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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回家,邬落落踢着路邊的小石子,心裏還在抱怨着蔣佑祈逃課的事兒。
不過,今天《班級幹部不該帶頭逃課》主題班會,進行的十分順暢,尤其是拎出蔣佑祈為反面教材時,同學們讨論的最為激烈。
快到家門口,邬落落朝着隔壁踮腳看兩眼,沒有人,他好像還沒回來。
進門放下書包,邬落落打開冰箱上下三層看了好幾遍也不知道吃什麽好,翻了翻手機,外賣也沒有想點的,幹脆不吃了,先寫作業。
外面天色慢慢轉暗,路燈相繼亮起來,小飛蟲繞着燈罩來回打轉。
一口氣寫完所有功課,邬落落又預習了些課程,剛放下書,肚子咕嚕嚕叫了。
她還是吃點東西吧。
想了想,邬落落打算去超市買點面包和零食,回來一邊追劇一邊吃。
家門外,有車路過,車燈晃眼,邬落落擡手遮了一下,透過手臂下的縫隙,她看見了隔壁的蔣佑祈。
蔣佑祈披了一件淺藍色的外套,衣服一側袖子還沒穿好,他同樣站在門口,門還沒來得及關,似乎挺着急出門的。
一見他,邬落落不免想到了他鴿了班會的事兒。
這事兒要算賬。
“小祈。”
屋內傳來其他男人的聲線,邬落落聽着有一點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他家裏人嗎?
蔣佑祈輕蹙眉,穿好衣服下臺階,擡眼正好對上邬落落好奇的視線。
她穿了便服,白色襯衫搭配藍灰色短裙,細腰掐出弧度,露出白淨筆直的長腿,衣領處扣子松開一顆,能隐約看見鎖骨,頭發簡單紮起來,蓬松又可愛。
像她畫在書頁上的小兔子。
“小祈,你要去哪,帶錢了嗎?”
身後蔣崇聲音響起,蔣佑祈收回視線,雙手抄兜,悶頭走向前面的拐角。
蔣崇從屋內追出來,蔣佑祈已經走出好遠了。
“哎,走那麽快。”一回頭,蔣崇看見邬落落,親切地對她揮了揮手:“嗨,小鄰居。”
難怪熟悉,原來是假期裝修時,給她送禮物的那位紳士叔叔。
“叔叔好。”邬落落禮貌颔首。
再次見到這位叔叔,才發現他長的跟蔣佑祈有點像,一樣的桃花眼,鼻子也有點像,嘴巴不一樣。
這位叔叔比蔣佑祈看上去親和多了。
蔣崇穿着白襯衫黑西褲,站在在臺階上,微笑着問邬落落:“我家小祈沒跟你們添麻煩吧?”
前不久他還逃了班會,害邬落落自己一個人應付。
想到他是轉校剛來的,邬落落想,先放他一馬。
“沒有,”邬落落搖了搖頭,暫時忘記蔣佑祈鴿班會的事兒:“蔣佑祈挺好的,今天選班級幹部,他主動當選了副班長。”
“是嗎?”蔣崇眼睛一亮,下了臺階,站在兩家之間隔着的牆邊問:“你們是同學?”
院子的強很矮,蔣崇手臂搭在上面,稍弓着腰。
“是啊,我們也是同桌,他……”望着蔣崇充滿期待的雙眼,邬落落想說點蔣佑祈的好話,可她努力地回想了數秒,除了睡覺和鴿班會,一時間想不到其他的了。
“真好,我們也算是有緣了。”蔣崇低低的笑了,他頓了頓,擡起頭又說:“可以麻煩你一下嗎?”
本着鄰裏和睦的精神,邬落落問:“什麽事?”
