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似水流年
? 看着東宮璟離去的身影,涼月笑道,“夏初說這話,東宮璟怕是生氣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夏初不明白東宮璟的心思,可涼月看的出來,想來,夏初這一句話,東宮璟該有多揪心。
“所以他走了。”白笙笑笑,無奈的搖搖頭,“果然,你的話便是時時不會停的。”
“是天尊準許我說話的,反悔了嗎”
“君子一言,又怎會反悔”白笙勾起嘴角,“只是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天尊若常笑的話,一定會比現在好看許多。”涼月看着他微彎的嘴角弧度,得出結論。
白笙卻又板下了臉,不再說話,繼續看着時間軸,再不理會喋喋不休的涼月。
晃眼間事情又有了巨大的變化。
“夏歡言要死了啊。”
白笙不理會涼月,她只好自言自語,發着呆。
夏初下嫁給東宮璟,最大的原因就是成全夏歡言的心願,讓她心中不再有疙瘩,好好和顧流城在一起。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夏初算到只要她離開,夏歡言就可以安心,卻是沒有算到夏歡言沒有福氣去享受這樣的安心就要離開人間了。
世事無常,世事無常,涼月若有其事的搖搖頭。
涼月想,到底她也是冷血的,到這時,看着這樣糾結的情情愛愛竟無動于衷,也是,做為一個魂,沒有七情六欲哪裏的痛這樣也算是為自己的涼薄找了個借口,心安理得了一些。
人間十一月,大雪紛飛,陳國籠罩在一片雪色流光之下,放眼望去,盡是白茫茫一片,白雪吞噬了整個世界,寒意噬骨。
東宮璟隔三差五就召夏初“侍寝”,在外人眼裏自然是聖寵非凡。
只有夏初知道,所謂的侍寝,不外乎就是他睡床上,她睡美人塌,然後第二天她就莫名其妙躺在了床上,躺在他身邊,和他大眼瞪大眼,不亦樂乎。
夏初再也沒有回過尚書府,聽聞夏歡言的病情沒有好轉,顧流城寸步不離跟在她的身邊,無人不感嘆他的癡情,每每思及此,不由得發許久的呆。
東宮璟喚了太醫過來看她的失憶症,據說這老太醫是太醫院院長,行醫數十年,醫術精湛,妙手回春,夏初憋了一口氣,抱着希望看着胡子花白的太醫。
太醫先是望聞問切,再是望聞問切,然後繼續望聞問切,最後輕咳幾聲掩飾尴尬,可憐一張皺巴巴的老臉硬是擠成一堆,“夫人這症結奇怪,老夫無能,還是讓他人看看吧。”
夏初倒也沒有多失望,其實無了記憶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現在除了會讓她思及便傷的顧流城外還是生活得不錯的。
再見顧流城,是在宮裏的禦花園。
那時,禦花園的花都謝了,唯剩一片雪梅,刺目的紅,萦繞着淡淡的香,顧流城依舊一襲白衣,與一片雪地融為一體,自雪梅後而出,臉色有些憔悴卻不失風華,引起陣陣心悸。
他們向來是沒有交集的,現在亦是,一個為當今不陛下的妃,一個為當今陛下的臣。
“這些日子在宮裏可好”顧流城看見夏初也是微微吃驚,應該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她。
夏初輕輕點點頭,想笑卻始終笑不出來,只能作罷,尴尬的看着他。
“歡言她,說想看紅梅,宮裏的紅梅是開的最好的。”
果然啊,這顧流城還是因為夏歡言。
“陛下對我很好。”
末了,夏初似乎受不了這樣的死寂,只能先一步開口。
正在折梅花的顧流城轉過頭看她,眸中閃過一絲痛意,繼而笑着說,“這樣便好。”
如今,兩人的話題卻是這樣的生份了,涼月突然就想起以前在皇家獵場的時候二人是那樣的自然,自然到現在回想有些詭異。
以前顧流城救夏初的時候,夏初躺在顧流城的懷裏,聽着用如春風的聲音一樣與她說話,或許,夏初就是那個時候動心的,只是,那只能是以前了。
“歡言就在這幾日了。”
平淡的語氣,是傷心過度,還是什麽,無法辨認。
夏初看向他,眸子微微睜大。
“你要怎麽辦”
涼月記得他說過,這一生,他只會娶夏歡言一人,再無二心。
