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鴨鴨再次見到程致遠的時候，程致遠擰着眉冷若寒霜。

鴨鴨捏着手裏的玩具沒敢動。

她媽告訴她明天就有個大姐姐接送她上學，跟她一起在家裏看書玩了，就不用天天在這兒等媽媽下班了。

所以鴨鴨今天更加乖巧了。

程致遠見鴨鴨低下頭了，怕是自己吓到她了，就笑了笑蹲下身子，看着鴨鴨說，“鴨鴨，叔叔有個小魔仙，可是不知道給她玩哪個魔杖好，你能幫我看看嗎？”

鴨鴨立馬擡起頭來，程致遠從身後拿出一個大大的盒子，“我們上樓玩吧。”

鴨鴨立馬一手抱了盒子一手拉上程致遠的手了。

上了樓程致遠給她把盒子拆了，裏面擺放着兩個小魔仙，一個紫色一個粉色裝扮，旁邊兩個塑料小魔杖，也是粉色和紫色的，裏面還擺放着點小娃娃的衣服鞋子啊包包什麽的，就是個小孩子的換裝玩具。

鴨鴨最喜歡小魔仙了，玩的不亦樂乎的，連程致遠揪了她跟頭發她都不知道。

程致遠把頭發給了認識的醫生的時候，心裏還是複雜的，或許是他還存了一絲的僥幸，就算是沒有可能，可也好像聊勝于無的那種心情。

期間程致遠還跟靜安碰了一面，是在公司銷售部的會議上。

程致遠心不在焉的。

靜安心魂不寧的。

秦昊天口沫飛濺的。

秦昊天講了半天了就示意該程致遠了，程致遠眼睛都不在他那兒，他還專門喊了兩聲程總，程致遠還是那樣，一副打擾我你就死定了的樣兒。

秦昊天沒辦法就給自己找臺階下，對了，靜安你最近跟的案子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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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魂都不知道在哪兒呢。

秦昊天急了，靜安靜安的喊了兩次。

靜安還是別人拿胳膊肘撞了她幾下才反應過來，一反應過來就不好意思的摸太陽穴，“秦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最近那個案子……”

巴拉巴拉了半天靜安一轉頭看見程致遠了，程致遠雙手抱胸正盯着她看。

靜安一閃神，诶，說哪兒了？

秦昊天伸手示意了下，算了算了，靜安你還是多休息一下。

會議開完秦昊天就先出去了，靜安走的時候程致遠也往出走。

兩人也都是魂不守舍的，就在門上給撞一塊去了。

別人跟在個後頭都捂住眼睛心裏慘不忍睹着呢。

那兩人默默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各自走了。

太詭異了，也不知道誰說了句，然後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靜安繼續忙自己的事兒，餘柏鳴中間又打過幾次電話，靜安愛理不理的，餘柏鳴直接罵娘了：當我是茅坑，方便了就上不方便了就不拿人看啊！

秦昊天也覺察出不對勁來了。

程致遠最近走神走的厲害。

秦昊天就想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老年癡呆提早的降臨了？

然後他覺得程致遠跟靜安之間也不對勁啊，不說上次恒基那事，靜安再怎麽也沒大本事拿下啊，後來他問程志遠了，還真有他的手筆。

這倒算了，最神乎的還是這兩人的碰面。

以前吧還挺正常的。

一個見了就規規矩矩的就說，“程總好”“程總辛苦了”“程總慢走”

一個也是正兒八經的，“哦是小林啊”“林代表早”“林代表去忙吧”

現在呢，比方電梯上碰個面，一個當沒看見，一個當看見了不認識，那氣氛好像氣溫都低了個幾度，都要冰天雪地了。

秦昊天也就挺納悶的，難道說林靜安跟程致遠有一腿啊？

現在潛規則那麽多，止不準程致遠也被潛了，只是不好意思當他面說？

這是被潛了然後條件談不攏正打冷仗呢？

秦昊天抖一抖，也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靜安按部就班的還不知道在別人眼裏，她和程致遠的關系變味了，而且有大事要發生了！

那天她正跟人簽合同呢，手機滴答滴答的響個沒完，是她大姑剛找的那小保姆，因為這小保姆做事太認真了，所以好多事就小題大做的。

比方家裏馬桶堵了，她就要倒騰出個說明書來修理，修的修的漏了一地，就趕緊的給靜安啊薛雪打電話，大事不好了，馬桶越修越壞啊之類的，要麽就是鴨鴨好多天不怎麽說話，然後突然活潑了，她就到處打電話，不得了了，咱們家鴨鴨會笑啊笑……

搞得靜安一看見她電話就心神俱累。

所以這次又打來了，靜安也就沒當回事。

結果一會兒又滴答滴答的響，沒完沒了的，人對方經理見她要按掉就趕緊說先接吧萬一真有事呢！

靜安也就出去接電話了，小保姆哭着稀裏嘩啦的，“姐，咱家鴨鴨被別人接走了……”

“你趕緊問問她們老師是誰接的啊？”

靜安最近忙的脾氣也大了，又是鴨鴨的事，就忍不住煩躁了些。

“我問過了，嗚嗚嗚……”

“那你倒是說啊，別再哭了好嗎，老師總不會把孩子随便給人的，你先別急。”

