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一個月後。
長相俊美的男人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 看似溫和的氣質卻帶着一種超脫的冷冽感。他金絲眼鏡上的細鏈從兩側晃蕩下來, 微微漣動的光亮襯着他那雙狹長的桃花眼, 更顯深邃迷人。
叩叩, 敲門聲響起。
“時總。”
“進來。”時铮轉過神來, 身形在西裝的包裹下顯得格外健碩。他修長的指縫正夾着一支雪茄, 眯眼挑看向來人。平日裏的溫和感全方位的消散, 周遭被強大的鋒銳感所取代。
女秘書剛走進門,就被他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她明明已經在男人的手底下工作了幾個月,可直到今日, 她還是不敢正視自家老板。女秘書快速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子上, 始終和男人保持着适當的距離, “時總,你交代的‘陷阱’已經布置好了,就等魚兒上鈎了。”
時铮薄唇微張, 吐出一口迷離的煙霧。指腹間的雪茄才燃了一個開頭,就被他往煙灰缸裏一送, 狠狠掐滅了。他不是一個有很重煙瘾的人,只不過在某些特殊時期,他習慣用濃郁的煙草來鎮定心神。
時铮指尖挑動文件夾, 微微眯起的雙眼底下透出一抹嚴謹。幾秒後, 他才颔首道, “知道了,下去吧。”
“是。”女秘書如釋重負,立刻轉身就走。她剛打開辦公室的門, 就見到一張眼熟的面孔,“喻先生。”
喻懷寧勾唇,視線躍過她落在室內男人的身上,“我來找時總。”
女秘書立刻騰開位置,臨走前還不忘追問一句,“喻先生,您需要紅酒嗎?”
“按老規矩給我開一瓶吧。”
“是。”女秘書沒有任何多餘的不滿情緒,認真應下。
喻懷寧雖然是挂名的‘總裁助理’,可他和男人的關系已經成了公司內公開的‘秘密’。再加上青年的身份和名聲同樣不小,所以公司內部的員工都對他帶着幾分特殊的尊敬。
辦公室的門被識時務地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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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铮聞聲擡眼,對上青年那雙含笑的眼眸,嘴側微泛,“小少爺可算舍得來找我了?”
喻懷寧也笑了,快步走近,語氣中藏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輕快,“這段時間南川籌備公司産品,我總得花些精力,幫幫南川。否則只投資不做事,我真成了甩手掌櫃了。”
南川在這個方面畢竟只是新手,喻懷寧才借着朋友和投資夥伴的雙重名義,幫助他步入正軌而已。
喻懷寧将身子倚靠在辦公桌上,敏銳的鼻子嗅到了一絲殘留的煙味。他的眼睑微微下垂,有些驚訝,“……你抽煙?”
問話時,還小幅度地蹙了蹙眉頭。
“偶爾。”時铮仔細打量着他的神色變化,随口一問,“怎麽?你不喜歡煙味?”
“不喜歡。”喻懷寧回答得一本正色,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所以以後當着我的面別抽,害人害己的東西。”
他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這句聽似平常的話藏了多少感情。
以後?
時铮怔了三秒,像是被這個詞彙給取悅了,忽地輕笑開了,“好。”
“笑什麽?”喻懷寧湊近,拽住時铮的領帶,指尖他的喉結上反複流連。
喉結是一個男人最敏感、致命的地方,要是外人觸碰到這個領域,時铮早就動手反控了。可對象換成青年的時候,他反而有些迷戀對方指尖上的溫度。
時铮一手将煙灰缸裏雪茄和煙末往垃圾桶裏倒,另一只手圈住了青年的腰,偏頭吻了吻他柔細的發絲,“許久沒見小少爺,想念得緊。”
喻懷寧悶哼低笑,他順從着男人的動作揚了揚下颚,将腦袋埋進男人的臂彎處,合眼貪戀地吸取着對方身上獨有的木質香調。
這幾天,他和南川姐弟待在研發室裏聞香上百種,差點聞得鼻子都要過敏了。男人身上的味道,就是賦予他靈魂的洗滌劑,沖刷了他暗藏了一切煩躁和不安。
氣氛漸漸升溫。
兩人剛準備放縱之際,辦公室的門再度被人敲響,女秘書的聲音打斷了一切,“時總,我可以進來嗎?”
