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霍淩真
因為皇帝陛下的特別吩咐,搭載着霍淩與霍硼的馬車直接駛入皇宮,并在乾清宮前停了下來。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是個關心愛護晚輩的好長輩,霍淩親自為霍硼解綁。然而因為葉曉綁得太結實也太有技巧性的緣故,随着他手中的動作,霍硼的臉色逐漸變得青白起來。
被霍淩折騰得快呼吸不過來的霍硼:“你最初說的回答讓你滿意就給我解一個繩結的‘游戲’,其實你只是說說而已?”
紅牆黃瓦,宮殿林立,讓人向往而又畏懼。
餘光掃過殿宇上方的匾額,霍硼終于有了自己踏入皇宮的真切感覺。他曾經設想過無數次踏入這裏的情景,然而他此時此刻,滿心滿眼的只有面前的霍淩。
“我不會還沒見到我所謂的祖父,就先死在你手裏……吧?”
“叫什麽祖父,要叫皇爺爺。”指出對方話中的錯誤,霍淩完全沒停下手中的動作,不見半點被說中的心虛的他斷然否認,“我怎麽可能是那種人?”
在一旁看不下去的葉曉的低聲提醒下,霍淩終于在對方被他折騰得斷氣前,為其松了綁。
“我就說我超棒的,區區一個繩子怎麽可能難得倒我。”
霍淩對自己的認知經常出現偏差,加上葉曉也從來不覺得霍淩這話有什麽問題,導致霍淩很少能夠正确的認識到自己,至于唯一認為有問題的霍硼……別說反駁,他已經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秉承着再跟霍淩說話他就是豬,霍硼任由葉曉反剪他的雙手并押着他往前走,半個眼神都沒有給霍淩。
半點沒察覺到被嫌棄的霍淩走在前面,還時不時的扭頭和他說話,哪怕沒得到什麽回應,霍淩也能自顧自的說下去。
“我跟你說,你別怕。”摸了摸下巴,霍淩以長輩的身份提醒道,“我父皇,你皇爺爺,是個好人。放心,他不會對你怎麽樣,看在你是三哥唯一兒子的份上,哪怕你做出了背叛大周的事情……”他抿抿唇,歪頭猜測了下,“應該也會給你留個全屍。”
越說越不像樣,一邊的葉曉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霍淩迅速閉上嘴,安靜的同押着霍硼的葉曉一同踏入殿。
皇帝陛下高坐在書案後的龍椅上,靜靜的看着許久未見的霍淩朝他走來,另一邊的葉曉則将霍硼壓着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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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錦衣衛的都指揮使,葉曉很清楚什麽是自己能夠知道的什麽不是。不用上首的皇帝陛下吩咐出聲,葉曉行了個禮就無聲的告退了,至于彙報情況的事情,皇帝陛下并不急着聽,他也正好有充足的時間回去将折子潤色一下。
沒注意到葉曉的離去,霍淩朝上首的皇帝陛下行了個禮,不等叫起就自顧自的站起來不說,還直接笑着朝皇帝陛下走過去,試圖給他多月不見不知隔了多少個秋的父皇一個擁抱。
然而霍淩不看路的結果就是突然被臺階絆住,直接一個踉跄,撲到了發現不對而下意識站起來的皇帝陛下腳邊。
“霍淩?”
不等皇帝陛下出聲詢問他有沒有事,倒在其腳邊的霍淩幹脆伸手一勾,抱住皇帝陛下的大腿,“父皇,我冤枉啊……呸,說順口了。”霍淩連忙改口,“忽略我剛剛說的話,我真正想說的是——”
“父皇,我想你了。”
“真的,比您給我鍍的金都要真。”
這次注意力道的霍淩沒讓對方有亵褲可能會掉的擔憂,扯着皇袍的霍淩仰起頭,對面無表情的朝他看過來的皇帝陛下眨了眨眼,試圖通過眼神之間的對視,讓對方感受到他對其如滔滔黃河水的想念之情。
皇帝陛下:“……”很好,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霍淩。
再次見到霍淩,沒有對其平安歸來的欣慰,也沒有對其在鹽池縣幹得不錯的驕傲,皇帝陛下對霍淩剩下的“父愛”,已經連“滾”這個字都沒有了,霍檢直接用行動表達了他對霍淩想念他的“感動”。
毫不留情的一腳踢開霍淩,由着對方“滾”到了安得總管特意準備的椅子坐着,他從上首走了下來。
皇帝陛下在跪着的霍硼面前站定,“擡起頭來。”
霍硼垂着眼睛,緩緩的擡起了頭。
皇帝陛下霍檢皺了下眉,想到對方這麽多年來的經歷,他壓下對其生出的不滿,耐着性子的說道,“看着我。”
霍硼擡眼,直視皇帝陛下。
四目相對之際,霍硼突然冷笑了一聲,“呵。”
“大膽!”一旁的安得總管冷聲喝道。
沒等安得接着動作,霍檢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無事。”
安得躬身,安靜的退回到原位,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站在坐着的霍淩身後,似乎半點沒察覺霍淩歪頭看過來的視線。
歪坐在椅子上的霍淩撐着下巴,眉眼彎彎的歪頭打量着安得總管,力圖通過學習對方應對皇帝陛下的行為模式,讓自己被父皇陛下嫌棄的次數少一些。
另一邊,皇帝陛下霍檢仍舊耐着性子的同霍硼搭着話。
然而無論皇帝陛下是曉之以情還是動之以理,亦或者直接威逼利誘,跪得歪歪扭扭的霍硼回以對方的除了冷笑,就是一句“我又不是你們霍家人。”
除此之外,無話可說。
他那個皇叔雖然很煩人說話也很不好聽,但有件事卻說對了,仗着自己是霍泱唯一的兒子,霍硼無所畏懼。
面對一臉“你随便問,如果我回答就算我輸”的霍硼,早就了解情況卻想聽霍硼自己說的皇帝陛下突然一笑,“既然你不想跟我說,那就換個人。”搞不定霍淩那個兔崽子,他還搞不定這個小崽子嗎?
