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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錢你買不了上當,一文錢你進不了醉春樓,一文錢你包不起俏玉燕……”
聽着那叫賣聲漸漸遠去,白蔹唇角微翹,溢出一絲笑意來。
這般令人難以琢磨的女子,當真難得一見,難道會與她無端死而複生有關麽?只為了痛快,就帶着弟弟離家出走,走街串巷辛勞謀生,這真是她想要的?
沒關系,他有的是時間去弄明白這些問題的答案。
苗翠花沒工夫去研究白蔹為什麽會抽風,在她看來,這小子漂亮歸漂亮,可精神狀态一向是有點問題的,這會兒突然變了性子實屬正常。反正麽,就算性格再怎麽變,臉蛋還是那麽帥不就行了,她又不是心理咨詢師。
她現在更關心的是自己口袋裏的銅子兒。
這一路下來,她賺的确實不少,帶出來的一鍋外加一桶豆沫賣得只剩了小半鍋,兜裏有了四五十個銅板打底,刨去本錢,她這一趟淨賺了至少三十文。等到下午,她再煮第二桶出來,去各個巷子胡同裏叫賣,估計又是三十多文入賬。
一天淨賺六十文,一個月就是一兩八錢銀子,減去日常開銷,至少能省下一兩銀子,這簡直是……巨款啊。照這麽算來,她可以隔三差五的刷一次普通刷新,偶爾狠狠心,刷一次優質的了。
等刷到了更好更給力的食譜,她就可以繼續上新品,積累更多資金……直到可以任性的拿着特級刷新随便刷那天。
在腦海裏描繪着無比美好的未來藍圖,苗翠花很小心的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免得有哈喇子流出來。借着抹哈喇子的分神工夫,她終于聽到旁邊有人在叫自己了。
“翠花,你是翠花不?”
苗翠花回頭,是五大三小八口人,瞧那樣子,應該是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叔叔伯伯和孫子孫女等等……搜一下原主的內存卡,她終于從最深的文件夾裏翻出了這幾位的資料,扯出個幹笑來說:“四……四爺爺,是吧?”
聽苗翠花這麽稱呼,苗大山松了口氣,連連點頭笑道:“我就說是翠花丫頭吧,啧啧,這才兩年不見,長成大姑娘了。”
“可不是,瞧這眉眼多秀氣,打小兒就是個俊丫頭。”旁邊的四奶奶也點頭附和,又扯了把身邊的孫女,瞪眼道,“這是你翠花姐,還不趕緊叫人。”
那小孫女才五六歲大,被奶奶這麽一瞪,吓得縮着頭不敢吭聲。
四奶奶氣得直搖頭,對自己老伴抱怨:“要不怎麽說咱村裏的丫頭就是不如城裏的機靈呢,瞧瞧翠花丫頭,這才多大,就能自個兒出來做生意了。有這丫頭幫忙,富貴得省多少心吶。”
只聽這一句,苗翠花就知道,眼前這幾位才剛進城,還不知道她跟苗富貴鬧翻臉的事兒。
對于這幾位,饒是當初那個老實巴交的原主,也是把他們設定在了鄙視分類中的。若說誰家有麻煩了,這一家子是溜得最快的,若說誰家要請客了,這一家子恨不得把自家看門的狗都牽上去飽餐一頓。
關于這個,苗翠花還是從原主存檔記憶中,苗大福過滿月的那一段了解的。
當時,來的不是五大三小,而是六大兩小——四爺爺四奶奶,四爺爺的長子長媳,四爺爺的次子,以及四爺爺剛出嫁的閨女,帶着的是四爺爺的兩個孫子。而今天這陣容,少了一個兒媳婦,多了一個小孫女。唔,估計這次是來吃苗大財的滿月酒的吧。
對于兒媳缺席這件事,四奶奶也相當遺憾,銀香那個沒用的東西,都到這時候了,偏害起傷風來,好好的酒席就這麽少了一個人。不光銀香,還有紅秀也是,早不回娘家,晚不回娘家,怎麽就這幾天回了,你等吃了滿月酒再回還不行?
