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明明像小松鼠一樣，躲在屏幕後面偷偷吃完了飯團。

祁雲杉：還要一個嗎？

不能再吃了！

明明：我要聽課了，怕跟不上。

祁雲杉：還有豆漿。

祁雲杉：水果冰。

祁雲杉：呀，要不要趁水果冰化掉之前，嘗一口？

明明：要。

不能浪費呀！

…

課間休息的時候，明明滿眼幽怨地盯着他看。

在她吃完東西之後，祁雲杉所有的火氣都消了。他現在雖然還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眼神裏卻是溫柔的。

“怎麽了？”

明明撐着眼皮：“我吃飽了就犯困。”

祁雲杉不以為然：“有課堂錄音，你回去慢慢聽也是一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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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餓着。”祁雲杉順着話題就想教育她兩句，“上課之前你有那時間和別人聊天兒，就不能出去買個晚飯嗎？”

明明有點不明白：“我和誰聊天了？”

祁雲杉指了指她的手機。

明明解釋道：“哦，那是趙曉曉。我也沒說幾句。她可摳門兒了，用點流量就心疼得嗷嗷叫。”

祁雲杉：“不是發短信嗎？”

明明：“這裏沒信號，發的微信。”

沒信號？？！！

祁雲杉拿出自己的手機來，有信號，而且還是滿的。

明明瞥了一眼：“我買的最便宜的套餐，窮人不配擁有信號。”

說着就拿出自己的手機，展示給祁雲杉看。一丁點信號都莫得。

明明起身要去廁所，祁雲杉問道：“你和趙曉曉用什麽發的短信？”

“微信。怎麽？”

“沒怎麽。”

他沒有微信。

…

明明上完廁所回來，祁雲杉又叫住她。

“你加我。”

“啊？”

“微信，你加我。”

新鮮出爐的賬號，就連頭像都是默認的。

明明加上了他的賬號，然後看見他抽動着的嘴角：“怎麽了？這是什麽表情？”

祁雲杉：“你微信就叫這個名字？”

明明的眼皮都不眨一下，理直氣壯道：“這名字很不錯的！”

祁雲杉盯着屏幕上的名字，這真的不錯？

他突然說道：“要是覺得不錯的話，就把你的名字念一遍。”

明明硬着頭皮，一字一字地讀出來：

“跪下叫爸爸……哎呀！看上去和讀出來是兩個意思，網絡昵稱只要看上去好看就可以了，誰要把它讀出來？！！”

祁雲杉給了她一個不明覺厲的表情，就差伸出大拇指了。

…

放學之後，和昨天一樣，也是祁雲杉送她回的家。

這次明明不困了，課上都睡足了。

看着祁雲杉烏黑的眼圈，她有些擔心。

“你精神不太好啊，今天太累了嗎？”

祁雲杉雖然臉色蒼白，又有黑眼圈，可目光裏炯炯有神，似乎精神得很。

“送你回家還是沒問題的。”

明明有點不好意思，他這麽忙……

“其實不用你送我的，真的。治安也沒那麽差。”

“嗯。”他把車倒出了停車場，“我知道。”

“太麻煩你了。”

“嗯。”

之後明明就不知道要說什麽了，他擺明了還是要送自己回家的。

明明低下頭：“那謝謝你了。”

祁雲杉依舊還是那樣看不出表情：“嗯。”

這人……太悶了。

難得，他主動開口：“你明天晚上還會去夜市嗎？”

明明點頭：“會去的。我弟就幫我盯兩天，其他時間他會去車行幫忙。哦，不過我們找到幫手了。”

祁雲杉：“方銳？”

明明：“對，就是你見到的那個人。趙曉曉說他不錯，這個暑假不出意外都會用他了。”

祁雲杉：“那暑假之後呢？”

明明：“還不知道，最好是能有錢租店鋪。下學期開始我們都不怎麽用上課了，要是有店鋪白天就有點事情做。”

祁雲杉沒有再說話，一路把她送到樓下。

明明這次主動說：“晚上開車小心，要不你到家給我發個信息吧？”

“嗯。”又是嗯，祁雲杉的眼神往樓上看了一下，“你先上樓，之後我就走了。”

“謝謝了，下次……”

“下次我還送你。走吧。”