時铮眼底透出一抹不悅,沉聲問道,“什麽事?”
“喻先生要的紅酒到了。”即便是隔着門,女秘書似乎都察覺出男人的不悅,連帶着音調都降了一個度。
“是了,我向她要的紅酒。”喻懷寧輕笑着開口,卻又湊近了男人些許。彼此間,似乎能感受到呼吸交融的味道,“好久沒去時總家了,今晚方便讓我借宿嗎?”
時铮垂頭啃咬着青年的溫熱的唇,隐忍着迸發,“晚上再收拾你。”
“好呀。”喻懷寧完全不怕他的‘威脅’,反倒退出他的懷抱,挑釁了一句,“拭目以待。”
女秘書端着酒托盤揣揣不安地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喻懷寧笑着開門,将紅酒拿了進去。
……
喻懷寧靠在沙發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翻開着男人給他的文件,微微上挑的眼尾流露出明顯的玩味笑意,“終于舍得對喻氏動手了?你這一招要是成了,喻氏還不得掉下一塊肉?”
“時總可真夠狠的。”
時铮修長的雙腿疊交在一塊,正坐在青年的邊上。他聽見對方的評價,沉默地喝口紅酒。他掰過青年的臉頰,垂頭将酒液渡了過去。
“嗚。”酒液順着親吮的唇瓣低落,沾染了兩人潔白的西裝襯衫。喻懷寧被動地享受着這個親吻,原本放在腿上的文件早就掉落在地上,他另一只舉着酒杯的手正微微晃動,時不時蕩出幾滴酒液來。
時铮聽出他急促的呼吸聲,這才微微撤離,放他一馬。他摩挲着青年被酒液浸染的紅唇,心下滿足,可口中卻逼問道,“小少爺是覺得我對付喻家的手段太狠了?”
他已經看青年是喻家人的份上,降低了打擊程度。否則,喻家受到的打擊會是滅頂之災。
喻懷寧仰頭将紅酒一飲而盡,眼角還沾着幾分情-欲的紅,更顯豔麗。他暴-露在空氣中的喉結小幅度地滾動,展現出致命的性感魅力,“我說過了,不摻和喻家的破事,随你怎麽折騰。”
喻懷寧是實話實說,他雖然占了原主的身子,可從沒覺得自己是喻家的一份子。喻家的人裏誰真心對他,他就挂念誰。南川有了自己的事業,而喻菁才剛剛接手公司事務……即便男人這邊動了手腳,喻氏姐弟也能及時抽身。
“這針對喻氏的計劃,你打算找誰下手?喻衛國?”
“不,喻衛國雖然性子不果斷,可總歸是在公司裏歷練了這麽多年,多少有點警覺性。”時铮将酒杯放下,眼中閃過一道算計的光亮,“有個新出爐的替罪羔羊,我覺得很好用。”
喻懷寧眼色凝了一瞬,“喻羨?”
話出口的那一刻,就得到了男人的點頭。
“真可憐,時總明擺着欺負人。”喻懷寧眉梢微挑,突然對喻羨感到了一絲絲憐憫。剛剛遨游在商海的小蝦米,還沒來得及長大,就被男人這條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白鯨給盯上了。
時铮不為所動,聽似淡然的語氣中暗含殺伐果斷,“如果他發現了微妙,避開我跳下的陷阱,那就沒關系了。商場是戰場,适者生存,有什麽好可憐的?即便沒了他,我也能拿別人開刀。”
喻懷寧笑了笑,颔首。
是啊,從古至今,适者生存。喻羨在溫室裏長大,可現在的他沒了喻氏的庇護,這回又撞上了男人。這‘逃出生天’的幾率基本為零。
……
又是半月,初夏的夜風總是帶着幾分透人心脾的涼意。喻懷寧和時铮剛從一場性-事中回過神來,彼此間的呼吸還帶着幾分灼熱感。
喻懷寧推了推身側的男人,用慵懶無比的嗓音說道,“你先去洗澡,我點份外賣。”
時铮沒有推拒,徑直走進浴室內。喻懷寧盯着男人後背上被自己撓出的血痕,重新将腦袋埋進枕頭內,堵住那聲未出口的輕笑。他又緩了片刻,剛準備起身拿手機,結果南川的來電顯示就先響了起來。
這都快晚上十點鐘了,好友怎麽還給自己打電話?