苗大成幹咳了一聲,問道:“翠花啊,我這幾年也沒咋上過城,光記得你家是在這一片了,到底是哪個地兒不大清楚……”翠花丫頭車裏頭擱的啥東西,香的很。
“巧了,虧得你們遇見我呢,不然在這條街上走到頭也找不到。”苗翠花笑容比陽光還燦爛指着前頭街口說,“我家不在這條街上,在挨邊的那條街上哩。你們順着路走到路口往東拐,拐過去臨着的才是我家那條街,到了街上你們就順着往前奏,我家是路東的第四個胡同,進去一打聽就知道了。實在是找不着,就問問人,說是找福祿胡同。”
幾人聽得有點蒙圈,踟蹰着就是不肯動身。
終于,四奶奶開口道:“你看,我們也不大上城裏來,不認得路,你要是有空,就先帶我們過去呗。”
我帶你們過去?過去當陀螺被苗富貴拿棍子抽麽。苗翠花堅定的搖了搖頭:“四奶奶,我這一車粥賣不完可不能回去,你們就照我說的走,保準不會錯。就是順着這條路走到頭往東拐,挨着東邊的街就是我家那條街,拐進去往前走,路東的第四個胡同。”
苗大成還想繼續努力說服苗翠花帶路,一直皺眉撇嘴的小兒子不耐煩了,揮揮手道:“哪就那麽麻煩了,不就是往東一拐第四個胡同麽,到地方找不着還不能問了?走走走,別耽擱時間。”趁着今天來的早,沒外人,他得找富貴哥幫忙,給他在城裏找個差事幹,可沒工夫在這裏陪個小丫頭磨嘴皮子。再說了,明兒才正式擺酒,今兒指定要住富貴哥家裏,還得去收拾住的地兒呢。
聽兒子這麽說,苗大成一想也是,二小子機靈,總共就這麽兩條路還能找不到路?不能耽擱時間了,好不容易上城裏一趟,趕緊找着富貴,讓富貴帶他去買點鄉下買不着的藥去,反正富貴在城裏做生意這麽多年了,手頭肯定有錢。想當初,富貴的老子吃不起飯,可都是在他家蹭飯吃,就沖這個,富貴還能虧待了他?
沖那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揮了揮手,苗翠花開始想象一刻鐘後劉荷花會是什麽臉色。
估計,會很好看啊。
☆、59 咱也去賀喜
苗翠花猜的不錯,當劉荷花看到這麽熱情的親戚來探望自己時,差一點沒能撐住自己那賢良淑德得的臉。
老少三輩八張嘴,一共就提了兩只雞一筐雞蛋。
照四奶奶說的那話,這一筐雞蛋可不少,他們在家一個月還吃不了呢。
還好,劉荷花及時反應了過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稍微挽回來的一點名聲,硬是擠出了笑容來迎接這一大家子“記錯了日子”早到了一天的客人。
虧得苗翠花帶着苗翠峰跑了,否則,這一大家子住都沒地兒住去。
也是這樣,苗大成他們才知道前幾天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四奶奶當時就愣了,下意識道:“那她……那她不是在西邊街上做買賣的麽?”
聞言,苗富貴兩眼一瞪:“啥,她就在西邊街上?”他只當死丫頭是帶着翠峰跑遠了,偏他這幾天又忙,沒空去打聽,卻沒想到那死丫頭竟然就在西邊街上。
“她做生意?做啥生意?”這是劉荷花更關心的問題。
“推個怪模怪樣的車,說是賣粥呢。”苗大成咂巴咂巴嘴,咳的一聲朝外頭吐了口濃痰,搖頭道,“怪不得不肯領我們來呢,敢情是不敢回來。”
他兒媳婦在一邊嗑着瓜子,陰陽怪氣的嘀咕:“要不怎麽說閨女大了翅膀就硬呢,跟富貴哥學會了手藝,扭頭就跑了。跑了不說,還把翠峰也給拐跑了,真是……啧啧,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本錢。”
是啊,苗翠花哪兒來的本錢?
