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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他當下大步邁去,心裏默念着一,二,三……
眼看餘柏盛就要跟人走到拐角處,他一個箭步就邁過去,人還未到笑語先至:“餘總!”
餘柏盛聽見有人喊立馬就回過了頭,就見秦昊天胳膊抻長已經伸了過來,他一愣也立馬握過去,“哦,是秦總監啊。”
“餘總,我們公司今天在你們恒基做一個産品演示會,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秦昊天直截了當問道,笑容不改,自信滿滿。
那邊有人探到餘柏盛耳邊低語了什麽,餘柏盛面色上微微露出一點為難,秦昊天就着建築行業風險談了談,揪住了恒基最近出的幾次事故均有材料問題,最後希望餘柏盛親自參與演示會查看材料等等,這才把餘柏盛給說動了,餘柏盛對着身後的幾人招了招手道:“好了,小何,你去喊各部門的人都去看看,下午的會議我們延遲一會兒。”
林靜安此時已經跟在秦昊天身後,見此也暗暗握拳,餘柏盛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好像看出她是誰了,也對着微微颔首,林靜安就忙回應過去。
既然是恒基老總要參與演示會,那其他頭頭就都不敢不去了,一時間小小的會議室擠的滿滿當當的,見會場裏安靜下來了,演示會才開始,原定的是林靜安去演講,秦昊天臨時調整自己最先上臺,先是就着建築業最近幾年的發展陳述了一番,就開始着手自家産品了,他原本玉樹臨風,講起話來也是抑揚頓挫激情昂揚煞是有勁,一旁的林靜安都聽的津津有味。
演示會很成功,起碼在林靜安眼裏是如此,她最後做了下結束語就叫自己人趕緊帶着各個頭頭觀摩一下産品,然後這才跟着秦昊天出了會議室。
餘柏盛的态度跟先前差不多,既不表現出多關注也沒表現出多疏冷,跟秦昊天談了兩句就突然轉過目光對林靜安講:“哦,這是小林吧。”
林靜安微笑着點頭,就見他微微皺眉,有點糾結的樣子,然後才說:“本該喊你大侄女的,你父親當年跟我熟的很,你還記得嗎,你幼時同你父親來過我家裏,我還給你拍過相片,不過現在,我同你表姐敏敏……”
林靜安見他自己不大好意思講,立馬接口喊:“姐夫,現在要喊姐夫了,我昨日還同大姑去參加婚禮了。”
餘柏盛微微點頭,他現在這個年齡是四十大幾了,可面相上看還是三十多的樣子,林靜安聽薛雪講過,他每天都要吃幾個紅棗,家裏吃的水都是從本地郊區哪座山裏弄來的,平時洗澡用的是溫泉水,而且頭發本來要禿頂了,還專程去國外做了植發,所以就顯得特別年輕,看着相當儒雅,他弟弟餘柏鳴比起他來就差遠了,用薛雪的話講,餘柏盛賺了那麽多錢,人家現在就是享受生活,而且一定要養生,不然人生苦短,人死了錢還沒花完那多委屈啊!
餘柏盛自然不知道林靜安現在心裏淨是想的那些,就又道:“你還記得柏鳴吧,我家裏那會兒院子裏有顆桑葚樹,他就帶你去摘,他雖然比你大些卻能跟你玩的起來。”
說到此連秦昊天都有些暗暗琢磨了,林靜安更是心驚肉跳的,餘柏盛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他那個弟弟,而且……她怎麽就想不起來她小時候還跟餘柏鳴玩過?!
餘柏盛多講了兩句就跟着幾個人離開了,秦昊天不由挑眉打趣林靜安:“餘柏盛居然是你姐夫?看來我又是為下屬操心太多了,這件事你自己壓根能擺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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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安忙擺手:“哪兒的話啊,我也莫名其妙呢,我表姐跟他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而且我跟表姐也不熟悉啊……”
“那個餘柏鳴呢?我怎麽看着這餘柏盛有心思向你推銷他弟弟啊,我們這做銷售的反過來被客戶給銷售了,你怎麽看?”