小保姆好像幹了天大的錯事又找到個主心骨一樣啊嗚啊嗚哭個沒完了，把靜安給頭痛的。

本來那麽簡單的事說明白就行了，結果小保姆扯了半天靜安都雲裏來霧裏去的，幹脆就挂了電話打算自己問老師去。

然後程致遠的電話就來了。

靜安愣了一秒，接起。

“xxx小區你過來，鴨鴨在這兒。”

說完就挂掉，都不給靜安一絲說話的機會。

靜安聽那聲音态度跟平時太不同了，從來沒有過的嚴峻一樣……

靜安還是穩了穩心神才去簽合同的，一簽完就往那邊趕。

程致遠說的那個小區她去過，就是上次住過一次的那個。

靜安找了進去就看見門口有人進來出去的往裏面搬東西，進了客廳裏也有好幾個人，好像要重新裝潢房子似的。

人家都忙着也沒人管靜安，靜安就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看了眼，最後還是在樓上找到程致遠。

程致遠跟鴨鴨在一起……

在一間粉粉嫩嫩的放滿了各種各樣大型小型玩具玩偶小車滑梯秋千，甚至有的還沒拆包裝的房間裏……

鴨鴨手裏不知道拿着啥，程致遠在地板上坐着，鴨鴨就坐在他腿上，兩人還不時的笑着說啥。

靜安立馬就驚呆了，都不知道進退了，太震撼了。

靜安沒有換鞋，由不得退了兩步，腳跟就發出了聲響，鴨鴨立馬就轉過頭來，“媽媽！”

然後就要跑到她媽媽懷裏，半道上就被程致遠截住了，程致遠，“鴨鴨，叔叔跟你媽媽有點事說，你等會兒好嗎？”

然後就有個端着飯的阿姨過來了，阿姨把飯放在了桌子上，把鴨鴨抱到了身邊。

程致遠一手拉着門，擋住靜安往裏走的腳步，“出來。”

聲音很低，好像生怕被鴨鴨聽見一樣，口氣卻異常的嚴厲。

靜安無端的生出危機感，那種感覺倏的刺的頭皮都發麻，就好像激發了護雛情節一樣，她聲音有些怪異的質問，“你要幹嘛？”

程致遠盯着她，眼睛裏的紅血絲脈絡複雜，眼神尖銳又凜冽，他又說了一次，“出來！”

他再不管靜安的身子僵硬成雕塑一樣，毫不客氣的把她一把扯出來，關上門的時候還對回過頭來的靜安扯了個笑容。

靜安突然就心顫手抖的，程致遠拉着她去了另一間房，她一直盯着他的後背，可他久久的不轉過身來。

房間明亮的有些晃人，安靜的都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靜安忍不住擡腳就要走，邊故作鎮定的說，“麻煩程總接了鴨鴨，我先帶她回家了，謝謝。”

然後開門走！

門把手擰來擰去，我湊擰不開！

靜安終于爆發了，“你到底想幹嘛？！”

程致遠這才轉過身來，笑的比哭還難看，更顯猙獰，“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這什麽意思你能不能說清楚？我到底清楚些什麽？”

“鴨鴨是誰的？”

“我生的！”

“她生父是誰？”

他不說她父親是誰偏偏說生父，又無禮又蠻橫又不可理喻。

但卻一下子打擊到了靜安，打擊到了不可觸摸的秘密和隐私。

靜安氣的嘴都哆嗦，半天才平靜點，“我跟前夫雖然離婚了，可她爸爸還是他，程總，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麽喜歡打問別人家的事！”

程致遠對她的憤怒無動于衷，在她繼續扳弄門把手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取了一份文件直接就扔靜安身上了。

靜安瞪大眼睛都要瘋了，程致遠直接沖着她吼着，“你仔細看看！看看你這個母親是怎麽當的！”

最後他目光陰鹜，一字一句誅人誅心“林靜安，我掐死你的心都有。”

靜安一直大大的瞪着眼，哆嗦的手指碰觸了掌心，指尖的冷一下子鑽進心裏。

目光終于墜在地下的白紙上，有點發懵又無措，最後還是撿了起來，剛看了一眼，就跟被蜇了一下，有點不可置信的看了眼程致遠，再看了第二眼，看到了鴨鴨的名字，更是不可思議，最後……她都覺得荒唐不堪。

程致遠是不是瘋了？

靜安忍不住古怪的笑了兩聲，程致遠也古怪的看着她，因除了這份依據，包括他自己，都無法驗證這個結果，以為靜安會藏着真相，可她似乎……

靜安也就把白紙規規矩矩的還給程致遠，“程總，您要是閑的發慌，那就去釣釣魚打打牌找找人生樂趣，別總瞎折騰瞎捉摸了，您自己不怕折騰，可我受不了，鴨鴨也受不了！”

程致遠一把拉住她，“靜安，你還想抵賴？”

這話說的，她又不是浪蕩公子哥，他又不是多情無辜女，什麽抵賴不抵賴的，他們搞對象的時候發乎情止于禮的，什麽抵賴不抵賴啊！

靜安氣呼呼的推開他，看他沒完，就帶着自嘲，“好，那我問你，五年前，就你生日那天，你有出現在xx市嗎？有出現在xxxKTVxxx包廂的床上嗎？有強過一個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