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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語,只是大手越過桌面,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她總是這樣,一句話就溫暖了他的全部,一聲相信,就像是那千年的迷湯,一口就醉,再不願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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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桐以最懈怠的精神,将約見日期一拖在拖,直拖到再也拖不下去的時候,才開始給費雪莉打電話。費雪莉的反應,出乎她意料的平靜,兩人很快約好了見面地點,不是在咖啡店,也不是在餐廳,而是直接約在了費雪莉的辦公室。
整裝待發,莫小桐再一次來到了勁萊集團的大樓下,只是,心情卻與以前大不一樣了。
仰望大樓,45度角,明媚而憂傷。
這個記憶中,曾給她帶來無數次傷害的地方,她一次一次想要逃離,卻一次一次又回到這裏。或者,這就叫孽緣,在緣盡之前,她注定要與他們糾纏休了。
握了握拳,将全身的氣力都傾注于心間,她無聲地為自己加着油。只要越過了這一切,她就已算是成功。接下來,無論費雪莉要對她說什麽,她只要記在筆記本上就好,其它的,一律不管不看。
抱着這樣的心态,她重新走進勁萊集團,甚至不用跟前臺報上自己的姓名,那穿着超短裙的小姑娘,已微笑着告訴她,可以直接上樓去找費總監。她笑着跟人說謝謝,無視于別人眼中的不屑,就那麽不卑不亢地上了樓。
費雪莉的辦公室并不難找,但她卻誇張地在電梯口派了個員工來接她,莫小桐禮貌一笑,在那員工的帶領之下,很順利地進入了費雪莉的地盤。
似乎在看着什麽很重要的文件,莫小桐進來的時候,費雪莉頭也沒擡,只冷小玲地說了一聲‘坐’。看她似乎還要忙一陣子,莫小桐也沒打算客氣,直接挑了一處不算太顯眼的地方坐了下來。
費雪莉一直低着頭,隐隐可見淡眉深深攏起,似乎遇到了什麽難解的問題。莫小桐也不打擾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安靜地等着她主動開口。有人說,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但,看着費雪莉的舉止打扮,還有那份認真,莫小桐于是想,其實,工作中的女人,也很有魅力。
盯了那麽一陣,莫小桐心頭猛地一疼,恍然就想:如果,自己當初也和費雪莉一樣有能力。那麽亞星也絕計不會落到別人的手裏,更不會讓父兄因此而含恨離世。這個道理,她明白的有些晚,但好在不是一輩子不明白,或許,她已追不上費雪莉的腳步,但她也會用自己的方式,找到自己的歸屬。
思緒游離間,莫小桐又想了許多,正想到出神,眼前突然出現一片暗影,再回神,卻見費雪莉已走到了自己跟前,正伸出手,微笑着跟自己打招呼。這種感覺很奇怪,但莫小桐還是條件反射地起了身,伸手與其輕握:“不好意思,我有點走神兒了。”
“因為他不在,所以走的神嗎?”
“什麽?”
“沒什麽,只想告訴你,他不會來了,出差。”
從進入這間辦公室開始,莫小桐一直都覺得怪怪的,至于哪裏怪,她也似乎說不上來。直到現在,經費雪莉這麽一提醒,她才猛然想起,這是關于他們夫妻倆的訪問,只有一個人在這裏,是不對的。
她怎麽會忘了他的存在?是刻意的逃避?還是她已經真的對他釋懷了呢?關于這一點,她也無從得知,只是相當職業化地問:“這樣啊,那關于肖總的采訪部分以後補嗎?”
費雪莉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輕笑着看着她的臉:“你們的采訪稿我已經傳真給他了,他會用電郵直接回給你們馬總,到時候,你問馬總拿就可以了。”
是肖奕不想見自己,還是費雪莉不想讓她見自己,對她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沒有他在的訪問,或者,會比有他在要順暢得多,她是來工作的,不是來談情的,公私要分明。
她掏出錄音筆,筆記本等物,同樣輕笑着回應:“也好,那麽費總監,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沒問題啊,開始吧!”
