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喜歡入骨
? 于是,花以樓第二日就在學琴的閣房看見了手執青竹蕭的伶年,十多歲的容顏,卻已頗見日後禍人的模樣。
伶年的認真是花以樓沒有想過的,認真到他在吹簫的時候也徹底忽略了花以樓,神情專注,目無旁人,沉溺于自己的世界。
若是說花以樓善彈琴是與生俱來的天賦,那麽伶年善吹簫就是日夜刻苦的結果。
他每日幾乎用了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吹簫,累了就歇歇,但卻不會去找花以樓搭話,仿佛他身邊沒有花以樓這樣的人。
花以樓會氣嗎氣伶年不理她不得而知,但卻可以看出那一個多月沒有伶年在她身邊的日子,她所彈的曲調時常出錯。
伶年不過伴她一年之多,可亦是短短的一年,花以樓已經習慣身邊有了伶年這樣的人,此時又恢複一開始的孤家寡人,又怎麽可能釋懷
月色如水,銀輝鍍滿花以樓所住的閣房,房外不知名的花瓣紛紛灑灑,而伶年,一身紫袍,小小年紀容貌噬人,指骨分明的手執青竹蕭,薄唇勾出一個弧度,嘴邊皺褶別致異常好看。
閣房裏傳出一陣陣清靈的琴聲,餘音繞梁,少年将青竹蕭放至嘴邊,蕭聲悠揚婉轉,與琴聲相得益彰,十分契合。
而當琴聲轉調時,少年亦立即跟上,沒有一絲猶豫,調子卻與琴聲一樣,一曲完畢,竟一絲瑕疵也無,仿佛相互磨合許久而奏出。
門猛的被打開,門後是一襲白裙一張亮着眸子的臉,墨發輕揚,飛過少年的面前。
“怎麽樣”伶年笑着,握住花以樓的手,“琴蕭和鳴,情意不悔。”
實在也想不通,一個十四歲的孩子為何會對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說出這樣的情話。
或許是在醉花坊耳濡目染,或許是他偷偷在什麽小說看過來的,但不管如何,他的表情是極其認真的,認真到似乎天塌下來也無法撼動他的心意一分。
但是他似乎也忘記了花以樓不是尋常的女孩子,花以樓原本驚訝的臉慢慢恢複平靜,将手抽出伶年的手心,面無漣漪的看着他。
“這些日子,我花了時間在學蕭上,你不會怪我不理你吧。”伶年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垂下去,“以樓,我只是想成為你身邊的吹簫的人,再無二人可。”
花以樓及腰的發微微飄揚,如墨一般,在夜色中更是美的不可方物,伶年見她不說話,輕輕說道,“以樓,若是你的發再蓄長些,該是最好看的模樣。”
那時候的伶年,想法必定很單純,只是想自己的心上人為他留發,只為他一人,只屬他一人。
為君绾青絲,許君一世顏。
花以樓看了他許久,退後一步,緩緩将閣房的木門關上,最後一眼,她的唇微微勾起。
他在外,她在內。
她的聲音那樣真切,“以後,我撫琴,你吹簫,不是琴蕭和鳴,是琴起蕭随。”
雖琴蕭和鳴,琴起蕭随意思并無不同,可花以樓就是喜歡拐着彎接受,她自小的性子使然。
琴蕭和鳴,情意不悔。
琴起蕭随,此生相陪。
不悔相陪。
那段日子,是他們最值得回憶,最無憂無慮,最美好純潔的時光。
歲月荏苒,流年匆匆,五年飛逝。
上了年紀的杏樹下,白衣女子素手奏琴,琴音不絕如縷,白裙翩飛,紫衣男子嘴邊湊蕭,蕭聲随琴聲一步步而流,杏花飛揚,落在琴上,落在二人的發梢,美好如畫。
一曲終散。
伶年坐下,将頭靠在花以樓纖弱的肩上,花以樓亦不阻止,側目看伶年,至腳踝的發于伶年的發相互纏繞,纏綿悱恻。
二人都不說話,靜谧得連細微的風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直至花以樓如水沁涼搬的聲音打破這一番平靜,“紅姨讓我見客。”
伶年身子一僵,眸子微微放大,把頭從花以樓肩上擡起來,目光死死盯着花以樓,聲音有些顫抖,“我不會讓你有事。”
