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嫁人

等皇後帶着人來請安的時候, 太後便找機會說了幾句。

無非就是讓鄭韻不要一個人霸着皇帝，又讓皇後好好的管理後宮罷了。

這些話, 鄭韻聽着倒是沒什麽感覺，從慈寧宮出來之後就忘到一邊去了。

倒是皇後那邊，回了坤寧宮之後, 宜墨便忍不住道：“瞧着太後娘娘如今也不喜歡淑嫔呢，那個淑嫔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嫔位, 行事也真是毫無顧忌了一些。”

皇後皺了皺眉，沒說話, 宜墨見此，繼續道：“既然太後娘娘都吩咐下來了, 娘娘, 我們要不要……”

“宜墨！”

宜書見皇後一直不說話，但臉色已經說不上是好看，立刻叫了一聲, 打斷宜墨道：“剛剛回來時，我看院子裏花開得好，這個時候倒也是難得了, 你去采一些回來, 放在屋內吧, 看着也好看。”

宜墨動了動唇, 想要拒絕，但看着宜書的神色，而皇後也沒有說話, 只好跺了跺腳轉身出去。

心裏不服，到了外面便嘟囔道：“都是一樣的丫鬟，憑什麽你就處處要壓我一頭？還當着娘娘的面使喚我，難不成還當自己是主子了？”

殿內，宜書等宜墨出去之後才道：“宜墨性子太着急了一些，什麽事情都着急，但心底裏還是為娘娘好的，娘娘……”

“正是因為她對本宮沒什麽壞心眼，本宮才沒有處置她。”

皇後淡淡的道：“但她顯然是對淑嫔不滿已久，這些事情本宮都沒有想過，她戾氣太重了，還是你貼心一些，知道本宮在想什麽，不過宜墨好歹也是跟着這麽久了，你先看着，若實在是不行，就換了吧。”

總不能讓自己宮裏的丫頭惹出事情來，這是她這個皇後的失職。

“……是。”

宜書應了一聲，見皇後精神不大好，想着今日起的有些早了，何況這會兒也沒什麽事情要做，便伺候着皇後躺下歇一會兒。

宜墨從園子裏回來時，就見宜書站在殿外，似乎是正在等着她的樣子，臉色不好的冷哼一聲，走到宜書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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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現在是越來越有架子了，指使人的時候倒是順手。”

“宜墨，我們都是一起來伺候娘娘的，娘娘什麽性子你還不清楚？我今日沒有讓你繼續說下去，是為了你好。”宜書皺眉道。

“為我好？”

宜墨擺明了就是不相信，冷笑道：“我看就是你膽小怕事，那淑嫔的身份見了我們都要安安分分的，娘娘就算是教訓一下又如何？況且難不成還要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小小的嫔壓過娘娘去嗎？”

宜書嘆了一口氣：“我不知你為什麽那麽執意的想要對付淑嫔，但娘娘沒有這個心思，剛剛沒有說話已經算是饒過你這一次了，你以後說話做事自己小心一些，要真是做了什麽，我也保不了你。”

淑嫔再受寵那也只是一個嫔，說白了就是一個妾，皇後娘娘那是昭告天下冊封的皇後，淑嫔怎麽也不可能站到娘娘的頭上去，這種事情只要想想就明白了，至于皇上寵愛誰不寵愛誰，那又有什麽好計較的？

真要論起來，倒是生了皇長子的恭妃才要擔心呢。

宜書說完就走了，宜墨站在原地，并沒有将宜書的話放在心上。

鄭韻回了鐘粹宮，抱着兩只貓玩兒了一會兒，便叫流雲去準備些吃的，早膳的時候沒用多少，這會兒覺得有些餓了。

流雲出去之後，就是伴月在一邊伺候着，這姑娘近來小心了許多，在外面的時候更是格外的安靜，這會兒站在身邊也不說話。

“伴月。”

“娘娘。”

鄭韻叫了一聲，伴月剛一回神，就被突然湊到面前的貓臉吓了一跳，然後才看見鄭韻舉着貓，正一臉笑意的看着她：“想什麽呢？”

“娘娘，您吓死我了。”

伴月跺了跺腳，順手就将點點接過來，點點在伴月懷裏舔了舔爪子，并沒有覺得這兩個人抱着有什麽不同，一雙眼睛四處轉悠，很快便發現角落裏好似有好玩兒的東西，脖子一揚，爪子在伴月肩上磨了兩下，一下就跳開了。

鄭韻見點點跑開，才笑着問：“你想什麽呢？”

伴月連忙搖頭，但咬了咬唇，又道：“太後娘娘好像對娘娘不大喜歡，會不會……”

鄭韻見她是在擔心這個，臉上的笑容收了一些，低頭看着還在懷裏，卻看着點點離開的方向的小貓，淡淡的道：“你好端端的擔心這個做什麽？太後娘娘看起來是個明事理的人，我沒做錯事，總不能無緣無故的罰我吧？你就別想了，去看看點點跑哪兒去了，順便把這一只也帶去。”