唉，這人又悶又固執。

但他做的事情又沒有一處莽撞無理，明明已經快要被他磨得沒有脾氣了。

…

明明走到陽臺上，朝着他的方向揮了揮手機。卻不見他的回應。

手機“嗡”得震了一下。

“喂？”

“嗯，到家了？”

這不是廢話？

“你路上小心。”

明明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好，明天見。”

“明天見。”

明明順嘴一說，就聽見電話裏面“嘟嘟”的聲音。電話已經挂斷了。

目送着樓下的車開走，蓋明明才反應過來，明天不上課啊！那見什麽見？

…

她今天才知道，網上有很多漫畫發布的平臺，作者可以上傳自己的作品。連載也好，單幅作品也好，都有發布的渠道。

明明想把自己的沙雕小漫畫也放到平臺上。不指望能賺錢，她想看看大家對自己畫的評論。

因為她的香莢蘭是半現實半虛拟的作品，所以可改命也可不改命。

蓋明明在畫稿上方寫道：

《王廚大冒險》

作者：跪下叫爸爸

意外得到神奇香莢蘭的王子，帶着他的豆莢開始了一場大冒險。

王子其實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公主，只因為國王只有這麽一個孩子，不得已她扮成王子繼承皇位。

第一個挑戰，就是去解救被迫比武招親的公主。

這位鄰國公主，是王子的童年摯友。而她也知道王子的真實身份。公主表示，這些男的通通看不上，只能看得上王子。

王子呢，不負衆望，用豆莢做成的蛋糕成功的誘惑了對手。迎娶公主回到城堡。

于是這一對姐妹花開始了相互扶持的撩漢之路。開心快樂直到永遠。

…

光是開頭的這些草稿，就讓她畫到了半夜。

明明聽見家門開啓的聲音，才停下手中的畫筆。猛然間想起祁雲杉還沒給自己發短信呢。

手機可能不太好用，她重啓了一下。

然後手機就像洩了洪一般，叮叮當當來了無數條未接來電和短信。

明明按着時間順序理了一遍，才知道，原來祁雲杉想和自己一起吃晚飯。

翻了半天也沒翻出來，他到家的短信。

明明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電話響了好久才有人接。

“喂？”

祁雲杉得聲音聽上去比平時還要沉悶。

明明低聲問：“你到家了嗎？”

“嗯，到了。”

“到了就好，我沒事了。”明明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一聲，“那個……我才看到你的短信和電話，抱歉讓你等着急了。”

“嗯，沒關系。”

電話裏傳出來打火機的聲音，叮的一聲。

祁雲杉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咬住煙嘴。

“那你早點兒休息吧，拜拜。”

“等等。”祁雲杉吐出一個煙圈，“這就是你的道歉？”

明明也沒覺得自己真的有錯，不過是假客套而已。這人可真會順竿兒爬。

她卷着畫紙的邊兒，心不在焉：“不滿意嗎？那你想要什麽樣的道歉？”

祁雲杉又呼出一口煙，聽上去像是在嘆氣：“明天請我吃飯吧。”

“明天我挺忙的。”

“比我還忙？”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

“那你想吃什麽？”

“明天再說吧，我中午過去接你。”

明明想跟他說下不為例，最終還是沒有拉下臉。也不知道他是情商低，還是真性情，不僅拒絕別人的時候，毫不顧及顏面，就連提要求也提得理直氣壯。

就在她準備稀裏糊塗答應下來的時候，聽見蓋天的敲門聲。

“姐，你睡了嗎？”

明明：“你等一下，我弟找我。”

她捂住話筒：“沒睡，什麽事？”

“明天車行有比賽，你想去看嗎？”

“誰的比賽？你的？”

“不是我的，輪不上我上場。我就是搞到了幾張票。”

明明想了想，難得蓋天主動邀請：“幾點的？在哪裏比賽？”

“下午1點，西郊。”

明天下午1點，時間沖突了。明明剛想拒絕，就聽見電話裏的聲音說道：“問問他有幾張票。”

明明：“你有幾張票？”

蓋天：“四張。”

祁雲杉：“我送你過去。”

明明……

蓋天：“你到底去不去？”

明明：“我去……還帶一個朋友一起。”

蓋天：“趙曉曉嗎？”

明明：“那就帶兩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