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允譯, 你跟我來。”喻菁和戀人十指相扣, 将對方帶到自己的兩個弟弟面前,大方開口,“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你們的準姐夫,秦允譯。”

喻菁看向兩位弟弟, 省去那些複雜的家庭關系, 簡略道,“允譯,這是南川和懷寧。”

“你們好,初次見面。”秦允譯伸出自己的右手。

“你好。”南川颔首, 簡單相握。

下一秒,這雙骨節分明的手就劃到了喻懷寧的眼前。

一絲微妙的打量落了下來,擡眸對視時, 秦允譯依然笑得謙和有禮。

可喻懷寧卻感受到得到, 這份笑意是冷的,是虛僞的。就像是一條攀附在草叢裏, 僞裝得很好的毒蛇, 可偶爾還是忍不住吐出蛇信,淬出一絲陰毒的光。

秦允譯舉了半天的手,也沒得到回應。

喻菁和南川兩姐弟同時悄聲提醒, “懷寧,你怎麽了?”

“沒什麽。”喻懷寧回過神,露出淺淡的笑意。

兩人是初次見面, 自己這份沒有憑據的猜測實在不合禮數。更何況,這人是喻菁明面上的未婚夫。

喻懷寧不得不伸出手掌,“你好。”

對方大而有力的手掌覆蓋上來,合握、抽離,最末時兩人的指尖似乎觸了一瞬,黏膩的感覺直沖到心底。喻懷寧微不可查地擰了眉頭,是說不上來的怪異。

兩人的交手不過短短兩秒,可他幾乎能認定——秦允譯只是個空有其表的家夥!

“坐吧,要吃點什麽?”喻菁親昵地拉着未婚夫坐下。

喻懷寧不想打擾他們,可始終忘不了指尖那種短短相觸的不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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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是和男人相處久了,也把他的潔癖學過來了?喻懷寧想着,郁悶地喝了一口紅酒。他一忍再忍,還是起身說道,“堂姐,我去趟洗手間。”

“好,去吧。”

喻懷寧得了應答,快步離去。

秦允譯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從容開口,“小菁,你幫我随便點一些?我去洗個手。”

“好。”喻菁依舊溫柔應下。她是個性格直率張揚的人,只有在戀人面前,她才會放下一切拼闖的勁頭,甘願做個小女人。

喻懷寧用洗手液狠狠洗了一遍,這才覺得舒爽了不少。他剛欲轉身,就看見鏡子裏印出了秦允譯的身影。後者走到他身側的洗手池,透過鏡子打量着青年的俊臉,“久聞喻小少爺大名。”

喻懷寧不自覺顯出戒備,眼尾的紅又添了一絲。

秦允譯眼底談露出一絲興味,說道,“你們喻家姐弟真像,我和你姐初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是用這樣警惕的目光看着我。”

“可沒多久,她就成為了我的戀人。”

“秦先生,你似乎很得意?”喻懷寧把手擦拭幹淨,定定地落了過去,“你的未婚妻喻菁,在五年前就是小有成就的制香員。更厲害的是,她一出生就是柳城喻家的千金大小姐……”

秦允譯的眸色微變了一瞬,很快就又穩住了,“當然,我一直為她感到驕傲。”

“是嗎?你靠近她真的不是另有所圖?同是柳城豪門,試問誰不知道‘喻氏大小姐’這五個字含着多大的分量?”

更不用說,喻菁前段時間剛下定決心,要回國管理公司。

秦允譯輕松談笑的表情徹底僵住了,好幾秒他才恢複鎮定自若的模樣,“喻小少爺對我的敵意來得有些令人費解?”

“是嗎?”喻懷寧忽地笑開了,一掃之前的尖銳氣場,“秦先生難道不知道,有些弟弟天生就特別護着自己姐姐嗎?”

他後撤半步,借口說道,“你可以認為——我懷疑你對我姐的靠近是不懷好意。”

“你多慮了,我們交往五年,幾乎沒有吵過架,我們很恩愛。”秦允譯垂眸,看似不經意地擺弄着自己的平整袖口。

可喻懷寧知道,有些人在緊張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做出無用的動作。

“最重要的是,我有我自己的事業。”秦允譯說到這兒,又恢複了幾分底氣,“不知道喻小少爺是否聽說過我在F國的……”

“秦先生的盛名,我自然聽說過。”喻懷寧将手心裏的廢紙巾揉成團,漫不經心地丢在垃圾桶裏,“既然如你所說,那就請好好對待我堂姐。”

秦允譯聞言,自然而然地把青年的敵意當成了‘護姐’的舉動。

聽喻菁說,她在出國前和這位堂弟相處得很融洽?

