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愁色
莫離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水榭之中本就安靜,如今只剩下我與子如二人,便更是安靜到連繡花針落地都能夠聽得到聲音,這時候子如的臉上顯露出些許焦慮之色,素來子如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如今竟會露出這樣的神色,只怕此間變故并不會簡單,但也猜度不出有何變故,也不知該從何問起.
子如臉上的愁色越來越濃重,她似是在思量着如何開口一般,緩緩而言:"王爺暗中離府已然有三五日了,府中上至王妃,下至尋常仆役,除卻蘇嬷嬷與奴婢之外,尚未有旁人知曉,充華夫人乃是知曉此事的第三人,王爺林出府之前,交代于奴婢,待得出府數日之後,令奴婢将此事告知夫人."
王府在這時候竟然獨自離府,還瞞着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即便知曉此事的蘇嬷嬷與子如,只怕也不一定知曉其中的全部情由,而子如也不過是應承了王爺的吩咐,來告訴我知曉這些,但好奇的是,既然王爺已然蠻盡了天下人,又為何讓人把此事告知于我,雖是百思不得其解,但這時候也無法知曉其中原由.
隐隐約約之間,總是覺得有些奇怪,道:"我朝立朝以來,但凡未曾分封在外的親王之尊皆不可私自離京,王爺冊立為王多年,自然不可能擅自離京,難道這其中還有別的隐憂嗎?且若是此事傳揚出去,對王爺也是頗為不利的,如今諸皇子之間皆是虎視眈眈,被抓住了這把柄,只怕往後也會後患無窮."
此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未曾想到這樣的話也會從我的口中說出來,子如倒是頗為平靜的模樣,只是眉目之間依舊是蘊着淡淡的愁色,仿佛方才的那些話,她并沒有聽到一般,如此一來,倒也對她生出幾分親近之意和欽佩之感,只是即便如此,在尚未真正摸清她的性情底細之前,也還是更為小心謹慎一些為好.
"王爺離開之前,只是囑咐了奴婢這些,旁的奴婢并不算清楚,但奴婢心中也明白,在王爺心裏最惦記的便是夫人的身孕,只要夫人一切安好,那麽王爺只身在外,也會安心許多,如果夫人想知道的更多,詢問蘇嬷嬷便好,奴婢的職責,便是服侍夫人,令夫人沒有後顧之憂,身心安泰,旁的并不與奴婢相幹."
她的話說的自然是窩心得很,這幾日她總是一臉的倦色,也不好讓她一直在蘇承禦身邊伺候之餘,還要在我這兒分心操勞,于心不忍之外,也希望她能夠留在蘇承禦的身邊,全心全意地照料蘇承禦的身體,直到她痊愈為止,囑咐了她幾句之後,便讓她稍事休息後,再往偏院裏伺候蘇承禦.
歪在床榻之上,半夢半醒之間,總覺得周遭又來來往往的人,卻又顯得極為安靜,似乎這只是我的錯覺似的,這一覺睡得極為深沉,這長久以來從未有如此好的睡眠,醒來之時,精神頭都好了許多,只是睡得太久,身上不知怎的,着實是酸疼得很,擡手揉着肩膀,照了照鏡子,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小姐,再怎麽照鏡子,你的氣色也是這般,并沒有變得更差,不過小姐睡得可真好,還真是難得見小姐睡得這樣好,特別是小姐有孕之後,總是整宿整宿地睡不好,但看到小姐如今睡得好,奴婢也覺得很是高興呢."
這日日此後在我身邊的人,自然也是能夠很快察覺到我的變化的,只不過對此笑而不語罷了,能好好睡一覺,對我而言也是一件極好的事,喚過恪兒為我揉捏肩膀,以緩解手腕的疲累和肩膀的酸脹,恪兒的按摩手法素來都很好,過了不多時,便已然舒适了許多.
外間放晴,陽光雖不強烈刺眼,但照在身上也是極為暖和的,只不過雪後始終都會冷得很,穿戴也很是小心謹慎,待一切妥當之後,便攜了莫離和恪兒往偏遠而去,終究待蘇承禦病弱之後,便一直未曾去看望過她,即便有人日日來回報了蘇承禦的狀況,始終不及我自己親自前往探視一番.
偏院的房中,充斥着濃濃的消散不去的藥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樣終日呆在滿是藥氣的房中,又怎麽會受得了,好在暖爐還是燒的挺旺的,便開了小小的一扇窗,在開窗的那一瞬間,冷風便竄了進來,如此突如其來,讓我猛地一個激靈,不禁哆嗦了一下.
