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雪葬歡言
? 夏歡言終究還是沒有捱過今年的寒冬。
臘月一入,尚書府就派了人來宮裏送來消息。
夏歡言昨夜就閉了眼,再也沒有了動靜,去的時候,顧流城在她身邊,也算是走的安詳,就是嘴裏一直念叨着什麽。
下人只聽見夏初二字,許是有什麽話要和夏初說,顧流城離的近,卻是說沒有聽見什麽。
奇怪的是,夏歡言一走,顧流城也回了相國府,據下人回報,顧流城走的時候,一身殺氣,讓人害怕,而到現在,誰也沒有見過顧流城的人。
夏初打發了來禀報的人,身子軟軟的攤在了美人榻上。
終究是走了麽。
閉上眼,兩行清淚随之浸透了臉。
東宮璟特別準許她回尚書府,當天夏初就離開了宮裏。
尚書府一片白色,與大地相融。
夏初一只腳踏進雪地的時候,看見挂着白燈籠的尚書府就是一片眩暈。
尚書府的人個個神色死寂,就連尚書大人也是如死水一片。
夏歡言還沒有入棺,還是躺在原來的閨房,面色慘白,雙頰深陷,毫無了生氣。
這樣一個人,還曾經哭着求夏初與顧流城不要糾纏,卻是不知,夏初現在與顧流城沒有可能的時候了,自己也不能與顧流城相守了。
說到底,斬了顧流城與夏初的可能的人,是夏歡言,以至于當初本就不深的姐妹情分越是淺薄,只是,畢竟是親生姐妹,夏歡言死了,夏初不是鐵石心腸,不可能不傷心。
“姐姐,一路走好。”
待了許久,夏初只能說出這句話,再也開不了口。
夏初不見顧流城,詢問了下人,可依舊是一樣的說辭,自夏歡言死後誰也沒有見過顧流城。
夏初還在發呆的時候,卻不知是誰撞了她一下,身旁的紅芋護主心切,急忙就瞪住撞了她的人。
正吩咐紅芋不要激動的時候,夏初卻是發現手中不知是何時多了一張紙條,不解的看着在地上磕頭求饒的丫鬟,末了,夏初讓紅芋不要聲張,讓那個受驚的丫鬟退下。
攤看手中的紙條,剛勁有力的字,夏初渾身一震,這字跡,她自然認得,當初在夏歡言房裏看過,她不可能看錯——顧流城的親筆。
皇宮,禦書房。
簡簡單單五個字,夏初只猶豫了一下,提起裙擺,走出了夏歡言所在的地方。
再後來,涼月時常想,如果夏初不走這一躺,那麽她是不是就不會走到到那樣的地步呢?
回了皇宮已經接近黃昏,北風呼嘯,夏初裹緊了絨衣,直接就去了皇宮的禦書房。
一路上,她似乎急躁不安,腳步越來越快,一步一步裏禦書房越來越近,直至到了殿門。
夏初已經得到東宮璟的恩準,可以在皇宮中來去自由不要禀報,是以守門的侍衛看見她,只讓她留下紅芋就讓她進去了。
涼月知道,顧流城在裏面,可夏初不會知道,若是知道,她或許不會來。
越來越多的問題讓夏初更加加快了腳步,想要更快的探究。
剛剛接近禦書房的房門,裏面傳出來的聲音讓夏初停住了腳步,雪沾濕了她的鞋,寒意徹骨。
“陛下是什麽時候對臣動了殺心的”
“你心中有數。”
顧流城與東宮璟的聲音,夏初熟悉不過,此時聽起來卻是那樣動魄驚心。
雪花飄飄揚揚落下,打濕她的衣裳,禦書房再也沒有了動靜,夏初咬咬唇,提起裙擺,轉身離開了禦書房。
東宮璟對顧流城起了殺心,是什麽時候的事他們感情不是很好嗎顧流城不是助東宮璟登位的功臣嗎
太多的疑問,太多的恐慌,夏初瑟瑟發抖,走到殿門時,一個腳軟就癱在了紅芋身上。
“不要和陛下說我來過。”
侍衛自然是不知道她聽見了什麽,念及夏初是最近得寵的如夫人,不能得罪,只能一口應下。
回了沐蘭殿,夏初就軟軟的癱在了床上,任憑紅芋怎麽問怎麽擔心就是一言不發,紅芋也沒有辦法,只能幫她蓋好被子,退出了寝宮。
那時候的夏初,就像陷入一片深淵,冰冷的水将她團團圍住,呼吸不得,求救不得,只能生生受着折騰。
淚珠一滴一滴打在枕頭上,形成小小的水漬,夏初将身子埋進被子裏,卻依舊是瑟瑟發抖得不行。
東宮璟夜裏來的時候,看見夏初蜷縮成一團在床上,眸子一緊,過去将她摟在懷裏。
“生死有命,不要過于傷心。”
“陛下,我想知道流城他在哪裏”夏初擡眼看他,兩行淚珠滾滾,我見猶憐,“姐姐去了,他不可能不在她身邊。”
“別想太多。”東宮璟沒有回答,将夏初更加摟緊,兩人躺下,再也沒有了聲響。
夏初已經很久沒有夢魇了,半夜卻是驚醒了。
