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

靜安晚上回家的時候心事重重的，她前兩天跟另一個公司的總經理談事情的時候碰見餘柏鳴了。

那人也真是的，一碰見她就滿嘴胡言亂語沒個正經的說了一氣，害她當着人面又氣又尴尬。

完了第二天她再跟那個總經理聯系的時候人一直手機忙音，要不然就是助理接的電話說總經理出去了。

這擺明不就是推脫麽。

靜安也不知道哪兒做錯了，想來想去問題還是出在餘柏鳴身上。

她跟餘柏鳴要說有瓜葛也是恒基那個案子上。

那都過去好幾個月的事了，合着他還真記心裏沒完沒了了？

靜安沒辦法就給秦昊天通了個話，秦昊天只得無奈的說早提醒過她了啊……

他提醒過她啥了？靜安連續忙了幾天腦子裏跟漿糊似的一團，等晚上鴨鴨睡了覺，她泡了速溶咖啡在陽臺上站着，黑魆魆的天上半點星光都沒，卻廣闊一片無邊無際。

靜安嘩的一下想起來了，開始她做那個案子的時候，秦昊天是不同意的，說公司高層某個人跟餘柏鳴有個人恩怨。

某個人啊，靜安覺得程致遠的可能性最大了，雖然餘柏盛結婚的時候程致遠還做為賓客去了，她還見過餘柏鳴程致遠坐一起打牌扯皮的，可兩人的關系表面看着沒什麽，背面也是刀光劍影的，要不然她當初做到關鍵時候，程致遠怎麽能拿的出餘柏鳴這些年瞞着他大哥做的賬？

可靜安實在想不出他兩啥仇啥怨，還這麽費盡心思的把着對方的底，就等着在關鍵時候捅把刀子。

都明白商場上沒永遠的敵人，只有永久的利益，就算是仇人也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靜安當時那麽威脅餘柏鳴後來也挺怕的，所以餘柏盛跟敏敏結婚她也是盡心盡力的，就是想提醒餘柏鳴別盯着她，好歹他們也是親戚關系了。

沒想到這個餘柏鳴還真盯上她了，而且人也沒大張旗鼓的跟她撕破臉皮，就算從中搞破壞，她沒把柄沒啥的，不就只能認栽嗎？

還有啊，靜安覺得自己這也是帶了程致遠的害，餘柏鳴既然跟他有怨，卻苦于沒有還擊的地方，就把她當切口了，這在當初餘柏鳴把她打了進醫院就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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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現在這個愁啊，餘柏鳴那種人不是大奸大惡，是死皮賴臉的，要不怎麽說得罪惡人也別得罪無賴。

第二天靜安就頂着兩大黑眼圈去找秦昊天了，她得解決這事啊，要不解決餘柏鳴這搗亂分子，她幹啥啥不成了。

秦昊天看靜安那副表情就忍不住的樂，靜安一直挺淡定的那種，這要不是被逼到份上了，還不至于這樣。

靜安嘛不好意思直接問秦昊天，又是問人家吃早飯了沒，電信通的案子怎麽樣啦，今年的培訓在幾月份啊之類的。

秦昊天也不戳穿，反正問啥答啥，完了靜安沒問的了，他才話鋒一轉，“靜安你還是忙自己的去吧。”

“啊！我我還有點事……”

秦昊天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想問啥。”

靜安睜大了眼。

“可我不會說！”

靜安耷拉下了肩頭。

“于公他是上司，于私他是哥們，懂嘛？”

“哎，好吧，秦總再見拜拜。”

靜安又給餘柏鳴打電話，呵，那家夥不肯接電話了！

到了下午靜安跟同事吃飯的時候，拿手機的時候不小心撥出電話去了，靜安正要趕緊的抱歉去挂呢，就聽那邊的人說話了！

“呵呵，你以為我還接你電話啊？呵呵，爺就不接！”

這誰神經病啊！都把靜安和同事給吓了一大跳，完了靜安看了下通話記錄，我湊，是餘柏鳴……

同事一臉便秘的問，“誰啊？”

“哦，估計是哪個的電話鈴聲吧。”

“現在有的鈴聲好惡心，上次我一個客戶，那鈴聲，一直嗯嗯啊啊吓得我以為電話中毒了。”

靜安噗的差點把飯噴出來，完了稱贊，“極品！”

吃完飯靜安就給餘柏鳴打回電話去了，他犯病，她得給他治治啊！

餘柏鳴立馬就接了，“說，你是想咋的？”

靜安聽那邊是在開車，馬上問，“餘總您在哪兒呢！”

“管得着嗎？”餘柏鳴心不在焉的，還是報了地方，主要是兩人現在不也算是親戚嗎，而且那小侄子鬧騰的不給人親家的臉，他們家在人家家面前可不得低調點嗎？

餘柏鳴反正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靜安一看離自己這兒挺近的，就說過來吧，有事跟你說。

餘柏鳴過來了就看靜安在飯館裏，有近才看見那桌子上剩菜殘羹啊，靜安都在那擦嘴呢。

“合着逗我呢！”

餘柏鳴一拍桌子坐在了。

“餘總吃過沒？”

靜安笑嘻嘻的。

餘柏鳴白了一眼，“吃過了。有話快說！”