雖說賣粥是小本生意,可怎麽也得有本錢才行啊。姐弟兩個出去這四五天,靠啥住靠啥吃,靠啥做車靠啥買米煮粥?劉荷花眉頭緊皺,扭頭看向了苗富貴。
苗富貴也皺着眉,因為他心裏也納悶啊。每天收多少錢,他心裏有數,平日裏讓那丫頭跑腿買個東西,給的錢也都是算好的,那丫頭再怎麽克扣也存不下多少。難不成是偷拿了家裏的錢?可是,他哪天數錢也都沒少過啊。還是說,當初香玉沒死時,偷偷給那丫頭留下啥東西了?恩,指定是這樣,怪不得那丫頭有底氣跟他犟,敢情是手裏一直攥着錢呢。香玉那死娘們真不是個東西,臨死了不把錢給他,反倒塞給個屁事不懂的丫頭片子,把錢給了他,他還能餓死自己兒子閨女?真不知道良心擱哪兒去了。
眼看着這兩口子在那裏沉思不語,苗大成家大兒媳婦跟自己婆婆對視一眼,都低頭偷笑起來。虧得那老婆子回去還顯擺她兒子過的好,娶的媳婦也賢惠了,要真是賢惠,還能把前頭的兒子閨女都趕出門?呸。
“那個,富貴啊,我這半年都沒進過城了,正好今天來早了有空,你陪我逛逛去。”
聽到苗大成開口提這個,劉荷花扭過頭不吭聲了,她就知道會有這一出。年前那次不就是麽,說是進城置辦年貨,結果身上就帶了幾十個銅子兒,到底還是富貴掏的錢。
苗富貴心裏也明白,可明白歸明白,他也只能應了一聲。
見苗富貴應着聲起身,劉荷花開口喚道:“富貴,陪好四叔,家裏不用管,有我呢。要是路上遇見了翠花那孩子,就哄哄她,賭氣歸賭氣,可她一個姑娘家帶着翠峰在外頭,我心裏放不下啊。”順便,她咳了一聲,摸了摸自己腰間。
見狀,苗富貴會意,點點頭就帶着苗大成出門了。
四叔,我錢袋忘帶了,不好意思啊。咱往東邊街上走,別去西環街了,那裏也沒啥好東西。
對于不能親眼旁觀苗富貴和劉荷花伺候四爺爺一家的精彩場面,苗翠花略有些遺憾,不過還好有叮當響的銅子兒安慰她那顆受了傷的小心肝。
這一天下來,她竟然有八十文錢進賬,還以為居民區的生意會不好呢,沒想到比中午跑商業區的生意還好。也是她出門早了點,挨個巷子叫賣的時候,大半人家都還沒開火做飯呢,見有人賣現成的粥,要價也不貴,索性就省了自己的麻煩。
唯一失望的是街口的小乞丐,當時苗翠花和他們說好,剩了飯都是他們的,哪想到頭一天竟然連鍋帶桶都賣了個幹淨。
“姐,你歇着,我弄。”見苗翠花一會兒算錢,一會兒又去準備明天要用的東西,苗翠峰忍不住了,硬是拉着苗翠花按到了椅子上,“你看着我弄,我哪裏弄不對了,你再說。”
苗翠花倒也不推辭,真就坐在那裏看苗翠峰幹活了。至于指點,那是根本沒必要,她的寶貝弟弟可是過目不忘啊,那麽厚的書都能背下來,何況看她收拾了這麽半天了。
讓孩子幹點活沒啥壞處,累不死人也丢不死人。她可不想把翠峰養成個少爺脾氣,以為別人伺候他都是天經地義的。不過,她家翠峰這麽能幹又懂事,怎麽長也不會歪成熊孩子啊。啧啧啧,苗富貴,你就可勁兒疼你那倆兒子吧,劉荷花你也別客氣,往死裏慣你那倆兒子,到時不要對我家翠峰羨慕嫉妒恨就行。
唔,說到這個,明兒是她另一個血緣上的弟弟的滿月呢,她要不要去賀喜呢?