喻懷寧眉心閃過一絲疑惑,快速接通電話,“喂,南川?”
“懷寧,你休息了嗎?”南川問話,語氣裏帶上了一絲少有的急切感。
“還沒。”喻懷寧起身靠在床背上,慢條斯理地問話,“發生了什麽?公司出問題了?”
“不是我們公司的問題,是喻老爺子,他剛剛被送進急救室了。”南川輕嘆一口氣,将了解到的事情說出。
今天在喻宅裏,喻老爺子和喻羨鬧得很兇,不知怎麽的,老人家就倒了下去。南川和喻菁姐弟原本還在公司忙産品外包裝,半個小時前接到了木管家的電話,這才急匆匆地趕去醫院。南川見喻懷寧不在,總歸是記着他的身份,所以想着打電話通知一下。
喻懷寧聽見這道意外狀況,情緒無悲無喜。他看了一眼時間,說道,“你把具體地址發給我,我收拾一下去看看情況。”
“好。”
話落,沖洗完畢的時铮從浴室裏走了出來。他隐約聽見交談聲,發問,“怎麽了?”
“應該是你的陷阱起效了,聽說喻羨和喻老爺子鬧了一通,老人家被氣進了急救室。”喻懷寧丢到手機,不緊不慢從衣櫃裏扯出一套衣服,臉上沒有半點焦急,“我去沖個澡,你等會兒陪我去一趟,我沒力氣開車。”
時铮點頭,神色十分平靜,甚至還夾雜着幾分漠然。等到青年走近浴室後,他才暗下眼色,給遠在A國的時銘發了一條社交簡訊。
……
兩人趕到醫院時,喻老爺子已經從急救室推了出來,正躺在重症監護室,渾身都被插滿了醫用管子。一群喻家人集中在監護室的外側,面色各異。
南川是最早出現注意到喻懷寧的,他快步迎了上去,“懷寧,時總,你們來啦?”
其餘人聽見這話,這才紛紛投來視線。時铮和喻懷寧總是成對出現,對于這點,喻家衆人早已見怪不怪。
喻懷寧颔首,視線往監護室的玻璃門上丢去一眼,又立刻移回了視線。事到如今,他連樣子都懶得裝了,不過是想要當面追問一句原因罷了,“老爺子好端端的,怎麽會進了醫院?”
“還不都是喻羨那個畜生做的好事!”木管家轉過身來,惡狠狠地說道,“沒點本事,只會禍害喻家的錢!”
畜生?禍害?
前段時間不是還一口一個大少爺?
喻懷寧挑眉,眼底顯出一抹嘲諷。這個木管家,可真是把‘捧高踩低’這四字展示得淋漓盡致。
“老木,你嘴巴給我放幹淨一些!喻羨好歹也是你看着長大的!”孟珍臉上顯出不悅,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喻衛國扯了扯妻子的衣袖,似乎想要勸架,可不出一秒,就被前者給狠狠地甩開了手。
喻菁也不喜歡木管家的說法,輕蹙眉梢。
孟珍說得沒錯,喻羨總歸還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旁人還得要稱一句‘喻少爺’。結果木管家倒好,趕在他們這些家主之前翻臉不認人了?誰給他的臉?
