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以後是日更六千的節奏噠~~ (1)
————————
賣身為奴,這不是個什麽高明的主意,但在苗翠花看來,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簡單粗暴屏蔽掉苗富貴糾纏的有效途徑。畢竟,一旦賣給了別家,苗富貴想要插手她的事情,就要先問問主家同不同意。
老話說的好,打狗還要看主人不是?咳,比喻不太恰當,領會精神領會精神。
在現代時,她雖不是什麽紅學愛好者,但紅樓也翻過幾次,記得有那麽一章,好像是一個婆子追打自己閨女,然後被麝月教訓了。麝月當時那話大概意思是你閨女是有主子的,哪怕她犯了錯,自有主子打得罵得,或者大一點的姐姐打得罵得,哪裏就輪到你了。
記不太清楚了,反正大概就是這意思。
所以,苗翠花一邊防備着自己被苗富貴和劉荷花這對真愛賣掉,一邊也自己打起了自己的主意。一開始她也想過自賣自身,尋個靠譜的人走個過場,然後自己保存着自己的賣身契,可關鍵是這樣的人不好找啊。若是看走了眼,找個看似正人君子的渣渣,關鍵時刻拿她的賣身契來要挾她,那可就惡心了。
今天巧遇楊高,苗翠花的心裏忽然一動,這只咩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那一身端正的貴氣絕對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雖然随手甩錢的做派土豪了點,但看氣質更像是世家子弟官宦出身。若是這樣,就更好不過了,有官面上的背景,又有正兒八經的賣身契在手。苗富貴那小胳膊還能別的過這粗大腿?
有粗大腿,要努力抱,用力抱,狠狠抱,總之,要抱抱抱。——摘自《苗翠花生存語錄》
算啦,反正還有再見面的時候。瞧那哥們似乎是沒事就喜歡滿大街溜達的。她現在每天都要出來賣飯,撞見的幾率大的很。再說了,雖然這條大腿粗。可她也要小心觀察一番,免得抱得太結實,那賣身契拿不回來坑了自己。
總之,都是事兒啊。
“姐。水加多了。”
苗翠峰的聲音終于将苗翠花那飛到了天邊的思緒拉了回來,看看一片汪洋的鍋裏。她嘆了口氣,拉過旁邊的米袋面袋和菜筐子,開始往裏頭加豆子加米面。
一邊加料,她一邊忍不住暗自唾棄:米多了加水。水多了再加米,這麽坑爹的廚房新手常見錯誤竟然發生在了她身上。
“姐,你是不是在想爹的事兒?”苗翠峰挨着苗翠花坐下。兩眼望着飯鍋出神。
爹要是真的找來,他該怎麽辦呢?姐只是個弱女子。怎麽能反抗得了爹,到時只怕會被爹強拖回家去。想到苗翠花被父親強行帶回的情形,苗翠峰不禁握緊了拳頭。可恨他現在才十歲,個子還不如姐高,根本幫不上忙。
可姐若是被爹帶回去的話,十有*會被嫁給那個姓孫的傻子,這怎麽可以呢。
“你這小家夥想什麽呢?”見苗翠峰那稚嫩的小臉上一片凝重之色,苗翠花不由得好笑地推了推他,輕敲了他腦袋一記說道,“怕什麽,有我在呢。”
誰知苗翠峰卻搖了搖頭,轉過臉來,定定的注視着苗翠花道:“姐,要是爹真來了,我拖着他,你趕緊走,別讓他再找着你。”
苗翠花一怔,詫異的問:“為啥?”
