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柳市江東區。

這裏有着成片的出租房, 大部分都已經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牆壁上劣跡斑斑, 樓底下的鐵門鎖早已經被撬掉了, 只要一推動就會發出咯吱的刺耳聲響。樓道內滿是混雜的灰塵, 總讓人覺得呼吸艱難。

宋忻提着剛剛買回來的鹵食和啤酒,快速走進家門。剛進屋,一個渾身帶着酒氣的男子就撲了過來, 一把奪走她手裏的食物,大聲嚷嚷道,“媽!怎麽去了那麽久!我肚子都快餓死了!”

陳碩一屁股坐在了簡陋的沙發上, 他光着膀子,肚皮上的肥肉疊成了幾圈,看上去十分油膩。可他毫不在意,打開啤酒猛然灌了好幾口, 又赤手抓起幾片鹵肉塞入嘴中, 大塊朵頤。

他的頭發很短,靠近右腦門出還有一道深長的傷疤, 仔細看時, 還能發現兩側的縫針眼。

“祖宗诶!你小聲點!”宋忻緊張呵斥。她彎腰撿起掉落在地的衣服, 抖了抖上面的灰塵, “小心隔牆有耳, 被其他人聽見!”

“我們這塊破地方哪裏有人?再說了!就算有人這個點也在外面上班!”陳碩砸吧了一下嘴, 不客氣地沖道,“媽,你就是膽子小得很老鼠似的!沒點出息!”

“……你!”宋忻想要發火, 卻不得不忍了下來。兒子這段時間的性子陰晴不定的,萬一自己惹到他不開心了,免不了還要再讨一頓打。她坐在陳碩的邊上,心有餘悸道,“我這不是怕喻懷寧那個賤種找上門嘛!我們在他手上吃的虧已經夠多了……再說了,你和那個人對付他的計劃,會不會出現問題?”

宋忻說着,不由攥緊了手上的衣物,搖了搖頭。

“我呀,這幾天實在是擔心受怕的!”

“行了行了,每天念來念去就是這幾句話!”陳碩不勝其煩,他将啤酒罐砸在地上,好好的臉色瞬間顯出幾分暴怒,“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最好是碎屍萬段!萬劫不複!”

他摸了摸腦門上突兀的疤痕,恨得咬牙切齒,“都是他害的!”

宋忻被兒子眼中的殺意給吓了一大跳,連忙捂住心口,轉移話題,“小碩啊,媽不是要阻止你的意思,我是怕和我們上頭的那個人說話不算數……你為她賣命,想盡辦法報複喻懷寧,萬一事成之後她不給錢可怎麽辦啊?”

前段時間,有人找上了宋忻,又通過宋忻聯系上了陳碩。前者提出的合作很簡單,給錢讓陳碩好好整治喻懷寧。

原本,陳碩打算綁架了青年,丢在荒郊野外好好毒打一頓。可他跟蹤的第一天,恰好發現青年報考駕校。于是,他找到了另外一條路子——利用‘汽車事故’對付青年,把一切都推在‘意外’兩字上!

現在事情是進行到了尾聲,但是這錢怎麽一分也沒見着?不會被人給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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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真是掉錢眼裏去了,比我還心急。”陳碩瞥了宋忻一眼,他側身拿起沙發後的手提行李袋,丢在宋忻的跟前,“喏,打開看看!”

宋忻連忙打開,看見滿滿一袋鮮紅的紙幣後,頓時欣喜若狂,“這、這麽多現金?!”

“剛剛派人送來的現金,我都驗過了,沒有□□。”陳碩拍了拍手提袋,仰頭得意不已,“你兒子還是有點本事的。”

之前,陳碩收買了街頭混混,結果因為‘轉賬記錄’證據确鑿,被關了幾天牢房。這回他就學聰明了,提出只做現金交易。

“有出息!小碩你太有出息了!”宋忻抓起一捆又一捆的百元紙幣,放在口鼻間狠狠呼吸,原本渾濁疲憊的眼中爆發出貪婪的光亮,“早知道那個人這麽有錢,當時答應合作的時候,就應該多坑一些!這一百萬還要分一半給那個教練,我想想都覺得肉疼!”

“分給他?”陳碩陰恻恻地笑了兩聲,斷然道,“門都沒有!”

宋忻聽見這話,愣了愣。

陳碩又灌了一口啤酒,計劃妥當,“媽,我估摸着那邊差不多要出事了。你去收拾一下簡單的行李,我們帶着這筆錢去別的城市避避風頭。”

他要帶着這筆錢跑路!溜得越遠越好!