喻菁走到堂弟的跟前,低聲解釋道,“喻羨前段時間接手了一個商場收購案子,結果競争對家惡意擡價。喻羨和他的團隊努力了近一個月,臨時遇到這種問題,整個團隊都不甘心放棄,所以就超額拿下了那個商場。”
“超額雖然多了一些,但只要項目順利還能賺回來。可壞就壞在那個商場企業本身就有問題!事前調查沒什麽大問題,背地裏洗-錢、偷稅,滿是非-法-勾當。我們兩家的對接手續還沒做完呢,那邊一堆股東就被抓進局子裏了。”
喻懷寧和時铮對視一眼,目光中的默契只有彼此才懂。
讓對家惡意擡價的是時铮,因為他料到喻羨性子,必定不肯臨終放棄競标。暗地裏收集證據、舉報商場企業的人也是時铮。喻氏的錢交出去了,可商場地皮因為企業的緣故被暫時封了。
這樣一來一回,喻氏投入的錢無疑是打了水漂。
在外人看來,只能怪喻羨沒做好事前調查,時運也同樣不好。忙活了這麽久,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們也知道老爺子的性子。聽家裏的傭人說,爺爺知道這事後,晚餐當着大家的面就把小羨給罵了一通。”喻菁輕微搖了搖頭,“雖然我不在場,可也能猜到那些話不會好聽到哪裏去。小羨的性子你們也是了解的,再加上這段時間,身世的事情壓着他也不好受……所以就一改常态,和爺爺頂嘴了幾句。”
“老爺子強硬慣了,拿着拐杖就想要打他。聽說小羨先挨了一棒子,後來徒手接住拐杖躲開了。”
唯一沒料到的是,喻羨推開拐杖的力道過大,喻老爺子一下子沒站穩,摔倒時後腦勺就磕到櫃角,瞬間流血不止出了事。
“喻羨呢?”
“做賊心虛跑了!”木管家一心放在喻老爺子的身上,氣急敗壞,“老爺子要是出了事,我非得報警抓他不可!”
“木伯,你還嫌不夠亂嗎?少說兩句行不行!”喻衛國被他罵咧咧的聲音弄得頭疼,擰住眉頭吼道。實際上,喻羨的超額競标是事前征得過他的同意的。要真說起來,他喻衛國也脫不了關系。
喻菁嘆了口氣,“小羨最近性子越來越孤僻,原本我們還能說得上話。自從上次在訂婚宴,他聽了秦允譯的挑撥後,和我都生疏了不少。爺爺出事後我一直打電話給他,可是沒人接。”
“你們家屬別都堵在走廊上,先散了吧。病人剛進重症,你們也進不去。”值夜班的護士看見這烏壓壓的一群人,提醒道。
喻懷寧本來就沒有多留的打算,幹脆找借口離開,“那我先走了。等老爺子醒了,我再來看他。”
衆人都知道青年和老爺子淡漠的爺孫關系,沒有阻攔地點頭。
等到出了醫院,喻懷寧才徐徐開口,“你料到這事了嗎?”
“沒有。”時铮的語氣讓人聽不出悲喜。他是有打擊喻家的系列計劃,沒想到這第一步剛出手,老爺子就先出了意外。只能說世事難料,這進度快得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喻懷寧打開車門,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對了,你和喻家到底存了什麽恩怨?”
“喻家的破事,和我沒關系。”時铮發動車子,徐徐開口,“我不過是受人所托、替人辦事。”
“什麽?”喻懷寧打死都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誰能唆使時铮這樣的商業巨鱷幫忙做事?誰和喻家、和時铮都有牽連?
兩個問題在喻懷寧腦海中閃現,很快地便出現了一個明确的答案——時铮的領養人,原先喻氏的大夫人賀銘。
“別好奇,也別急着問我。”時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挑明說道,“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的。”
“嗯?”
