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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了預付的30%，錢上還是非常吃緊。

3A開發如同燒錢一般，上億的研發費用也不算少見。預付款，再加上公司本來的盈利，勉強可以支撐60人的研發團隊開發三年。

明明不知道應該再去哪裏弄點錢來。

研發團隊太小，研發的效果就會受到影響。

如果祁雲杉同意公司發一些option給員工，那勉強可以擴展到80人。

明明想破頭也沒有想出來，哪裏還可以開源。

不行就只能拉投資人了。

融資跑路演，明明可以做，這也是大部分游戲公司的做法。怕只怕祁雲杉不同意。

要是手邊有座礦就好了……

祁雲杉從她辦公室門口經過的時候，看見明明正默不作聲的看着前方發愣。

“想什麽呢？”

“挖礦。”

明明脫口而出。

祁雲杉：？？

明明把想法跟祁雲杉講了一遍，祁雲杉不覺得這是個問題：“有什麽可發愁的？錢的事我來辦就好。”

“你家裏有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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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但是餐館一年的利潤也不少。”

明明搖頭，餐館是餐館的錢。

按他這個說法，身為股東的明明是不是還要把祥星集團的利潤拉過來填窟窿呢？

明顯不可能，那可是她的私房錢！

她在想要不要動用金手指，在游戲公司的地下室發現一座金礦，然後每天刮一點金子下來，四處去賣。

這個想法太中二了，明明覺得自己大概是被蓋大章附了體。

祁雲杉見明明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的樣子，就知道這孩子在心裏一準沒憋好主意。

經過上次貨運部門事情，祁雲杉就乖了。她表面上讓你接手，她自己什麽都不管，任憑你來組建貨運部門。

實際上，私底下卻在照着自己的想法行事，倔強的很。

也不知道這次她還能想出什麽歪門邪道。

明明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什麽好辦法。

想要快速得到一筆巨款，似乎只有把公司賣掉這一個方法了，明明覺得祁雲杉不能同意。

暫時放棄了。

“找我有什麽事嗎？”

祁雲杉其實沒什麽事，不過是想過來看看，但既然明明這樣問了……

“下午有人過來面試，你要參加嗎？”

明明想看看游戲公司是怎麽面試的。

“參加，人來了告訴我。”

下午過來面試的是架構師。

面試官除了祁雲杉，還有葉離，以及三位技術總監。

這三位技術總監技術即使面試官，也是應聘者。祁雲杉打算通過應聘的過程，找出新項目組的技術總監。

三個技術總監全部都是男性，年紀也都在30到40歲之間，都穿着格子襯衫，都戴眼鏡。來面試的時候還每個人手裏捧着一個保溫杯。

明明擔心這三個人湊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就消失了？這簡直就是現實版本的三消游戲！

再轉頭看看祁雲杉。

剪裁合理的白色襯衫，再加黑色牛仔褲。同是程序員出身，你怎麽就這麽騷呢？

來面試的架構師有些吃驚，這面試的陣容也太大了吧？？

應聘者的簡歷都沒有帶那麽多份……現場又拿去複印了幾份……

葉離先問了一些問題，基本都是圍繞着簡歷上面的經歷提出來的問題。

這些問題都挺虛的，明明擔心下面坐着的程序員們會打瞌睡。

果真，還沒問完，祁雲杉就接過話來。

他指着簡歷上的一個技能點提問道：“關于這個技術，你了解多少？”

接下來，祁雲杉和三位技術總監，就一個項目應該使用unreal還是unity争論不休。

明明聽得雲裏霧裏。

葉離滿臉不懂裝懂的樣子。

應聘者完全插不進話。

不出意外的，接下來的題目應聘者也沒做，直接pass掉了。

這個崗位是架構師，理應對自己的負責的産品掌握話語權。技術好不好另說，對于産品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剛才的讨論過程中，明明注意到了一個人。

一個穿紅色格子衫的産品總監。

他對于3A開發頗有自信，話裏話外都當自己是開發界的權威，對另外兩個人表示了十足的不屑。

這人怎麽這麽大能耐呢？

不插個腰豈不是可惜了？

下一位應聘者到來之前還有一些時間，明明起身去端了幾杯水。她不想坐在那裏聽葉離拍馬屁。

可誰知她前腳剛出來，祁雲杉後腳就跟了過來。

馬屁精又拍了個空。

明明一邊打水，一邊側耳傾聽着會議室裏的動靜。

只聽見黃格子衫提高嗓門說道：

“running time，就是這樣計算的。你看看，公式就是這樣寫的，wiki總不能騙你吧？公式總不是我瞎編的吧？按你的說法跑完之後，普通的游戲本絕對就宕機了！”

這倆人怎麽還沒讨論完？

紅格子還保持着原有的音量，明明需要仔細聽才行：“公式是對的，可你算的是錯的，而且你沒有優化。”

“我怎麽沒有優化？這是什麽？這難道不就是優！化！嗎！”

“優化做的太差。”

“那你說說你怎麽做的，我倒要看看你能把優化做到什麽地步！！！”

