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柳城醫院的私人病房裏,宋哲正一臉慘白地癱在病床上。某處的劇痛一直沒有停止,惹得他冷汗涔涔。

宋明輝一走進病房,就聽見自家兒子的哀聲呼痛。他強忍住爆怒,快步走近床邊,想也不想地就破口大罵道,“臭小子!我讓你平時胡作非為! 這事要是傳出去,我的老臉都要被你丢盡了!”

宋哲受傷後就昏死了過去,等到被回過神的同伴發現時,身下早就是一灘血污。

那群富二代因為嗑-藥等原因做賊心虛,不敢張揚,只得偷摸将宋哲送往了醫院。直到聽說傷情嚴重,才不得以将這事告訴了宋明輝。

此刻面對着宋明輝的臭罵,被疼痛劫持的宋哲只能吱唔了兩聲,說不出反駁的話。

跟随着查看的主治醫師開口提醒,“宋董,傷者還需要靜養。”

宋明輝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詢問起傷勢,“醫生,我兒子的情況到底如何?”

“雖然及時縫合了傷口,可耽誤太久……”主治醫生頓了頓,委婉地說道,“以後某方面可能會受到影響。”

宋明輝頓時鐵青了面色,同是男人,他又怎麽可能聽不懂這話?

“還有一件事要和你們說。”主治醫師往病床上瞥了一眼,又拿出一張檢查報告,“這份測驗結果不太好……哲少他很有可能感染了艾/滋病毒。”

“什麽?!”宋明輝一把奪過檢查報告,只粗略掃了幾眼就砸在了宋哲的頭上,“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你自己睜大眼睛看看!”

“不、不可能的!”宋哲如遭電擊,他盯着白紙黑字的檢查結果,只覺兩眼發暈,“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我都……”

他卡了殼,才發覺連辯駁的借口都無從去找。近些年來他越發放肆,時不時地就要找人快活。偶爾為了快感,就忽略了某方面的衛生防護……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哲少若是不相信這個檢查結果,我們可以再測一次。”主治醫師早就見多了患者的各類反應,見怪不怪。而且對方還有長期嗑-藥所引起的器官病變,只能說自己作的死,又能怪得了誰?

宋明輝狠狠扇了宋哲兩個巴掌,怒意再也遏制不住,“混賬東西!存了心想要氣死我嗎?”

此時此刻,宋哲是真的發了慌。他掙紮下床,結果雙腿一軟就跌在了地上,他顧不上傷口的撕扯感,抱上宋明輝的大腿恐懼哀求,“爸!你求求我!你想辦法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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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只有我這麽一個兒子,你快點請醫生、請全世界最好的醫生來救我!這家醫院裏的人都是廢物!”

主治醫師聽見這話,垂眼時晃過一絲嘲諷,轉身退出病房。

他能體諒得病惜命的患者,憐憫無錢醫治的窮人,可面對宋哲這般‘自作孽不可活’,實在是激不起半點同情。任憑再有錢又如何?得了難以挽回的病症,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是喻懷寧!一定是喻懷寧那個賤種!”宋哲的腦海中忽然浮現起昏死前的殘酷一幕,心裏的惶恐和不安找到了一個爆發口。他的眼中頃刻浸滿陰毒的恨意,咬牙切齒地嘶吼道,“是喻懷寧拿刀捅了我的!說不定、說不定讓我患上艾/滋的人也是他安排的!“

宋明輝瞧見自家兒子的狼狽模樣,心氣郁結。一時間,竟也是說不出的痛恨。

……

幾天後。

一場浩大的記者會正在柳城大酒店舉行。

自從明年的貿易交流後定在柳城舉辦後,對于關于城南和城東的兩塊選址,各行各業都尤為關注。而今天,正式到了公布選址結果的日子。酒店內除了受邀請來的記者朋友,還有不少自發前來的商業人士,都是為了選址結果而來。

