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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捂着臉癱在沙發上了很久, 湯姆還以為等他緩過來就要掐自己的脖子給自己點兒顏色瞧瞧, 沒想到，托尼放下手之後，除了眼睛還是有點紅，表情竟然已經變得很平靜了。

他拍拍自己身旁的沙發, 示意湯姆坐下來：“來, 跟我講講具體是什麽情況，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的？”

可能引發的争吵就這麽被化解了, 湯姆頗有點反應不過來地坐在托尼身邊, 被托尼攬進了懷裏。

湯姆掙紮了兩下沒掙開，不過托尼的小肚子枕着還是挺舒服的，于是湯姆幹脆在沙發上躺下來，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托尼的下巴。

“2020年你會和美國隊長發生矛盾, 打一架。”湯姆簡單地說, 才第一句就被打斷了。

“等等，美國隊長？斯蒂夫·羅傑斯？”托尼的語氣非常不可思議, “我爸爸提起他比提起我更多，就跟羅傑斯才是他親生兒子似的，我以後會和他成為朋友？”

“是的, 而且你還跟我說他的胸很大, 有Ccup。”湯姆點頭。

“Jesus.”托尼仍舊難以置信, 并且得出了結論, “那麽等我以後遇到羅傑斯我就離他遠遠的，或者幹脆幫他結束生命, 這老家夥早就該入土了。”

湯姆：“……随便你，你們各自喊了很多人打架，你就是因為這個認識彼得的，他是蜘蛛俠，但是當時只有十五歲。”說到這裏，他正色起來，“一定要去找彼得，知道嗎？彼得·帕克，對他好一點，多關心他一點，他沒有父親，我覺得他有點把你當父親來崇拜。”

“你這是提前給我預定了個兒子？”托尼挑了挑眉，“2020年是我剛認識你的時候，是吧？”

湯姆點點頭。

“所以你的目的其實是讓我找到你？”

湯姆的臉騰地紅了紅，接着用力朝托尼翻了一個白眼：“不要打斷我。”

“你們這邊打着架，那邊美國隊長和他朋友，就是那個巴恩斯，他們一起開飛機走了。你帶我去了一趟42號監獄，然後又去了一個基地，這個基地具體在哪裏我忘記了，只記得那裏很冷，荒無人煙，到處都是雪。

然後引你們去那裏的那個人讓你們看一個錄像，錄像裏是你父母遇害的視頻，監控攝像頭拍到的，但是還沒有播放到你的父母和巴恩斯出現，你就把顯示屏給擊碎了。”湯姆最後做出總結，“至于我怎麽得到的這段記憶，我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所以我攝魂取念了美國隊長和巴恩斯。他們兩個的思維都非常混亂，而且他們兩個都很老。”

托尼：“……是的，他們兩個都是八十多歲的老怪物。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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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不生氣？”

他又摸了摸湯姆的腦袋：“這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只是把它告訴了我，我當然不會對你生氣了。我父母去世了二十多年，我一直想知道他們死亡的真相，所以我只會感謝你。”

湯姆只好聳了聳肩。

其實現在托尼還沒有和美國隊長建立什麽友情，在他的心中現在美隊就是那個總是被父親花式誇贊的“別人家的孩子”，所以也不會因為他隐瞞巴基殺害自己父母的真相而憤怒。

他早就接受了父母死亡的現實，只是親眼目睹死亡場景對他來說還是打擊太大。

“我得道歉。”托尼注視着躺在自己腿上的湯姆的臉，男孩的表情相當平靜，好像剛剛失态的樣子只是自己的幻覺一般。

“為了什麽？”

“關于——老裏德爾，和你的母親。”托尼嚴肅道，“他們并非合格的父母，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放過他們，把這個選擇權交給小湯姆。”

湯姆挑了挑眉。

聽起來似乎有點兒道理，自己已經殺了老裏德爾一家，現在輪到小湯姆了。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托尼：“對于小湯姆來說，我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嗎？”

托尼笑了起來，拍了拍湯姆的大腿：“當然了。你完全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分享痛苦這件事兒似乎很能促進感情升溫，湯姆和托尼去接小湯姆回來的時候，小湯姆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兩個Daddy之間的氣氛似乎更加溫暖親近了——他們可是拉着手走過來的。

“我錯過什麽東西了嗎？”小湯姆奔向自己的兩個家長，拍了拍他們握着的手，仰起臉問。

“沒有，寶貝。”托尼把小湯姆抱了起來，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我們都很愛你，寶貝。”

小湯姆轉而充滿期待地看向湯姆，一雙大眼睛閃着希冀的光，似乎想讓湯姆對早晨的離別擁抱給點兒什麽反應。湯姆被看的渾身別扭，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但是還是敵不過小湯姆因此而失落耷拉下的嘴角，還是湊過去也親了親小湯姆。