“我是兒子,爹把我帶回去也不能把我怎樣,不過是打罵一頓罷了,我又不是沒受過。可你要是回去了,肯定就要嫁給那個傻子了,爹也會小心關着你,不讓你再跑出去。”苗翠峰越說越覺得确實應該如此,緊皺着眉頭繼續說,“咱又沒有路引,就算是偷跑出城,也跑不遠,況且外面人生地不熟,咱們兩個還小,不定會遇上什麽危險。不如我跟爹回去,你趁機逃走,離開西城區,躲到爹找不到的地方偷偷過活,我就跟爹說你早就跟過路的商人說好了去外地,他也就死心了。姐你放心,我今年十歲,最多六年,我一定去考科舉,我一定會中舉。到那時,我接你去過好日子。”
這小子盤算的不錯麽,難為他一個才十歲的小男孩能考慮得這麽全面了。苗翠花看了苗翠峰一陣子,忽而笑了,“我比你還大呢,反倒要靠你來安排不成?好啦,別想那麽多,姐說了沒事就一定沒事。”拍拍翠峰的腦袋,趕他去休息,苗翠花繼續煮豆沫。
唔,有個舉人弟弟,确實很不錯啊。
無聲的嘆了口氣,苗翠花戳戳爐子地下的柴火,混蛋穿越大神,你總算是沒徹底丢了良心,好歹這個姐控弟弟還是靠譜的。可是,該怎麽搞定那個坑閨女的爹呢?你特麽當初也沒說我有這麽一個坑閨女的爹啊。
但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要是穿越大神事先跟她說明親娘是早逝的,爹是坑人的,系統是收費的,弟弟是待養成的,她還會那麽幹脆的答應過來麽。
靠,穿越大神你是開過淘寶店吧,對于怎麽介紹産品蒙蔽消費者這麽熟練?
算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京城暫時是離開不了的,而翠峰,她是絕對不會再讓他回去吃苦的。
“翠峰,我先走了,你自己在家小心點兒。”
将煮好的豆沫倒進小車上的木桶裏,苗翠花沖屋裏的苗翠峰招呼了一聲,臨出門時順手抄了把菜刀塞到了木桶後邊,這才推着小車出門了。
“打粥了喝粥,剛熬好的豆沫,餓了墊肚子,不餓也解饞……”
現在再吆喝起來,苗翠花已經相當能放得開了。
因為是下午,所以她沒在商業區裏轉,直接去了各個巷子裏叫賣。等到把整個西環街轉過一圈後,木桶裏的豆沫就下了一大半了。
唉,要不是走神了又多加了那麽多材料,本來是可以正好賣完的。對着那小半桶豆沫嘆了口氣,苗翠花認命的聳聳肩,看來是要便宜了那幾個乞丐了。
推着車子到了自己胡同口,果然路對面有個小乞兒正滿臉期盼的沖這邊張望。
“小狗子,過來!”沖那小子招呼了一聲,苗翠花同時忍不住吐槽起給這孩子取名的那位大叔了。話說大叔啊,你也不能因為那天撿了人家順便吃了人家狗,就給人起這名字啊,難道你還想把他也吃了?
那叫小狗子的乞兒一聽苗翠花招呼,忙爬起身就小跑過來,喘籲籲的跑到苗翠花跟前停住,嘿嘿的笑着問:“苗姑娘,啥事兒?”
“你說能有啥事兒?去拿你們的家夥來盛飯,我今天做的多,賣不完了。”
聞言,小狗子大喜,轉過身又開始了飛奔,途中還。
這天賦,不穿去現代跑跨欄真是糟蹋了人才。
盛出自己和苗翠峰要吃的分量,剩下的一股腦倒給了小狗子和與小狗子同來的小花,苗翠花抹了抹額上的細汗,敲敲小狗子的腦門道:“你多大了?”
“九歲啦。”小狗子小心扶着盛粥的破桶,咧着嘴笑,“我五歲那年被我娘趕出來的,到現在有四年了。”
“你娘?”
“後娘咯。”說起自己的身世,小狗子笑嘻嘻的,并不見半點傷感,“我爹死了嘛,我又不是個閨女不能嫁給人換嫁妝。她要把我賣給人做小厮,人家又嫌我太小不要,沒耐性了就把我趕出來了。現在再想想,我都不記得她長啥樣了。反正我覺得這樣挺好,一樣都是吃不飽,可在外頭不用挨揍,要是遇見苗姑娘你這樣的好人,吃的比在家時還好呢。”
若是沒有一番辛酸過往,如何會在這街上做一個卑微的乞兒。苗翠花輕輕點頭,戳戳小狗子那髒兮兮的臉蛋,笑道:“你別叫小狗子了,難聽,我給你改個名吧。”
誰知小狗子卻咧嘴一笑:“我有名啊,就是現在不能用,等啥時候我不要飯了,跟人做生意的時候,就報我的大名。”
苗翠花來了興致,也不急着回家休息了,往小車上一趴,好奇的問:“那你大名叫啥?”