很難想象,一個女子在聽到這件事可以如此平靜,平靜到她仿佛不在乎,“遲早要來的,不是嗎伶年,你知道的,身在醉花坊。”
她話未完,身子猛的被伶年抱住,似要将她鑲入骨,他的語氣,是堅定無法動搖的,“以樓,我不會讓她們那樣對你,你不要怕。”
花以樓輕輕推開他,嘴角漾看一抹笑,清麗至極,口氣毫不在乎,“我沒有怕。”
“以樓,你十三歲那年,房裏進了老鼠,你說你不怕。”
“你十四歲那年,摔壞了紅姨最愛的瓷瓶,你說你不怕。”
“你十五歲那年,被恩客纏着不放,你說你不怕;你十六歲。”伶年又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別說了。”
“以樓,我同你認識六年了,從你的十二歲到十八歲,你說過多少句不怕,可以樓,我都知道,你每次的不怕,卻是躲在後園偷偷安靜的哭泣,以樓,你真的不怕麽”
花以樓猛的推開他,站起身,白裙飄飄,自腳踝的發與伶年的發分開,“伶年,你忘記我們的身份了,身不由己,在醉花坊多少次上演”
“你認為我沒有能力護你平安”伶年手握成拳,亦站起身。
“我只是在說事實。”花以樓輕輕笑着,殘忍卻凄涼,“伶年,這一次,我真的不怕。”
花以樓殘忍嗎,自然是殘忍的,可她的殘忍,亦是一種善良。
但無論出發點是怎樣,伶年都不會開心,此次二人自然是不歡而散。
花以樓又真的不怕麽那她又為何站在原地許久不曾離去又為何要在他離開後說出不想拖累他的話語為什麽要紅了眼眶,卻拼命不讓淚水落下
這種事,就算是如涼薄如花以樓一樣的女子,也會怕,只是她亦不敢怕,不能怕。
接下來的幾天,花以樓都不見伶年,或許是她說的話過于傷人,或許是伶年放棄了她,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但确實,伶年不見她了。
月色皎潔,窗外風呼嘯而響,花以樓一身白衣,雙手抱琴,停在一間閣房的門口。
她似真的不怕,面無表情的推門而入,只是指甲緊緊鑲入肉裏,留下一個又一個印子。
腳步雖緩,卻沒有遲疑,關門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停在門外,不過一瞬又收回,伶年,終究沒有出現。
她甚至一眼都未看過男子,方關上門,身子就讓人抱住,琴也随之落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花以樓說她不怕,可她的淚卻一滴滴砸下,男子粗魯的将她推到床上,在一旁迫不及待的脫自己的衣服,嘴裏說着不堪入耳的言語。
“伶年,伶年,伶年。”她躺在床上,側過頭,将自己的身子縮成一團,那樣讓人憐惜,只是一遍又一遍喊着伶年的名字。
她該多怕,以至于全身都瑟瑟發抖,她該多希望,有一個人可以挺身而出,救她于水深火熱之中。
好在,他還是沒有抛棄她,門猛的被人撞開,還在一旁脫衣裳的男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三拳打倒在地。
而他,如谪仙一般,拉住她的手,語氣那樣堅定,“以樓,和我走。”
那該是花以樓第一次毫不猶豫就同意了伶年的話,明明哭着,卻沒有聲音,只是一個勁的點頭,我見猶憐。
可他們逃不掉的,方走出閣房不久,就讓人抓了回來。
他緊緊抱着她,她依偎在他懷裏,仿佛世間只有彼此。
“以樓,我有沒有同你說過,我喜歡你,入骨般的喜歡,此生無法抽離。”他附在她耳邊,笑得燦爛。
“那你可以喜歡我多久”
這樣的情形,花以樓卻問了這樣一句話,眸子似水。
“喜歡到我死為止。”
“那麽,我也喜歡你。”
雖然說喜歡不能有條件,但花以樓的喜歡,是要的,伶年喜歡她至死,她才會喜歡,那樣的偏激,卻也是那樣的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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