大片的煙花,大片的水,認識的人,不認識的人,相互交織,模糊可怖,顧流城的臉,夏歡言的臉,東宮璟的臉如走馬觀燈一樣閃過,容顏看不清。
夜半驚醒,東宮璟的臉近在咫尺,眸子緊閉,眉峰微微皺着。
“既然已經決定給彼此一個機會,就應該互相信任不是嗎”夏初輕輕呢喃,“我希望,我們之間不要隔了一個顧流城,我會努力,也希望你能明白。”
主動往東宮璟懷裏鑽去,貼進他的胸口,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嘴唇微抿。
三日後,夏初獨自在宮殿發呆之時,一襲紫袍的東宮璟踏入院子,悄無聲息來到她的身後。
夏初察覺時,吃了一驚,東宮璟在她身旁坐下,輕輕一笑,“心情可平複了些”
夏初怔了怔,才微微點頭,“世事難料,我想,終究還是該平複的。”
東宮璟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似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來,許久,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白玉所制的镯子,镯子泛着淡淡的光澤,晶瑩剔透,看起來價值不菲。
夏初不解的看着他。
東宮璟握住夏初的手,将镯子緩緩戴入她的皓腕。
“今日出宮時,路過一家玉器店,興致一來,便進去買了這镯子。”镯子經過夏初手掌最寬時有些困難,夏初微微蹙起眉,東宮璟卻不理,直接将镯子戴了下去,夏初的手泛出淡淡的紅。
東宮璟輕輕摩擦着镯子,眉眼笑意明顯,擡頭看夏初,“玉器店的老板說,将這镯子戴在心中的女子手上,就可以将她拉近自己身邊。”
夏初呆呆的看着镯子,末了,笑起,“這樣騙人的話陛下你也信。”
東宮璟沉默了一小會,沉聲道,“我想把你拉近孤的身邊,不管真假,孤都想試試。”
夏初眸子閃了閃,主動将二人的手十指相扣,擡眸問,“這樣”
“不夠。”
夏初笑着,将自己的頭靠在東宮璟的肩上,“這樣”
東宮璟依舊說道,“不夠。”
夏初紅了臉,擡頭看東宮璟,将自己整個人都靠在他懷裏,“這樣呢”
東宮璟緊緊抱住她,似要将她鑲入骨子裏,二人相擁,自然成畫。
“我想要的近,是即使我不在你身邊,你也依舊與我緊緊相依。”
夏初環住東宮璟的腰,将頭埋進他的懷裏,聲音有些哽咽,“我會努力做到你所要的近,即使隔了千山萬水,我們的心,也會緊緊相依。”
他們将未來看得這樣美好,将時日看得這樣漫長,可往往所發生一切無法預料的,都是讓人措手不及的。
陳國五十六年臘月十三,夏歡言下葬,寒風冷列,大雪襲人,染白了棺蓋,一抔一抔黃土将夏歡言的棺材覆蓋,直至消失不見。
夏初并沒有去送行,只是聽人說,顧流城終于出現,親自随着送葬隊伍翻過了靈山,雙腳磨出了血也沒有停下。
似乎一切就該落下結尾了。
陳國五十七年春,陳國相國顧流城無故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引起一片軒然大波。
世人猜測,當今相國是為情所傷,不願呆在這個傷心之地,去雲游天下。
似乎就該為這樣的凄美愛情落下這樣唯美的結尾,夏歡言死了,顧流城也不能再愛,此生只為夏歡言。
若是夏初沒有聽見那日禦書房的談話,可能也會相信世人的猜測,畢竟這樣的結尾很合理。
可東宮璟對顧流城動了殺心,顧流城就消失了,這樣一連串,耐人尋味。
涼月看見夏初不斷在寝宮踱步,秀眉緊蹙,是什麽時候,她也從天真爛漫轉化為多愁善感了
現在這樣的局面,是涼月沒有料想到的,事情越來越複雜,一個一個謎團浮出水面,一個一個真相傷得人遍體鱗傷。
一切的事情,在夏歡言死後,突然都爆發的,一個接着一個,讓人措手不及。
“天尊,你說他們的結局會是怎麽樣”
“經歷情劫,自然不會是好的結局。”白笙終于是肯理她,回答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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