“姐,想啥呢?”苗翠峰把鍋碗刷幹淨放好,卻見自家姐姐一臉怪笑的在那裏出神,忍不住想撓頭——姐她不會是因為今天賺了錢,所以樂傻了吧。
苗翠花回神,拉過苗翠峰在身邊坐下,挨着他的腦袋晃來晃去,問:“明兒爹那邊要擺酒給大財慶滿月哩,咱去不去?”
聽苗翠花提起這個,苗翠峰的小臉頓時就陰沉了下來:“去幹啥,他擺酒關咱啥事兒?”
他算是看明白了,爹不缺他這個兒子,更不在乎姐姐這個閨女。既然是這樣,那他幹啥還總惦記着那邊。雖說聖人說父為子綱,孝乃天理,可他覺得還是姐說的對,總不能爹要他死,他就真個去死。
大不了,也就是将來爹老了之後,他供養爹衣食罷了。父子間的情分,爹不給他,他又哪來的那麽多給爹?
“他擺酒,咱去賀喜啊。”苗翠花點點翠峰的額頭,笑嘻嘻的說,“好歹咱也是做哥哥姐姐的,雖說是被爹娘趕出了家門,可心裏還是記挂着家裏的,上門去賀喜賀喜,跟來往的親戚們打個招呼見個禮嘛,也省得他們總問咱倆去哪兒了。”劉荷花女士,不好意思啊,我又要去給你添堵了。
苗翠峰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苗翠花的用意,點頭道:“好,那咱們去賀喜。”
其實,苗翠花更在意的是早點系統裏的那個任務,關于原主親娘真正死因的。她想再去敲打敲打劉荷花,看能不能找到線索,對于苗富貴和劉荷花這對真愛,她是想想都犯惡心,惡心到忍不住想去吐他們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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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周五,醫食無憂就要上架了,按照流風先前許諾過的,到那時,就是雙更的節奏。
希望大家可以繼續支持流風。
咳,該怎麽說呢……愁人,流風嘴笨,那些或慷慨激昂,或感人淚下,或華麗耀眼,或懇切動人的感言……臣妾做不到啊!
為什麽我的女主都是逗比?那是因為我本身就是這屬性啊,純本色設定。
流風很少會拉票,今天就任性一回:五月一號上架,希望親們有粉紅票的可以給流風預留一下,感激不盡!(此處省略五千字精彩絕倫字字珠玑慷慨激昂華麗動人的拉票宣言)
☆、60 爹,恭喜添丁
可是,去賀喜,你總要帶點禮才行吧?
帶禮?苗翠花仰天翻了個白眼,她要是給花一個銅錢過去,別說她心裏不舒坦,就連翠峰都不會答應的。
“好了,姐,走吧。”将晾幹了墨跡的紙随手折幾下塞進懷裏,苗翠峰沖苗翠花一笑,“去吃大席。”
苗富貴這次席面擺的确實不小,老家來的親戚多啊,他這大喜的事兒可不想鬧出什麽笑話來——雖然,已經有笑話在前了。聽着來賀喜的親戚偷偷的叽叽咕咕,議論苗翠花和苗翠峰的事情,苗富貴只能裝作聽不見,咬着牙硬擠出笑臉來。
那個死丫頭,她要是敢回來,看他不打斷她的腿。
“诶诶,那不是翠花麽?”