秦允譯凝望着喻懷寧青春俊逸的臉,暗自作想——都說喻小少爺年輕有為,氣勢強硬?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恐怕所謂的‘有為、氣場’,都是依靠着他背後的那位靠山時铮?

一想到兩人的關系,秦允譯的眼色更深了。

“先走一步。”喻懷寧忍住不悅,動手離開。礙于喻菁的情面,他自然不能無緣無故地對秦允譯發作。

……

喻懷寧走回餐桌上,喻菁和南川姐弟兩人正聊得暢快。

“懷寧,你回來啦?”喻菁注意到他,又朝着洗手間的方向看了看,“你看見允譯了嗎?怎麽也進去了這麽久?”

喻懷寧假意看了一眼時間,扯了扯嘴角,“堂姐,我下午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得先走了。”

“這麽着急嗎?”喻菁訝異,“你都還沒和允譯吃上飯呢。”

躲得就是他。

喻懷寧在心裏暗想,垂眸避免別人看穿了自己的真實所想。

“姐,懷寧事情是挺多的,等下次吧。”南川主動替好友說話,他隐約看出來對方的不情願,心裏有了點細微的想法,“……我下午也要見一個客戶。”

“這樣呀,好吧。那下次等有空,我們再約。”喻菁不做強制阻攔,她的邀請本來就是突如其來的,弟弟們應約前來已經很給她面子了。

“好。”

秦允譯出來時,喻懷寧和南川往樓下走。他看着消失在拐角處的那抹身影,眼底坦露一細微的遺憾,“……怎麽走了?”

“哦,小川他們有事情要忙。”喻菁捕捉住他微妙的情緒,“怎麽了?看你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秦允譯連忙端出笑意,說道,“你自制的香水帶來了嗎?不是說要當他們的禮物?”

喻菁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她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連忙道,“我差點忘記了!”

“你穿高跟鞋不方便,我幫你追去給他們?”秦允譯貼心提議。

“不用!我親自去。”喻菁急忙忙地給了未婚夫一個飛吻,“親愛的,等我一下。”

秦允譯露出一個十分寵溺的笑容,“小心點。”

“好。”

那麽紅裙伴随着噠噠噠的落地聲,下了樓。直到這時,秦允譯才收起自己的笑容,折身回到餐桌前。

“……喻懷寧?”

他低念着這個名字,眸色變得晦暗不明。幾秒後,這才低低地笑了。

……

“小川、懷寧!等等姐姐!”喻菁提着兩個袋子奔了過來。

南川深怕她摔倒,快速動身去迎,“姐,你慢點。”

“你們兩個真是大長腿,我差點追不上了。”喻菁停在他們的身前,稍稍喘了兩口氣。她将手中護得穩定的袋子遞了過去,狡黠道,“拿好了,姐姐送你們的寶貝。”

“裏面是什麽?”

喻懷寧和南川一人一個。

喻菁就近拆開了堂弟的袋子,将一個透明的簡約玻璃瓶拿了出來,烈日光下,瓶中的流沙質地的香水藍液格外好看。她将瓶子微微一晃,往兩人的頭頂上噴灑了一下,瞬間一股清淡的海鹽香味就傳了過來。

讓人宛如置身于夏日海邊,合眼便是海風吹拂而來的味道。

“好聞嗎?”喻菁眼中帶光,認真發問。

“我私人新研制的男士香水,只可惜還沒去申請發行,就被老爺子一通電話喊回了國。”她頓了頓,不由聳肩嘆氣,“我看沒個三年五載,我是抽離不了喻氏這團苦海了,所以就先把這份禮物送給你們吧。”

“謝謝堂姐。”喻懷寧接回香水瓶,眼底閃露一絲贊嘆。

喻菁在香水研發方面是擁有絕對的天賦,像他這麽不愛用香水的人,都覺得這個味道淡雅舒爽。看是随風飄逝,實際留香長久。

“好了,那我先回去了,允譯還在等我。”喻菁對兩位弟弟揮了揮手,淺笑離開,“你們路上小心哦。”

喻懷寧盯着喻菁歡喜離去的背影,擡頭正好對上了三樓落地窗邊的高大身影,原本泛着弧度的唇又緊繃成一條線。

在原書中,秦允譯和喻菁在訂婚宴前夕鬧得很難看,成了柳城一樁茶餘飯後的笑談,害得後者換上了抑郁!

只可惜,書中時間是圍繞男女主來寫的。對于喻菁和秦允譯這樣的配角着墨并不多。所以,喻懷寧無從探尋兩人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才會導致分手的變故。

現在的發展雖然偏離了原書的軌跡,可他冥冥之中覺得,喻菁還是會在秦允譯的身上吃大虧!

可雙方初次見面,實在不适合喻懷寧胡言亂語地‘拆臺’。一個是交往五年、如膠似漆的未婚夫,一個是多年不見的堂姐弟……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喻菁又怎麽會輕易相信他的告誡?