蔣崇拘謹的撓了撓眉尾,不大好意思的說:“可以拜托你幫忙關照小祈一點嗎?我和他……”回頭看了眼蔣佑祈起離開的方向,蔣崇無奈的聳了下肩膀:“有些隔閡。”
停了停,蔣崇又說:“帶他熟悉一下周邊環境之類的就好,我工作忙,一年也回不來幾次,小祈看着外面有些冷漠,但其實內心是個挺溫柔的小孩。”
蔣崇的話,讓邬落落有些意外,沒想到,蔣佑祈跟自己一樣,都是長年獨自一人生活。
“可以嗎?要是太麻煩,我就讓自己熟悉也好。”蔣崇歉意的笑笑,好想對于當家長這個事兒,很生疏。
家長常年不在家,不知道怎麽跟孩子溝通,代溝大,話題減少,這些,邬落落再了解不過了。
“不麻煩的,”邬落笑笑回:“我們是同桌又是鄰居,多照顧他也是應該的,叔叔您放心。”
蔣崇千恩萬謝,眼裏的喜悅完全掩飾不住。
告別了蔣崇,邬落落去超市,她踩着路燈暈開的燈影,回想起剛才蔣崇的模樣,心裏有些羨慕。
她的爸媽只會告訴她要獨立自主,不能給家裏和身邊的人添麻煩。
誰不喜歡被家裏人照顧呢,要是可以在爸媽懷裏撒嬌,哪個小孩又願意快快的成熟懂事。
買了零食和面包,到櫃臺結賬,邬落落餘光看到超市外對面的路燈下蹲着一個人。
淺藍色的外衣,路燈将他的影子圈在原地。
蔣佑祈低着頭,手上不知道擺弄着什麽,看不見。
白天鴿班會的賬,還沒算呢。
邬落落拎着東西悄聲走過去,本想吓唬他一下,湊近了才看見了,他手上拿着一根火腿腸,不遠處的草叢裏,一只橘色的小貓喵喵叫,懦怯警惕地瞅着蔣佑祈。
蔣佑祈試着講火腿腸往前送了送,小貓後退,保持着安全的距離,他嘆了口氣,回頭看向邬落落。
似乎早就知道她在。
“他跟你說什麽了?”
邬落落微愣一瞬,反應過來蔣佑祈口中的‘他’是指那位親切的叔叔,兩人長的那麽像,應該是蔣佑祈的爸爸。
“叔叔誇你是個好小孩,所以你不該逃課鴿班會。”邬落落放下零食在一邊,彎腰拄着膝蓋湊近些,看見蔣佑祈手上有三條抓痕,不像是剛抓了。
難道,他之前逃課是為了回來照顧小貓的?
“他可夠無聊的。”蔣佑祈掰了塊香腸,丢給小貓。
小貓叼着火腿腸藏起來,快速吃光,而後又過來對着蔣佑祈喵喵叫。
“叔叔挺關心你的,只是他不太懂該怎麽表達。”邬落落試着逗了下小貓,小貓沒理它。
“這是我跟他的事。”蔣佑祈語氣生冷,又掰了塊火腿腸給小貓。
小貓吃下,回來時摔倒了,邬落落這才看見,小貓後退受了傷,還挺嚴重的,毛上沾了不少血。
畢竟是人家的家裏事兒,邬落落也不好多說,她捋順着裙擺想蹲下:“我知道附近有家寵物店,要不帶小貓去看看吧。”
裙子太短,她嘗試着蹲了兩下,好像都不太行。
蔣佑祈不動聲色站起身,脫了外套丢給她。
“夜裏穿那麽少,你是故意出來邂逅危險的麽。”他又重新蹲下去,繼續試着逗小貓出來。
說話好氣人哦。
抱着的外套,邬落落聳動鼻尖,也是沾着薄荷香氣的。
她穿上,像長裙,直接蓋到膝蓋,順利蹲下。
“謝謝。”她真情實意。
蔣佑祈側過臉,清冷的桃花眼裏沒感情,視線在她身上轉兩圈,才問:“寵物店在哪?”
“就在東……”抱着膝蓋,邬落落說一半,腦海裏冒出一個主意。
她挑了挑眉,改口問:“你想知道?”
