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梁戰 (2)

定會帶你殺出重圍。”

說完,他一劍捅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痛一吼,不要命地往前沖,連駕車的士兵都抖了下去。

褚慎微和虛陶老大夫兩人吓了一跳不說,在馬車裏被晃得橫沖直撞,骨頭都要被颠散架了。

炎陵絕對是個有勇無謀的白癡,都這個時候了,不往回撤,居然還往前突圍。

馬車裏,虛陶老大夫靠抓着褚慎微才勉強坐穩,失色道:“主上,要不要放信號叫我們的人?”

還沒有給褚慎微拒絕的機會,一襲紅衣金甲已跳上了馬車,一把勒住馬車的缰繩,奈何炎陵那一劍戳得太狠了,馬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蘇辭邊和馬較勁,邊回頭看了一眼褚慎微,“我可來送你了,以後莫要唠叨我……”

褚慎微見來人是她,不由一笑,“遲了便要罰。”

嗖嗖兩聲,有箭從身後射來,司徒不疑的箭法極好,不比蘇辭差,“本想請褚軍師到我大梁軍營一敘,既然蘇将軍也來,便一起吧。”

蘇辭側身躲過暗箭,整個人如利劍出鞘,“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

炎陵和蘇辭帶來的燕狼衛皆被梁軍纏住,這輛破馬車跑得再快,也快不過司徒不疑的戰馬。

司徒不疑一個飛身,便上了馬車底,蘇辭也翻身而上,“褚七,你來控制馬車。”

褚慎微苦笑了兩下,“那掉溝裏的可能性太大了。”

他嘴上雖如此說的,在馬車上卻步伐穩健,勒住缰繩的手十分有力,和方才那個舊病纏身的病秧子判若兩人。

車頂地方狹窄,用劍施展不開,司徒不疑直接和蘇辭肉搏。

說起來,蘇辭和這位大梁太子可算是冤家,當年率兩萬人馬把她圍在半月山上的人就是這位太子殿下,那時蘇辭才十五歲。

兩人殺場初見,高傲的大梁太子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只是覺得有趣,從小到大就沒有人像蘇辭這般大膽直視他,滿眼的桀骜不馴,一身野性,如狼一般危險,勾起了他的馴服欲。

尤其是這幾年大梁和北燕戰事頻發,司徒不疑在戰場上見蘇辭的次數都比見寵妃的次數多。

不過這位大梁太子從沒贏過,就算是徒手搏鬥,蘇辭仍舊占上風。

司徒不疑開始耍起了心眼,陰鸷一笑,“本太子上次在貴國的金陵見到一位長得比女子還美的少年,不知道蘇将軍面具下是張怎麽的臉?”

說完,他一直攻向蘇辭的臉,誓要摘下她的面具。

蘇辭在戰場上的戴的鬼面具極為猙獰,但好在能遮住整張臉,所以大梁太子和她打了這麽多年,連蘇辭長什麽樣都不知道,除了那雙如狼的眼睛。

猿啼路的出口被提前埋伏的大梁敵軍堵住,褚慎微突然勒緊缰繩,讓馬車驟停。

蘇辭瞬間發力,把司徒不疑打下了馬車,那人以佩劍撐地,穩穩落在地上,功夫也是了得。

炎陵率燕狼衛跟了上來,護在馬車邊,梁軍堵住了前後道路,一陣寒風呼嘯而過,大雪又起,雙方僵持。

司徒不疑緩步上前,接過屬下遞來的方天畫戟,戾氣的眉毛一挑,悠哉道:“若是蘇将軍在等援軍,那就大可不必了,猿啼路的入口已被本太子派兵堵住,這地方甚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将軍已是甕中之鼈。”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太久了。

蘇辭一副冷漠的樣子,在戰場上被圍困是常事,比這更驚險的情形她都遇見過,冷冷道:“炎陵,護好褚先生,突圍。”