這段時間,他一直躲在暗處,和汪政揚的聯系更是小心謹慎。

後者照着他的吩咐做了一切,是明面上的罪魁禍首。即便他發現陳碩不守信用地跑路了,也會因為做賊心虛,不敢大聲張揚!

宋忻見他‘言而無信’,眼珠子轉了一圈,她把錢袋子寶貝似地拉緊,贊同道,“好!我馬上就去收拾!”

太好了!他們母子兩人,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陳碩重新靠回在沙發上,悠哉悠哉地喝着啤酒,忍不住在心裏暢想——喻懷寧一個沒駕照的新手,開着一輛有故障的車。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難逃一劫了!

平時再拽有什麽用?

禍事當頭,能不能留下一條命都難說!趁早去見閻王爺算了!

忽然間,屋外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還沒等陳碩反應過來,原本就破舊的木屋門居然被人硬生生地給踹開了。一群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镖沖了進來,直接将毫無準備的陳碩給鉗制住了。

“別動!再動就直接斷了你的手腳!”其中一人兇神惡煞地喊道。

陳碩滿身都是肥肉,再加上這段時間的宅家懈怠,哪裏還有半點真實力氣?他掙紮得滿臉通紅,只能喊道,“你們是誰!進我家做什麽?”

“你都算計到我頭上了,就不允許我帶人來你家看看?”喻懷寧慢悠悠地晃了進來。他面上帶着笑意,可眼色卻冷得可怕。

陳碩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去。

時铮陪在青年的身側,卸下溫和僞裝的他,同樣冷硬着神情。

“看見我好端端地站在這裏,是不是很驚訝?”喻懷寧走近,發問。

“小碩,怎麽了?”宋忻聽見動靜,急忙忙地從房內跑了出來。

她看見為首的青年,頓時吓得一哆嗦,手上未折完的衣服掉落在地。一旁的黑衣人反應迅速,毫不留情地就反手一折将她按住。

宋忻細胳膊細腿的,哪裏經得起這種力道?她的手臂瞬間脫臼,疼得臉色慘白直叫喚。

“哎呦!”

喻懷寧知道她沒什麽威脅,淺淡勾唇,佯裝禮貌的樣子,“松開吧,對待女士我們溫柔點。”

那名黑衣保镖聽見這話,快速撤回手。宋忻沒了支撐,雙腿一軟就趴在了地上。陳碩瞧見宋忻的慘樣,眼珠子咕嚕一圈,總算從吃驚中回過神來。他沖着青年,扯破喉嚨喊道,“喻、喻懷寧!你憑什麽上門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又沒招惹你!”

“有沒有找我麻煩,你不是最清楚嗎?”喻懷寧扯動嘴角,冷漠反問。說罷,他就朝後方的黑衣保镖遞去一個眼神。對方領意,直接猛力一踹,将陳碩踹跪在了青年的跟前。

“喻懷……”陳碩悶哼一聲,心裏的恨意爆發。他擡眼怒吼。可下一秒,這句喊話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中。

青年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尖刀,正在指尖上玩弄。喻懷寧玩弄刀具的動作娴熟,可表情卻顯得友善無害,“繼續說啊,怎麽不說了?”

冷冽晃眼的刀光刺入眼中,陳碩就像是被突然噤聲,不敢再多發出一個字眼。

“……小、小碩。”宋忻爬到兒子身側,眼巴巴地沖着青年求饒,“你要做什麽?現在、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別亂動刀!”

喻懷寧似乎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用刀尖摩挲着陳碩腦門上的傷疤。看似輕柔的動作,實則藏着驚天駭人的狠意,“和我這個不肯吃虧的流.氓談法治社會?多可笑。”

母子兩人吓得瑟瑟發抖,不敢亂動,生怕青年一下子就将尖刀刺進腦門。

“三個月前,買兇害人沒有成功,被我趕出家門。現在過不下去了,反過來拿別人的錢害我了?你們母子兩人挺有本事啊。”

話落,鄭容就從房間裏拿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宋忻見此,頓時不管不顧地撲了過去,像是失心瘋了地喊道,“我的一百萬!我的錢!”

