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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寶筝聽說柳珍珠一家子這一世提前來了,一顆心瞬間炸了。若是按照上一世的日程,不要臉的柳珍珠怎麽也得再過一年才來京城的,傅寶筝都準備好了到時求四表哥想法子給他們一家子設置障礙,讓他們來不了京城。

可人算不如天算,這一世日程竟對不上。

傅寶筝心頭不爽至極,趕緊下床穿衣。

“我爹在府裏嗎?”傅寶筝邊穿衣邊問折枝。

折枝道:“國公爺今日不休沐,還未下值回府。”

傅寶筝這才想起,已經過了正月十五,各部門各衙門都恢複運轉了,得下午寅時正才下值回府。不管怎樣,爹爹眼下不在府裏就是好事,免得她還沒做好準備,爹爹就被柳珍珠算計了去。

傅寶筝稍稍舒了口氣,坐在梳妝鏡前仔細打扮一番,收拾妥當,就前往娘親的正院彙合,要與娘親一塊去祖母的正堂院見客。

“筝兒,等會你見了客人不許端着貴女架子,盡量給足了你祖母面子,那柳老太太是你祖母嫡親的四妹妹,當年嫁的柳家也是名門望族,只是這二十年來有些家道中落,你切不可因為這個而有所怠慢。”

蕭氏知道女兒素來驕縱,對地方來的窮親戚怕有些看不上,出門前一個勁叮囑。

傅寶筝嘴上答應,心下很是反感,上一世的娘親就對柳珍珠一家子特別好,可好心換來好報了嗎?

柳珍珠纏上爹爹後,将他們一家簡直攪了個天翻地覆,溫馨的小家徹底給毀了。

但娘親這般耳提面命的,傅寶筝知道,在沒有抓住柳珍珠錯處前,娘親是絕不允許她怠慢祖母家的親戚的,只得口不應心地承諾道:“知道啦。”

蕭氏又道:

“柳老太太此次進京,帶來了小兒子一家三口和還未出嫁的小女兒,你要叫他們表叔、表嬸和表姑姑,不要因為對方年紀不大,就錯了輩分。等會見到了,要記得嘴甜些。”

“給他們面子,就是給你祖母面子。”

“……”

前往正堂院的路上,蕭氏一個勁叮囑了好些事,真真是因為敬重婆母,生怕素來驕縱的筝兒怠慢了那些窮親戚,惹得婆母面上不好看。

傅寶筝呢,表面上聽着,內裏卻一直在盤算這一世該如何解決了柳家人才行。

柳老太太此次進京的目的很明顯,是想走爹爹後門,給她小兒子提拔進京,當個京官。

至于柳珍珠,那個姑娘委實太賤,十八.九的年紀,不憧憬嫁個年齡相當的少年郎,卻一心打自家爹爹的主意,自甘下.賤委身爹爹做妾也要賴上傅國公府的潑天富貴。

想起上一世發生那件不堪的事後,娘親一下子心灰意冷,再不願正眼看爹爹一眼,偶爾說句話也是情緒激動鬧着要和離,傅寶筝真的恨死了那個不要臉的柳珍珠。

還不等傅寶筝想出好的解決方法,已經來到了老太太的正堂院。

“筝兒,快來。”傅老太太一看到傅寶筝,立馬笑着朝傅寶筝招手,迫不及待要将自個最喜歡的孫女在娘家人跟前長長臉。

“喲,這小姑娘水靈,遠看像世外仙子,近瞅更是不得了,就是王母娘娘的嫡親孫女也不見得有這般好相貌啊。”柳老太太嘴甜,一個勁兒天上地下地誇傅寶筝。

末了,柳老太太一把拉了她身邊的柳珍珠上前,朝傅老太太笑道:“平日裏呀,那些拍馬屁的一個勁誇贊我的小女兒珍珠是千裏挑一的大美人,如今與你的筝兒一比,還是差上老遠啊。”