“是她吧,我有兩年沒見過,不大認得……”
“可不就是她麽,後頭那個是翠峰。”
翠花?翠峰?那死丫頭還真敢回來?!聽見外頭的騷動,苗富貴一個沒克制住,“啪叽”一聲将手裏的鍋鏟子甩到了鍋裏。
旁邊正幫忙的他親娘,苗老太太連忙扯了他一把:“你給我悠着點兒,當着這麽多人,你可別亂來。他們倆肯回來,你就給我好好的接進來,別鬧騰,知道不?有啥事等過了今天再說。”翠花那丫頭也是,有啥委屈不能忍,非鬧得帶着翠峰跑出去過。這會兒又回來,是打着親戚們都在,富貴不好收拾她的主意吧。沒想到這丫頭年紀不大,心眼兒還不少。
作為一個過來人,苗老太太自信自己已經看穿了孫女的那點小伎倆,撇嘴哼笑了兩聲繼續擇菜了。
苗翠花姐弟兩個已經被拉進了院裏,拉她的就是自家三叔苗發財,苗老太太最寶貝的小兒子。
“翠花啊,瞧瞧你這小臉,才出去幾天,就瘦成這樣了。聽嬸的話,以後可別胡鬧了,知道不?”三嬸拉着苗翠花的手不放,又是嘆氣又是抹淚,“一來聽說你不在,你是不知道嬸心裏有多急。聽話,以後有天大的委屈,只管到老家那邊找嬸說去,再多你和翠峰兩個,嬸也養得起。”嗤,老大家可真熱鬧,媳婦把前頭的兒子閨女都給打跑了,看姓劉的娘們還好意思在她跟前裝大嫂樣兒不,看還有哪個說姓劉的比她賢惠。
“可不是麽,瞧瞧翠峰這臉蛋。”二嬸不甘示弱,一把将苗翠峰摟在懷裏,滿臉心疼的感慨,“叫哪個看了不心疼?要是先前大嫂她知道的話,唉……”
這一聲長嘆,嘆得三嬸忍不住扭過臉來與她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苗翠花低頭冷笑,今兒熱鬧啊,要不是這麽熱鬧,她才沒興趣來見苗富貴和劉荷花這對真愛。
既然早點系統上給出了查明她那母親去世的真正原因,那她母親就絕對不僅僅只是因為身體不好,病入膏肓而亡,這裏頭一定還有別的原因。而苗富貴和劉荷花這對真愛,顯然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尤其是那天她離家出走時,對劉荷花甩出的那句威脅,怎麽看劉荷花那反應,都像是被吓到了啊。
那麽,劉荷花女士,你在害怕什麽呢?
實話說,苗翠花其實可以不用管這趟閑事的,因為這對她來說,真就是閑事一件。畢竟麽,她穿過來時,原主的母親已經去世多年了,跟她沒有半點關系和情分。只是,她忽然發現,連節操都不知道幾毛錢一斤賣掉了的自己,居然還保留了那麽一絲絲正義感,怎麽也無法放任這麽一對惡心的真愛繼續恩愛下去。
或許,這跟她現代的某位表姐有關系吧。那位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的表姐,壓迫了她和衆表姐妹堂姐妹整整十二年,最終憑借着自己年輕貌美知性才華,成功踹倒原配上位。因為這個,表姐更成了厲害,能幹,有手段有福氣的“別人家的閨女”。直到某位表妹在一次家族聚會時,終于心理陰影爆發,當着表姐夫的面來了一句——
“小三上位,有啥好顯擺的,誰知道再過幾年有沒有更漂亮更能幹的呢。”
作為旁觀者,苗翠花只想說,幹得漂亮!
不過,幹得漂亮的表妹因此被姨媽當場甩了兩個耳光,更是背上了眼紅嫉妒的罵名。而那位表姐則是不急不慢的解釋,解釋自己和表姐夫是真心相愛,原配已經失了表姐夫的心,而他們倆則是正好緣分到了。
一群親戚在那裏點頭應聲,是啊是啊,這是緣分,感情不能強求嘛。
從那之後,但凡誰要談真愛,苗翠花眼前總是會浮現出表妹那委屈不解的淚眼,和表姐那自矜得意的笑容,然後,就忍不住犯惡心了。
所以,她得來好好的問候一下自己這個血緣上的爹,和名義上的後娘啊。
“翠花,回來了不趕緊去廚房幫忙去,傻站着幹啥?”