“那個我更不熟悉,好啦,今天要特別特別感謝秦總監幫我,中午我請你吃飯!”
秦昊天擺手:“不用,我還得回公司,而且我要等你這單子一準到手拿到提成的時候才好好宰你!還有啊,這事現在還不算完,餘柏盛的态度還不明朗,所以你還要跟進。”
林靜安點頭:“恩,先前演示會上武工那一撥人對咱們公司的東西挺認同的,我想再跟他接觸接觸看有什麽進展吧。”
兩人一塊回了公司,秦昊天就獨自去找程致遠跟他申請這次産品的最低價格,兩人商讨了一番,最終以壓低百分之十五的價格談妥,這個價格倒是不影響秦昊天的利益,所以他當下把價格告訴林靜安,告訴她這個價格不能再低了,要是跟恒基那邊談不攏,那這單子也算是黃了。
林靜安把價格弄成郵件發給了恒基,又尋思着怎麽請武工吃頓飯示示好什麽的。
果然這兩天的忙碌有了回報,又等了兩天,武工就主動給林靜安打過電話去了,說是現在恒基基本是向着她們公司的,但是餘柏鳴不放話,因為價格還是偏高了,所以餘柏盛自然也不表态。
林靜安心裏一個咯噔,這最大的問題還是餘柏鳴那兒。
第二天她原本做好準備要給餘柏鳴打電話約出來吃個飯,結果那邊倒是給她打過來了,林靜安立馬應約。
餘柏鳴見了林靜安手裏還拿着頭次送她的那種香槟玫瑰花,搞得深情萬種的樣子,叫林靜安不由心生惡寒。
餘柏鳴就是個痞子樣,所以他嘴裏永遠都說不出正兒八經的話,他明明知道林靜安最想知道什麽,最想聽什麽,可就偏偏不說,還在那兒不時故意挑逗一下什麽,叫林靜安坐蓐針氈。
末了他說:“小林啊,我比程致遠還最先認識你呢,你怎麽就不多看我一眼?”
林靜安感覺自己最後的體力精力都被耗損的心力憔悴了,她有氣無力瞪他一眼:“要是每個人都去多看一眼最早認識的人,估計現在脖子還扭不回來呢,餘柏鳴,我今天是有事情同你談——”
“嘿!小林,你有啥事情直接跟我談,不用談,你知道我心思的,你想怎樣就直接下達命令呗,我想明白了,活這大歲數了,我還能跟你再見那也是種緣分啊,緣分這種東西嘛,不就是……”
他巴拉巴拉的打斷她的話,又巴拉巴拉自顧自說一堆惡心巴拉的話,就是不提恒基那事,林靜安實在忍無可忍端起杯子把裏頭的水一飲而盡,直接站起來道:“餘柏鳴,我們明天見,誰贏誰輸還不定呢。”
餘柏鳴嘿嘿一笑也不阻攔她,看她身影漸遠,他眯眼笑意更深,心道林靜安畢竟還嫩着呢,以為憑着程致遠就想插足恒基的采購問題,真是幼稚。
作者有話要說:
☆、上部完
等到第二天林靜安去了公司突然接到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電話,她猶豫着拿了那串鑰匙過去,到了門口敲門結果門還沒開就有總經理助理急匆匆的趕過來告訴她:“程總出去了,我先前再給你打過電話去,你已經上樓了,這才來斷你的。”
林靜安哦了一聲轉身離開,心裏不知怎地空落落的。
那頭程致遠忙活完回到公司已至傍晚,白天他并未開自己車出去,現下是提車來的,出了停車場就掃見建築物下面孤零零的一個背影,略思考車子便滑了過去,那人還未來及反應,他已滑下車窗順手敲了敲玻璃。
林靜安反應略大,如驚弓之鳥吓得向後蹦了兩下,她原本下班了卻并未回家,反而兜兜轉轉的跑到這裏一直伫立到此時,形同等待,可究竟是等待什麽她也說不清,那種心境有點像懷揣着一點其他心思的少女一樣,有點期待燈火闌珊處的一瞥抑或小心翼翼追尋着對方的一點一滴蹤跡的意味,事實上是她無意聽見別人說總經理車還在下面,所以不知不覺停在這裏不曾離去。
乍見他在眼前,她眼皮亂跳,嘴裏不知所語:“嗯哦總經理……”
“等人?”程致遠問。
“沒!”她趕緊搖頭,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就去掏提包,程致遠眼眸一暗急速的問:“恒基的事怎樣了?”