喻懷寧跟着時铮一下車,就迎頭撞上了對面的宋明輝。

宋明輝連日來都在為兒子的傷勢操心,如今看見喻懷寧這個罪魁禍首,自然沒有好臉色。可後者卻正相反,他勾起一個标準的客套笑意,揚聲招呼,“宋董,好巧啊。”

“喻懷寧,你還有臉和我說話!”宋明輝沉聲斥責。

“宋董好大的火氣?”喻懷寧不怒反笑,故意在他的心尖上紮針,“不知道哲少的傷勢好些了嗎?聽說病得很嚴重。”

時铮聽見青年的故意針對,眸底閃過一絲笑意。

這刁鑽的小性子,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日和青年有關的監控錄像,早就被人處理幹淨,宋明輝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時機對付他。

再加上宋哲聚衆嗑-藥、開嗨趴的事情并不光彩,所以他忙着壓下這事、不敢聲張。可宋哲傷了命根子這事,還是走漏了風聲。這段時間,明裏暗裏嘲笑的人不在少數,都說父子連着債,所以連帶着宋明輝的臉面也丢了個幹淨!

宋明輝聽出青年藏在輕聲底下的幸災樂禍,怒氣更甚,他用力整了整西裝,抨擊道,“喻懷寧,別以為有了靠山就敢胡作非為!更何況……”他看向一側的時铮,明晃晃地不屑哼笑,“這座靠山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要倒了!”

他早有消息,選址會定在城南。時铮着了青年的迷道,買了一塊注定虧本的地皮,擺明了自食苦果!時铮也是沒眼力勁,才在柳城紮根沒多久,就想着進軍投資圈搶地盤?他心情好時,對方還能叼着點小肉。如果他心情不好,必定讓對方屁滾尿流地滾開!

“我們走着瞧。”宋明輝丢下這一句話,就快步走向酒店宴廳。

喻懷寧收回視線,朝男人輕笑揶揄,“時總,人家擺明不将你放在眼裏呢,你怎麽也不生氣?”

時铮對上他亮晶晶的雙眸,外斂而內藏強大自信,漠然道,“我也沒将他放在眼裏。”

喻懷寧聞言,微挑眉梢以示贊同。

“走吧,快開場了。”

“好。”

……

十分鐘後,新聞發布會正式開始,同時開啓了網絡直播。

市/政主辦方簡明扼要地過了一遍開場,直接進入衆人最關鍵的一個問題,“經過一個多月的實地考察和評估,我們一致決定将明年世貿交流後的廳會定在……”

宋明輝胸有成竹地在位置上坐定,在宣布最終結果前,還不忘向時铮丢去一個嘲諷的目光。

下一秒,他就聽見主辦方說道,“城東。”

兩個字瞬間砸下,引得四周熱議。在這一片嘈雜聲中,宋明輝大腦瞬時空白。

什麽?城東?

怎麽可能會是城東?!一定是有哪裏弄錯了!

還沒等宋明輝徹底回過神,臺上的主辦方就已經在投影上展開了清晰的說明,PPT上,城東兩個特大字體清晰無誤,徹底打碎了他的期頤。

“好險好險,幸好之前我沒搶下城南那塊地。”後排有位老總開口,他朝宋明輝投去一道暢快的眼色,無聲地笑了。他的公司主營投資項目,聽聞世貿交流會後,就選中了一塊城南周邊的地皮,忙活了許久,就差和開發商簽合同了。

可沒想到‘宋氏財富’在最後關頭殺了出來,以高價投資和開發商簽訂了協議。

這一看,就是宋明輝的手筆。他不知道從那裏得來的風聲,近期大肆收購、高價投資了城南附近的地皮。可現在,政/府将選址定在了城東,影響了他預想中的經濟效益,恐怕要虧大發了!

旁人能料到的經濟損失,作為當事人的宋明輝又怎麽會想不到?他漲紅了臉色,幾乎是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下,才沒當場失态。

這下糟了!沒了預期中的增值效益,自己還花了大價錢簽收了那麽多地皮合同?完完全全就是虧本買賣啊!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臨時選址臨時變卦了?