聽見苗富貴冷淡中暗含着一絲怒意的聲音,苗翠花忽然就覺得心情大好,揚起了笑臉扭頭沖苗富貴說:“爹,我是來賀喜的。”
賀喜?苗富貴皺起了眉,他總覺得這丫頭的話有點古怪。
“爹,恭賀添丁,我與姐姐特來賀你弄璋之喜。”苗翠峰站直了身子,整整衣衫,恭恭敬敬的向自己的父親作揖。
不過,翠峰啊,或許添丁還好懂,可你确定你爹能知道什麽叫“弄璋”?
好在苗翠峰也不太在意苗富貴能不能聽懂,行過禮之後就站直了身子,從懷裏拿出了先前塞進去的那張紙,一臉歉然的對苗富貴笑道:“我跟姐出去幾天,又要吃又要住,手裏也沒啥錢給弟弟置辦賀禮,你可別氣惱。再說了,禮物不在貴重,貴重的是心意,我想來想去,也只有寫副字給弟弟了。”
說完,他就把手裏那張紙展開了。
子孫綿延,承繼父業。
說實話,以苗翠峰的年紀,這八個字寫得是相當工整漂亮。尤其是對剛能歪歪扭扭寫出自己名字的苗富貴來說,這堪稱是華麗了。
聽着衆人對那副字的誇贊,苗翠花低頭怪笑,翠峰啊,你這是祝願咱爹繼續生兒子,然後兒子繼續擺攤賣包子,然後子子孫孫無窮匮也麽。
咳了一聲,苗翠花對苗富貴道:“爹,這是我和翠峰的一片心意,你可別跟我們客氣。”不等苗富貴反應過來,她又問,“娘呢?幾天不見,還怪挂念她的。我這幾天不在,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好好伺候她,誰給她做飯,誰給她洗腳,誰給她洗衣裳,誰給她收拾屋子。”
聽見沒,我在家就是用來伺候後娘的。
苗翠花嘴裏說着,已經邁步進了劉荷花的房間,對上的是劉荷花陰晴不定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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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歌曲,這幾天聽一個歌手,叫劉珂矣,感覺歌很好聽~~忘塵谷,潑茶歌,月滿弦,芙蓉雨,這幾首感覺都不錯。
☆、61 到底怎麽死的
劉荷花想不明白,苗翠花怎麽還敢回來,真不怕富貴收拾她?但她很快就高興起來了,苗翠花這個眼中釘帶着苗翠峰離家出走,她本是極高興的,可在高興之餘,她又忍不住有些遺憾,可惜了孫家的彩禮啊。沒想到苗翠花竟然又回來了,這不是好幾車彩禮又回來了麽。
哼,這次決不能讓死丫頭跑了,還得讓富貴好好收拾死丫頭一頓。
想起自己那被砸了個稀碎的妝臺,劉荷花就心疼的直哆嗦啊。
“喲,幾天不見,娘怎麽越發老了,雖說風韻猶存吧,可怎麽也是半老徐娘了哩。”
苗翠花的聲音把劉荷花拉回了現實,雖說她文化程度不高,可智商尚在正常人水平線上,立刻就聽出了苗翠花這話是在嘲諷自己。老?她劉荷花才二十七,長得漂亮會打扮,哪兒就老了啊?可是,看看才十三歲嫩得能掐出水來的苗翠花,她還是不由得咬了咬牙。
年輕,就是好啊。
雖然暗中咬牙,可劉荷花還是打起了精神,硬擠出笑臉道:“翠花,你這幾天跑哪裏去了,把我急的不行,還好你回來了,不然讓我可怎麽活。
“怎麽活?高高興興的活呗,沒了我和翠峰,不正好稱你的意麽。”苗翠花忍不住撇嘴,她就納了悶了,劉荷花成天裝賢惠就不累?那白蓮花小帥哥雖說總吐槽她,可也總好過這樣裝模作樣。
“翠花,你……你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能這樣說我……”劉荷花捂心,不解又委屈的看着苗翠花,眼睛慢慢變得濕潤起來。死丫頭臨走時鬧那麽一場,害得她被人指指點點好幾天,這次,她非要讓人知道,是這個死丫頭不懂事胡鬧,她才是受委屈的那個。
啧啧,這演技,可以回去拿小金人了有木有。苗翠花看着劉荷花,聽着旁邊親友們或真心或假意的哄勸,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勸她別賭氣別跟劉荷花使性子?說她太任性不聽話?哄她乖乖聽話好好過日子?