兩個互視為情敵的女人,居然也可以如此平靜地說話,莫小桐收起滿腹的懷疑,開始認真地對待這起采訪。這是她接到的第一單活,也是目前來說,最重要的一單,從各個方面來講,她都還不算成熟,所以,來這裏之前,她已無數次地在心底演練着采訪的內容,為的就是不要在采訪過程中,出現什麽大的差錯。
準備好一切,莫小桐拿起錄音筆試音,試好後,開始正式發問:“請問費總監,您和您先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戀愛的?”
“八年前。”
“是怎麽相遇,又有什麽樣的浪漫故事呢?”
“那一年,他家裏出了點事,我們是在醫院裏遇到的…………”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146:不願以小三的身份過一輩子
因為要問的問題,早已給費雪莉看過,而且莫小桐準備的問題,其實并不難回答,所以,兩人一問一答,表面上配合得也十分的默契。她一直認真地問着,她也一直認真地答着,直到最後的一個問題問完,莫小桐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終于微笑着再一次朝她伸出了手:“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費總監。”
“不客氣。”
費雪莉沒有再伸手,只拿一種審視的眼光,冷冷地瞅着她的臉。
略有些尴尬,莫小桐收回自己的手,收拾着随身攜帶的東西準備走人。從開始到結束,兩個半小時的時間,莫小桐一邊記,一邊聽,到最後,竟發現無意中記了足足十幾頁的筆記,顯然,她這一次的采訪,完成得還不錯。
滿意于自己的工作态度,也滿意于費雪莉的全力配合,莫小桐站了起來:“費總監,耽誤您時間了,既然采訪已經完成,那我就先回去寫稿子了。稿子寫完後,我會發到您的郵箱,您審核過後,沒問題我們再發出去。”
“稿子先不急,已經這個點了,不如一起吃個飯如何?”
如果說方才,她覺得費雪莉要自己來采訪,是刻意而為之,想借機狠狠羞辱自己一頓的話,那麽在采訪完畢的那一刻,她已在心底狠批過自己的小人之心。但此時此刻,她的一句一起吃個飯,瞬間便又将她懸着的心又吊起。她望着費雪莉灼灼的目光,一時間,竟是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呃!我還要回公司給總監彙報工作。”
“馬總那裏,如果他要指責你,我來打電話解釋。”
不是應該只是客套的話麽?難道真的要一起吃飯,她對着自己,真的能吃得下去?
見她不回應,費雪莉也站了起來,雙手環胸,氣勢強硬:“怎麽?不賞臉啊?”
“不是,只是不想讓費總監再破費了。”
聽完這話,費雪莉倒也不客氣,毫不扭捏道:“那就你請好了。”
再推脫下去,就顯得有些太刻意,莫小桐收拾好心情,直視着費雪莉同樣豪爽道:“那好吧,去哪兒吃?”
“三樓有間咖啡廳還不錯,就那兒吧。”
微點着頭,莫小桐沒有異議,只跟着費雪莉就朝電梯走去。
勁萊集團占用了這間大廈六層以上的所有樓層,六層以下,都是些餐飲超市類的地方,而費雪莉所說的三樓的那間咖啡廳,其實也就是馬力家的産業,也是樹島咖啡在這一帶的分店。
找了個還算幽靜的雅座,莫小桐只随意點了一杯喜歡的咖啡就将餐單還給了服務員:“費總監請随意,喜歡什麽就點什麽。”
“這是自然,不過,你就喝咖啡麽?”
“還不餓,先要這個就可以了。”
對此一言,費雪莉不置可否,只是很淡然地繼續點着自己的餐點,不過,她翻看了半天,最終也只點了一份土豆沙拉配例湯,再加一杯鮮果汁。
“知道我為什麽留下你麽?”
服務員一走,費雪莉又恢複了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态,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透着輕視與鄙夷。
啜飲一口咖啡,當濃香的滋味在口腔中彌漫,她聽到自己用平靜到漠然的聲音回複:“不知道。”
“我想讓你重新考慮,我上回提到過的事。”
“哪一件?”
