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害羞

“遲早的事兒嘛, 皇兄這麽計較做什麽？”

朱翊镠根本就沒有将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依舊興致很好的說話, 朱翊鈞雖說一臉嫌棄，但還是認真的聽他說着外面的事情，鄭韻更是直接撐着下巴聽着。

朱翊镠近日又在外面聽了不少的趣事兒, 見兩人聽着，一股腦兒的就都抖了出來, 鄭韻聽完之後，還有些意猶未盡, 朱翊鈞看在眼中，心中無奈, 這分明就是一個還沒有定性的小姑娘, 這麽看起來，現在不讓她生孩子也是對的，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

倒是這兩人, 湊一對兒了就跟一對活寶一樣。

朱翊镠在這邊呆了小半個時辰，實在是坐不住了。

“皇兄現在想必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臣弟先告退了。”

“去吧。”

朱翊鈞看出來他坐不住了, 倒是也不強留着, 話音一落, 朱翊镠就站起來謝恩之後腳步匆匆的出去。

朱翊鈞暗地裏搖頭, 回過頭來捏了捏鄭韻的臉；“想什麽呢？”

“我在想，潞王殿下這麽着急這出去，應當是去慈寧宮了吧。”

鄭韻說着, 回過頭來笑着道：“潞王殿下對潘小姐真是好呢，前兩次潘小姐進宮，潞王殿下也是這樣急匆匆的追着進來。”

朱翊鈞把人攬過來，淡淡的道：“他們感情好是好事。”

他雖嘴上說着朱翊镠如此無狀，但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難得遇到喜歡的人，還樂在其中，他也高興。

鄭韻若有所思的點頭，現在感情好自然是好事，只是以後朱翊镠不可能只有一位正妃，還會有側妃，其餘的妾侍，就是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還能不能保持這一份初心。

不過這些也不是她應該多想的。

鄭韻收起心思，靠在朱翊鈞懷中，想起他剛剛沒說完的話：“潞王殿下來之前，皇上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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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是還惦記着？”

“皇上說話說一半難不成還不說了不成？聽皇上的意思是不是準備帶我出去？”鄭韻道。

“那倒是沒有，只是瞧着你自己一個人待不住，朕近段時間忙得很，所以叫人給你送了點書過去，都是你愛看的。”

“皇上特意叫人去買話本子？”

鄭韻愣了一下，看見朱翊鈞點頭，想到那些被派去賣話本子的人心裏可能有的想法，頓時心情有些微妙。

“我想，當時那個人肯定覺得不敢相信吧，皇上平日裏看看就是了，還特意叫人去買，難道就不怕外面的人知道了說皇上不思政務，反倒喜歡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于皇上威嚴有損吧？”

“朕這是為了誰？”

朱翊鈞瞪眼看她，見她笑的一臉古靈精怪的，又道：“還不是看你收起來的那一盒子話本子都快看完了，其餘的書你也沒什麽興趣，你現在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才不是呢，我怎麽會做這種無恥的事情？”

鄭韻否認自己是這樣的人，看了一眼旁邊放着的書：“其實這樣的書我也很喜歡看，下次皇上不用特意叫人去買了。”

一國之君特意吩咐人去買話本子，怎麽聽起來都有些怪怪的。

“你倒是乖覺，好了，你這小腦袋瓜裏不用想那麽多，想了也是白想。”

朱翊鈞拍了拍她，很快便放下她去處理政事去了，鄭韻一個人無聊便去書架那邊看了看，随意的找了一本就靠在旁邊看，宮人不敢來打擾，只遠遠的在一邊守着。

……

朱翊镠和潘辛月一道兒從太後宮裏出來，悄悄的看了一眼潘辛月臉上淡然的神色，咳了一聲道：“還真是巧，母後剛把你叫進宮來，就正好碰上我來請安，這算不算是緣分？”

潘辛月看了一眼朱翊镠，她自然之道這門親事是潞王殿下自己求來的，可左思右想都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麽看上自己的，前面還抗拒的很呢，突然就自己跑到皇上面前去求婚去了。

如今婚事已定，再冷臉也沒什麽用處，況且這位潞王殿下，除了聽說行事纨绔了一些，到底也沒有其餘的事情傳到耳朵裏。

想了許久，才露出一點矜持的笑意：“算是吧。”

朱翊镠聞言頓時就笑了：“本王也覺得這就是上天賜的緣分，不然怎麽在以魯院內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看上你了，上次去京郊，我可是……”

突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朱翊镠連忙停下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潘辛月，試圖轉移話題：“那個，本王送你出宮吧。”

潘辛月看他這幅樣子，眼中笑意越深，心中突然起了一點捉弄他的心思。

心念一動，還來不及阻止，便脫口而出道：“潞王殿下剛剛未說完的話，臣女都聽見了。”

