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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請祁雲杉吃飯，主要是想問問去陳澤那裏要人的事情。

可是飯吃到一半，葉離就來了。

不僅葉離來了，他還把張晨露和另一個中年女性帶在身後。

葉離弓着身子，畢恭畢敬地讓出後面張晨露母女兩人。

張晨露的媽媽看上去優雅極了。

一身高級西裝裙，三層高的粗跟高跟鞋，手裏拎着的是一個黑顏色的牛皮包。

上面雖然沒有印着牌子，但明明還是認出來了，這包是celine的。

明明覺得自己和面前的午餐塑料盒都成了多餘的東西。

她雙手背後，兩只手慢慢的摩挲着，然後左手握住右手，可算是把手腕攥熱了。

祁雲杉叫了聲“你好”，就不再說什麽了。

張晨露只是挽着她媽媽的手臂，一臉嬌嗔的模樣，也不說話。

葉離哈着腰，誇張的伸出手臂指向沙發。

“阿姨您請坐，您是喝茶還是喝咖啡？”

一瞬間，明明就知道為什麽祁雲杉要留着葉離了。

這人就像一只小哈巴狗一樣，尾巴搖得像是裝上了馬達。你說誰能狠下心打一只搖着尾巴的小哈巴狗呢？

但是還就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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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說話，你先出去吧。”

張晨露媽媽的話就像一個嘴巴，狠狠的扇在了葉離的臉上。

這是真的把他當成了哈巴狗了。

明明覺得對她來說也是一個逃跑的好機會，她雖然對這種場合并不發憷，但也不想挨嘴巴。

葉離一瞬間就愣在了那裏，滿臉通紅，手舉在半空，不知道是要放下還是要撓頭。明明甚至覺得，葉離的下一個動作，可能就是要把自己的頭揪下來。

張晨露的媽媽把包放在了沙發旁邊，然後雙腿并在一起，膝蓋向外傾斜出一個合适的角度。

明明從來沒見過誰能如此姿态高雅地放個包，她碰了碰愣在那裏的葉離，低聲說道：“葉總，我有點問題想跟您請教。”

說着就自然而然地關上飯盒的蓋子，拿在手裏，引着魂不守舍的葉離往外走。

剛邁出半步，就聽見祁雲杉在背後說道：

“明明先別走，葉離你把東西拿出去吧。”

得，這下明明也幫不了他了。

葉離接過飯盒的時候，整個臉已經漲成了紫色，明明第一次知道，原來人臉紅是能紅出層次感的。

走廊裏傳出了一聲“馬屁精馬屁精”。

這聲音裏充滿了戲虐，說不出的怪異。葉離本就覺得憋氣郁悶，驟然聽到這一聲罵人的話，頓時怒火沖上頭頂。

他陰霾的眼神向旁邊一掃，正看見走廊裏兩個女生拿着手機在看小視頻。

一邊看，一邊嘎嘎笑着。

手機又傳出了一聲“馬屁精說的就是你”。

他臉色低沉着：“誰讓你們在公司看小視頻了？沒事情就滾蛋！”

女生被他殺人一般的表情鎮住了，吓得趕緊把手機藏了起來，噤若寒蟬。

只等葉離走了，才相互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葉總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

葉離走後，房間裏就剩下張晨露，張晨露的媽媽，祁雲杉和明明四個人。

張晨露故意不說話，用眼睛瞟着祁雲杉。

明明在心裏嘆了口氣，唯一那個會暖場的人走了，也不能冷場不是……

“阿姨，請問您怎麽稱呼？”

張晨露的媽媽淡淡地看了一眼明明，全身上下只有眼球轉了那麽一下，微微開口說道：“張局長。”

有的時候對一個人表示輕蔑，不需要直接挂表情在臉上。只用紋絲不動的坐着，那股輕蔑的氣息就會籠罩下來。

明明裝糊塗。

“哦，原來您跟張晨露姓一個姓。”

張晨露揚起高傲的尖尖下巴：“我姓我媽的姓。”

你爸真倒黴。

有所耳聞，據說張晨露的爸爸是入贅進去的。

明明擺出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拼了命擠出來一個贊許的眼神。

“張局長您好，我是公司新來的産品負責人。”

“是産品副總裁。”

裝了半天死的祁雲杉，突然開口糾正她。

明明本想夾着尾巴做人的，被他這麽一點破，只好閉上嘴配以禮節性的微笑。

老娘不管暖場了！

祁雲杉有點兒受夠了這種場面了，以為他是多麽有耐心的人嗎？

他直接開口說道：“明明會負責夢幻組的事情，從這個項目開始，她就是産品副總裁。預算已經做好了，下個月的目标就是把人員團隊決定下來。”

