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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程知謹第一次進蔣錦業的書房,博古櫃,字畫,文房四寶古色古香。中式的家具顏色較重,椅子上添了許多淡色的軟墊抱枕增添色彩,桌上一盆春劍,葉姿挺拔蒼健,秀氣非凡頗具風韻襯得整個空間寧靜清幽。
博古櫃上擺的器玩程知謹雖不大認識也看得出那是古董,爸爸也愛收藏只是經濟條件有限,被騙占多數。
蔣錦業的書房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她倒是不知從何處入手了。書桌抽屜她不太敢大翻怕被看出痕跡,全都是計劃書和財務報表。程知謹想,如果蔣錦業真有問題一定會有什麽蛛絲螞跡。她也知道自己極有可能是在做無用功,起碼她得試試,不試連找到蛛絲螞跡的機會都沒有。
她在書房找了一圈,什麽也沒發現。看眼時間,還早,或許她應該去蔣錦業的卧室看看。
進卧室和書房不一樣,書房雖也是私人空間,卧室卻是個人*。程知謹擰開門把的時候心跳好快,他的卧室如同書房一樣的中式裝修風格比書房大許多,一應用具整齊劃一,可以看出蔣錦業是個自律而且有強迫症的人。
程知謹最先搜的衣帽間,櫃子角角落落連櫃頂都找了,沒什麽發現。床頭櫃大概是最藏不了東西的地方,誰會把秘密放在一眼就能發現的地方?果然,一無所獲。
她有些失望,要離開的時候發現枕頭下露出一角,仔細看是照片。她翻開枕頭,一張她的正面近照赫然出現在眼前。她拿起照片看見右下角的拍攝時間,驚愕瞪大眼睛,這照片上的日期是她遇見傅紹白之前。
驚吓,不可思議讓她大腦亂成一團麻。她确定在遇見傅紹白之前她絕對沒有見過蔣錦業,雖然蔣晴是她的學生,每一次家長會她都逃課因為根本沒家長來。
為什麽蔣錦業會有她的照片?難道一開始蔣錦業的目标就是她,父母是受她連累?可是為什麽?真的有十萬萬個為什麽在她腦海裏轉,越想越害怕。
樓下院門開啓有車進來,程知謹趕緊将照片放回原位連忙出去,心跳到嗓子眼,神經緊繃到極致手心都是冷汗。回到自己房間她鎖好門靠着門板整個人一下滑坐到地上,幸好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
她才呼出一口氣,敲門聲在這個時候格外驚悚,她捂住自己的嘴差點叫出來。
“程老師。”蔣錦業回來了,就在她門口。
她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有事嗎?”
“回來的時候路過唐記,他家的甜點很有名,我給你和晴晴買了一點。”
“哦,等一下。”她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臉換件衣服作出剛睡醒的模樣才開門,“不好意思,剛睡了一會兒。”
蔣錦業見她臉色微白,“有哪裏不舒服嗎,不舒服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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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謹擺手,“沒有,就是……嗜睡。”
蔣錦業點點頭,“這是正常的,媽媽睡得好寶寶才能長得好。怎麽不見蔣晴?”他突然問她。
“她……說看書累了,出去透口氣。”
蔣錦業嘆氣,“那丫頭從來都是這樣,三分熱度。”
程知謹笑笑,不語,言多必失。
“下去吃點心。”蔣錦業伸手要扶她,她下意識躲了一下,尴尬解釋:“我真沒什麽事,自己可以走。”
蔣錦業不勉強。
點心精致光看就知道好吃,程知謹這會兒一點兒味口都沒有。蔣錦業在廚房泡茶,“我查過,你這個時候喝薄荷茶最好,薄荷中的薄荷精以及單寧成分可以緩解壓力消除疲勞,對于妊娠反應也有很好的緩解作用。”
“謝謝。”程知謹望着他背影試探問:“我爸媽有消息了嗎?”
