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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宴輝翻來覆去地檢查，就差沒把符紙撕開看裏面夾層了。

“檢查好了？要不你親手用了這張符，免得又說我們玄學系偷偷動手腳。”玄學系老師見湯宴輝沒檢查出什麽來，嘴也不禁笑出對號形狀。

糟了，被那個玄協事兒精傳染了。

老師捏住自己的臉，不允許自己露出這種無腦小說裏才會有的表情。

“不用了，你來就好。”湯宴輝立刻拒絕道。

同一張符紙由不同的人用出來，效果也是不一樣的。他作為玄協的天才，靈力的運用要比玄學系的二流老師強上不少。

若是由他使用符紙，将一分的符紙發揮出一百分的效果，這不就無法證明葉紙紙的符紙有問題了麽。

湯宴輝将符紙遞給玄學系老師，眼睛還一直盯着，免得老師趁他不備偷偷掉包。

老師接過符紙，猜到湯宴輝心中所想，不禁冷哼一聲。

玄協的人真是越來越自大了，不過這樣也好。

老師直接向符紙中輸送靈力，省掉了默念咒語的步驟。引雷符立刻啓動，一道雷直直地落了下來，将靶子劈得焦黑。

湯宴輝的臉泛着黑色，也像是被雷劈焦了似的。

“現在還有什麽問題麽？”老師走到湯宴輝面前，居高臨下地問道。

“其實剛才用的那兩張符都不是葉紙紙畫的吧？就算是我，畫一張引雷符也要一個小時，她怎麽可能在兩小時裏畫出兩張！”湯宴輝猛地指向葉紙紙，“我要看她現場畫符！”

“有點過分了吧？葉紙紙畫完符都沒休息，現在還要再畫一張？湯宴輝要是一直不信，那還得一直耗下去？”

“可是我覺得湯宴輝說得有道理啊，她怎麽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畫出兩張符？我都差點沒畫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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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點懷疑。她畫的符和引雷符完全不一樣，真的有作用麽……我覺得湯宴輝挺好的，他指出了我們不敢質疑的事。”

湯宴輝見新生幾乎都站在自己這邊，不禁得意地揚起了眉毛。

當然，嘴也還是熟悉的對號形狀。

老師露出了憐憫的笑。

別說是兩張符了……反正一會兒他們就可以見世面了。

至于那些牆頭草新生，正好這次給他們上上課，免得總被牽着鼻子走。

“老師，快讓葉紙紙畫符吧。”湯宴輝催促着，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玄學系丢臉的模樣了。

這次湯宴輝還檢查了畫符用的紙筆，下面的桌子和附近的地面也沒有落下，甚至讓其他人離遠一點，只有他站在葉紙紙對面，緊緊地盯着。

他就不信葉紙紙還能有機會作弊。

葉紙紙蘸了點墨，在符紙上畫着。

“我看你能畫出什麽花樣，現在哭着認錯還來得及。”湯宴輝拉近鏡頭，給符紙來了個特寫。

葉紙紙擡頭看了湯宴輝一眼，把手機正面朝下放在了桌子上，露出背殼上的符紙。

不長記性的湯宴輝扭頭往那邊看去，再一次中了招，心髒被愧疚感撐得發脹，舉着手機的手都開始顫抖。

“你沒事吧，抖成這個樣子不去醫院看看麽？”葉紙紙的話中沒有絲毫關心，反而是看笑話的成分居多。

“要你管！”湯宴輝用力握住自己的手腕，想要保持穩定，免得拍出來的視頻效果不好。

“我怕你又漏掉了什麽，到時候還要我重新畫符。”葉紙紙把畫好的符紙遞到湯宴輝面前，“好好檢查吧。”

“怎麽這麽快？！”湯宴輝吓了一跳，還以為那是手機背殼上的符紙，急忙用手遮住眼睛。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兩者的圖案不一樣，強裝鎮定ez摸了摸眼睛，就好像他剛才并沒有被吓到，只是眼睛癢了揉一下。

“他真是玄協的那個天才麽？怎麽感覺腦子好像……不太好使。”

“看着像個精神病似的，那他的話是不是也不太可信啊？我們不會是誤會葉紙紙了吧。”

“高頻畫符會對身體有損傷吧，湯宴輝是不是故意找茬？”

聽見新生們的交談聲，湯宴輝黑着臉奪過葉紙紙手上的符紙，翻來覆去仔細檢查。

“這麽快就畫完了，一定是知道自己沒辦法瞞天過海，不打算掙紮了吧。”湯宴輝把手中的符紙遞給老師，“我就不信這次還能引來雷。”

老師瞄了他一眼，雷降在距離湯宴輝不遠的地方。

湯宴輝本就被愧疚感折磨了許久，聽見炸在他耳邊的雷鳴聲，竟然吓得直接蹦了起來。

新生那邊傳來陣陣偷笑聲。

“她一定是偷了玄協的不傳之秘！”湯宴輝愈挫愈勇，很快就想出了新的說辭。

“有完沒完啊！”新生噓聲不斷。

湯宴輝努力忽略耳旁的雜音，理直氣壯地叫道：“玄學确實是會對一些符紙進行優化，優化後的符紙和優化前有很大的區別。葉紙紙的符和普通的引雷符不一樣，一定是偷學了玄協優化後的引雷符！”