接下來屋子裏就傳出來寫白板的聲音。

明明側耳聽着，這人寫的速度很快，一邊寫還一邊講解。很快屋裏另外兩個格子衫就沒有聲音了。

這就是吊打咯？

“紅格子是誰？怎麽這麽牛？”

祁雲杉裝作若無其事，其實心裏還有藏不住的期待：“很牛嗎？”

明明瘋狂點頭：“你沒聽見對面那倆人都沒話說了？”

外行看熱鬧，她尋思着，另外兩個格子衫的腦子裏此刻一定十分熱鬧。瘋狂尋找着紅格子衫的破綻和擊敗他的方法。

祁雲杉盯着她的小臉，嘆了口，這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很是好看……

他把襯衫袖口往上挽了挽，接過明明手中端着的水杯：“給你看個更牛的。”

說着他就回到了會議室。

…

明明像個好奇的小尾巴，跟在他後面進了會議室。

祁雲杉從容不迫的拉來一塊新的白板，板着臉：“哪部分有問題？”

黃格子：“這幾處都有問題，consuming太大了，硬件跟不上。”

祁雲杉一邊盯着白板，一邊慢慢擰開筆帽：“問題不大。”

只見祁雲杉在白板上寫着明明看不懂的程序，邊寫還邊講解。

只有一句話她聽懂了。

經過祁雲杉優化過的程序，加載時間，以幾何數量級縮短，性能得到大幅提高。

為了證明自己的優化效果演，祁雲杉還開始在白板上推演公式。

這下格子衫三兄弟全都心服口服了，紛紛表示久仰山鬥，聽大神一席話，如同重學了一遍算法。

明明又想起祁雲杉在職高為大家補課時的情形。自己這是真的撞上大神了，學霸到令人心生恐懼。

他怎麽就這麽厲害呢？

明明羨慕的都星星眼了。

…

很快下一個應聘者就來到了會議室。

所有人都落座之後，祁雲杉遞過來一張紙條：我是不是更牛一些？

明明翻了個白眼。

這人也太幼稚了吧？！

…

整個面試過程冗長又枯燥。

明明除了觀察面試者，還順便觀察了一下紅格子。

這人對于新項目所用到的技術似乎特別權威。

她還發現葉離居然對紅格子也禮貌有加。葉離這個人慣會踩低捧高。

能被他這樣捧着，紅格子看來也不一般。

葉離這個上蹿下跳的小人，找到機會就要踩明明一腳。

他指了指明面前的紙和筆：“你記錄一下。”

明明瘋了，我又不是文員。再說了，這是我的組在招聘。用得着你來指揮嗎？

祁雲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明明本來不想和葉離發生沖突，但又不想讓祁雲杉當着這麽多人面拉偏架。

那樣她以後可沒法混了。

明明只好硬着頭皮當壞人：“zoom上面有錄音有錄屏，你想看什麽記錄？”

葉離硬撐着這副總裁的架子：“那太長了，你要總結一下！”

好的，下面請讓我用一句話總結一下，那就是你應該閉上你的狗嘴！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明明必須要扛住。來應聘的可能是她未來的手下，在場的三位技術總監其中之一也會被放到她的組裏。

沒有誰會願意跟着一個無能的領導幹活。

這是雙向選擇，明明必須要表個态。

明明繃着臉，沉吟着說：“不急于這一時，我們組的例會上會安排。”

她咬着“我們組”這幾個字，生生把葉離排除在外。

…

一下午的面試結束之後，發生了更加微妙的事情。

離場的時候，黃格子先是和祁雲杉握手，然後又和葉離握手，最後才輪到明明。他握手的方向有點奇怪，像是鉗子一樣，鉗住明明的虎口，非常不舒服。

明明餘光裏看見，葉離那種透着得意的興奮。

輪到紅格子的時候，他只是畢恭畢敬的和祁雲杉打了個招呼。然後看也沒看明明和葉離，徑直帶着自己的電腦走開了。

這人的脾氣……估計是有真本事，要不然怕是早就餓死了。

回到辦公室，明明處理了幾封郵件，擡頭就看到祁雲杉，站在她的門口。

“晚上吃什麽？”

“我約了楊悅”

“就這麽喜歡楊悅？比喜歡我還要更加喜歡嗎？”

明明覺得祁雲杉的話說的欠妥。

她也知道祁雲杉對她不一般，明明卻不願意多想。

自己雖然是破格錄取到公司的，但假以時日，明明一定會證明自己的。

別說祁雲杉和張晨露的關系暧昧不清，就算沒有張晨露，明明也只不過把祁雲杉當成好兄弟而已。

是兄弟就一起掙錢，別的說多了也沒多大意思。

明明剛想劃清界限，祁雲杉又開口了。

“今天我生日。”

這下界限又模糊了！

“我沒準備生日禮物，明天補給你。”

“我想讓你陪我去騎車。”

明明又想起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瘋狂的摩托車騎上山去。

風景雖好，可保命要緊。

她這個小心髒無法再經受一次的飙車了。

祁雲杉：“就當是生日禮物。”

這理由太充分了，明明只好服軟：“行，晚上八點見？”

“別，你和楊悅要吃什麽？”

“你不想吃什麽？”

“我什麽都吃。”

這人真是甩都甩不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