小湯姆這下才高興，鬧着要讓兩個爸爸帶他去喜歡的餐館。

“今天帶你去別的地方，巫師們都去的地方，怎麽樣？”湯姆一時興起道，“給你看看我上學的時候都是去哪兒玩的。”

小湯姆立刻瞪大了眼睛：“真的嗎！我想去！”

這還是湯姆第一次帶小湯姆來對角巷。對角巷裏巫師不算多，他們幾乎都穿着巫師長袍，戴着尖尖的巫師帽，視線在觸及到乖乖跟在兩個大人身旁走路的小湯姆時，多數巫師都會朝他友善地笑笑。

經常有出身于巫師家庭的孩子們跟着來對角巷玩兒，這麽小的孩子出現在這裏并不奇怪。

倒是小湯姆笑了起來，拽拽湯姆的衣角：“他們都好奇怪，Daddy上學的時候也這麽穿嗎？”

湯姆回憶了一番：“不，我穿的比他們好看，斯萊特林的袍子是銀綠配色的，比這些花花綠綠的好看了不知道多少。”

“什麽是斯萊特林？”小湯姆充滿求知欲地問。

為了解釋清楚，湯姆不得不把霍格沃茨和巫師界的教育模式也跟着解釋了一遍，聽到自己十一歲就要去上寄宿制學校，只有聖誕節和暑假才能見到兩個Daddy的時候，小湯姆不高興起來。

“我不想自己去上學。”小湯姆難過地說，“我不想離開你們。”

托尼和湯姆對視了一眼，突然都覺得自己心裏有點沉甸甸的。

他們不是屬于這個世界裏的人，總有一天他們會離開，留下小湯姆自己一個人。

到時候，又該怎麽和這個孩子解釋呢？給了他一個家庭，又殘忍地奪走，這對小湯姆來說太不公平了。

但是那還是以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托尼搖了搖頭，對小湯姆說：“總有一天你會離開家，自己生活。”

“我不想要那一天。”小湯姆看起來快哭了，“巫師可以選擇不長大的吧，是嗎？”

湯姆有些無奈地長出口氣：“他真是完全懂得‘愛’是什麽東西。”

托尼笑了起來，他們花了一會兒工夫轉移話題，才讓小湯姆重新高興起來。

他們去了一家湯姆上學時偶爾會去的飯店，這家飯店裏賣的都是常見食物，神奇的是，這店鋪裏的一切東西都是有魔法加持的。他們走到桌子旁邊的時候，椅子會自動挪開，等人坐上去後再回到合适的位置；三人都做好之後，三張羊皮紙落在三個人面前，還有三根懸浮在空中，會自動把他們報出的菜名寫上去的羽毛筆。

小湯姆興奮地去抓自己面前的那根自動羽毛筆，羽毛筆輕飄飄地飛起來，用羽毛掃了掃小湯姆的鼻尖。

他們點了黃油啤酒，英國魔法界著名的飲料。雖然名字叫啤酒，實際上它不含酒精，小湯姆也可以喝，而且非常喜歡。

這裏的老板是一位和善的胖胖的女巫，上菜的時候她還額外送了小湯姆一個冰淇淋，因為她說這孩子實在太可愛了。

“這可能就是……靠臉吃飯。”托尼聳了聳肩。

愉快享用過午餐之後，一家三口又去逛了對角巷的商店。貓頭鷹商店和寵物店也讓小湯姆大感新奇，寵物店裏的老鼠能用尾巴彈跳，還有好幾條蛇被關在籠子裏，小湯姆從小就發現自己能和蛇講話，他一點也不害怕，甚至朝托尼和湯姆露出了懇切的目光。

“我能買下它們嗎？”小湯姆懇求道，“它們說想跟我走，不想被關在籠子裏。”

湯姆按了按耳朵：“你确定你說的是‘它們’而不是‘它’？”

托尼數了數，籠子裏一共有六條蛇。

“它們會很快繁殖，然後把我們家變成一個蛇窩，擠得Daddy只能去廁所和地板睡覺。”托尼嚴肅地朝他豎起兩根手指，“最多兩條，讓它們做個伴，好嗎？”

托尼雖然疼愛小湯姆，但是他擺出這幅嚴肅表情的時候，他的決定通常是沒法忤逆的。小湯姆只得妥協，挑了一條細長的灰蛇，和一條幼年的蟒蛇。

等到晚些時候回到家，托尼給小湯姆脫衣服洗澡的時候，發現小孩子胳膊上、腰上、大腿和手腕上都纏着蛇，一二三四五六……正好六條。

托尼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