“孩子,給肖奕生個孩子。”
每當她直接地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莫小桐就有股子沖動,想要大聲質問她:為什麽要生肖奕的孩子,他不自己來跟好講?非要借助費雪莉這個中間人?他就那麽篤定自己一定會答應麽?還是說,他其實也不想,這一切都只是費雪莉的一廂情願?
突然,她便想到了那天晚上未繼續的一通電話,他打電話給自己,卻什麽也沒有說,是不是也跟這件事有關呢?
“對不起!如果你要談的只是這個問題的話,那我想我們真的沒必要再談下去了,我不可能同意。”
她承認,在一定程度上,她還是很愛肖奕,這種愛,或者會影響她一輩子。為了他,她曾經自殺未遂,也曾自報自棄,到頭來,還是得學會一點一點的适應。她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不願再被別人左右一切,哪怕,那個人是肖奕也不行。
“如果我說,我願意改變游戲規則呢?”
“你改什麽,也改變不了我的心意。”
“假如,我指的是不用你代孕,讓你生只屬于你們兩個人的孩子呢?”
那一刻,她的世界天崩地裂,腦中除了那一句她們的孩子以外,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再回神,莫小桐那種驚訝的心情早已被疲倦所替代,她十分鄙夷地開口:“你就那麽怕我麽?”
“我怕你?”
她笑,微暖中帶着些質疑:“不然為什麽一直試探我?”
“你以為我這麽說只是想試探你?”
眼前的沙拉費雪莉吃過一口後,便嫌惡地推開,她擦了擦嘴,擡眸,冷冷地盯着莫小桐看,那眼神,有種莫名其妙的赤灼感,直看得莫小桐心底發毛。
“不然呢?我找不到你會說這種話的理由,他是你的丈夫不是嗎?你現在卻要求別的女人跟你的丈夫生孩子,你不覺得可笑嗎?”
莫小桐的口氣略有些刻薄,或者,只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到自己不是在被人玩弄,面對一會一個想法的費雪莉,她漸漸的,開始覺得無力應對。
“可笑?你覺得可笑?”
“不是可笑,是很可笑,非常可笑。”
“像你這種人,又怎麽可能懂我的心情。”
她刻意加重的語氣,像紮在費雪莉心底的冷刀,如果不是為了肖奕,如果不是害怕他離開自己,她永遠也不會跟莫小桐低頭,永遠不會。
“我确實不懂,所以,咱們也沒必要再說下去了,再見!”
言罷,莫小桐起身要走,正拿過手裏的錢包打算去付帳,費雪莉卻飛快地起身,擋在了她的身前。
“等等。”
不理會她的無理取鬧,莫小桐越過她的身體,繼續朝前走,還來不及啓步,身後,又傳來費雪莉略顯悲傷的聲音:“我有不孕症,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恍然間,聽到這細若蚊吶的聲音,莫小桐堪堪一震,許久許久,都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所以,就當我拜托你好了,幫我這一個忙,圓你一個心願,這筆買賣,很公平。”
她用了心願兩個字,那麽準确,卻又那麽傷心。
莫小桐的心頭,有如重傷處再被人狠狠刺了一劍,霎那間,疼的是鮮血淋漓。她轉身,憤怒而淩亂地開口:“前陣子你找我,說要我為你們代孕,現在又說你不能生孩子,費總監,我到底該相信你,還是懷疑你?”
“同為女人,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你覺得,我有騙你的必要嗎?”
費雪莉的眼中,有抹不去的哀傷與不甘,那種感覺,莫小桐相當熟悉。就好似溺水之中,抓到那唯一的木板,想爬上去,卻又發現它承受不了自己的重量。在希望與失望之間,她只有唯一那個最壞的選擇,選不選都是傷。
幾乎就在當時,她便相信了她的話,可她的理智卻依然叫嚣着,支配她說着拒絕人的話:“對不起,我想我幫不了你。”
挑眉,費雪莉開始咄咄逼人:“為什麽拒絕?這不也是你想要的嗎?”
無視于她高高在上的逼人氣勢,莫小桐撇了撇唇,冷冷道:“費總監,別自以為有多麽了解我。就算你有不孕症,他沒有不是嗎?要孩子,他可以自己想辦法。”
“你在怪他?”