她眼睛亮亮的,‘陰謀’兩個字在她眼裏呼之欲出,她就不會隐藏內心想法麽。
蔣佑祈沒說話,手臂自然下垂,應了聲:“嗯。”
“可以告訴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邬落落手指在空中揮了揮,生怕他不同意,又說:“很簡單的條件。”
垂下眼,蔣佑祈手背在唇間擋了擋。
還真像一只小兔子,毫無心機可言,透明的像一張白紙。
思考片刻,他才重新擡起眼,淡漠地點點頭:“好,你說。”
“以後班會,你絕絕對絕對,不能逃跑!”邬落落鄭重其事強調,雙臂在身前交叉,比劃一個X:“絕對!”
聞言,蔣佑祈思緒飄回到白天,隐約想起老師好像确實說過,今晚放學後兩名班長要開班會。
他忘了。
撓了撓後腦,蔣佑祈沉了一口氣回:“行啊。”
兩人到超市買了膠皮手套,連哄帶騙,硬是抓住了小貓。
小貓後腿受傷了,三厘米長的口子,毛上沾着的血都凝固了。
遠比邬落落想象中還要嚴重。
抱着小貓去寵物店,好在醫生還沒下班,小貓交給醫生,總算是放心了。
隔着玻璃,蔣佑祈站在外面看着裏面小貓纏着紗布,帶着恥辱圈乖乖趴着,嘴角勾了勾。
不過就一瞬,邬落落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漫不經心地站在那兒,眼神平日裏都要專注。
跳下椅子,邬落落站在他邊上,看着裏面的小貓說:“你可以養它,這樣它就不會在外面受傷了。”
都是一個人在家,有多寂寥和空蕩,她太了解了,多只小貓陪伴,也蠻好的。
蔣佑祈又看了兩眼小貓,收回視線,轉過身淡漠:“不養。”
他到前臺囑咐多照顧小貓,直到康複再放它走,付好錢,他徑直離開寵物店。
“為什麽?”邬落落拎上零食追上蔣佑祈:“你不很喜歡小貓麽,不然也不會救它。”
蔣佑祈目視前方沒什麽精神,分吹動他的發梢略顯蕭瑟,良久,他才啞着嗓子說:“我不喜歡,只是看不慣而已。”
回到小區,家門口,邬落落再次跟蔣佑祈确認:“你不會再逃班會了對吧,你可是答應過的。”
蔣佑祈站起她面前,神情恹恹:“知道,不會逃。”
他轉身,看見蔣崇穿着西裝站在門口,手裏拎着公文包,像是要走。
蔣佑祈與蔣崇對視兩秒,随後側過臉看向別處,生硬地問:“上班?”
“是,”蔣崇下了臺階,不自在的整理下袖口:“公司打了電話。”
“嗯。”蔣佑祈沉緩應聲。
兩人沒了下文,像是彼此都不熟悉,硬是湊到一起似的。
邬落落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她理解這樣的氣氛。
家長總也不在家,錯過了孩子的成長,加上叛逆期,雙方無話可談。
清了清嗓子,邬落落拍着胸脯說:“叔叔你就放心去上班,我會照顧好蔣佑祈的。”
蔣佑祈蹙眉,不滿道:“啊?誰要女生照顧?”
蔣崇忽而笑了,目露感激:“謝謝,你們關系應該很好,小祈以前從來沒答應過任何條件的。”
“我沒有,”蔣佑祈立刻否認,他掃了眼邊上好奇的邬落落,踢開腳邊的小石子壓低了嗓音:“只是以前你不知道而已。”
夜風涼爽,吹的樹葉嘩嘩響,外面的三個人,呈三角形站立。
蔣佑祈揉了一把頭發,路過蔣崇,低低埋怨:“不要随便麻煩別人,”他踏上臺階,頓了頓,又說:“我回了。”
“好,”蔣崇擡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停下半空中又放下:“照顧好自己。”
待蔣佑祈進了門,蔣崇親切的笑笑,他對邬落落說:“小祈害羞了,以前,他确實不給任何人承諾,更不會答應任何人條件的。”
作者有話要說: 剛進門的蔣佑祈:我還聽着呢,我沒有!
蔣·口是心非·佑·打死不承認·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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