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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環死了!
我下意識的捂住嘴,剛剛一時驚訝,我也喊了出來,可随即我就反應過來,她們不會聽到我的聲音。
金環在這個時候死,最大的嫌疑人肯定是魏風流,可是魏風流根本不可能去殺金環,這院子裏的一草一木我再清楚不過,他一直窩在房間裏睡覺,今天早上又随許清秋一起出門,哪裏有殺金環的時間啊,再者他們剛剛不過出門半個時辰,這時間恐怕都走不到王爺府。
來捉人的官差态度很是惡劣,看來是被人收買了,看着魏夫人苦苦哀求,我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幫忙。
“我兒子不可能殺人的,你們肯定是搞錯了。”事關兒子的生死,魏夫人簡直要暴走了。
“我們奉命來捉拿嫌犯,至于魏公子有沒有殺人,還是到公堂去說吧,還請将魏公子交出來。”與魏夫人的歇斯底裏對應的是官差的冷漠無情。
“魏公子和我家公子去了将軍府,還沒回來呢。”
魯爾戰戰兢兢的答着話,還要小心的看顧瘋狂的魏夫人,忙的滿頭大汗。
“哪個将軍府?”
“張藍橋,張将軍的府上。”
這時搜查庭院的官差也來回報。
“沒搜到。”
“沒人。”
“走。去張将軍府上。”領頭的官差領着手下走了。
我本來是要跟着官差看看是不是能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可是卻意外的出了宅子的大門。
“我能出來了!”我有些不敢相信,看官差要走遠了,我趕緊追着去,可是不過追了兩米就被迫停下了,一股無形的力量讓我不得前進,看來我還是沒辦法擺脫這束縛,之所以能出院門,大概是法力增長的緣故吧。
我回家去看魏夫人,卻見她躺在床上臉色發青,竟是急怒攻心暈死過去了。
魯爾急急忙忙去找大夫了,只有玉盤一個人守着魏夫人。
唉,這事情都趕到一塊了,這個許清秋實在是個□□煩,我在這院子裏住了二十幾年,游蕩了十幾年也沒什麽事兒,偏偏他一來,這麻煩就不斷。
一早上就出事,我也沒心情繼續傷春悲秋了,一個人躲到白骨上發呆。
到了晚上,許清秋終于回家了,好不容易醒過來的魏夫人,又哭又鬧又下跪請求,看她絕望的樣子,我也莫名覺得心酸。
“伯母,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救他的。”
得到保證後,魏夫人力竭暈倒,玉盤又是一陣忙亂,不管怎麽樣,這天晚上終于靜下來了。
許清秋的情緒很低落,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只能靜靜陪着他在院中閑逛,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只知道他身上的低氣壓幾乎要化為實質了。
“将軍不肯幫忙。”
他語氣中的平淡讓我不安。
“明哲保身,很正常。”我其實并不了解張藍橋,我曾經以為很了解的那個男人,早已經變了模樣,如今我也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我不敢問在将軍府發生的事情,想來并不愉快,我知道因為我的緣故他已經對張藍橋有了不滿,現在又出了魏風流的事情,其實他也蠻不容易的。
“京城曾經是我心向往的地方,如今才知道這裏不過是另一個捷北城,不,至少捷北城不會有這樣的冷漠,那裏軍人彙集,熱血彌漫,鐵骨铮铮。即使有争鬥也不會這樣詭秘,而是光明正大。”
“你在懷疑什麽?”
“不是懷疑,是肯定。有人想要魏德正的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說這話的時候,眸中的冷意讓我這個不知冷暖的鬼魂都莫名到了寒冬。
“他不就是一個過氣的三等伯繼承人嗎?能得罪誰?”
“我不知道,我來京城不過一個月,與他見面也不多,大部分時候他都在羽衣閣裏混着。”
“會不會是為了女人?”
他一臉無語的看着我:“他沒那麽膚淺。”
“可是他是為了那個什麽水仙的,輸掉了祖宅啊。”什麽叫沒那麽膚淺,根本就是膚淺至極!
“不是為了水仙,或者說有人想讓大家以為這件事是為了水仙。”
這次輪到我無語了:“你待在這裏真是屈才了,應該去探察司任職才對。”
“馬上就沒有探察司了。”
“啊?”
“張将軍與榮王一派主張新政,要改朝制各司為六部,探察司估計存在不了多久了。”
張藍橋究竟要做什麽,我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無知,無論二十二年前的張藍橋還是如今的許清秋,他們的想法,思考的方向,對朝廷的認知都比我要強大太多,而我不過一個深閨女兒,對這些事情,實在看不透。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張藍橋才會不要我嗎?