鄭容從沒有多餘的憐憫之心,下意識地一腳将撲來的女人踹翻。宋忻的後背重重嗑在茶幾上,瞬間就暈死了過去,沒再動彈。

“啧啧,鄭大哥,你下手輕點。”喻懷寧輕飄飄地斥了一聲,實際沒有任何不滿。鄭容配合着點點頭,直接将袋子打開,捧在他的眼前,“應該就是那人給他們母子的費用。”

喻懷寧伸手拂過袋子裏的紙幣,瞳孔深處的狠厲再次透了出來,“原來我的命只值區區一百萬啊?”

餘音未了,他握着刀的手就順勢而下,冷銳的刀尖劃過臉側、脖頸,一直到了軟趴趴的肚皮上。青年像是在随意作畫,每一道都能割傷了表皮、劃出細微的血絲,他成心有意消遣,可又問得漫不經心,“陳碩啊陳碩,我給你兩百萬,你把自己殺了,可以嗎?”

“到時候,我給你尋上一塊荒郊野墳。一定、好好給你埋了。”

青年一字一句狠聲吐露,聽着不像是假話。

陳碩已經被吓破了膽子,無數的冷汗從身上冒出。短短幾秒,他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打撈上來的一般。帶着鹽漬的汗水滑到他肚皮的傷口上,瞬間刺激了痛意。

“……這、這錢我不要了!不是我下的手!絕對不是我下的手!”陳碩口不擇言,慌亂中就将事情全盤托出,“是汪政揚幹的好事!我全程都沒有動手!”

他赤紅着眼眶,仿佛找到了退路。他雙手撐在地上,瘋狂叫嚣,“對!你沒有證據!你們不能拿我怎麽樣!”

喻懷寧冷笑一聲,直接将刀尖準确無誤地插在對方的指縫間。

“啊!”

陳碩感受到刺痛,以為自己的手指被青年剁下,頓時吓得魂飛魄散。他兩眼一翻白,癱倒在地上喘着粗氣,徹底失去了逃跑的能力。

喻懷寧起身,遞給身側的男人一道眼神。時铮看懂他的意思,望着地上狼狽的母子兩人,冷聲吩咐,“好好給他教訓一頓,他說沒有證據坐牢,你們就給他制造一個證據,聽明白了嗎?”

敢算計到喻小少爺的頭上來?這不等于和老板過不去嗎?這母子兩人簡直是咎由自取,蠢得可以!

保镖們不約而同在心裏暗忖,齊聲回答,“明白!”

他們都是時铮培養出來的人,對他的吩咐無一不從。況且,他們之前都在A國的道上混過,多得是辦法讓人生不如死!

喻懷寧提起錢袋子,丢給為首的保镖,直接而粗暴,“解決完了,這一百萬給你們平分了。”

“謝謝喻少!”衆人異口同聲,喊得響亮,看向喻懷寧的目光裏滿是順服。不知道的人,恐怕會以為他們是青年的手下。

時铮看見這一幕,冷硬的面色稍稍松動,眼底晃出一絲無可奈何卻真切的笑意。

用別人的錢收買自己的下屬?

這小狐貍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妙。

喻懷寧看了一眼時間,果斷地朝外面走去。被他‘收買’成功的保镖們絲毫沒覺得這個爛攤子麻煩,等到青年和自家老板出了門,就塞住了陳碩的嘴巴,開始動狠毆打起來。

空蕩蕩的樓道內,只剩下悶頓的拳腳聲和痛苦的嗚咽聲。

“陳碩不是幕後黑手,有人利用他來找你麻煩。”時铮看見那一百萬的時候,就明白了過來——陳碩和宋忻都是慫貨,上回被青年趕出家門後,就一直縮在出租房裏夾着尾巴做人。這一次,純粹是為了錢財,才蠢毒地找青年的麻煩。

“我知道。”喻懷寧早已經猜想到了一切,又沖男人勾了勾手指,“所以,我帶時總去看另外一場好戲。”

時铮眉梢微挑,頗有興趣地點了點頭。別人是走一步看十步,但青年這游刃有餘的樣子,恐怕是別人走一步,他就已經預料到了後一百步的走勢。

喻懷寧瞥了鄭容一眼,這回後者倒是領悟地極快,“派出去盯梢的人說那邊已經出動了,我們現在過去,正好能趕得上好戲開場。”

喻懷寧輕笑颔首,“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

二十分鐘後,鄭容駕駛着轎車,在一處高級公寓區停下。他将後排的車窗微微搖下,指了一處方向,“是那一幢樓。”

“你們葫蘆裏到底再賣什麽藥?”時铮輕微蹙眉。

喻懷寧湊近他,悠然陳述,“前段時間,我去了一家投資公司辦理業務,裏面有個愛慕虛榮的女業務員把我當成窮學生瞧不起……後來出了一些波折,她就被公司總監辭退了。”

他頓了頓,眼裏閃過一絲輕嘲。

“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人,出了問題後從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把一切過錯都推到了別人的身上。”

時铮很快就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個女業務員策劃了這一切?可她哪裏來的這麽多資本?”