時铮平穩地駛離車子,不再複述第二遍。他看了一眼時間,幹脆把健康飲食的習慣抛之腦後,“餓了嗎?我帶你去吃宵夜。”
喻懷寧見此,不得不暫時收起自己的疑惑,點了點頭。
……
喻老爺子是在三天後轉醒的,他被安排在了最高級別的病房裏,環境就想在家中一般安逸。喻羨再度前來探望時,偌大的病房裏只有木管家和一位護工陪着他。
窗簾被拉上,昏暗的病房裏滿是消毒藥劑的味道,喻老爺子躺在床上,身上插滿了觀察用的儀器。原本還算有血色的臉頰不過幾日,就已經消瘦暗沉了下去,整個人充滿了死氣。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句話總歸還是有幾分道理了。
喻懷寧站在離病床很遠的地方,臉色淡漠,聽似關切的話語裏不帶一絲起伏,“……爺爺,我來看你了。”
喻老爺子孱弱地睜開眼,那道原本銳利如鷹的雙眸,此刻一片渾濁。
木管家顯然意外于喻懷寧的到來,平時第一次對青年有些改觀。他站起身子,剛準備開口說完,病房的門就再次被打開了。
“病人的家屬在嗎?下午的檢查再确認一下流程。”護士長站在門邊說道。
木管家對老爺子是盡心盡力的,聞言立刻走近,“好。”
病床上的喻老爺子看見來人,冷硬的心房是少有的動容。
兒子兒媳只在他醒後匆匆看了一眼,認錯的孫子把他害成這副模樣,親血脈的大孫子還沒來看過他一次,就連孫女也被公司事務忙得抽不開身。
“懷、懷寧。”喻老爺子微弱開口。
喻懷寧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男人提早給他打了電話,請他來醫院看場好戲。沒想到他人到了,卻還不見對方的蹤影。
正當喻懷寧猶豫之際,病房門再度被人打開。
來人不僅僅只有時铮,在他的身後,還站着一名穿着高貴的婦人。後者穿着一身黑色的連衣裙,儀态很有大家風範。她将頭發盤了起來,精致的眉眼滿是冷漠,細看時還帶着壓抑至極的仇恨。
喻懷寧移回視線,朝男人遞去一道不解的眼神。時铮剛準備說話,他身後的高貴婦人就走了進來。
喻懷寧忽地反應過來,“……賀夫人?”
賀銘微微颔首,沒有多餘表情。她環視一圈,冷聲示意,“你們小輩都先去隔壁房待着。”
時铮走上前來,對青年耳語道,“跟我進去,我遲點和你解釋。”
“……”喻懷寧一頭霧水地被帶入隔壁休息室。
時铮沒有将門關嚴實,特意留了一條縫。從這個角度看去,正好能将病房裏的情況一覽無餘。病床上的喻老爺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吱吱唔唔着想要問話,可惜所有的氣音都被呼吸機阻攔。
賀銘不緊不慢地走到了他的床前,勾起一抹得體的笑容,“仁德,多年不見,你怎麽把自己活成這副模樣?”
時銘這些年保養得很好,眉眼間亦如往昔一般分明。
喻老爺子在認出她的瞬間,忽然驚恐地瞪大雙眼,掙紮着想要起身,“……老木!護、護工!”
“別喊了,姓木的走狗已經被我支出去了,至于護工,一開始就是铮兒安排的人。”賀銘冷笑,欣賞着他的狼狽。
躲在休息室偷看的喻懷寧驚訝蹙眉,時铮按住他的肩膀,低聲道,“看下去就知道了。”
另一頭,喻老爺子掙紮的身影突然僵在床上,他死死盯着時銘,強撐着問話,“你來做什麽?”
“我來做什麽?”賀銘反問。
她的眼眶內迅速彌漫着赤紅,将醞釀了數十年的恨意傾瀉而出,“來看看殺了我丈夫和兒子的人,現在以什麽醜态活在這個世界上!”
作者有話要說: 食魚:吃瓜群衆已到位!
阿肆:終于寫到了老一輩了!前文伏筆開始拆了!本章評論随機抽取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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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聆聽,流星飛射的炫彩x14瓶、雨冉x2瓶、如何一見如故人x1瓶、Meatballx1瓶~~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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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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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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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