繼而又道:“餘柏鳴拿那事吊着你是幾個意思?聽秦昊天講你們之前還認識,你不會被他三言兩語蒙蔽了吧?他大哥這會兒對他逼婚,叫他找個正經女人結婚,不然收回他在恒基的股份……”
林靜安停下動作,有點氣急敗壞打斷道:“我沒那麽蠢總被人當槍使!”
程致遠不明言語的笑了一下,多是諷刺,随後手指一揮,白色封皮的文件夾甩在了林靜安身上,他道:“拿着。”
林靜安極快的掀開文件夾掃了一圈,這才突覺希望升起,心砰砰直跳又是松了一大口氣,見他重新發動汽車離去,她心裏有點複雜,靜靜掀動嘴唇道:“謝謝總經理。”
哪知那車突然倒後,又停在她身邊,程致遠一只手伸出來磕了磕煙灰,淡淡掃了她一眼:“我幫你不是因為我是你上級,我想應該清楚告訴你這點,不然讓你謝錯方向怎麽辦,而且不要口頭謝我,我要的是你身體力行的謝意。”
林靜安一腔感激滞在胸口,又是惱羞成怒,待他走了才發現鑰匙還未還去。
次日林靜安直奔餘柏鳴辦公室,一見面就将文件夾甩在他身上,見他納悶的表情她挺挺腰背感覺甚爽,甚至閑情逸致的坐下喝了喝他辦公室的茶水。
果然餘柏鳴看完文件面色丕變,氣的正要撕毀紙張,林靜安閑閑的提醒道:“餘總,這只是複印件。”
餘柏鳴停下動作,再未有從前的吊兒郎當,嘴角僵硬着冷笑又故作溫情,“靜安啊,你是個好女人,怎麽也學別人那副得了便宜就小人得志的樣兒啊?”
林靜安眯眼笑:“這都是跟餘總學的,您把我打的進了醫院的事情我還記得呢,我比較記仇。”
“呵,背後有金主的女人就是不一樣,脊梁都不打彎的說話都不帶軟的,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餘柏鳴說完便正襟危坐一副辦公模樣,若不是他之前氣急敗壞的要撕毀文件,搞得林靜安都以為那些東西是沒用的。
“回見。”
林靜安笑容可掬離去,待出了恒基門口才跺了跺有點發抖的腿腳,剛才真是吓死她了,餘柏鳴那副惡人形象她不是沒見過,她還真怕鬧僵了他那副要撕了人的架勢,所以特意喊了部門一個男的跟了過來,那同事在外頭車上等她,見她上車了便問怎樣了,林靜安倒在座椅裏提了一口氣道:“妥了。”
終于辦妥了,兩天不到武工就打了電話來說上頭批準了,原因不言而喻——餘柏鳴在最後關頭改嘴了。
而另他改口的原因,也基于程致遠給林靜安那份文件,那份囊括了餘柏鳴近幾年私下跟人要折扣什麽的東西。
這仿佛是林靜安這麽多年來事業上的頭次成功,對她的意義非同凡響,不管說最終還是得罪了某個地痞流氓般的人物,或許會給她以後帶來什麽牽絆,可她着實沒有時間精力去考慮那些了,她此時的經濟實力也不容她有那樣的顧慮,初次的勝利在此時像是窮了那麽多年後翻身把人做的暢快淋漓。
林靜安在三個月的試用期內做出了業績,提成就将近八萬塊錢,臨近過年,她此時抛下一切雜念只想好好陪着鴨鴨和姑姑她們過一個安安穩穩的年,至于年後的事情她現在一點都不想想。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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