“叫趙興隆,人家說我這名做生意吉利哩。”小狗子得意的笑,笑得眼睛都彎了,忽然想起還有人等着吃飯呢,忙沖苗翠花擺手,“我得趕緊走了,根子叔傷了風寒沒出來,我得讓他喝點熱粥去。走了,花兒,快點。”
那叫小花的是個女孩子,雖然不知道多大,但看上去與小狗子應該差不多。看着那兩個越走越遠的背影,苗翠花抿了抿唇,她不是什麽慈悲為懷的聖母,那一點點不值錢的善心也僅限于将賣不掉的粥送給乞丐吃罷了,要讓她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她自問是做不到的。
“喲,翠花妹妹還真是好心,專門給乞丐送飯吃啊。”蘭姐兒斜倚在自家門前,随手撥動着自己裙擺上的一枚玉佩,嘲諷道,“又能幹又好心,咋個就被爹娘趕出來了呢。”
苗翠花直接翻了蘭姐兒一個白眼,懶得跟蘭姐兒較勁。自打上次她似乎不小心搞砸了蘭姐兒假裝賢惠的表演後,蘭姐兒就記恨上了她,得空就要諷刺她一兩句。
喵的,我哪知道你在冒充我啊,要是你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再給你蒸兩籠饅頭送過去,也說是你親手做的行不?
翠花啊,人家蘭姐兒這麽耀眼的存在,你這麽無視人家真的好麽?沒見人家漂亮臉蛋開始變形了麽。L
☆、65 呦,爹你來啦(第二更求粉求訂閱~)
見苗翠花不理會自己,蘭姐兒愈發的氣惱起來,陰陽怪氣的道:“怪道說沒娘的閨女就是可憐呢,成天走街串巷的,還得拉扯弟弟,翠花妹妹,你真不容易啊。唉,也真是可憐,要是你娘還在,也不至于……”
靠的,老娘不跟你一般見識,你還跟我來勁了是不?苗翠花磨了磨牙齒,擡頭瞪了蘭姐兒一眼:“咋,顯擺你有娘?天底下哪個不是娘生出來的,有啥好顯擺的?我爹到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呢,我也沒到處顯擺啊。再說了,我爹好歹還續弦又娶上媳婦了呢,你娘咋守了這麽多年寡都沒嫁出去?”喵喵的,都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可你特麽非要我打臉揭短,我也不好拂了你的好意啊,你娘倒是想改嫁,可接連兩次都沒能嫁成,現在心灰意冷了是不?
瞅瞅蘭姐兒鐵青的臉色,苗翠花又補充上一句:“再說了,就算是我娘走的早,可我這麽些年也沒學壞了,更不會拉年輕男子進自己屋裏。啧啧,有誰家幹幹淨淨的女孩兒家,會拉個年輕男子在屋裏的?未出嫁的閨女拉個年輕男子進屋,當娘的知道了偏不攔着,真不害臊,我真是開了眼界了。”
“苗翠花,你給我再說一遍!”蘭姐兒只覺得自己頭暈腦脹,她從小到大,哪曾有人敢這般對她說話過。
“好話不說二遍,你又不是沒聽明白,還要我再說一遍幹啥?”苗翠花撇撇嘴,推着小車回自己屋了。
小院裏只剩了一個暗自咬牙切齒的蘭姐兒,直到暮色漸濃,她才跺了跺腳回屋了。
對于得罪了蘭姐兒。苗翠花并沒有多緊張,雖說她住的是盧家的房子,但蘭姐兒想趕她走可是要付出代價的。早在租房時,她就要蘇氏簽了協議,若是房租未到期就要收房,則賠償她三倍房價。
唔,蘇大娘舍得麽?如果舍得的話。真就退了也不錯。
其實。苗翠花本來是很相中盧家的環境的,挺幹淨,又只是母女兩個。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然,她一個十二三歲的萌蘿莉,帶着一個十歲的小正太,怎麽敢去租一群大老爺們的房子。可這幾天下來。苗翠花才發現,女人多的地方。事兒就多啊。這蘭姐兒有先天性公主病,看那病情,似乎很難治愈,她又不小心拆穿了蘭姐兒的謊話。耽擱人家釣凱子,人家能不記恨她?