她就不明白了,或者說,打從當初沒死的時候,她就不明白,為什麽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不管是哪個世界,人們對小孩的要求就是聽話聽話聽話。誇小孩就是這孩子真聽話,罵孩子就是你這孩子怎麽不聽話呢。似乎,這樣才能體現出大人的說一不二,說東孩子不能往西,說死孩子不能求活。
“我聽話?聽啥話?聽她把我嫁給傻子換錢?”苗翠花翻了個白眼,指着劉荷花像指着一堆垃圾一樣,問身邊衆人,“你們要我聽她的話,嫁給個傻子?”
衆人也有知道當時事情的,也有不知道的,但此刻,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劉荷花身上。
劉荷花攥緊了拳頭,在十幾道目光的注視下,打起精神撐起笑臉道:“翠花,你胡說啥呢,娘哪能幹那種事兒。”就由着死丫頭鬧去,看富貴過了今天怎麽收拾這死丫頭,等到過幾個月,誰還記得這事兒?到時孫家的花轎也該到門口了。
“行,那你發誓,發誓你絕對不會把我嫁給傻子,要是你敢那麽做,你就……”苗翠花頓了下,四下掃視後,搖搖頭道,“也別你了,就大福大財吧,你要是把我嫁給傻子,大福大財他們倆這輩子都得變成傻子。”
此言一出,劉荷花氣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虧得她及時想到自己是個剛出月子,身子骨還虛弱的弱女子,是個被繼女羞辱欺負的可憐後娘,這才按下了心頭的怒火,淚落如雨的哭訴:“翠花,你不待見我就算了,可大福大財是你親弟弟啊,你怎麽能……你怎麽能咒他們……”
“咳,不好意思啊,我弟弟就翠峰一個,別的不算。”苗翠花面無表情的打斷了劉荷花的表演,順便嗤笑了一聲,“你要是不把我嫁給傻子他倆就半點事都沒有,那你怕啥?還是說,你本來心裏就想着把我嫁給傻子呢?”
因為年紀小,翠峰并沒有擠進屋裏,而是在窗外聽着,聽見苗翠花說這話,他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沒錯,他才是姐的親弟弟,大福和大財算什麽。
苗富貴終于忍不住了,哪怕是知道這會兒鬧開了不好看,當着親戚朋友的面打閨女很丢人,可他也沒法兒再忍下去了。再說了,如果還由着苗翠花繼續折騰下去,不知道又要給人平添多少茶餘飯後的談資呢。
可還不等苗富貴爆發,苗翠花又開口了:“娘啊,你也別害怕,不用擔心我今天帶着翠峰是回來住的,我倆真就是來道賀而已,等賀喜完了,我倆就走了。”
聽這話,衆人都愣了,連自以為猜到了苗翠花伎倆的苗老太太都愣住了。
“對了,除了道賀以外,我回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問娘一件事兒。”趁着衆人都愣住的工夫,苗翠花笑盈盈的,無比清晰的說出了一句話,“我娘她當初真是病死的?”頓了頓,她又補充一句:“你确定不是被什麽人下了藥給藥死的?”