“沒有。”
“你有,你怪他沒有親口跟你說,你怪她沒有直接向你要求,就因為是我說的,所以你才拒絕的吧?莫小桐,你真的很貪心。”
“随便你怎麽想好了,再見。”
貪心嗎?也許是吧!
曾經,只要能多看他一眼,在他身邊多呆上一天,她也會滿足,可是現在,她只想離得他遠遠的。如果,他不能給她明天,她也無法以妻子的身份,站在他身邊,那麽,那樣卑微的愛情,她不想再去追求。
當初,會答應幫他生個孩子,是因為自己心如死灰,只想求個寄托。他就是她的寄托,是她的希望,可以安撫她的心跳,也可以幫她報仇,于是,她就緊緊抓住他不放,任自己墜落着,變得越來越不堪。
可是現在,她漸漸明白了,也想通了,不是自己的,強求也沒用,她再不願以小三的身份過一輩子,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從小到大都只能叫別人為媽媽。如果她要生,只生自己的孩子,也只跟自己的丈夫生,而不是這樣偷偷摸摸地,享受着別人的一切,消費着孩子的未來。
毅然轉身,她走得決絕,雖然心也會痛,雖然手也會顫,但她并不後悔。她于是想:肖奕,如果,我們真的有緣份,老天一定會再給我們機會,而不是就這般委屈着我,委屈着我們的愛情。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147:寫下他的‘愛情故事’
回公司的路上,莫小桐的眼淚就沒有斷過,坐在擁擠的公交車之上,莫小桐無聲地流着淚。那種感覺,一如親手掐碎了自己手心裏幻想的泡沫。該醒了,是該醒了,可是,為什麽沒有人告訴過她,清醒着,遠比迷糊着更疼,更撕裂?
悲傷之餘,莫小桐的手機應景而唱。莫小桐随意看了一眼,竟發現是莎莎姐的電話,胡亂地抹掉眼淚,她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哽咽着接聽,當她知道莎莎姐決定後,眼淚卻驀地流得更兇了。
“謝謝你,莎莎姐。”
挂斷電話,莫小桐流着淚心酸地發笑,人生啊,就是這麽的諷刺。如果莎莎姐的電話早一天到,或者,她真的就會拒絕掉今天的采訪,只可惜,這個世界,從來不相信如果,更沒有後悔藥可吃。所以,該她承受的一個也沒有落下,或者,這就是所謂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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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叩三聲門響,聽得裏面傳來一聲請進,莫小桐舉步而入,優雅走近馬力的辦公桌。
“總監,我回來了。”
“小桐啊,采訪進行得怎麽樣?”
“很順利,這是我錄下的音,總監要不要聽聽看?”
“要,放一下。”
依言打開錄音筆的開關,當莫小桐溫雅的嗓聲,緩緩流出,馬力原本淡漠的臉上,已淺淺挂上了笑容。
随便聽了一段,馬力就讓莫小桐關了錄音,誇贊道:“表現不錯的樣子,我沒看錯人。”
“總監先別誇我了,今天的任務其實還不算完成,我只采訪了費總監,肖總一直沒有出現,所以沒參與采訪過程。”提到那個人的時候,她已盡可能讓自己表現如常,但從馬力的眼中,她很明顯看到了自己的氣短與心虛。
點了點頭,馬力道:“這個我知道,他已經将資料發到我郵箱了,我一會轉發給你,你列印出來,自己總結一下寫進稿子裏再交給我看。”
“好的,對了總監,還有件事應該和您先提一下。”
“什麽事?”
“我和薛琴談好了這一期的頭條要上她,可不可以把費總監她們這一期往後排一周?這一周,先上薛琴的那個?”其實,兩條新聞都可以在同一期上,而且,這樣也更能保證雜志的銷售量,但是,以費雪莉的個性,應該不願意屈居人之下,如果頭條是薛琴,她一定會不高興,好好的合作,恐怕就會鬧得大家都不愉快了。
但,若是讓費雪莉的這一期先上,那麽,薛琴那邊肯定不滿意,自然也不會再選擇《緋色》,所以,斟酌之下,唯有調整一下順序,才能讓兩方都滿意。
“薛琴?就是最近紅的發紫,還要來f市開演唱會的那個女歌星?”