所以,如果能有其他選擇的話。她不如搬走,免得蘭姐兒一見她就欲求不滿……不。是怨恨的瞪着她。
“姐,你別生氣。”苗翠峰自然也聽到了院子裏的交戰,一邊幫着苗翠花把車子放好,鍋碗拿下來,一邊說,“她品行不端,又不顧廉恥,你少與她來往,免的玷辱了你。”
品性不端,不顧廉恥……噗,要是蘭姐兒聽見翠峰是這麽定義她的,會不會氣抽?要說生氣,苗翠花還真不怎麽生氣,因為她知道,蘭姐兒絕對比她更生氣。強壓下笑意,她板起臉來,一本正經的教訓道:“你小子懂什麽,就會胡說八道,以後見她躲着點,別讓她欺負了你。要是她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看我怎麽收拾她。”
也不能總把翠峰丢在家裏,雖說這孩子懂事,但老悶在家裏不是個事兒,是該給他找個學塾了。
心裏轉着這個念頭,苗翠花第二天出去賣粥時,一路都在留心打聽。
可是,泥煤啊,這個盛朝的基礎教育就這麽落後嗎?堂堂京城,城裏三個學塾,光入門的束修半年就要五兩銀子,其他筆墨紙硯書本等物另算,普通百姓有幾個能負擔的起的?也不是沒有便宜的,可那便宜的都在城外,遠且不說,關鍵是先生也就是那種識得幾個字,勉強能看懂書本的老迂腐,送去能學到什麽?
“喵的,不知道少年強則國強,少年智則國智麽?連書都念不起,智個屁啊。知識掌握在少數人手裏,倒是方便統治了,就不想想發展問題?”一邊推着小車回家,苗翠花一邊碎碎念。
沒辦法,她忍不住啊,翠峰是一定要去上學的,可一手拿出五六兩銀子來,她沒那份豪氣。可要是去那便宜的,她也不放心啊。
少年強則國強?這說法倒是有趣。不過,什麽是發展問題?
凝視着那個漸行漸遠的小小背影,楊高的眉頭輕輕挑起。看來,這還真是個有趣的姑娘。
苗翠花不知道,自己已經跟自己盤算好的粗大腿擦肩而過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啊,誰讓那粗大腿正背對着她,而她又滿心沉浸在對盛朝教育制度的抨擊中不可自拔。
“翠花!”
終于,在苗翠花到了巷子口時,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怨念。
擡頭一看,是龐春梅神秘兮兮的湊了上來,苗翠花奇怪的問:“春梅姐,啥事?”
“你爹是不是個頭挺高?下巴上有塊疤?還愛瞪眼?”
聽龐春梅這麽一說,苗翠花頓時一凜,難不成是苗富貴找過來了?
不等苗翠花開口問,龐春梅就徑自說起來了:“今兒半上午,有個男人來打聽你跟你弟,問是不是住這邊,正好問着我了。嘿嘿,我才不跟他說你們在這兒呢。”
苗翠花大奇:“為啥?”
“你都能帶着翠峰跑出來住了,肯定你是爹還有你後娘苛待你,我要是跟他說你在這邊住,他還不得把你和翠峰都帶回去?到時,你倆又得吃苦咧。”沖苗翠花得意的擠了下眼睛,龐春梅揚起了小下巴,“所以啊,我跟他說,我們這一片都沒有新搬來住的。”
苗翠花是真沒想到龐春梅竟有這份心機,畢竟雖然她身體年齡比龐春梅小,但裏頭裝的卻是貨真價實的成年人,一直以來,對于這些同齡人,她都當做小鬼。如今想想,人家好歹也十四了,而且又是在這早熟的古代,除了經歷和心境外,跟自己相差并不算太大。
想通這一點,苗翠花不由得笑了起來,拉住龐春梅的手用力握了下。虧得龐春梅機靈,把苗富貴糊弄走了,否則,她不在家,只一個翠峰指定反抗不了苗富貴的。
不過,這也給苗翠花提了個醒,現在苗富貴已經開始找他們了,她可不能放翠峰一個人。不然,萬一苗富貴下次遇見的不是龐春梅而是蘭姐兒怎麽辦?