柳老太太表面看,是在恭維傅寶筝,可将柳珍珠特意拎上前的舉動,卻是在向傅老太太推舉她的珍珠。

柳老太太早就打聽好了,國公爺傅遠山身邊只有蕭氏一個女人,妾和通房都沒有,若蕭氏是個能生的倒也罷了,偏偏肚子也不争氣,十八年了只生下一個帶把的,其餘兩個皆是丫頭片子,賠錢貨。

換句話說,國公爺傅遠山子嗣單薄。若那唯一的兒子在戰場上出了什麽事,就絕後了。

以柳老太太對傅老太太的了解,鐵定是希望國公爺一脈子孫興旺,開枝散葉的。

恰巧她的女兒柳珍珠,因祖父、爹爹相繼去世守喪六年,耽擱了花期,如今頂着十九歲高齡,再要嫁去別的高門府第做正頭太太,怕是艱難。嫁去門第低的,又對自家兒子的仕途毫無助力,不劃算。

思來想去,柳老太太還是決定犧牲一把,讓女兒柳珍珠給國公爺做妾,既能解決國公爺的子嗣問題,幫他開枝散葉,又能讓他們柳家從此多了傅國公府這個大靠山。

更重要的是,蕭氏生的那個兒子如今在戰場上,萬一老天看他不順眼,讓他死在沙場上,而蕭氏年紀大了,怕是再也生不出了。如此一來,那爵位可就歸了她女兒的子孫後代了,那可是無窮無盡的潑天富貴啊。

打着這樣的主意,柳老太太趕緊讓柳珍珠在傅老太太跟前多露露臉,柳珍珠也懂得把握機會,盈盈上前給蕭氏請安,臉蛋紅紅地叫“表嫂”。

柳珍珠一舉一動都規規矩矩的,側着身子,卻将自己能生好生的大屁股,完完整整地在傅老太太跟前呈現了一遍。

她的大屁股,在江南時,可是好多老太太誇贊過能生的。

稍微懂點經驗的老太太,一看,就懂。

傅老太太自然看到了,不過,幾個兒子全都兒女成群了,老太太沒那閑心去操心兒子的妾室問題,掃過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蕭氏混跡後宅多年,自然也看出來柳老太太帶柳珍珠進京,是來尋婆家的,不過柳老太太這種想法很正常,蕭氏還琢磨着若有合适的少年郎,可以從中撮合一下呢。

初次見面,蕭氏很給面子,當即退下手腕上的血玉镯子,賞給柳珍珠當見面禮,還催促傅寶筝上前叫“表姑姑”。

傅寶筝只得上前,逼着自己一臉笑容地朝柳珍珠叫了聲:“表姑姑。”

正在這時,二太太邢氏和三太太鄭氏結伴進了正堂院,傅寶央是最喜歡熱鬧的,早就聽聞府裏來了個美如仙子的表姑姑,當即一路小跑就進了堂屋門。

“哇,表姑姑真好看啊。”傅寶央雙眼頃刻間發亮,盯着柳珍珠舍不得挪眼。

柳珍珠腼腆地淺笑。

“央兒,不許無禮啊。”三太太鄭氏性子豪爽,笑着進門,與柳老太太一行人見禮。

傅寶央管不住自個的眼,只管盯着柳珍珠瞅,還時不時對傅寶筝來句:“養在江南的美人,就是與咱們北邊的美人不一樣,渾身上下都柔軟無骨。”

下一句傅寶央又悄悄道:“別說,她和你竟還有三分神似,都是柔若無骨的那種美。”

傅寶筝:……

聽到柳珍珠與自己有幾分神似,真真是污耳朵,誰要與那種惡心人神似?

何況,她和她一點也不神似好不好,她傅寶筝大大方方的,柳珍珠卻是從內到外一股子小家子氣,哪裏神似了?

真心懷疑傅寶央眼神出了問題,傅寶筝不滿地掐了傅寶央手臂一把,傅寶央不服氣道:“神似,真的神似!”

二太太邢氏在看過柳珍珠那張臉後,心頭猛地一個震蕩,随後趕緊偷偷瞟了蕭氏和傅寶筝幾眼,随後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麽,詭異地笑了。

再之後,邢氏對柳珍珠一家子越發熱情起來,恨不得将柳珍珠當親生女兒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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