“那麽我要怎麽證明自己沒有偷學呢？”葉紙紙耐心地請教道。

“我也不為難你，你只要能畫出比玄協的引雷符效果更好的符紙，就可以證明清白了。”湯宴輝被內心的愧疚感折磨得喘不上來氣，哐哐往胸口捶了兩下才感覺好了一點。

“好的，猩猩。”葉紙紙點點頭，轉身去畫比玄協引雷符還要厲害的符紙。

她剛才罵自己什麽？！

湯宴輝又想捶打胸口，好釋放心中的怒火，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做出猩猩一樣的動作。

“應該不需要檢查了吧？”葉紙紙抖了抖符紙晾幹上面的墨，往裏面輸入靈氣。

一道雷朝靶子的方向落了下來。

“就這？我們玄協的引雷符可比這厲害萬倍……”湯宴輝沒說完，就看見那道雷在空中轉了個彎，又朝上飛去。

湯宴輝的對號笑容僵住了。

那道雷往上繞了一圈，又拐了好幾個彎，最後竟然顯出了一個微笑表情。

“哇，是微笑诶，好嘲諷。”新生呆呆地說道。

老師跟不上時代，不明白微笑表情意味着什麽，還以為葉紙紙即使被那樣挑釁，也仍保持着平和的心态，不禁點點頭露出贊許之色。

湯宴輝沒有什麽要說的，他直接氣暈了。

不管怎麽說，至少給自己留了點體面。

新生們讪笑着圍在葉紙紙身邊，假裝不記得自己之前還懷疑過葉紙紙，紛紛誇贊她的微笑引雷符，想要搶先抱上大腿。

“要是有別的圖案就好了，可以用這個來表白……”有個新生突然說道。

“這個很容易的，只好提前計算好軌跡，畫在引雷符的邊緣……”葉紙紙簡單地講了一下花裏胡哨引雷符的原理。

新生們聽着聽着，突然覺得那些公式和計算有點耳熟，好像上課的時候曾經聽過。

但幹這行的，普遍文化課不行。所以他們只能嗯嗯啊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

“好好聽，不要瞧不上同齡人的經驗分享。”老師見新生們有點走神，出言敲打道。

老師那一代文化課更差，但他即使聽不懂，也能感受到葉紙紙分享出來的東西有多寶貴。

新生們幾乎要哭出來了。

是他們瞧不上嗎？啊？是他們瞧不上嗎！

葉紙紙講完，抿了口水潤潤幹渴的喉嚨。

她之前很少和人接觸，還是第一次說這麽多話，嗓子有點不太舒服。

其他新生突然發現葉紙紙那邊沒了聲音，這才意識到分享已經結束了，紛紛回過神來，假裝自己剛才在很認真地聽課。

想用這種符紙表白的那個新生抹了抹頭上的汗，顫着聲音問道：“這個好像有點複雜……”

“複雜麽？”葉紙紙歪了歪頭。

“不複雜麽……”新生們已經開始發抖了。

“同學，有現成的符紙賣麽？”那個新生硬着頭皮問道，“如果有的話，禮貌詢價。”

等他能畫出這麽複雜的符紙，喜歡的人恐怕曾孫子都有了。

雖然主動買符這件事有點冒昧，但他真的很想用這種符表白。

他想起小時候爸爸被鬼附身，請了大師過來，可家裏人不懂規矩，上來就說要買符，把玄協的大師氣到了，不僅自己轉身走了，還不讓其他大師來他們家辦事。

好在附在他爸爸身上的鬼心善，覺得他們實在是太可憐，竟然自己走掉了，不然……

從那以後，他就發誓要成為大師，這樣就不用受那些大師的氣了。

喜歡的人也是他去辦事的時候認識的，想到幫暗戀對象解決問題後收獲的信任目光，他的臉逐漸紅透。

為了暗戀對象，他願意主動向葉紙紙買符！即使被甩臉子，他也能承受得住的，只要能買到符！

“看着給就好。”其實葉紙紙也不知道這種符紙該賣多少錢。

新生見葉紙紙願意賣符，長長地松了口氣。

他加上葉紙紙的聯系方式，為了自己能順利表白，心一橫轉了大筆錢過去。

葉紙紙看着屏幕上的數額，不禁感嘆幹這行的錢是真的多。

湯宴輝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送回了酒店。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畫出那麽厲害的符，用時還那麽短。

湯宴輝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拉磨的驢一樣，都快把地毯磨禿了。

是不是得報給會長……

不，這種小事，沒有必要上報給會長。

他不是怕自己的天才名頭被奪，也不是怕葉紙紙被招攬進玄協搶他的資源，只是擔心會長事務繁忙，不想用這種事打擾他。

對，他沒有私心……

可惡！她的天分怎麽那麽高！

湯宴輝把一人高的花瓶摔到了地上，聽見悶悶的響聲後，心情還是平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