下午,推着小車出門的是苗翠花和苗翠峰兩人。
“姐,你不用擔心,要是爹非帶我走,我就跟他拼命,就算是死在這裏,也不回去。”
苗翠峰這話剛說出來就被苗翠花狠瞪了一眼,順便挨了一指頭:“什麽死呀活的,你死了讓我上哪兒去?你見我哪次真撞出血來了?以後給我學着點兒,往大了鬧,別傷着自己。”
摸摸挨揍的腦門,苗翠峰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反正姐說的都是對的,不明白就回去再好好想想。
苗富貴那個惱啊,聽說苗翠花竟然就帶着翠峰在西環街上做生意,他恨不得立刻就把這兩個不省心的東西抓回來,好好問一問他們哪來的錢。可他找了半天,根本就沒找着,人家說翠花那丫頭住的那個巷子,也根本就沒有這姐弟倆人。
→_→這得謝人家春梅妹子啊。
“我再去一趟!”在家團團轉了半天,苗富貴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一跺腳又出了門。
他還就不信了,那兩個崽子又不是會飛,還能飛出這京城去?
工夫不服有心人,這一次,還真就讓他給找着了。
看到那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苗富貴差點當場跳起來,噌噌噌的追上去一看,可不就是翠花和翠峰麽,還推着個怪模怪樣的車子。
“喲,爹啊。”被突然沖出來的人吓了一跳,看清是苗富貴後,苗翠花淡定下來,沖苗富貴咧嘴一笑。
相較于苗翠花的淡定,苗翠峰就有點緊張了,兩眼死死盯住苗富貴,生怕他會動手。
“死丫頭,你好大的膽子!”
苗富貴實在是有太多話要教訓苗翠花,可就是想說的想吼的太多了,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說什麽了,千言萬語,最終只彙成了一句話。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跟他頂嘴;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羞辱荷花;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砸了他的屋子;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帶着翠峰跑出來;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藏錢!
他一直對苗翠花手裏究竟有沒有香玉生前留下的錢是半信半疑,可看到苗翠花推着的小車,他信了。這麽一輛車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三兩個銅板能打出來的。
可是,苗富貴又怎麽知道,經過苗翠花的友好溝通後,人家李木匠善心大發,全心全意義務勞動了一次呢。
苗翠花挑了挑眉,把翠峰拉到身後,得意一笑:“我膽子小的很,爹你這麽吼我,我好怕怕。”
喂,這麽氣人真的好麽?
“你,你……你給我等着!”苗富貴牙齒都快咬碎了,也不想跟苗翠花廢話,伸手就去拉她。
非要把她抓回去不可,孫家的彩禮都談好了,沒這死丫頭,他拿啥給孫家。L
☆、66 翠花不哭,站起來撸
“走,收拾東西,跟我回家!”苗富貴看了看四周,這街上人來人往的,他也不好教訓這丫頭,先帶回家再說。非得讓死丫頭把香玉留下的錢交出來不可,還有她這兩天做生意賺的錢,也得交出來才行,不然,她手裏拿着錢,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跑出去了。
可惜,他想的是挺好,關鍵是實施起來有點兒難度。
首先第一個,人家苗翠花就不會點頭啊。
拍拍如臨大敵的苗翠峰的肩膀,苗翠花懶散的往自己小餐車上一趴,斜着眼睛打量苗富貴。
好像她從一穿過來,就沒怎麽正眼打量過苗富貴。畢竟麽,一個婚內出軌,迎娶小三進門,還對自己的子女動辄打罵責罰的男人,low到爆了好麽,又不是個帥大叔,她沒事兒打量他幹嘛。如今仔細看看,她又覺得這男人有點陌生,好像跟她記憶裏頭的影響有點偏差。至少,記憶裏頭的那位還從來不曾這般氣急敗壞過,話說,這不會都是她的功勞吧?
“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見苗翠花盯着自己看個沒完,苗富貴只覺得今天太熱了,熱得他肚子裏都快有火噴出來了。
苗翠花聳聳肩:“沒聾啊,就是不想理你,不行?”
孝?你說啥?是笑嗎?不好意思,我理解能力不好,不知道為毛我不能笑這男人,更不知道我為毛要孝這男人。
“你……你……你這是要氣死我!”苗富貴大口喘着粗氣,不然,他怕是真就要一口氣上不來倒在當場。
“要真是能氣死你,我倒是心滿意足了咧。”苗翠花撇撇嘴,扭頭問苗翠峰。“餓不?”