“那些不重要,現在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救魏風流吧,你剛剛可是答應了魏夫人的,對了魏風流被關在哪兒?”
“大理寺監牢。”
“那兒不是只有諸王和重刑死囚才會關押的地方嗎?”
魏風流就算繼承了三等伯也是不夠關押在那裏的,最起碼也要郡王的身份。關押個犯人還要看身份,其實我覺得也挺膩歪的。還有就是他不過是個嫌疑犯而已,還沒定罪,怎麽也不應該交給大理寺啊。
他又用那種無語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我,其實我挺想教訓教訓他,應該尊重長輩的,不過我又确實想知道為什麽,所以還是穩住了我蠢蠢欲動的雙手。
“所以我才會說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啊,他的身份根本不夠進大理寺監牢的,而是該關押于司空獄,可是死的是金王之子,金王親自去了大理寺,要求将他送大理寺明日處斬。”
大理寺的特權,可不經監審司審查定罪直接處斬。可是這也是有前提條件的,金王如此做,根本就是草菅人命麽!
金王去的是大理寺,一般來講京城有了案件,直接交給京兆尹負責,犯人下京兆獄。魏風流的身份尴尬,若按沒有爵位來講,應該由京兆尹來負責;若按三等伯爵位繼承人來講應該交給監審司,下司空獄。大理寺那是最高執法衙門,這件事即使牽扯到王爺庶子也不過去個監審司即可,金王卻去了大理寺,怪不得許清秋如此肯定有人想殺魏風流。
“是不是金王爺?”
“不管怎麽說,金王爺到底死了個兒子,雖然只是庶子,可也是長子,為了區區一個金環,我不相信他會這麽做。”
“可是如果不是他,他為什麽都不想讓監審司查實判決,就要大理寺執行死刑呢?對了這個金王爺是誰啊?”當今聖上姓氏為‘商’,他的子侄兄弟都是封號王爺,不以姓氏定,可南朝的異姓王爺也不少。
“你不知道他?”
“朝廷的事我一向不多問,我知道的只有當時主理征北大軍的禮王。”
“如今禮王已經登基為皇了。”
“不過十餘年的時間。”我多少有些惆悵。
“金王本來是鎮守林南的大将,聖上登基後,召他回京封郡王賜宅邸,他便留在京城了。”
“功高震主?”
他笑,帶着些許無奈:“張将軍才是真正的功高震主,否則怎麽會敢聯合榮王逼迫聖上推行新政。”
“他竟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嗎?”
我有些不敢相信,當初不過寄人籬下的頹廢少年,如今已經可以左右朝局了。
許清秋漠然不語,我知道他現在并不想談論張藍橋。
“當年的征北大軍和李将軍的右路軍再加上我父親的捷北軍,他的勢力要比當時的金創奇要大得多,金創奇不過一個莽夫,不值一提,不過聖上召他回來想必也是有所顧忌吧。”
我沒有繼續問下去,關于他的一切我已經不想知道了,只是昔人已經大權在握,而我卻化為孤魂,難免覺得不平靜。
“我想,我應該可以幫你救魏風流。”
“真的!”
就在剛剛聽到張藍橋的勢力的時候,我的心境多少有些不穩,可是平靜下來後,我發現我的法力竟然又進了一步,那一直模糊的通往地府的道路居然清晰了!或許我可以去酆都城或者只是在黃泉路上就能找到金環的魂魄,問問他是誰殺了他就好了。
那是一片灰色的虛無空間,踏過虛無便是一道門,門上刻了鬼門關三個字,過了鬼門關便是黃泉路,黃泉路上有三千關卡,作惡多的人走的路就越長,遇到的關卡也就越多,反之善良之人并不會遇到難關,可以直達彼岸花田,看到忘川河,忘川河上有擺渡人渡魂到奈何橋,奈何橋上有望鄉臺三生石,前世今生,還有用忘川河水煮湯的孟婆。橋的盡頭便是冥界酆都城。
我看到的聽到的,仿佛都是另一個世界,原本那是我應該去到的世界。
“你是說你能看到地府?”
許清秋眼裏的震驚清晰可見,我倒是有些奇怪,我是孤魂能夠看到地府不是很正常麽。
他看出我的疑惑搖搖頭道:“能看到沒有用,我們都去不了。”
“你也能看到?”
也對,他能看到我,就有可能看到地府。
“我只能看到鬼門關,再遠就看不清了。父親說我出生時額頭有曼珠沙華顯現,而我也确實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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