随便都能拿出一百萬對付青年?怎麽會甘心待在一個公司裏當職員?

“她沒有資本,不代表包-養她的人沒有資本。”喻懷寧眼中流露出一絲冷光,故意提問身旁的男人,“時總這麽聰明,能不能猜到她幕後的金/主是誰?”

時铮聞言,眸色微閃,腦海中快速思索着各種可能性。青年既然會這麽提問,想必那個人一定和他們有過交際。

沒幾秒,他就鎖定了一個人選,“……宋明輝?”

“時總果然厲害,一點就透。”喻懷寧勾唇,忍不住伸手揩-油,趁機摸了摸男人的下巴,“我傷了他兒子的命根子,又借機讓他的公司賠了不少錢……這下子,又加上他的情-婦,舊賬加新賬,他能不找我算嗎?”

時铮抓住青年的手,不着痕跡地揉搓了一瞬,“恐怕他不會親自出面吧?”

“是誰的賬就找誰算。”喻懷寧心裏分明,“這一回,恐怕是白茉莉那個女人挑起的事端。”

話音剛落,前排的鄭容就低聲提醒道,“時總、喻小少爺,那女人出來了!”

不遠處的單元樓內,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走了出來,正是數日不見的白茉莉。今非昔比,她褪去了公司制服,畫着更為濃豔的妝容,全身上下無一不是奢侈品,看上去就像一個精致的富家太太。

白茉莉踩着細高跟走下臺階,還沒走幾步,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見來電顯示,眼色不耐了一瞬。沒幾秒,她就響起矯揉造作的撒嬌聲,“喂,明輝哥。”

“大半天的不接電話,你在做什麽?”

“正要出門呢,你晚上六點要過來,我不得好好準備一下嘛?”

“……”

花了幾十秒的時間哄住了電話那頭的老男人,白茉莉挂斷電話,哼笑一聲,“男人都是一副德行!”

白茉莉一直覺得自己生得貌美,再加上以往工作時,眼巴巴貼上來求愛的男人不在少數。所以,她一直心存傲氣,利用工作的便利不斷地搜尋着合适的豪門對象。

她憧憬着成為正派的豪門太太,而不是老男人身邊的情-人。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還沒等她實現目标,就被趕出了公司。

白茉莉懷恨在心,又只能借助外人的勢力對付喻懷寧等人,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就找上了宋明輝。

這段時間,宋明輝不僅答應出資幫她教訓喻懷寧,更是對她出手大方、寵愛有加。再加上她悄悄打聽到,男人的獨子宋哲前段時間出了事情,別說是結婚生子了,連性命恐怕都保不久了。

白茉莉多少存了一些玲珑心思——要是能借機懷上男人的孩子,說不定母憑子貴,對方會休了自己的原配,把她娶進門!

想到這兒,白茉莉又美滋滋地捋了捋頭發,朝停車場走去。才走了幾步,就有一輛轎車急剎在了她的跟前。

“誰啊!不會開車就別開車!”差點被撞到的白茉莉罵喊道。哪知她的火氣還沒徹底宣洩出來,車裏就走出了兩個男人,直接将她給扣住了。

緊接着,一名打扮得體的貴婦從車內走了出來。她摘下自己的墨鏡,含笑打量了兩眼,問,“你就是白茉莉?”

白茉莉慣會看人臉色,一下子就瞧出了女人眼中的輕蔑。這段時間的高品質生活讓她有些忘乎所以,她微微揚起下巴,命令道,“你誰啊?快讓他們給我放開!不然我就喊保安了……”

——啪!

白茉莉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的女人就狠狠扇了她一個巴掌,“你算什麽東西,敢在我面前叫嚣?臭不要臉的婊-子,誰給你的膽子來勾-引我老公?”

“你!你是宋明輝的妻子?!”白茉莉瞪大眼睛,後知後覺地有些發慌。她跟在宋明輝的身邊還沒幾天,出行一直都很小心翼翼,怎麽就突然被發現了呢?