蔣錦業泡茶的動作頓了一下,“暫時還沒有,等會兒我再打電話過去問問我的朋友。”
“哦……”
蔣錦業聽出她的失望,端着玻璃茶具出來,淺色茶湯中幾片薄荷葉着實賞心悅目。
倒一杯遞給她,“嘗嘗看,去膩。”
程知謹嘗一口,什麽味也試不出來,她現在吃什麽都如同嚼蠟。
“怎麽樣?”蔣錦業問她。
“很好。”
“你不用這麽擔心,說不定很快就有好消息。”他安慰她。
程知謹勉強扯出微笑,“希望如此。”
“一定會的。”蔣錦業還在等,等阮穎的電話。他要百分之百确定傅紹白沒有在背後搞動作才能放心把程家二老弄回來,到時候u盤一到手所有事都推到傅紹白身上,這出戲完美落幕。
蔣晴不知去哪裏殺時間,晚飯時候才回。她味口倒好,全程都在吃根本沒功夫讓人問她話。
“蔣晴……”蔣錦業皺眉看她,她筷子一放,“吃好了,我回房複習。”
程知謹也放下筷子,“我也吃好了,我去看看她。”
蔣錦業皺眉點頭。
蔣晴的門反鎖,程知謹敲門,“蔣晴。”
“我現在想一個人待着。”蔣晴在門裏嚷。她不想說,程知謹也不能逼她,無奈回自己房間。
蔣晴松口氣跌坐在床上,她今天出去想了一下午,決定去找父親,談談。
蔣錦業一個人對着大桌子菜也沒意思,回房。
房門沒關嚴露出一條縫,蔣晴躊躇再三扒着門縫看父親在不在。意外看見蔣錦業蹲在地上,從床角撿起一枚鈕扣。她小心翼翼退回去,直奔程知謹房間。
程知謹見她一臉慌亂,“出什麽事了?”
蔣晴看一眼她衣服,鈕扣子齊整,壓低聲音,“關門。你今天穿過哪件衣服?”
“我……”程知謹莫名奇妙。
蔣晴直接去她衣櫃找,果真找到那件缺一顆鈕扣的衣服,大衆牌子不難找。
“這件衣服從現在開始就是我的,我會還一件一模一樣的給你。”
程知謹完全一頭霧頭,“蔣晴,你這是怎麽了?”
“不要問!”蔣晴感覺自己快要到極限,快要瘋了。
第二天一大早,程知謹看見躺在桌子上的鈕扣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她昨天去蔣錦業卧室太緊張,衣服上的扣子松線脫落都沒發現,地上鋪着厚重的地毯根本聽不見響。
“起來了?”蔣錦業剛晨跑完從門外進來。
程知謹微笑,“早。”神色無異,甚至目光都沒有鈕扣上停留。
蔣晴抻着懶腰從樓上下來,“肚子好餓,早上吃什麽?”她打着哈欠坐到桌邊,“诶?這不是我衣服上的扣子嘛怎麽在這兒?”
蔣錦業微微皺眉,“這扣子是你掉的?”
“對啊。昨天出門前才發現扣子掉了一顆,衣服還沒來得及扔。”
蔣錦業臉色一沉,“你昨天進過我房間?”
“沒有。”蔣晴眼神閃爍。
“這扣子就落在我房間,還說沒有!”
蔣晴一下逃到樓梯口随時準備撤退,“好吧,我昨天是進過你房間。你把我的卡全停了,我出去沒有錢怎麽行,就去你房間拿了點現金。”
“你……”蔣錦業怒火直燒。
蔣晴吓得直往房間跑,“下次不敢了。”她昨天确實在程知謹之前去過父親房間。
程知謹暗驚好險,她太大意了,蔣晴明顯是在替她補漏洞,她一定知道什麽,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
“……他們找到最後一批文物掃描資料還沒來得及上傳就被發現。蔣錦業認為程家二老一定會把資料交給唯一的女兒,所以他的目标一直鎖定程知謹。”傅紹白關掉錄音。
蕭岩一拳打在桌面,“老狐貍,誘你跟他做交易原來是想找個替死鬼。等程家二老平安回來,我們馬上去揭發蔣錦業。”
傅紹白眉頭蹙緊,“真去揭發,蔣錦業定罪的機率最多兩成。我們沒有拿到蔣錦業販賣文物的确鑿證據,程家二老失聯的事蔣錦業也不會傻到親自參與,還有阮穎可能會當堂翻供。”
“至少可以讓程知謹相信你。”蕭岩一下點到重點。
傅紹白喝一口酒,“她現在……應該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見到我。”酒太烈嗆到嗓子一直燒到胃裏。
蕭岩按下他酒杯,“黎明前的黑暗,再黑暗,黎明誰也攔不住。”
“幫我個忙。”傅紹白擱下酒杯。
“你說。”
“我回國的事不能讓蔣錦業知道,我想見她,看一眼就好。”
蕭岩笑道:“你這還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她懷着孩子,我怕激将過頭,她做傻事。”
蕭岩張了張嘴,“你真狠。你就不怕萬一……”
“我從來沒有賭輸過,所以當時只能選擇相信自己的運氣。”
蕭岩點着頭對他豎了根大拇指,算你狠。他追女人才不會這樣玩心計賭運氣,過程怎麽樣不要緊他只要結果,簡單粗暴最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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