“對,就是她。”
聞聲,馬力眼前一亮,十分興奮道:“不錯嘛小桐,這麽大的活兒,你是怎麽拉到的?”
并不想過多宣傳薛琴與自己的關系,她只是輕描淡定道:“也沒什麽,以前就和琴姐就認識,她賣我個面子而已。”
“可是,我怎麽聽說,她本來已經在和《娛樂一線》談呢?你搶回來的?”
馬力很直接地用了搶這個字眼,很恰當,也很殘忍。莫小桐對此并不否認,只淡然道:“算是吧。”
聞言,馬力不語,只是開心地對莫小桐豎起了大拇指。
他是個開明的上司,很多東西,他只看結果,不問過程。傳媒界搶新聞這種事,實在是多不勝數,已成了一種默認的形式。大家各憑本事,誰也別說誰可恥,只要把事情做好了,頭條抓到位了,就是勝利,就沒人會瞧不起你。
她笑,對他的贊揚不置可否,只轉了重心,又提議道:“總監,我想把這一單交給小玲去做,可以嗎?”
“為什麽?不是說你們是認識的嗎?你做不是更好?”
“這也是琴姐的意思,避嫌。”
莫小桐的用詞很謹慎,但馬力還是聽懂了她的話中有話,想一想最近莫小桐所面臨的一切,也便沒有再多問,只許可道:“噢!也好,反正都是我們的活兒,給誰做我是沒意見的,只是,你自己真的不介意嗎?”
“換了別人可能會介意,如果是小玲的話,我想,我應該不會介意。”她和馬小玲就是很投緣的那一種,一見如故。況且,這案子自己肯定是接不了的,如果非要挑一個人來幫她接,馬小玲這種老骨灰,應該是最合适的人選。
“那行,我一會跟馬小玲說一下,讓她盡快把這周的稿子定下來。”
“好,那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等等。”
“怎麽了?還有事?”
他叫住她,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猶豫了半晌,只擠出來一句:“小桐,她,真的沒有為難你。”
這個她,馬力沒有說明,但莫小桐卻知道他指的是誰,淺淺一笑,她答得非常客觀:“公私分明,這一點上面,費總監也做得很好。”
不得不承認,費雪莉在工作的時候,真的很專業。就算是最後,她仍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那也是将她請到了咖啡廳裏,并不算在工作的時候為難她,所以,在這一點上面,莫小桐是感激她的,感激她的專業,感激她的公私分明。
“那就好,出去工作吧,對了,晚上我請你吃飯。”
晃了晃手裏的錄音筆,莫小桐一本正經道:“我這幾天可沒空應酬老板。”
“哎!你這麽說話可真傷人心。”
“下周的成績出來再請我吧。”
聳眉,馬力笑得一臉桃花:“這麽有信心啊?”
“必須有信心啊,否則,我就會成為f市,第一個剛上班不到半個月就被炒鱿魚的娛樂記者了。”雖然是一份從馬力手裏撿來的頭條,可她也想好好對待,畢竟,這是她從業以來,第一個挑戰,她也想試試自己的功底,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做傳媒業的潛力。
“真服了你了。”
“那,老板您今晚上,就湊和着找別人吃飯吧!”
擰着眉,馬力一臉痛苦的擺着手,有氣無力地催促:“走吧走吧走吧!”
淡然一笑,莫小桐順勢而出,關上門的同時,她握着錄音筆的自,不自覺地緊了又緊,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執手寫下他的‘愛情故事’,只不過遺憾的是,這個故事的女主角,是別人而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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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泡好的咖啡輕輕地放到了莫小桐的桌上,馬小玲眯着眼,笑嘻嘻地跑到她跟前,涎着臉問:“親,有沒有好消息哇?”
“好消息?你是說我的采訪麽?嗯,還不錯。”
見莫小桐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馬小玲急了,立馬擠眉弄眼地提醒道:“唉呀,我不是問這個啦!我是說,你那個琴姐,嗯嗯?簽名照啥的?嗯嗯?”
“小玲啊!我正要想要告訴你,簽名照,我沒拿到。”
“啊!”