語畢,她飛身下馬車,與此同時折兮劍出鞘,攻向司徒不疑。

炎陵率燕狼衛朝出口沖去,如今已經退不回去了,只能往前走,燕狼衛開道,馬車随後,蘇辭和司徒不疑在後面殺得不可開交。

一陣笛聲響起,好不容易快殺到出口的燕狼衛被從四面湧出的赤尾金蛇纏住,出口一側的高崖上一襲白衣聖潔的女子手持玉笛,衣袂随風雪飄動,不愧是入了《江山美人圖》的美人。

蘇辭一聲口哨,暗中蟄伏的雪戮狼立即從峭壁上撲下,四蹄落地,赤尾金蛇皆四散逃竄。

高崖上的樂千兮陰冷一笑,“畜生。”

她揮了揮手,十幾名白衣女子從她身後出現,手持箭弩,朝雪戮狼連射數箭。

白影靈活閃躲,若是如此輕易被射中,那雪戮狼就不會陪蘇辭在疆場上厮殺多年了。

有人驚呼:“那是什麽?”

不管大梁敵軍,還是燕狼衛,皆是吓得一愣。

“蛇……蛇王……”

一條巨型的赤尾金蛇順着高崖上爬下,足有半米粗,長約二十米,堵在出口。

雪戮狼頓時束起渾身的毛,嘶啞咧嘴,大爪子不時摩擦着地面,一副備戰的樣子。

雪愈下愈大,蛇王金燦燦的蛇皮在雪地裏極為顯眼,雪戮狼幾乎快要在大雪中隐去,除了那雙赤紅的狼眸,紅得快要滴血了。

高崖上笛聲又起,蛇王吐出信子,猛然朝雪戮狼竄去,兩只龐然大物很快糾纏在一起。

蘇辭察覺到這邊的動靜,左手抽出難全劍,雙劍齊下,司徒不疑招架不住,被難全劍刺傷肩膀。

與此同時,雪戮狼瞧準蛇王的七寸,狠狠咬下,笛聲控制下的蛇王拼死纏住雪戮狼的身子,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在它的脖子上,蛇血和狼血染紅了一大片雪地。

蘇辭看向小不點,眉頭一皺,一腳踹開司徒不疑,搶過一名燕狼衛的弓箭,一箭射向高崖上的樂千兮。

“聖女……”

玉笛落地碎裂,匆忙閃躲的樂千兮依舊被箭擦傷右肩,一群白衣女子立即護住她。

炎陵還沒來得及高興,瞳孔一縮,“将軍……”

司徒不疑趁蘇辭不備,從她背後發箭,貫穿了她的左肩,嘴角一抹得意的笑。

偷襲?他一國太子的格調着實低了些。

蘇辭目光冷淡地看向他,滿不在意地封住自己的穴道,折斷了箭頭,将箭身暫時埋在體內,“上馬突圍。”

司徒不疑眸子一眯,大拳緊握,戾氣再也掩藏不住,他最厭惡的便是蘇辭輕蔑無視的目光。

路口已無阻礙,衆人立即上馬殺出,小不點不顧脖子上的傷,狠狠踩了幾腳蛇王,緊随其後離開。

斷後的燕狼衛抛出火琉璃炸塌了路口,司徒不疑暫時被阻隔在後,卻不着急,因為前路還有人在等着蘇辭。

一行人沖出來後,很快來到一處岔路口,一襲銀白色鬥篷的男子靜立在路口,遮住了臉,低頭幽幽地吹起了笛子。

蘇辭直覺不對勁,剛拉起弓箭,就聽見馬車上的虛陶老大夫驚恐地喊了起來,“有蛇。”

虛陶老大夫拼命甩袖子,一條小蛇直接被他甩到了馬屁股上,這馬屁股也是多災多難,剛被炎陵捅了一劍,轉眼又被蛇咬了一口,瞬間癫狂起來。

褚慎微怎麽拉不住缰繩,前方正值岔路口,馬兄很給面子,直直沖向了最不該走的一條路。

褚慎微在馬車上被颠得都岔音了,這時還有心思喊道:“将軍,這可不怪我往溝裏跑……”

蘇辭一陣腦殼痛,上輩子肯定欠他錢,“炎陵你帶幾人和我走,其他人走原路。”

“是。”

蘇辭夾緊馬腹就朝馬車追去,而路口的銀衣男子已經不見,仿佛剛才只是幻覺。

馬車走的這路極狹窄,左面是峭壁,右面懸崖,下面就是斷行河,越往前走,道路越窄,只容得下一輛馬車和一匹馬通行。

蘇辭飛身上馬車,見馬已經不聽使喚,當即道:“棄車,上炎陵的馬。”

她這句話只有七個字,難度可是相當的大,褚慎微臉都抽搐了,“将軍你考慮過在下這身子骨嗎?”