“懷寧,怎麽了?”南川看見好友異常的沉默,發問,“你是不是覺得秦允譯有什麽問題?”

喻懷寧搖了搖頭,“不是,你別多想。”

有些事情,還是得等找到證據了再做打算。

“對了南川,我之前和你說的‘正事’,還在考慮計劃的階段,等抽空我們再詳談。”

“好。”南川點頭,“你要去哪裏?”

“找時铮聊點事情。”喻懷寧直言,好友大概早就猜到了他和男人的關系,沒有遮掩的必要。系統已經整理幾家公司的資料,他正打算去找男人商議。

果然,南川一臉平靜地點頭,沒有絲毫詫異,“好,那下次見。”

“嗯。”

……

喻懷寧輕車熟路地走到時铮的辦公室,男人才忙完事務,難得悠閑地倚靠在沙發上品嘗紅酒。

“看來時總忙完了?”喻懷寧笑嘻嘻地湊近,抽出手機就将一份系統整理好的文檔內容發了過去,“找個市場調研部的人,幫我分析分析這三家品牌公司。”

在提要求方面,青年向來不會拖泥帶水。

“我看看。”時铮拿起桌上的電子屏幕,忽地又聽見青年哼聲道,“我渴了。”

桌上分明有醒好的酒,可他似乎懶得去倒。

時铮見他目光灼灼,幹脆将手中的紅酒遞了過去,“我剛喝了一口。”

“我不介意。”喻懷寧低笑,早就将拿所謂的‘潔癖’抛之腦後,他将醇香的酒液一飲而盡,這才發出一聲滿足的嘆謂,“還是時總收藏的酒味最正宗。”

時铮盯着屏幕上的三家品牌名稱,又聯想到了青年之前在車裏的問話,立刻就有了答案,“你想要做化妝品牌?”

——這世界最源源不斷、最容易花錢的受衆主體是誰?

——女性。

而現代女性除了在日常開銷外,越發懂得花錢經營、保養自己。

“也不全是。”喻懷寧是有想要往女性消費群體去攻略,可他并不打算只針對‘化妝品’這一塊。華國市場大部分都被外國牌子侵占,國産品牌的生存空間很小。

自主研發産品已經不容易,更何況,還要從頭經營一個全新的品牌?

時铮略微作想,換了一種說錯,“你想收購國産老品牌,再借機換上自己的産品打入市場?”

“是有這個打算。”喻懷寧點點頭。

“好。”時铮颔首,喊來工作助理将事情吩咐下去。沒過多久,對方就領着一位四十多歲的職業女性走了進來,“時總,這位就是調研部新來的主管,正好她在前公司是專門負責化妝品國牌的。”

主管名叫林霞,剪了幹淨利落的短發。雖然是第一次見時铮這位上司,可她沒有絲毫的膽怯畏懼,“時總,請問需要我做什麽?”

“林主管,麻煩你看一下這幾個國産品牌,看看熟不熟悉?”喻懷寧抽過男人手中的平板,主動遞了過去,他朝靜默無聲的男人瞥去一眼,淡定說道,“時總想要收購性價比最高的品牌。”

時铮聽見這最後一句,嘴角微泛。

林霞一聽說是老板的指令,立刻認真起來。她在國産美妝品牌這塊磨練了近十年,對于現有市場的內容自然是駕輕就熟。不出一分鐘,她就開始挨個介紹起來。

“時總,這第一家‘歐凱黎’最早是靠代賣外國品牌發家的。說得簡單些,就是賺取差價的中間商,是最早的一批代購。大概是七年前,他們開始研制自己的産品,說白了是靠‘模仿’國外大牌。”

喻懷寧眉梢微挑,一針見血地拆穿,“模仿?是抄襲吧?”

“是,但是他們不敢明着抄襲,小偷小摸的動作倒是不少,由于證據不足,且跨國官司難打,所以他們一直穩着占上風。”林霞一臉平靜地陳述,實際上對這樣的‘品牌方’分外不屑,“它們一直不具備原創的能力,模仿的産品也遠不如真正的大牌好用,所以明面上連續三年的市場銷售量都在走下坡路。”

時铮故作配合着颔首,“下一個呢?”

“百花錦是國産老品牌,往上數有八十年多年的歷史了。和它的品牌名一樣,主打自然百花的美妝功效。在還沒有網絡的年代,線下銷售量一直是國産牌子裏數一數二的。”

“現在呢?”喻懷寧發問。既然這個品牌能被系統選進來,應該也是出了什麽變故。

“據說他們淬煉花粉、花汁的工藝十分複雜,成本也高,所以做出來的産品售價自然也高。後來網絡銷售開始普遍,國外的大牌也方便入手。時總和喻先生是男士,可能懂得不多。但同樣價格的外國知名大牌和國産品牌,大多數女性都會跟風選擇前者。”

林霞用平板搜索出一則新聞,重新遞了回去,“時總,你們看看。這才是百花錦品牌聲望一落千丈的真正理由。”

喻懷寧湊近男人的身側,大略看了一眼,這已經是三年前的舊聞了,“百花錦為了降低生産成本,添加了香精化學料?”