說起這個簽名照,莫小桐還真是忘的一幹二淨了,那一天,自己只顧着和莎莎姐交涉,卻把這件事給忘了,想到這裏,莫小桐抱歉道:“真不好意思啊!”
“算了算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實在不行,我就演唱會那天去碰運氣,搞不好也能整到一張的。”
“其實,我…………”
“別解釋了,我知道你一定是盡力了,大牌嘛,肯定有脾氣的,我不怪你。”
自己接下薛琴這一單采訪的事情,才剛剛跟馬力提起,想來馬力也還沒來得及跟馬小玲說,看她一臉失望的模樣,莫小桐突然想要逗她一逗:“真的不怪我?”
“不怪。”
聊到這裏,莫小桐終還是忍不住卟哧一下笑出了聲,見她表現得特別詭異,馬小玲啊嗚一聲就撲了上來,抱住她的臉就啃:“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成功了,麽麽麽麽麽………”
“哎!你走開,走開啊,全是口水,惡心死了。”
最後,狠狠地啵了莫小桐一口,馬小玲這才勉強松開了莫小桐,不過,雙手還歡快在吊在她的脖子上,眯着眼道:“親,快把簽名照拿出來吧!”
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莫小桐假做正經道:“沒騙你,真的沒有。”
“啊?”
見她二度失色,莫小桐仍是故意板着一張臉,又一本正經道:“不過,我幫你約好了琴姐明天上午十點半見面訪談,簽名照你就自己要吧,對了,記得不要遲到喔。”
反差太大,馬小玲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只瞪大了眼好半晌,這才不敢相信地問:“等,等等,你說什麽?”
“明天,上午,十點半,不見不散,明白了嗎?”
倒吸一口冷氣,馬小玲突然有種被五百萬砸到頭了的感覺。“小桐,你說真的?”
“嗯,真的。”
終于不再逗她,莫小桐肯定地點着頭,可馬小玲一時刺激太大,仍舊有點轉不過彎來,只緊張道:“可是,就算是成功了,也該是你自己去做啊,為,為什麽是我啊?”
“因為,我已經有一個頭條要忙了,所以,這個就便宜你咯。”
“親,你簡直就是我的福星啊,那叫什麽來着,再生父母,救命恩人………等着,我下輩子就是做牛做馬,做豬做狗也要報答你呀!”
馬小玲高興過頭,開始語無倫次,莫小桐無奈地敲她一記爆粟,狠狠推開還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失笑道:“拜托,你有點邏輯好不好?還再生父母呢!快去準備資料吧,這件事要是搞砸了,你就等着被總監開除吧你。”
捧着臉,馬小玲做恍然狀,失聲叫道:“對對對,媽呀,我該折騰點啥呢我,我我我………”
太興奮的結果就是,馬小玲一個下午就打翻了三次水杯,寫壞了兩支水性筆,更弄掉了無數次的文件。好在,她犯的錯誤雖弱智,但卻不影響重點,所以,當馬力終于走了出來,親自指派馬小玲領寫本周的頭版頭條時,莫小桐敏感地發覺,原來一直在笑的馬小玲,眸底已淺淺有着淚霧出現。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人們需要的只是一個機會,只是,機會稍縱即逝,只有緊緊抓住的人,才有機會成功,才有機會成為領跑這個時代的強者。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148:心裏窩着一股子火
晴天的夜晚,繁星滿天,一輪明月高挂天邊,彎彎如船。
仰望星空,會被那種浩瀚所震撼。漆黑的夜,包容了衆多的星光,才便這夜晚變的如此動人。陽臺上,莫小桐攏着衣衫,不讓夜的涼氣侵上自己,只是,那迷蒙的月光映上心頭,卻只留下一片片悲涼的冷意,一如她此時此刻郁悶的心情。
本周的《緋色》已準備上線,可莫小桐卻始終再聯絡不上費雪莉本人,關于她們的報道要改期的事情,她還一直沒有機會跟她講,要是在雜志上線之前,沒能和她達成共識的話,很有可能又被她抓到把柄。她倒是不怕費雪莉會陷害自己什麽,只是擔心,萬一又影響到《緋色》,她就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發着愁,莫小桐始終睡不着,只能爬起來一遍一遍地對着月亮發呆,難道,她真的要跟他打電話嗎?難道,她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
她不想和肖奕再有任何的關系,他一次一次的傷着自己的心,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對她來說,早已造成了難以抹去的傷痕,每靠近他一分,自己就會傷多一次,她已傷無可傷,真的不敢再前行。可是,每個人都告訴她公私要分明,自己,真的就過不去這個坎了嗎?
