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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延澤現在就是很迷茫。

剛才他是不是應該攔着葉紙紙，不讓她把鬼抓走啊，不然萬一鬼跑出來，去報複高天賜……

“放心，我肯定不會讓鬼跑出來的！”葉紙紙保證道。

她怎麽能讓到手的苦力逃跑呢。

回到紙紮店，葉紙紙将從高天賜家抓來的鬼放出來，準備轉移到紙紮人之中。

被困住的鬼一時疏忽被葉紙紙捉住，一直在等待時機，剛出來就要攻擊葉紙紙。

還沒等葉紙紙動手，紙貓就跳了過來，咬住那鬼的脖子，扯下來一大塊魂體，仰着頭沒怎麽嚼就囫囵吞了下去。

其他鬼本來也想攻擊，但看見同伴的下場，他們可恥地沉默了。

“咪咪真棒。”葉紙紙從旁邊的櫃臺上拈了個紙紮小魚幹喂給紙貓，手在順滑的假毛上撫摸着。

紙貓剛眯起眼睛想要撒嬌，聽見葉紙紙喊了什麽名字後沉默了。

之前叫旺財阿毛也就算了，但咪咪是它認識的貓啊！明明葉紙紙也見過……算了，反正葉紙紙下回又會叫其他名字了。

紙貓摘掉腦子，窩在葉紙紙懷裏嬌嬌地叫着，又得到了一個小魚幹。

被咬傷的鬼沒想到這裏竟然藏了個厲鬼，恨恨地瞪着紙貓：“畜生，你竟然幫活人辦事！”

紙貓被牛騰達虐待的時候，總是被叫畜生畜生，所以它聽不得這兩個字。

“怎麽，畜生還知道生氣啊？”那鬼正為紙貓不能開口跟他吵架而洋洋得意，傷口沒好就忘了疼。

這位主動挑釁的鬼下場很慘，幾乎被紙貓吃了大半，慘叫聲在紙紮店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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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能再吃了小白，還要留着幹活呢。”葉紙紙拎着紙貓的爪爪把它拎到一旁。

那只鬼的同伴們抖着雙腿主動投誠，願意替葉紙紙幹活，不管是搬運財物還是謀財害命，他們都可以的。

“在紙紮店裏打雜吧。”葉紙紙吩咐道。

她一個人做紙紮有點累，想把不太有技術含量的活分配給手下員工。

一直躺在炸雞紙袋裏不知道在想什麽的齊浩幽幽地飄了出來：“我……我也想勞動。”

剛才的慘叫聲提醒了他，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了。

再頹廢下去，他可能會永遠離開這個美好的世界。

葉紙紙滿意地點點頭：“紙紮店不養閑鬼。”

很快，新員工們都有了自己的身體，其中有不少鬼都像之前的秘書鬼一樣，想要嘗試逃跑。

但靈活的紙紮身體突然卡住，一動也不動，只有眼睛能轉。

他們努力地朝後面看，只能看見葉紙紙的一片衣角。

這個可怕的人類，連衣角都透着邪氣，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呵，老老實實幹活吧，不要想不該想的東西。”秘書鬼用霸總的語氣說道，“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不聽話的鬼會有什麽下場吧？”

那聲呵，盡得霸總精髓，鬼聽了全身拔拔涼。

雖然秘書鬼是紙紮店員工中的最底層，但現在新鬼來了，她可以耍威風下馬威了，哈哈哈哈哈！

鬼們看着那個被紙貓啃得不成人形的同伴，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說好的人類大師怕客戶被報複，根本不敢得罪鬼呢？說好的最差也就是關幾年，逃出來後大殺特殺讓人類顫抖呢？

都是騙子！

“你們會認真幹活的吧？”葉紙紙問道。

鬼們連連點頭，眼下被淚水浸濕了一大片。

他們會好好幹活的，再給一次機會吧。

不過那個被紙貓啃沒了修為的鬼還是不甘心，觀察了幾天後，發現葉紙紙好像也沒什麽厲害的，只是手上符紙多而已，主要還是靠工地鬼和紙貓管理他們。

人類沒有辦法對他們鬼做點什麽，但鬼可以。這兩個叛徒，竟然為了紙紮對同族刀刃相向……不過那紙紮是真的香啊。

造反鬼吸了一下口水，繼續籌謀大業。

只要能将那兩個拉到自己這邊，到時候他們同心協力，把葉紙紙的符紙耗光……

造反鬼笑着笑着，突然覺得臉有點僵。

難道是中風了？

可鬼會中哪門子風啊……等等，這熟悉的感覺。

造反鬼努力地轉動眼睛，又看見了葉紙紙的衣角。

“不想幹活？”葉紙紙笑眯眯地問道。

造反鬼轉着眼珠子，根本說不出話。

店裏最苦最累的活交給了造反鬼。

晉升為小管事的秘書鬼在紙紮店裏轉來轉去，監督這些新員工幹活，一點也不能偷懶，完全忘了自己昨天還在抱怨工作太累，已然是個工賊模樣了。

“我沒有錢買原料……”造反鬼隐忍地找工地鬼要采購資金。

“管她要。”工地鬼指了指秘書鬼。

“什麽？怎麽還是要我出錢？！”秘書鬼立刻跳腳，指着造反鬼叫道，“不應該讓他出嗎？！”

