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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落落住的小區是別墅區,聯排別墅,鄰居之間有共用牆,緊挨着。

蔣佑祈想起搬家之前,确實聽說過新鄰居很好相處。

只是沒想到鄰居會是他的同桌,一只,幼齒小獸。

蔣佑祈進門脫了上衣,打着赤膊走進廚房,燒壺熱水,又回到客廳,他靠在沙發上,聽着廚房裏的水慢慢燒開。

偌大的房子自己有他一個人,冷清又孤寂。

水燒好,他随手泡了袋方便面,晚飯十分簡單。

天色暗了,蔣佑祈戴着耳機躺在床上,聽着耳邊流淌着的輕音樂,望着白生生的天花板,腦子放空,不知不覺入了夢。

夢裏,邬落落抱着一窩叽叽喳喳的小鳥追在他屁股後面一直勸說:“救鳥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她追了他整整一宿,勸了一宿,還特無辜的告訴他:“我沒跟蹤你。”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仰頭瞅她,明眸皓齒,聲線又軟,有點可愛。

“你還沒聽夠麽?”小可愛笑起來,捧着那窩小鳥說:“那我們一起給你背心經吧!”

蔣佑祈掙紮着從床上坐起來,腦門上沁出冷汗,外面天亮了,枕邊的鬧鐘響個不停。

修長的手指按掉鬧鐘,他弓着後背,手插進頭發裏,掌心遮住半張臉,陷入懷疑。

好幾年沒做過夢了,昨晚做是個什麽亂七八糟的夢?

他揉了揉鼻根,清醒片刻,翻身下床。

蔣佑祈剛出門,正好隔壁的門也打開,邬落落背着書包,嘴裏鼓囊囊的,像是小倉鼠。

她歪着腦瓜正看着他,烏黑明亮的眼,像清晨裏最溫暖的陽光。

“那我們一起給你背心經吧!”夢裏‘惡魔的低語’還在萦繞。

蔣佑祈皺了皺眉,關上門,邁開步子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邬落落原本猶豫着要不要打招呼,結果他卻抛來一個哀怨又厭惡的眼神,什麽意思啊!

咽下嘴裏的蘋果,邬落落很是不服氣。

是她不可愛了,還是她不萌了,怎麽就被這個蔣佑祈讨厭成這樣?

不成,她一定要讓蔣佑祈,認識一個真實的邬落落!

新學期,要選舉新的班級幹部。

班主任趁着早課,在黑板上寫下班長兩個字。

轉過身,班主任和藹地看着講臺下的學生們說:“有沒有自告奮勇的同學想當班長?”

講臺下死一樣的沉寂,原本集中在趙老師臉上的目光刷的一下散開。

沒關系,任職這麽些年,趙老師這點小場面還是見過的。

“好,那我們用擊鼓傳球的方式來決定班長。”

班主任十分熟練的從講臺下面拿出一只小皮球。

同學們:“……”

皮球交給第一排靠窗位置的同學,班主任背過身,輕輕打着節拍說:“開始!”

皮球迅速在同學們手中傳過去,像只質量上乘的不粘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傳到第三排邬落落這兒,她抱着皮球像是抱着個地雷,轉身迅速遞給身邊的蔣佑祈。

啊?!

邬落落懵了,蔣佑祈怎麽在睡覺啊!?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麽說睡就睡?

邬落落捧着‘地雷’望着蔣佑祈散發着‘別惹老子’的背影,欲哭無淚。

“這兒,”後座男生段屹對邬落落招手:“快給我。”

邬落落感激地看了眼段屹,伸出手。

“停!”

班主任喊的停,真是恰到好處。

邬落落扭着身子,手臂向前伸出,段屹的指尖已經碰到球了,可,球确确實實還在邬落落的手裏。

段屹遞給邬落落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默默收回要接球的手。

“好,班長決定了,我們歡迎新班長,邬落落。”趙老師帶頭鼓掌,其他同學也因為躲過一劫跟着鼓掌。

邬落落手捏着皮球,欲哭無淚,再看邊上睡着的蔣佑祈,氣鼓鼓的擡腳,想踩他。

蔣佑祈動了動手臂,轉過腦袋,碎發間露出眉眼,深黑色的眼珠微轉,目光沉澱。

邬落落趕緊收腳,挺直腰板,隐藏起報複的心思,坐的板正。

待蔣佑祈閉上眼,她超級小小小聲的對着他方向抱怨:“哼!壞人!”

閉着眼睛假寐的蔣佑祈:看着挺軟的,原來會記仇。

班主任走下講臺說:“好了,剩下的班級幹部由班長來選擇,新班長,來吧。”

邬落落不大情願地站起身,這事兒她從沒做過,高一的時候班級幹部大家都搶着當,她只想安靜的學習。

抱着皮球站上講臺,邬落落想故技重施,班主任像是會讀心術一樣,拿走了講臺上的皮球:“不能擊鼓傳球了,要用你班長的魅力。”

邬落落:“……”

您還是直接鯊了我吧!

“那,”根據班主任的指導,邬落落站在講臺後面,抿了抿唇,小聲說:“接下來選副班長吧。”

她有些緊張的背着手,十只手指在後背來回的攪動着,眼睛掃過下面的同學,不管看誰,都會第一時間躲開她的目光。

她太難了!