“……”

“您想說上次去京郊是故意跟去的。”

“那個，辛月啊，哦不，潘小姐，我剛剛胡言亂語呢，我也不是那等看到姑娘就追上去的，你可千萬不要誤會。”

要是媳婦兒誤會他對哪個姑娘都那樣，那可就慘了，雖說聖旨已下，這件婚事沒有後路可退，但這可是以魯的妹妹，而且是他自己看上的人，總不能讓她心裏不舒服。

“誤會什麽？”潘辛月追問。

朱翊镠咳了一聲，見身後的宮人都跟的遠遠的，這裏也沒有其餘的人聽見，才收回目光，做賊一樣的道：“我并不是見到所有姑娘都這樣，只有你，讓我看見第一眼就覺得應該把你娶回家。”

潘辛月沒想到突然聽見這番話，饒是再淡定也不由得羞紅了臉，往周遭看了一遍，發現沒有人聽見才松了一口氣，卻還是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不要胡說。”

“我沒有胡說。”朱翊镠認真的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絕對沒有還胡說。

潘辛月心底發慌，總覺得面前這個人臉皮太厚，說什麽他都不會聽的，這後面不遠處就是宮人跟着的，也敢說這樣的話，跺了跺腳，加快了腳步。

朱翊镠看着她羞紅了臉落荒而逃的樣子，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追上去。

“你害羞了？”

潘辛月抿唇不言，朱翊镠心裏卻已經認定了，嘿嘿笑了兩聲，跟在潘辛月身邊往外面走。

一路一個害羞一個高興，一直出了宮門，潘辛月上了馬車的時候，朱翊镠才突然道：“你別着急，現在已經是七月末了，等不了幾個月我們就能成親了，到時候不用避諱什麽。”

潘辛月的反應時直接放下簾子，當做沒聽到。

馬車內，潘辛月摸了摸羞紅的臉，現在都還能夠感覺到那消散不去的熱意，催促馬車快些走。

朱翊镠站在宮門前，看着潘家的馬車走了，才叫人牽來了馬，策馬回府。

……

慈寧宮內，宮人将看到的都說給了娴露，娴露進來時候，便都說給了太後聽。

“剛剛宮人們看見潞王殿下和潘家小姐一道兒出宮，看那樣子，倒是很好，只是不知潞王殿下說了什麽，惹得潘家小姐羞紅了臉跑了。”

“那孩子，還能說些什麽？從小就是個想說什麽說什麽的性子，想必是說話太大膽，把辛月吓着了。”

太後叫潘辛月進宮了幾次，倒是對這個姑娘越來越滿意，也大概摸清楚了是個什麽性子，想來家裏一直都是詩書禮儀的養着的，她那個兒子，卻向來纨绔，惹得辛月生氣倒也正常。

年輕人小兩口，又是定親了的，這般只要不落人口實，倒也沒什麽。

娴露便沒再說話了，太後閉眼想了想，又道：“聽說潞王進宮時去了乾清宮碰到淑嫔正在那邊，皇上也沒叫淑嫔退下。”

乾清宮有太後的人，這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平日裏太後也是不管的，這淑嫔得寵她也可以不管，皇後，昭妃，和去世的宜妃，皇上都不喜歡，如今好不容易碰上個喜歡的，她不想做什麽，可如今這淑嫔看來是不大懂事。

沒事兒就往乾清宮跑，怕也是惹來了不少的麻煩。

娴露想了想：“這婢子倒是不知道，不過皇上和潞王殿下是親兄弟，淑嫔娘娘雖當不得潞王殿下一聲皇嫂，可若是見着了，皇上也還在呢，應當也沒什麽不妥。”

太後嘆息一聲：“哀家倒不是介意這個，只是皇上太年輕，喜歡淑嫔就一個勁兒的寵着她，殊不知在這宮裏啊，這才是最要命的呢，這淑嫔自己也沒有保命的手段，若是有人想要除掉她，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娘娘何必擔心這些，那都是皇後娘娘管着的事情，娘娘您現在啊，只管好好地養着身子就是了，如此，皇上和潞王殿下才不會擔憂。”

太後笑了一聲，沒說話，只閉目養神。

娴露頓時松了一口氣。

太後想着，剛開始的時候是想敲打淑嫔的，但皇上護着，她也看得清楚，皇上喜歡淑嫔，本就因為一些事，母子倆有了隔閡，她不想在淑嫔的這件事情上還和皇上有了分歧，還是……

等過段時間，單獨叫淑嫔過來教導幾句吧，她看起來也不是蠢笨的人，提點幾句，應當就能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晚了不好意思麽麽噠(づ￣ 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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