靜安讓人收拾了桌子又擱了一壺茶，慢悠悠的給餘柏鳴倒茶，又七繞八彎的問了下近況又把餘柏鳴的事業給誇了一氣。

餘柏鳴樂呵呵的，就等靜安給他服軟呢，結果越聽越不是味了，這說着說着就往程致遠的事上走。

他又一拍桌子，“程致遠的事你問他去啊！”

“這不是也有你的事嘛……”靜安慢悠悠喝了口茶。

靜安無非是想知道那兩人到底是因為是啥結仇的，餘柏鳴本來就煩她提程致遠，可一說起這事他就收不住了。

他這暴脾氣啊，直接就罵開了，“程致遠不是個東西！”

靜安差點噴了口水，趕緊的湊近了八卦之心蠢蠢欲動。

餘柏鳴又不說了，害她又白浪費感情。

餘柏鳴也不是不想說，是一想起來就憋氣。

見靜安湊近了，沒想到她三十來歲的人了臉還是白白嫩嫩的，嘴角是翹起的，有個好看的弧度。

餘柏鳴不想靜安那麽快就離開點，就說了，“其實吧……我就是給他塞了個女人……”

靜安手裏的茶水抖了抖，抖了餘柏鳴一腿水。

“看把你急的！”

幸好餘柏鳴不講究，自己站起來抖了抖褲子又坐下了。

坐下了就看着靜安樂，靜安慢慢移開了身子，“繼續啊……”

“完了！”

“就這？為啥送……送那個啊？”

“你沒給人送過禮？”

哦，原來那個也是送禮的一種啊，靜安覺得自己又get到新技能了，心裏微微發苦。

“哦，這不正常嘛，那送完呢？”

餘柏鳴瞪眼，“人他給上了，完事了就找我麻煩，白眼狼的早知道誰搭理他。”

餘柏鳴想起來還有點後怕，程致遠那次醉酒醒來差點找他拼了，那麽長的刀就要把他腦袋當西瓜砍，還是他大哥來的及時……

靜安腦子裏悶悶的，餘柏鳴給程致遠送了個人，程致遠就跟他翻臉了而且翻的還特徹底，還記恨了很多年……

這什麽跟什麽啊……

不過餘柏鳴這人嘴上的話誰信啊，她也就随口問，“那什麽時候的事啊？”

“前幾年吧，他生日那天，就趕上非典那年，我們都在外地沒法回來。”

靜安手一抖，手裏的茶杯一下子砸下去了，餘柏鳴哎呦一聲，特麽的褲裆都濕了！

靜安耳朵裏嗡嗡的響，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跑出飯館跑到大馬路上來了，餘柏鳴在後頭一直喊啊喊，她整個人都置若罔聞的。

靜安一直都記得，那年缺錢的厲害，她跟人合開了個小旅館，兩年也攢了點錢，合夥人要結婚用錢她就先借出去了，結果旅館也出事了她被帶進局子裏待了五天，等出來房租也到期了那合夥人也找不見了。

一下兩下哪能找到工作，她就去ktv給人端茶送酒，起碼能日結工資，結果哪天有個客人非逼她喝酒，喝了她就暈了，出了房又被人推到另一間房。

房間裏昏昏暗暗的，她要出去就被人合着弄床上去，房門一關就有個暗沉沉的人影壓了上來……

她怎麽也忘不掉那晚，就因為那天是程致遠的生日。

她在那天失了清白，還懷上了。

知道的時候已經五十多天了，有的醫院沒有個擔保的根本不敢做掉，小診所她又不敢去，關鍵還是沒錢。

當時還查出點小問題，要流掉也要小兩千塊錢，就為那小兩千塊錢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哪兒借去。

孩子就那麽留下來了，一點一點在肚子裏長大，她又驚心又難過。

那時候認識了前夫，很活潑的一個人，是跑業務的，就住在她旁邊的出租房裏。

他沒事幫她拎個水買個飯，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就騎着個自行車載着她去。

做為回報她給他洗件衣服床單，出大太陽了幫他曬下被子再收回來。

一來二往就在一起了。

曾經要的那些轟轟烈烈癡迷甜蜜在這裏像是另一個世界的，心也跟着麻木，走一步算一步，接下來的人生是如何，她不知道也再不想想象。

孩子懷了七八個月的時候，她跑去服裝廠跟人買了一大堆布條，回來就加班加點的做尿布，做小被子小褥子，還做了身衣裳。

生的那天難産，疼了三天才上了産房，生的時候痛的死去活來，那刻她好像看到了自己出生時候的情景，那刻起對這個孩子的恨意好像又變成了另一回事。

她前夫也忙，只能一天來給送個三餐，可對那只皺巴巴的孩子，他沒半點偏見，也或許有，只是她沒發現。

孩子生下來就沒送出去的道理，恨也好愛也好，她人生走到這步不完全是那晚的錯，孩子在身邊，心裏好像也沒那麽空。

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前夫他鑽進她被子裏，她知道他早想親近她。

可那手摸上來，那腿搭上來，她就忍受不住的要逃跑。

是個男的都受不了自己老婆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脫搪塞，他可以容忍那個孩子，再也容忍不了跟光棍一樣的生理日子。

這就分開了，那會兒孩子才剛會走路，她帶着她搬離了住處，時常東奔西走匆忙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