顧流城将折好的雪梅拿手上,轉頭看夏初,“我不知道。”
雪飄飄揚揚的落下,落在顧流城的墨發,眉眼,薄唇,白衣,他就這樣靜靜看着她,梅香淡淡。
“姐姐很愛你。”
顧流城莫名其妙的笑了,低低的笑聲,帶了一絲無奈與絕望,“我知道。”
夏初離開的時候,大雪紛紛,眸中水霧流轉,看不清這白色的世間,而他就站在她的身後,任由雪花打濕他的靴,久久不動。
當晚東宮璟來到夏初的寝宮時,夏初頭一次破天荒和衣躺在了床上,眼圈微紅,盯着從門口走過來的東宮璟。
他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冷列,停在床前,蹲下來和夏初平視。
那樣深邃的目光,仿佛要将夏初吞噬進去,炙熱得讓她不敢直視。
“今天我在禦花園見到顧流城了。”夏初将手臂枕在頭下,“姐姐時日不多了。”
東宮璟眸子閃了閃,卸下全身的冷列,伸手去撫摸她的發,聽着她繼續說。
“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夏初将臉往東宮璟手上蹭了蹭,“人命就這樣脆弱麽”
東宮璟翻身上床,輕輕将夏初樓在懷裏,氣息微吐,“孤為一國君主,世人皆以為在這個位子就無所不能了,可他們不知道,孤也有無能為力之事,其一為生死,其二為情愛。”
“陛下,我今晚不想睡美人榻了。”夏初擡頭看東宮璟,見他難得一臉迷茫,主動往他身邊靠攏,“那裏太冷,我會着涼。”
夜是如此之靜,靜到二人清晰的聽見二人的心跳聲,那樣絮亂沒有章法。
東宮璟許久才反應過來,漾出一抹笑,唇邊弧度加深,雙臂将夏初的身子環緊,口氣愉悅,“好,随你。”
“陛下,我們和衣睡好不好”
涼月想不清楚夏初是什麽心理,可能只是覺得事情該有個了結了,如今她已為東宮璟的如夫人,東宮璟待她有多好衆人都有目共睹,夏初也不是鐵石心腸,多多少少會感動,這樣,就算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好,随你。”
一夜安眠,任憑窗外風雪呼嘯,這寝宮也是春意盎然。
接下來的半月,該是東宮璟與夏初最美好,最值得回憶的日子,沒有濃情密意,沒有如膠似漆,卻是平平淡淡讓人覺得十分向往。
夏初在宮裏,得了東宮璟的準許,可以不穿那繁瑣華麗的宮裝,日日一身淡雅衣裳,在浮躁的皇宮裏成了一抹獨特的風景。
窗外寒風冷列,屋內銀碳燒的旺盛。
夏初端着瓷碗踱步進了房間,東宮璟正凝神坐在高椅上,細細批着朱砂,目光觸及夏初時,神情微怔,繼而放下奏折,走到夏初身邊。
“外頭天冷,你又受過寒,沒事不要出來走動。”雖是責怪,卻不難聽出寵溺,“若是想見我了,讓宮人來說一聲就是。”
夏初彎起眉眼,淺笑嫣然,目光看向手中的瓷碗,“我原本想早些讓陛下嘗嘗我親手做的臘八粥,沒想到陛下卻要下逐令了,看來是我自作多情。”
“你親手所做”東宮璟難掩驚喜,接過瓷碗,目光灼灼。
“一路走來,有些涼了。”夏初拿手背觸了一下瓷碗,說道。
東宮璟握住夏初的手,微微皺眉,“手這樣涼。”
方坐下,東宮璟就放下瓷碗,喚下人帶來湯婆,親手放于夏初的手上,這才再次看向瓷碗。
顏色各異的豆子與白粥相得益彰,竟似雪地朵朵盛開的冬花,只是一方溫暖灼熱,一方寒冷刺骨。
夏初偏頭看東宮璟,有些期待,“你試試看,宮人都說,色香味俱全。”
“到如今還是這般不害臊。”東宮璟調侃道,舀了臘八粥,放至嘴邊,一其送至口中。
夏初亮着眸子,問道,“如何”
東宮璟又舀了一勺,遞至夏初唇邊,神情溫和,吐氣輕柔,“深得孤心。”
夏初看着東宮璟将勺子停在她唇邊,微微紅了臉,見東宮璟沒有移開的意思,最終張開紅唇,含住了勺子。
二人相視無言,卻是在房裏生出一股溫人的暖意,任憑外頭寒風雪雨,屋內卻是暖心依舊。
原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續,可這樣的平靜終究要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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