很掙紮,很糾結,很郁悶!
她一次一次拿起手機,又一次一次的放回原處,直到,淩晨的鐘聲悄然響起,有如一道電光,擊中大腦,她恍然間便想通了一切,其實,就算找到費雪莉又如何?以她的個性,十有八九又會以此為威脅,逼自己答應她所提出的無理條件,自己若是答應,豈不是又要回到原點?若是不答應,這麽久的努力,就會白費,就算馬力不指責自己,自己對同事們也難以交待。
所以,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找肖奕談,就算自己和他有着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但,至少在這個問題上,她相信,他一定不會和費雪莉一個鼻孔出氣。退一萬步講,萬一肖奕的想法,真的和費雪莉是一樣的,那麽,這個男人,她或許也能趁着這個機會,對他完全死心。
如果他疼她,就一定不會這樣。如果他懂她,也一定不會這樣。如果他還愛她的話,那她有理由相信,他絕對不會答應自己這麽做,也絕不會讓自己承受這莫須有的壓力一輩子。想通了這一點,莫小桐終于鼓起了勇氣,當熟悉的號碼在的指下一個一個被按出,莫小桐的心,還是不自覺地縮緊着,狠狠糾擰在一起。
她已想好了開場白,只等對方接電話,可是,她等了許久,卻只等到無人接聽的優美女聲。握着電話,莫小桐無力嘆息:“或者,這就是命,命中注定,我不該再找你。”
将手機扔回床角,莫小桐靜靠在床頭發呆,一時間,腦子裏空空如也,竟是什麽也想不清了。
“把愛,剪碎了随風吹向大海
越傷得深。
越明白愛要放得開
是我不該,
怎麽我會眷著你眷成依賴,
讓濃情在轉眼間變成了傷害
…………………………………”
有那麽一瞬間,莫小桐只是怔然,明明聽到了手機在響,可她卻呆愣着不知去接聽。直到那剪愛的旋律已近尾聲,她才恍然大悟般撲向床角,激動地按下了接聽鍵。
“喂!我剛才在洗澡,沒聽到手機鈴聲。”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有種讓人舒心的成份。莫小桐緊握着手機的手指,微微發着抖,好半晌才傻傻地應了一聲:“噢!”
“這麽晚了,找我有事嗎?”
“沒,沒事,呃,不不不,有事,有事的。”
她有些緊張,急得連話都不會說了,面對他的時候,她總是缺乏自信的,從前是,現在依然是。
“你說吧,什麽事這麽急?”
“關于之前的那個采訪,就是《緋色》的那一個,我想問問時間上,可不可以再改改?”
采訪的那一天,沒見着他本人,莫小桐害刻意把《緋色》也提了出來,就怕他記不清自己說的是什麽。不過,這個擔心很顯然有些多餘,因為,她的話剛出口,肖奕已清清楚楚地說了一句:“不是本周上線嗎?”
“是,本來是的,可是,現在時間有點緊,我稿子還沒有理順,能不能下周再上?”不好意思說出真正的理由,莫小桐只能随便找了個借口,雖然,這借口很爛很爛,但已是她能找到的最合理的借口了。
對工作,肖奕從來不允許有半分的偏差,如果是自己的下屬犯了錯,該打打,該罰罰,從無二話可說。所以,初聽到這個理由的時候,他便不由自主地擰起了眉,為莫小桐蹩腳的借口,也為她這不專業的态度。
“如果是別的理由,我可以考慮,但是,你說稿子沒理順的話,這應該是你們的責任,加加班好了。”
不想讓她一上班就學會走後門,不想讓她一開始就覺得可以憑關系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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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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