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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車上,李昊的精神有些不濟,歪着頭就睡着了。她剛想問問下一站要去往哪裏,瞥見他的睡容時,她還是默默地發動了車子。
陳誠打來電話的時候,她已經上了環線。這個時候正值早班高峰期,環線雖然繞了些路,遠比堵在路上要好。聽着話筒那頭傳來的聲音,她刻意壓低了嗓音:“真的嗎?你說叔叔嬸嬸過來了?”
他愉悅地在那頭寬慰着二老,又朝着電話那頭道:“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将他們安排住下了,我們在XX酒店。”
柳素言迅速地挂了電話後,立即改了路線。李昊睡得極淺,這會也已經醒了過來,看着她一副擔心的模樣,便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沒想到還是吵醒了他,柳素言尴尬地笑笑:“沒有,只是我叔叔嬸嬸過來了,現在由我朋友幫忙照顧着。”
李昊擡眸正想說上一句,她便已經将車停在了他家門口,她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安排:“管家待會就來将車停妥,我就不陪你進去了,先走了。”
看着她急匆匆地攔了輛的士急馳而去,管家替他開門後苦口婆心地道:“你爸媽正在屋子裏頭等着你,不管他們說什麽,你應着就是,可千萬別跟他們較勁兒。”
李昊點點頭,管家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時常幫着他打掩護。“王叔,辛苦你了。”
管家搖搖頭:“快進去吧。”
客廳裏的氣氛很壓抑,他一點都不喜歡。此時看着父母端坐在沙發中央,他則輕聲慢步走至拐角沙發上端正地坐好:“二位有何吩咐?”
早在心裏頭醞釀了許久的話,李母剛張口淚水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李父連忙拿出紙巾替她擦拭:“好好說話,說好了不許哭的。”
“怎麽回事?”墨黑的眉毛微微蹙起,他們在他跟前向來都比較嚴肅,即使上次他酒醉,他們也沒露出這副神情,感覺……有點像奔喪。
李父見老婆情緒不穩定,只好斂起悲傷問道:“兒子,我跟你媽這一世不求別的,就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當年的事情,你怎麽能不告訴我們?”
兩位老人仿佛一夜間蒼老了不少,尤其是父親鬓角的白發更為顯眼。李昊聞言一時有些語噎,當年他的确怨恨父母的棒打鴛鴦拆散了他跟柳素言,最後不怨卻是在偶然的情況下得知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與其耽誤她的大好青春,不如讓她恨他一輩子,然後再重新開始生活。
而父母慣來強勢的态度,早就讓他寒了心思,因此得病的事情也從未提起。那會他一個人孤身在外游蕩着,最後卻還是帶着留學的錢和妹妹的資助,在楚尤的勸慰下接受了治療。
可以說,楚尤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但他卻不願意回顧這段過往。每每想起她的時候,他就會記得曾被他傷得遍體鱗傷的柳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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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的沉默,讓李父更加地激動:“盡管我們先前做得不好,但你終歸是我們的兒子,出了事,父母永遠是你依靠的肩膀,家才是你溫暖的港灣。”
倔強的老人在談及自己的兒子的時候,目光是柔情的,提及那段往事卻是心如刀絞。若不是他們的失職,又何來這般陌生的兒子?
面對缺失了二十多年的父母之愛,如今一下被關注起來,他倒有些不大習慣。他們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不就是沒能為李家傳宗接代麽?他們除了關心這個,難不成還當真關心他的生死?
記憶一下就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時候他還是個高中生,正是頑劣希望引起注意的年紀。他無證駕駛着社會青年的車子,最終釀成了車禍的發生。幸運的是,對方只是車尾撞爛了,而他腿骨險些斷裂了。
那時候的他,心裏充斥着莫名的恐懼,又有着死了的解脫。醫生說這條腿總算是保住了的時候,他的心裏并不開心。
由于他的關系,父母認為面上無光,因此不管是賠償還是照顧的重任,他們都委托在了管家身上。不為別的,父母只是認為他給他們丢臉了。
那時候妹妹還小,卻不肯在他的病床邊離去。因此溫暖他內心的人,僅僅只有妹妹跟管家而已。父母對他而言意味着什麽,不過是車子、房子、美女類似這樣的裝飾品而已。若不是當初妹妹的極力勸解,他也不會回到這座令他傷心絕望的冷宅。
老實說,這樣的陣勢還真是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他冷笑:“看來小晨是找你們談過話了?”