蘇辭瞪了他一眼,“少廢話,先送虛陶大夫下去。”

“老夫?”虛陶吓得面色慘白,“不不不……”

老先生還沒多說什麽,就把蘇辭一把扔上了炎陵的馬,腰差點斷了。

跟在後面的小不點突然一聲怒吼,前方地面遍布赤尾金蛇,馬兒受驚想掉頭,卻一蹄子踏空,連帶着這輛馬車翻下懸崖。

千鈞一發之時,蘇辭抓住了褚慎微,小不點咬住蘇辭左手上的玄鐵護腕,炎陵抓住了小不點的尾巴,跟來的幾名燕狼衛急忙下馬拉人。

一滴熱血落到蘇辭的面具上,小不點脖子上的傷口由于用力過猛,又開始流血,蛇毒對雪戮狼無用,可傷口和流血都是真的,鬼面具下的眸子一抹心疼。

崖上的燕狼衛抛下繩子,蘇辭看向褚慎微,“抓住繩子,你先上去。”

蘇辭的左肩同樣在流血,褚慎微微微皺眉,“将軍先上。”

“別和我廢話。”

虛陶老大夫在上面喊道:“褚先生快上來吧,莫要耽誤。”

褚慎微似乎想到什麽 ,心下一狠,一把抓住繩索,兩名燕狼衛奮力将他往上拉,剛要到崖頂。

方才的銀白色鬥篷的男子已無聲無息地靜立在崖邊,鬥篷帽壓得極低,根本看不到臉,望着雪戮狼,聲音出奇的空靈好聽,“你本天地間一靈獸,何苦受世人所累?”

話音剛落,他袖中的箭就朝小不點射去,被射中的後/腿頓時溢出鮮/血,染紅了雪白的毛,它低聲嗚咽,卻始終未松口,緊叼着蘇辭不放。

男子一嘆,“何苦執着?”

蘇辭目如惡狼,殺意盡顯,“你傷它一寸,我還你一丈。”

“七星彙聚,天時已成,縱你帝格鳳命,也當魂散斷行河。”

炎陵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眼見就要抓不住了,“我草,你特麽誰啊?等爺爺我騰出手來,非砍死你不可。”

馬蹄聲響起,不用猜也知道是司徒不疑帶人追來,等他到了,誰都不會有脫身之機。

男子袖中的箭再次瞄準,仍舊是對着小不點,這次是喉嚨。

蘇辭眸子一暗,命令道:“松口。”

小不點赤紅色的眸子寫滿了倔強,今日就算把它射死在這裏,也絕不松口。

褚慎微自己還半挂在懸崖邊,卻準備要下去拉蘇辭,“不可。”

男子搖了搖頭,轉而将箭對準褚慎微,示意他別動,“将軍選一個,自己死,還是他死?”

蘇辭冷冷看着男子,此人武功深不可測,若是輕舉妄動,怕是他們都要交代在這裏,她心中已大致猜透男子的來意,“你只是想要我的命?”

“是。”

蘇辭嘴邊一笑,這些年來想殺她的無數,面前這人或許會是第一個成功的。

她看向滿眼擔憂的褚慎微,心中突然一抹難受,囑托道:“你鬼點子最多,把他們平安帶回去,就不陪你過年了……”

說完,她右手和左腕一同用力,溫柔又毫不猶豫地掰開了小不點的嘴。

褚慎微瞳孔一縮,眸中映着紅衣金甲在眼前墜落的樣子,“阿辭……”

将軍,在下怕冷,想過來和你睡。

滾。

将軍,你看咱兩挺般配的,湊合過一輩子如何?

滾。

将軍,我逢年過節總是一個人,你若願意,便多陪陪在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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