問這話的時候,她的兩眼一直死死盯住劉荷花,半點也不敢移開。但劉荷花的反應卻令她有些意外,在聽她問第一句時,劉荷花是有些慌張的,顯然她親娘的死因确實有疑點。但等她問出第二句後,劉荷花卻像是松了一口氣,神色也稍稍鎮定了些。
如果這麽說來的話,她親娘當初雖然死的蹊跷,但并不是因為被人,或者說并不是因為被劉荷花下毒?那會是因為什麽呢?
苗翠花真心感到無力,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做偵探的天賦,可眼前卻擱着這麽個她不想放過的案子。她一直以為,如果親娘不是因病而死的話,很大可能是被下了藥,畢竟親娘久病纏身,三天兩天的吃藥,想要在藥裏頭搞鬼是很容易的。
那麽,難道根由不在小三,而在渣男身上?回想天涯上種種扒皮貼,苗翠花又将目光轉向了怒視着自己的苗富貴:“爹,我這幾天總做夢,夢見我娘跟我說她死得蹊跷……”她放慢了語速,眼睛眨也不眨的盯住苗富貴,“不會是你把我娘給打死了吧?”就她這些天對苗富貴的了解來看,這個男人可不是什麽溫柔體貼的好男人,或者說,他的溫柔體貼都給了人家劉荷花了。
“放屁!”苗富貴怒吼起來,推開幾個想要攔住自己的堂兄弟,伸出手一把扯住苗翠花的衣領子,“今天人多不想收拾你,你還鬧個沒完了是不?再鬧,你看我不打死你!”
苗翠花挂在苗富貴身上,歪着頭無比淡定的說:“原先我還不信,現在我有點信了,說不準我娘當初真就是你打死的。”
☆、62 我娘死得委屈
話雖是這麽說,不過,苗翠花這會兒倒是不太懷疑親娘當初是不是死于家暴了——除非苗富貴的演技也完爆一衆影帝。
從她開始提起親娘死因算起,就沒從苗富貴臉上看到心虛驚慌或者其他諸如此類的神色,若說是心理素質好,可一個普普通通賣包子的小市民,怎麽會有這麽好的心理素質。即使是篤定了不會被揭穿,心裏有底氣,可突然之間被人提起來,怎麽也該有些異樣才對。
“你還沒完了,鬧沒完了是不?”苗富貴是火冒三丈啊,這死丫頭出去幾天,回來就古古怪怪的,揪着香玉的事兒說個沒完,香玉早就病死了,跟他有什麽關系。
“我鬧怎麽了,我娘給我托夢了,她說她死得委屈!”說這話的時候,苗翠花眼角的餘光瞄向了劉荷花,果然見劉荷花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一片。
聽苗翠花一再的說起她娘當初的死的事情,屋裏的親戚們也忍不住開始議論起來,或懷疑或戒備的目光投在苗富貴和劉荷花身上。
苗翠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雖然她現在手裏沒有拿到證據,但她要所有人知道,她娘當初死的不簡單,不只是一場病而已。衆口铄金,群衆的八卦力量是無窮的,從信息大爆發時代穿來的她,對此深有感觸。
“夠了,好好的鬧什麽!”眼見場面要失控,苗老太太再次發揮了她的作用,當機立斷的呵斥道,“翠花你出去幾天被啥人拐了不成?瞎胡說什麽呢!行了,知道你在外頭吃苦了,如今回來就好,你爹也不舍得打你。這幾天在外頭,你也沒少挨餓受凍,趕緊回你屋裏歇着去。”說着,她推了把苗富貴,示意苗富貴先把苗翠花關起來。
不管怎麽說,酒席都擺下了,這場滿月宴怎麽也得撐過去才行啊。
苗富貴會意,拽着苗翠花的胳膊就往外擠,他現在沒工夫收拾這死丫頭,等人都走了,看他怎麽收拾她。
苗翠花反抗,只是在被苗富貴拽的跌跌撞撞往外走的時候,時不時的回頭去打量劉荷花。
而劉荷花似乎是被吓到了,抱着大財坐在床上,淚汪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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