“其實,副班長的職位,還挺好的。”

半響,邬落落憋出這麽一句,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大家都不想當班級幹部,班級裏也沒有她熟悉的人,總不能随便指一個強迫對方來。

班級氣氛尴尬,邬落落孤零零地站在講臺上,低垂着眉眼,小嘴抿着,鼻尖因為緊張沁出細小的汗,一雙眼求助的望着臺下的同學們。

“當副班長也挺好,起碼可以邬落落近距離接觸了。”

“有點道理哦,尤其是這會兒,她肯定感激涕零,說不定以身相許。”

“艹,說的那麽好,你怎麽不舉手。”

“你怎麽知道我不舉手,我在等時機。”

後排男生小聲嘀咕,相互擠眉弄眼。

誰都行,邬落落內心掙紮,她不挑的啊!快來一個人當副班長吧!

講臺下,靠牆邊沒穿校服的蔣佑祈動了動身子,慢慢坐起來,額前劉海有些淩亂,擡起惺忪的眼,看向講臺。

似乎是睡醒了。

臺上的邬落落大半個身子都被講臺擋住了,那雙靈動的眼滿是懇求,看的人怪心疼的。

小姑娘耳垂微紅,垂下的眼角也沾染了淡淡的粉色,像是要哭了。

啧……

蔣佑祈捋順一把頭發,避開她的目光,又重新趴下了。

邬落落真的要哭了,她的‘好’同桌,就這麽殘忍地避開了她的視線!虧她之前還覺得他是個溫柔的人,救小鳥什麽的,都是假的,假的!

垂下腦袋,邬落落皺了皺鼻子,哎,這也太挫敗了。

忽而,班主任帶頭鼓掌:“好的,副班長已經選出來了,請蔣佑祈同學上臺,兩名班長一起選出剩下的班級幹部!”

嗯?邬落落詫異擡頭,他剛才不是特意避開視線了麽?

蔣佑祈放下舉起的手,懶散地站起身,手抄兜漫步走上講臺,臉上表情依然很淡,低垂着眼,唇角向下,他身高腿長,一踏上講臺,顯的邬落落更加迷你。

邬落落目光一直追求着蔣佑祈,沒反應過來。

拿出口袋裏的手,蔣佑祈壓低了身子弓腰趴在講臺上與她視線平行:“看什麽?”

兩個人距離近,邬落落甚至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洗衣液味,是薄荷香。

他睫毛好長,眉尾輕輕上挑,冷淡中又隐藏着多情的迷離。

“要下課了,還不快選?”他嗓音低緩,胸腔共鳴産生的意思沙發感,音調不高,只有他們倆能聽見,像是悄悄話。

邬落落耳根泛熱微癢,手捏着耳垂移開他的視線:“那、那下面是學習委員。”

蔣佑祈直起腰版,拿着粉筆在黑板上寫下學習委員幾個字,他回頭,看向臺下同學。

一名女生慢吞吞地舉起手,眼中躍躍欲試,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

“名字。”蔣佑祈問。

“俞舒。”

叫俞舒的女生看着蔣佑祈在黑板上寫好自己的名字,跟着上臺,一起繼續選剩下的班級幹部。

有了好的開頭,班級氣氛跟着改變,大家積極,一名叫齊林的男生,還主動站起來說要當體育委員。

邬落落原本懸着的心慢慢放下,本來還擔心自己出醜,自打蔣佑祈上來以後,一切都解決了。

壓着下課的鈴聲,剛好全部搞定。

班主任對此很滿意:“多謝同學們的配合,今晚的班會,由班長和副班長主持,主題你們自己想吧。”

班級幹部各自回到座位,第一節課是英語,蔣佑祈拿出書擺上,眼睛垂着,沒什麽精神。

邬落落瞄他好幾眼,剛才要不是他主動舉手幫忙解圍,後面還不知道要怎麽進行。

雖然他之前對自己的态度不夠好,但是,邬落落可是公私分明的人。

筆尖敲了敲桌面,邬落落壓下身,靠近他一些,小聲說:“剛才謝謝你幫忙。”

蔣佑祈打了個哈欠,腦袋枕着手臂慢慢合上眼,懶洋洋地回:“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耽誤下課。”

唔,原來是個口是心非的。

沒關系,看在他幫忙的份上,邬落落決定,以前的事情,都既往不咎啦!

趁着老師還沒來,邬落落拿出筆,掀開蔣佑祈書的一角,寫寫畫畫。

蔣佑祈擡起眼皮,小姑娘輕輕抿着紅唇,低垂又認真的眉眼裏像是有星光閃爍。

書頁的左上角,多了一只鞠躬感謝的兔子,兔子耳朵上,戴着蝴蝶結,撅着屁股尾巴軟軟的一團,寥寥數筆,生動活現。

幼稚的像小朋友。

最後一節課,邬落落咬着筆,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接近下課,一會兒還有班會,主題還沒想好呢。

“蔣佑祈,我們一會兒……嗯?”

她同桌人呢?什麽時候走的?

邬落落直起身子,掃視整個班級,努力的回憶起上次見到蔣佑祈是什麽時候。

好像,上節課下課他就出去了,最後一節課,壓根沒來。

再看他的座位,果然,書包不見了!

他居然撇下她自己一個人逃課了!

邬落落認命般地攥緊了手裏的筆,氣鼓鼓的捶了下桌子。

蔣佑祈他,果然是壞人!

作者有話要說: 課桌HP-1

遠在超市裏買了一聽雪碧的蔣佑祈打了個噴嚏。

蔣佑祈:“感冒了?”

邬落落:“不,是死刑前的警告。”

我們祈哥因為沒有陪老婆開班會,成功延長了自己的追妻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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