随手将萌萌往伴月懷裏一塞，揮手讓伴月出去，伴月看了看懷裏的小貓，應了一聲抱着出去了。

鄭韻這才往後動了動脖子，一手撐着桌子，将下巴擱在上面。

太後今天也不過就是說了幾句，而且這些話也是太後應該說的，要是太後什麽都不說才奇怪呢，倒也不怕什麽。不過要真是勸着皇上勸別處，鄭韻想了想……

她還是當做耳邊風聽一聽就過了吧。

……

朱翊镠之前心心念念的瞪着成親的時候，但真是到了快要成親的時候卻有些心慌了。

在成親前一天就跑進了宮裏來。

看見上座的朱翊鈞，朱翊镠規規矩矩的站好，過了個年，好像突然就長大了不少，站在那裏長身玉立，氣度不凡，若是不動不開口說話的話，定然算是個美男子。

可以開口就是委屈的聲音，瞬間破壞了那種美感。

“皇兄，臣弟來了您怎麽好像不歡迎？”

兄弟兩人容貌上其實差不多，朱翊镠看起來白嫩一些，而朱翊鈞則是不怒自威的感覺，此時往朱翊镠身上掃了一眼，擰眉：“你今日進宮來做什麽？”

朱翊镠嘿嘿笑了兩聲：“心慌。”

朱翊鈞挑眉，朱翊镠繼續道：“雖然先前一直想着吧，但現在還真是有些心慌，在府裏待着就覺得不舒服，想要去潘府，但婚前這段時日又不能見面，所以就只好來皇兄這裏了。”

事實上，過來之前，他先去潘府外面站了一會兒的，也進了前廳，但潘晟那老頭兒就是不讓他去後面，說是去見以魯都不行，硬是将他攔了出來，又去後門剛好可以看到閣樓的地方站了一會兒，也沒見到人，就直接往皇宮來了。

“你明日就要大婚，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了，你若實在是心裏不安定，就回去歇一歇，明日早些起來準備，若是你今日不休息好，明日可有的你累的。”朱翊鈞神色淡淡的道。

朱翊镠想了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今天一定要休息好了，明天才能神清氣爽的去接媳婦兒嘛。

于是剛剛跑進來，此時又連忙道：“那臣弟先出去了。”

“去吧。”

朱翊镠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過頭來，對着朱翊鈞眨了眨眼道：“皇兄明天要來嗎？”

平常哪裏有人敢這麽問？

就算是那些其他的兄弟，也都是舉止有度的，大婚也從不敢要求皇上到場，只有朱翊镠，從小就是在哥哥和母親的庇護下長大的，就算是哥哥當了皇帝，也沒覺得有什麽不一樣，反正他又不想要這江山，只是用弟弟的身份問一下哥哥去不去自己的婚禮。

朱翊镠沒有絲毫心理負擔，朱翊鈞也沒多想。

只道：“明日若是有空，就來。”

“那好。”

朱翊镠這才轉身走了。

出了宮門，想了想又往潘府後面去，站了半個時辰沒見到人，才回去了。

閣樓上，子魚瞧着那道身影走遠了，才回過頭來看着隐在窗邊出神的潘辛月道：“小姐，潞王殿下走了呢。”

潘辛月随意的應了一聲，目光一直看着那邊，這會兒已經沒有人了，潘辛月轉身想回屋內，子魚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突然湊到潘辛月身邊，裝作驚訝的道：“小姐，您看，潞王殿下又回來了呢。”

潘辛月腳步一頓，猛地轉身過來，卻沒看到外面有人，看向一臉壞笑的子魚，微微紅了臉。

子魚捂嘴笑了一會兒才道：“去年從宮裏出來之後，小姐就一直這樣，聽到潞王殿下的名字就臉紅，這要是嫁過去了，天天在一起，小姐還有時間臉紅嗎？明日就要成親了呢。”

“貧嘴的丫頭！”

潘辛月嗔了一句，轉身腳步匆匆的回了屋內，子魚連忙跟上去。

“我看潞王殿下也是着急了，早上就在這兒守了一會兒呢，還聽說，早上潞王殿下進過府裏，只是被老爺攔在外面了。”

“不過啊……明日就要成親了，小姐和潞王殿下都不用着急了。”

“你這丫頭，小心我随意找個人就将你嫁出去！”

潘辛月紅着臉威脅道，卻毫無威嚴，子魚根本就不怕，晃了晃腦袋：“小姐才不會呢。”

“你怎知我不會？明日我就去和祖父說。”潘辛月瞪眼。

“小姐，明日你成親了呀，哪兒有時間，所以，您還是把我留在身邊吧。”子魚笑嘻嘻的道。

見潘辛月羞惱，立刻端了一杯茶過來：“奴婢給小姐賠罪，剛剛不該打趣小姐。”

“……”

潘辛月看着子魚看了一會兒，才接過來抿了一口，卻好似在清澈的水中看到了那個人的樣子，頓時臉又紅了，慌亂的将茶杯塞給子魚，掩面将心中的那些悸動壓下去。

可是……

潘辛月咬了咬唇，明日真的就要嫁人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好像陷入了一種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的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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