“是。很多消費者不同程度的出現了皮膚潰爛,然後聯名投訴了。”林霞将了解到了實情一五一十地說出,“雖然他們負責人第一時間就做出了道歉聲明和賠償,但是流失的消費者已經回不來了。而新的消費者自然也會因為這事,抱着一定程度的不信任。”

時铮放下平板,又問起最後一個品牌,“白雪肌呢?”

“這也是個國産老品牌,而且創建歷史比百花錦更悠久。十年前,還曾經入選過國際十佳化妝品牌的提名。”林霞自信開口,她本人就是這家品牌的忠實擁護者。當然,在工作期間,她經歷避免私人情感的帶入。

“這家也是高開低走的模式?”喻懷寧詫異。

能入選國際獎項提名的化作品牌,又是華國歷史悠久的老牌子,怎麽樣都不該在現在籍籍無名才對啊?

“不,問題都卡在了成本上。”林霞認真分析道,“他們家的情況和百花錦類似,可也不同。白雪肌家一直忠于精品模式,從沒有過粗制濫造。大概是為了節省成本,他們家花在宣傳上的錢很少。”

可偏偏網絡購物時代,少什麽都少不了宣傳。

在國外品牌和國産新品牌的雙重夾擊霞,白雪肌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少,市場份額逐漸降低。

“按照這麽說,這家品牌收購的性價比應該是最高的?”時铮說道。既沒有第一家的‘抄襲’風波,也沒有第二家的‘毒膚’惡名。

林霞搖了搖頭,“恐怕是最難的。”

“為什麽?”

“因為在四年前,他們已經被秦氏收購,成了秦氏集團旗下的子公司品牌。”林霞道出事實,“可秦氏是做金融發家的,對于轉型化妝品這塊可以說是非常不成功,最近這一年來,白雪肌在他們手底下應該是‘放養模式’。”

“秦氏?”喻懷寧聽見這個姓氏,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道身影,他嗤笑一聲,“新任董事是秦允譯的那個秦氏企業?”‘

林霞聽出青年語氣裏的微妙,低聲詢問,“喻先生認識新上任的秦總?”

“兩個小時前,我們才見了面。”喻懷寧看了看手機時間,語氣微沉,“這世界還真小。”

時铮聽見這話,一向平靜的眼色有了細微的波動。他示意林霞退下,等到辦公室內又只剩下他和青年後,才悶聲發問,“邀約你的人是秦允譯?”

喻懷寧愣了一瞬,因為男人的失誤猜測而輕笑出聲,“不是,約我吃飯的人是我堂姐喻菁……”

他将午餐的經過說了個大概,起身落坐在了時铮的沙發上,膽大地往男人的懷裏靠,“正好,我有一件事情想請時總幫忙。”

“你想請我幫忙的事情還少嗎?”時铮垂眸反問,那點不着痕跡的酸味早就在青年的解釋中消散得無影無蹤,“說吧,什麽事?”

喻懷寧伏在他的耳側,說完後還暧-昧地咬了咬男人的耳朵。

面對青年刻意的撩-撥,時铮下意識地圈住了他的腰,故作淡然,“你想讓我調查秦允譯?”

“嗯,無論是在F國的事情,還是在柳城的事情,我想要好好查查。”

秦允譯不會把私下的貓膩擺在明面上,必須得有人親自去查探才行。

“你對他的興趣很大?”時铮聲線微低,眼底劃過一絲名為占有欲的光亮。

喻懷寧沒能察覺這一幕,指尖正在男人的喉結來來回回。他搖了搖頭,說出實情,“我覺得他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火坑,不想讓我堂姐往裏面跳。”

時铮見他沒有撒謊的跡象,這才滿意地應下,“行,我讓人幫你查。”

“謝謝時總。”喻懷寧眯了眯眼睛,臉上透出幾分愉悅。

忽然間,時铮扣住他的手掌,強力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我下午很空。”

“嗯?”

“所以,光是口頭說謝謝沒用。”時铮喊住青年的唇,汲取了一絲醉人的酒味。

唇齒相接間,喻懷寧領會了他的意思,勾上他的肩膀坦率回應,“那就聽時總的,換種謝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如何一見如故人*1個的地雷,林梓蓥*10瓶、如何一見如故*3瓶、雨冉*3瓶的營養液,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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