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問君何事輕離別
梁傾正在吃着沈嘉悅給她帶回來的早飯,聽到她問了一句,“最近怎麽不見路哲成來找你了?”
路哲成之前會經常請她們宿舍吃飯,拜托她們照顧梁傾,沈嘉悅和梁傾關系最好,自然也想她能過得好。雖然知道梁傾的心裏還放不下蘇奕北,但是畢竟現在有了路哲成,她們都希望她可以向前看。
“我和他又沒關系,幹嘛總來找我。”
“哎。”沈嘉悅看了一眼梁傾蒼白的臉,自從和蘇奕北分手之後梁傾的身體一直不太好,“你吃完早飯收拾收拾,帶你出去逛逛。”
沈嘉悅和梁傾剛出宿舍門就看見了一個衣着華貴的女人氣勢洶洶地迎面走來,女人精致地妝容遮掩了略顯的年紀,她走過梁傾身邊,徑直走進了宿舍。
梁傾瞥了一眼她剛才手上提着的包,許攸寧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當時她還拿起包在梁傾面前晃了晃,“老林說這可是他找意大利的設計師訂做的,全世界也就只有這一個了。”
不,攸寧,你錯了,全世界不止這一個。
梁傾靈光一閃,立即跑上樓,沖向了許攸寧的宿舍。果然,裏面傳來了争吵聲和摔東西的聲音,梁傾推門而進,看見的便是剛才那個女人正在一手扯着許攸寧的長發,一手用力地抽打着她的臉頰。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梁傾一下子拉開了那個女人,把倒在地上的許攸寧護在自己的懷裏。
“你個不要臉的居然勾引我老公!”女人朝許攸寧啐了一口,又看向梁傾,“去把你們校長找來,讓他看看你們名校的學生是怎麽做小三的!”
“別,別……我會離開他的。”許攸寧臉色一白,她沒有想過事情會鬧這麽大。
“老林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錢吧?”女人譏诮地笑着說,“現在的年輕小姑娘愛慕虛榮就做這種龌龊事,真髒!”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梁傾知道許攸寧不是為了自己,她站起來推了一下那個女人,“一個巴掌拍不響,你怎麽不去管管你老公!”她不能允許別人這麽說許攸寧。
“梁傾,算了……”許攸寧不想把梁傾卷進這件事,“是我的錯,老林只是一時糊塗,是我對不起你。”
女人突然看向梁傾,“梁傾?路哲成的那個梁傾?所以他也知道?”
之前和老林幾個朋友一起吃飯的時候路哲成提過自己家的小姑娘叫梁傾,在H師大讀書,當時他們幾個還嘲笑他原來喜歡小朋友。
梁傾頓時頓住了,路哲成和老林是多年的朋友,也是生意合作夥伴,恐怕這次自己會把他也牽扯進來了。
梁傾愣了神,全然不覺,只聽一聲尖叫,女人把桌上的一個玻璃花瓶直接砸在了許攸寧的額頭上。玻璃碎片随着破裂的聲音四濺,待梁傾反應過來時下意識地沖過去想要護住許攸寧,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飛濺的玻璃碎渣紮進了許攸寧的臉上和身上,還有一部分刺進了梁傾因為穿着短裙和涼鞋而□□在外的皮膚上。
“呵,看你毀容了還怎麽勾引人!”女人看着許攸寧滿是玻璃渣和鮮血的臉,絲毫不覺得害怕,她已經沒什麽顧忌的了。
整個宿舍裏滿地的玻璃碎片,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還有女人瘋狂的怒罵和笑聲,以及許攸寧歇斯底裏地哭喊。
宿舍外面的沈嘉悅被吓壞了,趕緊回宿舍找到之前路哲成給她們宿舍留下的名片打電話。此時,蘇廷南也聽聞趕來,宿管阿姨也被吓到了,已經無暇阻止男生闖入女生宿舍了。
路哲成趕到時撥開人群,先是看見了滿臉滿身血痕的許攸寧,再看到了倒在一旁雙腿上也同樣有玻璃渣和血痕的梁傾,薄怒染上了瞳眼。
“嫂子,老林的事小姑娘的确不對,你做什麽我不管,但是你不該傷到我的人。”路哲成周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着實讓那個女人顫栗了一下。
他進去一把抱起梁傾,又讓蘇廷南把許攸寧抱走,一起把她們開車送到醫院。許攸寧被安排進了手術室,她身上和臉上的玻璃渣太密,醫生小心翼翼地把它們一個一個取出來了,卻還是過于嚴重。蘇廷南焦急地等在外面,看見許攸寧被推出來了,趕緊上前詢問情況。
“她的麻醉還沒有過,一會兒才會醒。”醫生如實告訴他,“盡管都取出來了,但是這個女孩子是疤痕體質,以後恐怕會留疤的。”
蘇廷南木然地點了點頭,他無法想像那麽漂亮驕傲的許攸寧臉上和身上留下疤痕會怎麽樣,她一定無法接受。
另一邊,路哲成正在陪着梁傾,醫生剛把她腳上的玻璃渣都取出來,幸好不是很多,紮得也不深,囑咐了幾句便走了。梁傾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路哲成輕撫她的臉,“醫生說了你的膚質比較特殊,傷口也不深,不會留疤的。”
“路哲成,對不起……”梁傾想起前幾天路哲成的态度,又想到這件事情會影響到路哲成,她心裏生起一陣愧疚。
“沒事了沒事了。”路哲成輕聲安慰她。
“我想去看看攸寧。”
路哲成抱着梁傾到許攸寧的病房,看見她已經醒了,臉上的疤痕卻觸目驚心。蘇廷南在一旁安慰她,她卻一句話不說,眼神空洞。
這個時候,一個穿着職業套裝的年輕女人推門而入,她進來看到路哲成先是一驚,繼而恢複了嚴肅的神情,便徑直走到了許攸寧的床邊。
“許小姐,我是林總的秘書,我們見過的。”她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許攸寧,“這是林總給你的補償,他吩咐我預約了全市最好的整形醫生,希望可以幫到你。”
“他什麽意思?”許攸寧不敢相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他竟躲得無影無蹤,甚至不願意來看看她。
“許小姐是個明白人,應該知道林總的意思。”
是啊,她怎麽會不明白,他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斷然不會讓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影響到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他之前已經幫自己還清了所有債務,給她的也不少,本來兩個人就是各取所需,他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我今天晚上還有個會要開,明天再來看你。”路哲成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打算走了,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拍了拍梁傾的腦袋,“乖一點。”
梁傾雖然傷得不嚴重,但是也在路哲成的強制要求下住院養傷。她翻了個白眼,“知道啦,快走吧。”
這天晚上,梁傾睡得并不踏實,朦胧中她仿佛聽到有人推門進來,輕輕來到她的床邊,她能感覺到那人正在黑暗中凝視着她,然後,熟悉的氣息靠近,一個小心翼翼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睫毛微微顫抖着,她知道那是蘇奕北,是她的蘇奕北。
她沒有睜眼,也沒有說話,直到他離開病房,她才睜開眼睛,卻已經眼眶濕潤,全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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