轉身瞧着躺在床榻上的蘇承禦,看她的臉色倒是好了許多,只是氣息依舊是微弱着的,若不是知曉她如今已然并無大礙,真真是會擔心此番她是已經病入膏肓了,替她掖了掖被角,她待我受過,才至今日如此落魄之境地,終究還是我對不起她.
也不知怎麽的,自我到了這裏以來,便未曾見到有人在蘇承禦身邊伺候着,連子如和悅然姐妹都不曾見到,環顧四周,着實是安靜得很,不過靜下心來,倒是發現這房中所點的香料很是特別,香味兒清新淡雅不說,也很是別致.
不知不覺,時辰便已過午,這時候才覺得腹中空空,饑餓難當,這時候再傳膳,待得膳食準備妥當,便也不需再思飲食了,心想着不若下一碗面吃,還來得妥當一些,正如此想着的時候,就吩咐了恪兒去準備.
水榭之中,蘇嬷嬷已然在此候立許久了,素來敬重蘇嬷嬷是王爺身邊最為得力的人,也因她為人處事皆為我所需學習,對她也是頗為尊崇.
Advertisement
"老奴遵從王爺的吩咐,往後夫人的膳食皆由老奴打點,方才見夫人并不在水榭之中,一問之下才知曉,夫人去探視了蘇承禦,如今天寒地凍,路上也極不好走,夫人若是有什麽不妥,那麽是誰都擔當不起的."她頓了頓,又道,"這時辰已晚,夫人尚未用膳,只怕也是餓着了,膳食已然備妥,請夫人用膳吧."
這時候,倒也無甚食欲,若不是這些膳食頗為細致,只怕也不會輕易動筷,蘇嬷嬷一直在身邊妥帖地伺候着,我時不時地擡頭看一看她,不過蘇嬷嬷并未在意,只是一舉一動皆合規矩,随意用了些之後,便撂下了筷子.
漱口之後,本想歪在貴妃榻上多歇一歇,但蘇嬷嬷在這兒,心想着滿心的疑惑正好可以有人解答,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而蘇嬷嬷仿佛也知曉我有話要問,遣散了衆人之後,便站在了原地,似是在等待着我發問似的.
"夫人必定是有話要問,既然如此,那還請夫人一一問來,若是老奴所知曉的,也必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且王爺囑咐了老奴前來,暫且侍奉夫人的起居,自然也是要聽從夫人的吩咐的."
蘇嬷嬷終究是經過事的人,凡事自然比旁人要更會察言觀色一些,可是心裏縱有千分疑惑萬分不解,此時此刻也着實不知該從何問起,歪在貴妃榻上,身上蓋着一床輕薄卻極為保暖的羽絨被子,倒也是惬意得很.
半晌未曾言語,末了才言語了一句,道:"事關王爺,自然是想知道的多一些,只是思緒紛雜,不知該從何問起,蘇嬷嬷是附中的老人兒了,凡事都比我更清楚明了,此番王爺不在府中,其中疑惑不小,子如雖也有所提及,但也是語焉不詳,還請蘇嬷嬷為我解惑."
"本以為夫人早些時候便會來尋老奴詢問此事,不想夫人直到此時才問起,由此看來,夫人真真是沉得住氣的人,王爺出京一事,明面兒上是為了蘇承禦身體羸弱,而出外尋求醫治良方,實際上是為了解開心裏的一個多年來的心結,且如今時局,夫人也是看得極為清楚的,想必夫人也知王爺用意為何."
如此一來,多少也知道了一些,所謂的心結,卻始終不知是什麽,若是蘇嬷嬷願意提及,也不會如此語焉不詳,既是如此,也不便再多問什麽,但王爺此番獨自出京,只怕是兇險異常,又無人在側照料分擔,也不知如今王爺究竟如何了.
知曉了王爺為何外出,心裏倒也有了底,不過蘇嬷嬷在此,對我而言倒是有了無形的壓力,即便此時睡意朦胧,也着實睡不着,且素來都是莫離與恪兒在我身邊伺候着,蘇嬷嬷在這兒,終究覺得不自在.
"夫人到了時辰歇午覺,老奴便讓恪兒姑娘來照料夫人,老奴先行告退."
然而一轉眼已然到了開春的時候,王爺也依然沒有一星半點的消息,雖然府中上下都瞞的極好,也不可能沒有消息走漏出去,在王爺離開一月有餘之後,府中也早已知曉了王爺不在府中的事情,且宮中也已多次問起王爺的行蹤,但府中始終無人知曉,也無法上達天聽.
皇上的身體已然每況愈下,此番王爺行蹤飄渺,更是令皇上憂思甚重,身體狀況更是大不如前,朝政也幾乎放手于旁人打理,如此情形,朝中上下已然是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