苗翠峰看看西邊那團即将消失于天際的紅日,搖搖頭。他一點都不餓,他現在最怕的就是爹會不會強拉了姐回家。
果然,讓苗翠峰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苗富貴已經放棄了跟苗翠花進行任何意義上的溝通,上前兩步抓住了苗翠花的手,打算就這麽把她拖回家再說。至于其他東西麽,反正這丫頭都帶回家了。那些東西等過後再去收拾也不遲。
喵的。力氣還真是大啊。
苗翠花甩了幾下胳膊沒能甩開,擰着眉頭跌跌撞撞幾步穩住了身形,看看道旁過往的行人奇怪的看着自己。她嘆了口氣,很無奈的說:“爹,這是你逼我的。”
“啥意思?”苗富貴不解的看着苗翠花,不知道這丫頭又要做啥妖。
幹咳一聲清了清喉嚨。苗翠花深吸一口氣醞釀了下情緒,揚天尖叫道:“救命啊——非禮啊——強搶民女!”
非——禮?!
苗富貴的大腦有點反應不過來。愣在那邊半天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一張臉頓時憋成了豬肝色。
不光苗富貴,連苗翠峰都沒能立刻反應過來,他怎麽也想不到姐會這麽喊啊。
不過。顯然這一嗓子很有效,已經有人圍了上來,準備把非禮弱質少女的猥瑣大叔當場拿下以正風氣了。
見狀。苗富貴吓了一跳,飛快的撒開了手。結結巴巴的擺手解釋:“你你們別聽她瞎說,我,我是她爹,是她爹!這這這是我閨女,真的!這個是我兒子——翠峰,你聽見沒,你趕緊說啊!”
可苗翠峰給他的反應只是一個後腦勺。
苗翠峰哪有心思搭理苗富貴,他只顧着看他姐有沒有被傷到呢。
眼見衆人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苗富貴吞了口口水,扭頭沖苗翠花吼:“我是你爹,你也敢胡說八道?你還不快跟人家說清楚!”
喲,這會兒把你當個爹了?你特麽除了十幾年前某個夜晚奮戰過三五分鐘外,有啥資格當爹?苗翠花嘴角浮現出一絲嘲諷的冷笑,因為她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老爸,那個她真正的爹。
病了那麽久,老爸手裏其實早就沒錢了,可只要一進病房,老爸總是在刻意的炫富,生怕她知道他是在東挪西借的湊醫藥費。如果不是她湊巧偷聽了老爸的電話,恐怕還真以為老爸手頭闊綽呢,想想自己先前仗着有病挑吃挑穿,如何能不慚愧。
相比之下,她如何能把眼前這個男人當做父親。
“你聽見我話沒?趕緊跟人家說我是你爹!”苗富貴急了,要是被人痛毆一頓後,再解開這個誤會還有啥用。
“就憑你也配當我爹?”苗翠花扯扯嘴角,諷刺的一笑,問道,“一個有婦之夫背着老婆跟別的女人鬼混,搞大了別的女人的肚子,等我娘不明不白的死了,一個月工夫就把那個女人娶回家,八個月就生個大胖兒子出來,還說是早産,我呸!我娘死得那麽委屈,你也不怕她上來找你們要個公道!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娶了劉荷花,就不把我跟翠峰當親生的了,幹活挨打都是我倆,你也好意思說你是個爹。瞎了你的狗眼看看,苗大福比翠峰小兩歲,比翠峰都快胖二十斤了,你好意思說你不偏心?你說我是你閨女,有把閨女賣給傻子當媳婦的爹嗎?!”
衆人聽得有點發愣,不是猥瑣大叔當街非禮稚齡少女麽,怎麽突然變成受苦兒女冤情大爆發了?
“你放什麽狗屁,我哪兒就,哪兒就……就有那些混賬事了!”苗富貴吼得臉紅脖子粗,可對于苗翠花那一項項具體指控,他也沒法兒進行具體反駁啊。
苗翠花撇嘴:“有沒有,你自個兒心裏不清楚麽?”
“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一個看不懂劇情走向的圍觀群衆問出了大家的疑問。
不給苗富貴開口的機會,苗翠以媲美脫口秀主持人的語速說:“我跟我弟弟被我爹和後娘逼出了家門自謀生路,我爹要把我嫁給一個傻子換嫁妝,找過來抓我回家,我要是回了家指定就要嫁給傻子,我弟弟肯定得讓我後娘折磨死,所以我死也不回家!”