“你還記得你卡裏的錢是怎麽來的麽？”葉紙紙幽幽地說道。

附身老板妻女期間偷偷給自己轉了不少錢的秘書鬼閉上了嘴，臉青一陣白一陣，屈辱地交出了自己的卡，舉起手高聲吶喊。

“葉——扒——皮——”

秘書鬼再次被禁言。

而造反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之前有眼不識泰山，還以為葉紙紙是個不學無術玄二代，耀武揚威全靠長輩給的符紙和吃供奉的兩個厲鬼。

現在他的本源已經和紙紮連在一起，葉紙紙心念一動就能把他弄死。

真想穿越回去扇自己兩巴掌。

讓你作死，讓你作死。

高天佑一進來，就看見紙紮店裏有一大群員工，打掃店面的處理原料的低頭算賬的，幹什麽的都有，還有一個奇怪的人正在扇自己巴掌。

“紙紙姐，怎麽這麽多……”高天佑看着一屋子的人，不敢相信一個小小的紙紮店裏竟然招了這麽多員工，“我不是紙紮店唯一的員工了麽？”

這些員工都看着自己，不知道為什麽有點瘆人，還有點眼熟。

高天佑打量着其中一個員工，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張臉，而且不止一次。

葉紙紙及時開口，免得高天佑認出這些員工和之前擺在店裏的紙紮長得一模一樣：“你哥說你已經高三了，打工該停了。”

“這是必要的放松！”高天佑掙紮道。

“你哥說可以來這邊放松，他還給你準備了一些放松的小玩意。”說完葉紙紙看了工地鬼一眼，工地鬼立刻起身去搬櫃臺下面的快遞箱。

“這是我哥的回禮麽？我之前送紙紮的時候還擔心我哥會不喜歡，現在終于放下心了。”高天佑有點激動，“真想去看看哥哥呀，前些年我哥怕病會傳染給家裏人，一個人搬出去住了，我還擔心關系會漸漸疏遠……”

高天佑還在滔滔不絕地聊着他對他哥的思念之情，看到箱子裏成堆的練習冊後，他像是被踩住脖子的鴨子一樣，沒說完的話嘎的一聲噎了回去。

葉紙紙估計高天佑他哥應該早就消氣了，但她去抓鬼的時候，高天賜可能又想起了他弟弟給他送紙紮的事，所以買了練習冊來迫害弟弟。

不過葉紙紙是不會愧疚的。

“加油。”葉紙紙用力握住拳，鼓舞高天佑。

“我覺得可以用這些練習冊做成特別版紙紮，給不幸早夭的高中生用，家長一定會買爆的。”高天佑說道，“紙紙姐你覺得怎麽樣。”

葉紙紙陷入沉思。

“不會吧……怎麽可能會有人買。”造反鬼翻了個白眼，嘟嘟囔囔道。

葉紙紙聽見了，于是他又被派出去采購原料，這是最苦最累的活。

秘書鬼其實也是這麽想的，但她沒有說出來，不是因為她成熟了，而是因為她還處于禁言狀态。

逃過一劫的她得意洋洋。

“哎，怎麽是你？你不是失蹤了……”一個鬼漫無目的地飄着，突然看見了熟鬼，就上來搭話。

造反鬼看了他一眼，眉目間是沉甸甸的哀怨：“我被大師抓了。”

“啊，那沒事啊，總有機會逃出來的，到時候狠勁報複他們，看他們還敢不敢抓鬼！你要是等不及，我去幫你折騰高天賜也行。”

造反鬼苦澀一笑：“不可能了，不可能逃出來了……”

“你沒試過怎麽知道，是不是被人類忽悠了？都別信，現在玄學已經沒落了，你當是以前啊。”說着說着，那鬼拍了拍造反鬼的肩膀，“我這就去找高天賜算賬，讓人類大師放了你！”

“別！”造反鬼急忙拉住他，“我已經這樣了，不能連累你們。聽我一句勸，千萬別被抓到，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大師不就只能關關我們麽？為什麽千萬不能被抓到？”那鬼完全不懂，“而且這事不能這麽輕輕放下啊，就算打不過大師，還不能給高天賜一點顏色看看嗎？”

“千萬別，你就聽我的吧。”造反鬼搖了搖頭，吐不盡的心酸化為淚水淌下，“轉告大家，時代已經變了，小心行事。”

“到底什麽情況啊……”那鬼摸不到頭腦，但還是回去把這件事跟大家說了。

高天賜發現那些鬼竟然不圍着自己了，聚在一起嘟嘟囔囔後，不舍地往他這邊看，然後蹲到弟弟送的小紙紮旁邊犯饞。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高天賜翹了翹嘴角。

有個鬼感受到了什麽，往高天賜的方向看來。

高天賜專注地看着手裏的書，像是不知道房間裏有鬼。

那鬼撓了撓頭，繼續看着香噴噴的紙紮，時不時吸一下口水。

如果高天賜願意把紙紮燒給他就好了，這紙紮太香了嗚嗚嗚嗚，作為報答，他可以少吸一點高天賜的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肆時的19瓶營養液~

養殖場場主說我浪費，吃蘋果啃個皮就不吃了，她不知道我把蘋果啃出了你的形狀，然後不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