皇帝陛下一甩袖子,走回到上首坐下,并朝一邊的安得總管擡了擡下巴。
霍硼以為皇帝陛下換的人是霍淩,正當他想嘲諷幾句又因為自己的決心——再跟霍淩說話他就是豬——而閉嘴的時候,安得總管吩咐人進來挪開了一邊的繡着龍行雲雨的屏風。
屏風挪開,露出德陽郡主的身影。
一身郡主冕服的德陽郡主安氏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坐得無比端正的她表情也無比的端莊嚴肅,精致的妝容掩蓋住了她眼角歲月流逝的痕跡,繁重的發飾沒有壓彎她的脖頸,反而讓她的背脊挺直如孤松。
安氏翹着蘭花指,撫上鬓邊的赤金鳳尾瑪瑙步搖——這還是曾經新婚時霍泱送給她的,安氏抿唇朝看到她而瞪大眼的霍硼笑了笑。
行不露足,笑不露齒,禮儀風範已經刻入了骨子裏。哪怕安氏曾經恨不得掐死霍硼這個不該存在的孩子,如今見到對方,她唇邊的弧度變化也跟面對別人的時候沒什麽差別,只有從最初同霍硼四目相對的那一眼,才能窺見安氏的些許心思。
這才發現德陽郡主也在的霍淩:“……我就說怎麽多了一個屏風。”
想到自己剛剛的表現都被對方收入眼中,霍淩忍不住捂住臉,下一刻又無所謂的放了下來,就連歪靠在椅子中的姿勢都沒有發生半點變化——反正丢臉也不是一兩次,習慣以後就不是什麽值得在意的事情了。
誰都沒有搭理感嘆出聲的霍淩,就連上首靠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陛下都沒有看他一眼,霍檢保持着雙手交叉的動作,靜靜的看着面前上演的“母子相見”,表情不變,目光不動。
霍硼愣愣的看着德陽郡主安氏,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從跪變為了坐。
目光略過坐在地上的霍硼,安氏輕擡眼簾,看着上首的皇帝陛下喃喃問道,“沒有兒子,真的那麽重要嗎?”
忍了又忍,忍到了霍硼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将禮儀刻入骨子的安氏難得失态,終将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問在場的衆人,問她自己,也問如今已經無法回答她任何問題的夫君——霍泱。
與霍泱成婚三年無子,她巴心巴肝對待的表妹大了肚子。相信了對方上香時遭遇歹人的說辭,安氏不但無比貼心的幫對方封鎖消息并掃了尾,還幫忙将其送到了不會遭受流言蜚語的地方待産。待得生掉孩子後調理調理身體,然後找個人嫁了,誰都不會發現她那向來不愛出風頭的表妹有什麽不對。
萬萬沒想到,所有的好意都喂了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直到霍硼出現在她眼前,看着對方那和霍泱一模一樣的眉眼,安氏才意識到她所以為的恩愛不過是一場笑話,所有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因為我沒能生出兒子而找了別人,結果最後又嫌棄對方身份上不得臺面……何其可笑。”
她是個笑話,霍泱是,她的表妹也是。
随着德陽郡主的話音落下,原本就顯得安靜的氣氛變得越發寂靜無聲。
一片沉默之中,霍淩驟然開口,打破了這略顯詭異的氣氛,“三嫂,我覺得你問錯了人。”
被兒媳質問卻沉默不語的皇帝陛下、為情所傷而難得失态的德陽郡主、假裝自己不存在的安得總管、神色恍惚的霍硼……全都下意識的朝霍淩看來。
沐浴在衆人意味不明的視線之中,霍淩不但半點不覺得不自在,甚至還下意識的挺了挺胸,“恕我直言,父皇有五個兒子,安得不可能有兒子,而我……兒子還在計劃當中。”扭頭看一眼霍硼,霍淩“啧”了一聲,“至于霍硼,他還不到考慮這個問題的年齡。”
依次點過了在場包括自己在內的男子,霍淩好整以暇的反問德陽郡主,“你問我們這個問題,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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