宋明輝的眼色明明暗暗,百思不得其解。

……

喻懷寧将對方的神色盡數捕捉,舒坦地翹起嘴角,眼中的暗芒一閃而過。

宋董,你可千萬要撐住了。

我送你的大禮,可不止這一份。

他回過視線,貼近身側的男人,是刻意放軟邀功的語調,“時總,恭喜你投資成功。接下來會大賺一筆,你打算怎麽謝我?”

耳畔傳來似有若無的溫熱氣息,惹得時铮眸色微凝。他怔了一秒才收斂思緒,偏頭笑問,“喻小少爺是不是把話說反了?這最大的贏家不正是你自己嗎?”

話落,時铮的餘光微微上挑。

可就在下一秒,他神色突變,一把将青年帶入了自己的懷中,又反手一擋。利刃劃破皮膚的悶聲,帶動着會場周圍的驚慌聲同時響起。

“——啊!”

“安保人員呢!快來人!”

“時總!”鄭容壓抑的慌亂聲最後傳來,“你還好嗎?”

喻懷寧貼在時铮的胸膛上,聽見他瞬間粗重的呼吸聲,猛然擡眼——對方眸色深沉,一向淡然自如的臉上隐約顯出一抹痛苦。

“時铮?”喻懷寧從男人的懷中撤離,發現對方的西裝袖子已被劃破,手臂上是一道深不可測的傷痕。

“你他媽的!放開我!喻懷寧我要殺了你!”背後傳來近乎癫狂的聲響,宋哲赤紅着雙眼掙紮,目光裏的陰毒徹底暴露出來。他被臨時敢來的鄭容瞬間束縛,腳邊落下一把沾染了血的水果小刀。

主辦方的負責人和安保人員急匆匆地趕來,又慌又忙地給時铮等人道歉。

“時铮,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已經聯系醫生了,馬上來給你處理!”

“是誰把他放進來的?”時铮回想起剛才對向青年的寒色刀光,全然沒了昔日的溫和笑意,狠厲的氣場全方面爆發。負責檢查來賓身份的工作人員吓得冷汗直流,急急巴巴地說道,“他、他拿着宋氏財富的邀請帖,我們……”

這話還沒說完,宋明輝就心急地趕了過來。喻懷寧起身猛力踹倒了座椅,瞬時攔住了前者,冷笑,“宋董,你可是真教出來一個好兒子!“

宋明輝差點被椅子絆倒,臉色尤為難看。原本在醫院養傷的兒子突然跑到會場,居然還持刀傷了人!衆目睽睽之下,他哪裏找理由可以辯駁?

喻懷寧環視一圈,賓客都已經躲得老遠,反倒是記者們還扛着相機,持續記錄着事态争端。

“我要殺了你們!你們都該死!”

連日來,宋哲在生理和心理上遭到了雙重折磨,此刻他就像是瘋了一般,持續性地大吼大叫。他不但沒有反省自己,而是把這一切的過錯都歸在喻懷寧的身上。

喻懷寧面無表情地靠近,冰冷的聲線如同地獄惡煞,“看來你還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餘音未落,他的視線陰厲地往下一瞥,瞬時擡腳一踹。

“!!!”

“——小哲!”

鄭容适時撤手,由着宋哲凄慘倒地。後者已經痛到失聲,只能本能地蜷縮着一塊。他下/身的傷口再度裂開,血色瞬間浸染了褲子,更甚至還留下了一灘騷黃色的污液。

在場衆人不約而同地露出嫌惡的表情。

全都是報應啊!

這下子,宋哲的命根子算是徹底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魚魚:有的人不長記性,持續性作死:)

時總:我為寶貝受傷了,要親親才能好。

阿肆:小可愛要給我評論呀!!我後臺能看見評論的,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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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掃雷】魚魚有仇必報!時總‘斯文敗類’!食魚夫夫都是狠厲派,玩得就是黑吃黑!都不是真善美!!不喜誤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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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錢包委屈了*10、“”*10、雨冉*5、Meatball*1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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