兩位老人皆是一臉的木然,不明白兒子到底在說什麽。養了這麽些年的兒子,到頭來跟他們卻并不親昵,真不知道是造的什麽孽。
他并不想坐在這兒繼續看他們演戲,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他冷聲道:“你們放心,我還年輕,暫時死不了。”
說完,他起身就欲離開。
這個兒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母親傷心成這樣,居然連簡單的問候都沒有。李父站起身,食指指向兒子:“哪兒都不許去!”
李昊不免在心裏有些好笑,明明心裏裝着的都是對名聲的愛惜,卻偏偏作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若不是心裏還殘着幾分親情,他怕是要指着父親的鼻尖對峙了。
反正從小到大,他們從來都不會問他這樣做的緣由,今天更不會例外。李昊冷漠地看了他們一眼,卻安靜地又回到了座位上。
李父見狀,心情有些抑郁,卻不能發作出來,伸直的食指又不得不顫抖地彎下:“你個不孝的東西!”
李昊撇撇嘴,一臉的無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再混賬,還不是一樣都是你們教出來的!”
兒子雖然向來忤逆,卻也不曾還過半句嘴,他此話一出,竟噎得李父無言以對。說到底,還是從前疏忽了他。
李母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挨在他的旁邊坐下,她一邊抹淚一邊哭訴:“兒子,你可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世上哪裏會有不心疼自己兒子的父母?你——真的誤會我和你爸爸了。”
不等李母哭訴完畢,李父已經是氣得吹胡子瞪眼了,這世界上最沒良心的人,除了他這個不孝子,怕是找不出第二人了吧?“你跟素言那姑娘的緣分已經盡了,你就不要再想着這事了!我跟你媽商量好了,下個月就為你跟楚尤舉辦婚禮。”
素來就對父母有頗多怨念,如今舊事重提,李昊心裏自然不痛快,當下也不想讓:“你們以為我是玩偶嗎?一切都要聽從你們的安排?小時候不聽你們的話,你們有想過為什麽嗎?忙,忙,你們都忙,忙得連陪我的時間都沒有。怎麽着,已經幹涉了一次我的人生大事,你們還真的管上瘾了嗎?”
“啪”的一聲,李父一巴掌甩在了兒子臉上,手上還火辣辣的,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人,由于氣急敗壞此時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看着他臉上的五指印,李母沒料到他竟會下手這麽狠,心疼地要去摸一下他的臉頰,卻被李昊不留情面地揮開了。
“你們想抱孫子了,就想讓我結婚?我告訴你們,沒門!”他頓了頓,再度補刀,“楚尤肚裏的孩子,我已經讓她打掉了,你們就死了這份心思吧!”
盡管楚尤是個好女人,但他并不願意用個孩子來捆綁這段婚姻,于她,也不公平。
李母卻死死地拉住兒子的手,哭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兒子,孩子是無辜的!”
實在疲于應付家裏的這些瑣事,他皺眉道:“那本就是個錯誤,我不過是為自己的錯誤買了單而已,你們二老就不用操心了。”
目前看來,妹妹并沒有将那件事告知父母,他也省得去解釋了。
“李昊——”
一道熟悉的女聲從背後響起,李昊頓時聽得頭皮有些發麻。他本還在懷疑,四年前的事情究竟是誰洩漏出去的,原來竟是她在中間搗的鬼。
他緩緩地轉過身子,目光卻被她明顯凸起的孕肚吸引了,此時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在他頭頂劈過。明明是看着她進的手術室,為什麽會這樣?
褐色的瞳仁下布滿了陰鸷,周身散發着令人生畏的寒氣。楚尤倒沒被他的樣子所吓到,右手微叉着腰身左手托着下腹,步履蹒跚地朝他走過來,目光裏也沒有一絲躲閃的意思。
待她走近,他伸手便扼住了她的喉嚨,雙眼猩紅:“你居然敢騙我!”
楚尤也沒掙紮,雙手只是緊緊地托住肚子,一張臉霎時漲得通紅。
李父李母趕緊上前,死死地拉開了兒子,且不說楚尤肚裏懷着他們李家的孫子,單單是這混小子十足地要吃了人的架勢,由不得他們不擔心!
李昊被拉了開來,視線卻沒從她身上挪開半分,咬牙切齒地問道:“為什麽——”
楚尤捂着胸口咳嗽了一番,好不容易才順過了氣,嘴角這才扯開了一抹笑容:“你放心,我不是來破壞你的幸福的,也不是要求名分的。”
她頓了頓,雙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一字一頓地道:“我只是想給你生個孩子。”
☆、神秘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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