車內的時铮看見這一幕,立刻就有了猜想,“你們的手筆?”

鄭容點頭,視線往喻懷寧身上一落,“小少爺知道是白茉莉暗中搞鬼,所以讓我派人跟蹤她蹲點,拍了幾張她和宋明輝的照片,還附上這邊的詳細地址,故意挑在今天給他老婆寄了過去。”

“惡人自有惡人磨,我們看戲就好。”喻懷寧饒有興致地盯着不遠處的鬧劇,“聽說這個王琳嬌也是個狠角色。”

餘音未落,那邊的王琳嬌又是一個巴掌。她反手扯住了白茉莉的頭發,用力一拽,“以為老娘沒工夫教訓你是不是?以前我陪宋明輝那個狗東西辛苦打拼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垃圾堆裏混呢!從今以後,別想利用他從我家扣走一分錢!”

這段時間,兒子宋哲的病情每況愈下,王琳嬌在擔憂的同時也憋着一肚子的火氣,正愁沒地方發洩!今早她收到照片後,心裏的炸點立刻被點燃!她來不及深思照片的來源,就雇來兩個打手急匆匆地趕來。

白茉莉被扯得頭皮發麻,立刻伸手胡亂反擊起來。尖銳的指尖将王琳嬌的脖子勒出一道細小的劃痕,就是這一點尖銳刺痛,徹底激怒了後者,“還愣着做什麽?趕緊把她給我按住!”

兩名打手立刻照做,白茉莉畢竟是個女人,論力氣哪裏會是兩個大男人的對手?

很快地,她就被推搡在了地上,哭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小區內有人注意了過來,還沒等人上去拉架,王琳嬌就搶先一步張揚道,“我看誰敢幫這個不檢點的小-三!”

這句話徹底鎮住了所有人。畢竟‘小-三、情-婦’之類的詞彙,擱在誰的身上都不光彩,實在讓人激不起半點同情。

“給我狠狠地打!”王琳嬌一聲令下。兩名打手拿錢做事,再加上雇主事前保障過,她會擔着一切後果。因此,兩人下手的力道并不算輕。

白茉莉被打得毫無還手之類,只能一個勁地護住自己的臉部。

王琳嬌看見這一幕,從車內拿出一把自帶的剪刀,蠻力剪破了她身上的衣服,“不是愛用身子誘-惑男人嗎?光天化日,我讓你露個夠!”

圍觀的衆人抱着獵奇的心裏,紛紛拿出手機。

白茉莉察覺到這一幕,強烈的羞恥心溢了出來。她滿臉通紅,拼了命地捂住破碎的衣服,哭喊着反擊,“王琳嬌!是你自己人老珠黃守不住男人!等你兒子死了,我看你還有什麽底氣!”

王琳嬌聽見這話,面容瞬間扭曲。她拿起剪刀,毫不留情地往白茉莉嬌嫩的臉蛋上一劃,“好呀!劃破你的臉!看你從今以後拿什麽勾引男人!”

“啊!”劇烈的痛楚聲響徹天際。

白茉莉捂着被劃花的臉蛋,差點就要暈死過去!

王琳嬌似乎還覺得不解氣,踩着粗高跟就往白茉莉肚子上一踹,“沒皮沒臉的東西,還敢詛咒我的兒子,你去死吧!”

随即而來的又是後者的撕裂痛哭。

“白茉莉!這都是你自找的!要是再被我發現你搞鬼,我絕饒不過你!”王琳嬌惡狠狠地丢下這一句話,坐着車子揚長而去。

半分鐘後,才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有老婦人處于好心,跑去拉扯了渾身是血的白茉莉。

喻懷寧将這一幕盡收眼底,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搖頭稱奇,“俗話說得好啊,這女人要是狠起來,還真沒我們男人什麽事。幸好我這一輩子,都和女人扯不上什麽關系。”

時铮唇側泛起一抹短暫的笑意,他幹脆将車窗搖上,淡然評價,“王夫人下手是狠了一些,可白茉莉也是自食其果,怨不得別人。”

“也是。”

喻懷寧收起那點不着調的驚嘆,眼中沒存半點同情。

咎由自取,不過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魚魚:打臉真過瘾:)

阿肆:這章6900字!我努力了!(本章評論随機抽取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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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肥肥不肥的地雷,清風淺笑,不及你*4、人間國寶OSO*1、輕漣不語*1、Meatball*1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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