至于前情提要了,結合她剛才質問苗富貴的話,以及大多數人眼中的後娘形象,就不用再多做描述了。
“放屁,你這都是屁話!”苗富貴急得直跳腳,也管不了丢人不丢人了,打定主意要抓住苗翠花,就算是拖,也要把她拖回家。
可是,苗翠花手裏的東西讓他又不敢輕舉妄動了。
那是一把雪亮的菜刀,就是苗翠花上午出門時放進小車裏頭的那把。
“爹,你猜我敢不敢砍?”晃動着手裏的菜刀,苗翠花笑得無比燦爛,“上次我沒能撞死,這次我抹脖子,怎麽樣?”
苗富貴額上沁出了冷汗,他不能不想到上一次,這死丫頭是真敢尋死啊。
那個,大兄弟啊,你想錯了,她上次也沒真尋死哩。
衆人也都被吓到了,回過神來,連忙勸說苗翠花千萬別亂來。一邊勸着苗翠花,一邊開始抨擊起苗富貴來,不外乎你一個當爹的怎麽把孩子逼到了這等地步,真要是出了人命,你對得起他們親娘麽。
“嬸子大娘,你們也不用勸我,我是絕對不跟他回家了,回去不定要怎麽打我呢。與其讓他三天兩頭的打罵折磨死,我還不如直接死個痛快!”說着,苗翠花撸起了自己的衣袖,以及褲管。
那纖細的胳膊和小腿上,深深淺淺長長短短,一看就是常年挨打留下的傷痕。
當然,受苦的是原來的那個苗翠花。不過,對于圍觀的人來說,究竟是誰重要麽?
放下了以上,苗翠花又拉過苗翠峰來,撸起他的衣袖給衆人看。
自然也是同樣。
“你們看看,我今天鬧成了這樣,要是真跟他回去,還有活路嗎?”喵的,眼淚啊,你特麽倒是給我流啊!苗翠花急了,這傷又不在她身上,當初吃苦受累挨打挨罵的又不是她,她要怎麽入戲啊。
唉,果然不是專業的就是不行。低頭看看苗翠峰,這孩子怕是這些天擔驚受怕太多了,又真是觸動了心事,這會兒正放聲大哭呢。
算了,看來悲情小白菜不适合她,改一下設定好了。
“翠峰,別哭,有姐在,哪個也別想再欺負你。”将翠峰摟在懷裏,苗翠花一邊給他擦淚,一邊斬釘截鐵的說,“以前我小,自己都照顧不了,更別說照顧弟弟了。可我現在大了,能自己賺錢,也能養活弟弟,我就是要帶我弟弟出來過人過的日子,不吃剩飯,不穿舊衣裳,不挨打挨罵!我們姐弟兩個要活出個人樣,再不受人委屈!”
我是如此的倔強啊,宛如疾風中不折的勁草,看似脆弱渺小,卻如此的堅強。
看看衆人,苗翠花滿意的收獲了無數感慨與贊賞,于是,她握緊了拳頭,大聲說道:“我不會哭,因為我哭不出來,我要活得好好的,天天笑着過日子!”
喵的,她是真的哭不出來啊摔!
“好!”
“有志氣!”
“好姑娘,好孩子,有啥委屈就跟大娘說,大娘護着你!”
“那樣的爹,不跟也罷!”
苗富貴真是抽死苗翠花的心都有了,如果早三年……不,哪怕是早三個月前知道會有這一天的話。可現在,他一個指頭也動不了苗翠花啊,畢竟他只是一個人來的,而苗翠花一手拿着菜刀不說,周圍還圍了這麽大一圈子人呢。
————
求親們不要客氣,用粉紅票票砸傻流風吧。L
☆、67 卷土重來
“翠花,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跟我回家!到底誰跟你胡說啥了,我是你爹,我還能害你?”現在,苗富貴只能拿出這個來做最後的垂死掙紮了。
他可是這死丫頭的親爹,哪有人攔着親爹不讓帶閨女回家的。
可他想得太簡單了,要想人家不攔,你總得拿出點誠意吧。你看�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