明明剛才想問的就是這個事。

他到底什麽時候開始進行招人呢？

也不知道現在提出這個問題合不合适，明明想了想還是沒開口。

祁雲杉又接着說道：“夢幻組的技術由我來負責有我，繞過CTO。我會找CTO要一個技術總監過來，至于架構師和程序員之類的，會另外招人。”

“你就不給我一個組長當的嗎？”

張晨露語氣裏充滿了委屈。

當個組長？啥組長？項目組的組長不就是明明嗎？

明明覺得她最無辜了，究竟為什麽要被別人架在火上烤呢？也沒有人因為她來到公司，而丢了飯碗啊。

張局長還想說話，原本慢性子的祁雲杉卻搶先說道：“你就準備當明星吧。”

明明覺得這屋裏面誰都不是傻子。

平時慢吞吞的一個人，關鍵地方還用上搶答了。

“你是說那些明星訓練營嗎？我不想參加，那可太累了！”

張晨露撅着嘴巴，把脖子往前一伸，扮了個鬼臉。

這着實吓到了明明。

這人是真幼稚，還是……還是……還是算了，她不想在心裏诋毀別人。

“不去就算了，繼續在這裏當助理吧。”

張晨露的嘴巴撅得更高了，拉着顫音說道：“我不要~~~~你跟我太生分了，平時我都捉不到你的人~~~~”

祁雲杉沒有說話，反倒是張晨露的媽媽把話茬接過去了。

“不要胡鬧！将不知兵，這種情況多了去了，祁先生這樣年輕有為，平時一定忙得很，哪有時間跟你卿卿我我的？！”

姜還是老的辣。

張局長像打太極的高手，四兩撥千斤，就把話題往暧昧上引到位了。

反觀張晨露，這段位就低了。

明明心裏感慨，這可真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了。

張局長之後就沒有再提這個話題，反倒是一直在問項目的事情。項目的預算、時間，反複确認都有哪些醫院會參加。

正說到熱鬧的時候，張局長冷不防的說了一句：“露露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明明想找條地縫鑽進去，真的！

穿書之前，她雖然也有過工作經驗，但沒有和體制內的人打過交道。和這些人說話可太累了，稍不留神就被繞到陷阱裏去。

比工作可累多了……

她偷偷的瞄着祁雲杉的表情。

只見祁雲杉依然是那一副表情，變都不帶變的。

明明在心裏豎起大拇指了。

面癱治天下，不是蓋的！！

張晨露打了一個助攻：“可惜那人不喜歡我。”

張局長挑了挑眉，驚訝地長大嘴巴，身子側了過去：“哦？還有不喜歡你的人？”

明明心說這不是廢話嗎？

您家閨女又不是人民幣，憑什麽人人都得喜歡呢？

張晨露的小嘴兒往祁雲杉的方向一撇：“他都不要我呢……”

“這不可能！他是公司的CEO，你是公司的員工，你還在他手下直接工作，這就算是他的人了，他怎麽能不要你呢？”

張局長說完，低頭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明明驚訝地下巴都要掉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知道白富美的婚戀市場已經危機到這種地步了。

都這麽有錢了，還需要拼命推銷嗎？

怪不得上輩子沒談過戀愛呢，按這個标準來看，這輩子大概率的也得是單身。

祁雲杉“呵呵”幹笑兩聲，沒有接過話茬。

張陳露松開她媽媽的手臂，起身走到茄子的辦公桌前。向前微微挺着小肚子，收攏着下巴，三分嬌羞，兩分美豔。

“你能不能去和CFO講一下？別讓我當助理了，讓我做技術組吧，我可以做做項目經理，你說的話，他肯定當聖旨一樣。”

明明倒吸一口冷氣，你可千萬別做項目經理，你做了項目經理，并不是直接在祁雲杉手下，而是在我手下。

姑奶奶，我這廟太小，容不下你這麽大一尊佛……

她也顧不得同情CFO了，只想着把這個祖宗供在CFO的座下，永生永世不要和她同組才好！

祁雲杉：“我不管CFO的工作，他歸宋子山的。”

這個時候背後那個虛拟的大老板就派上用場了，可以拿來堵槍眼。

張局長見再這麽熱臉貼冷屁股，就過于掉神格了，于是話鋒一轉，整個人又變得端莊不可親的樣子。

“小祁啊，醫院這邊是可以給預付款的。”

提到收錢……

祁雲杉：“謝謝張局長，預付比例多少？什麽時候轉賬？”

明明表示佩服！

這人确實比自己更像是騙子。

“預付可以付到30%，明天就可以轉賬……但要看表現。”

祁雲杉：“這事就交給張晨露辦了。”

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怎麽好意思開打自家人呢？

這種事是互相利用的，誰也別想着威脅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