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是入贅的,你有問題?

“話說回來啊,秋霜浮萍,我娘在當教主的時候,有沒有去過什麽教裏的壽宴啊。我印象當中好像是沒有吧。”玉思嫣看着面前長長天梯,直通山崖,用手在額頭上搭了個小帳篷,想避開陽光看到山頂。

“老教主在的時候,沒有人送過請帖來。”

玉思嫣恍然,随即嘆了口氣:“他們一定是想要我給他們包紅包對不對?真是一群見錢眼開的家夥。”

秋霜想了想:“教主,您也沒有給他們送過一分錢啊。”

玉思嫣整了整自己的外袍:“廢話,我連酒都沒吃上,還給他們紅包,我真是錢多燒得慌嗎?”

池赫銘輕咳了一聲:“別聊了,快走吧。”

“哦,相公發話了,咱們快走吧。”玉思嫣晃晃自己的裙擺,踩着石路就追上池赫銘的腳步,行到半山,便是能看到明月教的石碑,兩名穿着教服的教徒恭敬的守在兩旁。

玉思嫣盯着那石碑,一旁秋霜拿出請柬遞于那教徒,教徒恭敬的鞠了個躬,一展輕功消失在山雲裏。

“你們說,這明月教好歹也是江湖第一正派,怎麽連個修理石碑的錢都沒有。”玉思嫣伸手在石碑上輕輕一抹,兩指上便滿是灰塵。

“明月教都癡心與武學,教主不是人人都和我們一樣,每日跑生意的。”

玉思嫣低下頭:“浮萍,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明明是除了我每天跑生意之外,你們都是癡心武學的。”

池赫銘複雜的盯着正在玩石碑的玉思嫣,總覺得哪裏奇怪,但也說不上來。

很快,一個老頭随着青雲而出,他隐在雲霧之後,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玉檀教教主大駕光臨,老夫有失遠迎。”

伴着山露而來,那仙風道骨的老頭,正是明月教的教主,明月天青。

玉思嫣看着他那張和藹平靜的臉,不由的起了一成雞皮疙瘩,往池赫銘身邊挨去,勉強的露出笑容:“沒事沒事,下次來早點就行了。”

明月天青被她無禮的态度蟄了一下,好半天才恢複方才的和藹,定睛在發出炎氣的明溪劍上,瞪大了眼睛,指着池赫銘:“你是池赫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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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思嫣一臉歡喜,圍着池赫銘轉了好幾圈:“相公,你這麽有名嗎?這都三年了,明月教主都記得你,我相公居然是這麽厲害的人啊。”

“相公?”

玉思嫣笑的明媚,又貼近了池赫銘一點:“是啊,我和相公已經結親很久了,這次出門相公不放心我,就一起跟過來了。”

明月青天眼底帶着怒氣:“你可知道他是誰?”

“我知道啊。他是池赫銘。”

明月青天冷哼一聲,将不滿和厭惡寫在臉上:“是,一夜之間血洗塗山堂,黃刀幫,威海派的池赫銘,殘忍無道,手段毒辣,這在三年前誰又不知誰又不曉。”他字字如刀,點點泣血。一字一句中都包含着恨意。

谷鳥歸去,這山霭青雲都被死寂所填滿。

長風悠過,烏發上沾上了這山間霧氣化成的水珠,池赫銘眨動了一下眼睛:“你去吧,我回去了。”

玉思嫣卻拉住他的手腕,只見她對自己面露微笑,轉頭又對明月青天道:“明月教主,我知道的池赫銘,只是這個人而已,池赫銘是我的丈夫,相公,是我一生所托之人,你口中的池赫銘是三年前我不認識的一個人,與我又有什麽關系。”她恭敬的向明月青天行了一次禮:“還望明月教主原諒思嫣禮數不周,既然這明月教,容不下我與相公,那我們便走了。”

“你!思嫣,你嫁于魔頭,落入魔道,速速回頭是岸啊。”

玉思嫣視若無聞,推着池赫銘就往山下走,走到石碑處,玉思嫣莞爾一笑:“明月教主,我勸你啊還是快點換一塊石碑,否則哪天刮個風就把你這明月教的石碑吹到的就不好了。”

明月教主眼底含火,怒瞪着那邊站的極近的兩人:“那就多謝玉小教主提點了。”

“不客氣,誰讓我這個人心胸寬大呢。”

池赫銘一直背對着明月青天,但他只要靠想象就能知道這明月教主臉色一定不好。天色微變,豔陽而出,谷鳥來回飛翔,叫聲響徹空山,薄霧盡退,山腰上的明月教暴露無遺,玉思嫣看了兩眼:“果然,是個和明月青天一樣,了無生氣的建築。”

明月青天氣結剛說出一個:“你!”字,就見一只谷鳥落在石碑上,咕咕的叫了兩聲,落下一推鳥糞後悻悻飛走,陽光蒸發所有的霧氣,一縷新陽直直照射在石碑上,池赫銘一個彈指,将手中的石塊,彈到石碑的中腰,頃刻間石碑四分五裂,灰塵四散。

明月教主還在愣神的時間,玉思嫣嘆息道:“我就說吧,這個石碑要早換,不是所有的東西越古老越好,今天是您的生日,這明月教就倒了,真是不吉利啊。”

浮萍和秋霜站在一旁,掩面偷笑,這下看這個明月教主要怎麽圓這件事。

“施主內功深厚,今日真叫老衲大開眼界。哈哈哈。”玉思嫣警惕的向山下望去,只見冥虛大師,袈裟披身老态龍鐘,大步躍上這陡峭山壁。

“玉小教主別來無恙啊。”

玉思嫣低頭,難得低眉順眼不露市儈儀态:“大師~”

池赫銘姿态不改的看着冥虛大師,微微彎下腰:“大師。”

冥虛大師眼泛精光的看着池赫銘:“施主,少年奇才內功深厚,小小年紀便有這番修為,實在為武林之幸。”

明月青天冷哼:“大師,可要好好看清,這到底是武林之幸,還是武林之害。”

冥虛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善惡皆在人心,池施主既然已有家室,必會懂得人命,人情之貴,老衲相信以玉小教主的心性定能感化,萬事皆有緣法,不可強求。他日池施主入正途,必是武林一大幸事。”

他揚天而笑:“玉小教主,我說的可有道理?”

玉思嫣恭敬道:“大師,為人間之智,心胸寬大非常人能比,不知大師何時有空,玉檀教還存着大師愛喝的君子茶。”

“那便是今日吧。”

聽到此處明月青天終于忍不住留到:“大師,這是要走?”

山下又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打頭上來的便是五岳劍派的五大掌門,随後便是武當派和峨眉派的道長與師太。九門堂的關天韻,百花教的花舞,紛紛而至。

“這山上,好生熱鬧啊。”

關天韻滿身酒氣,卻依舊眉目英挺,帥色滿堂,他一眼便認出池赫銘身後的玉思嫣:“這不是玉小教主嘛,武林第一美人可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怎麽今日,淌了明月教這淌渾水啊。”

花舞向來佩服玉思嫣的生意經,便常上憂南山向玉思嫣讨教,玉思嫣并不小氣,能指教的便全部相教。二人自是相熟無比。

待大家與少理江湖事又難得一見的玉思嫣紛紛問好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池赫銘正面無表情的看着山霭。

“這不是池赫銘嘛,你怎麽在這啊。”關天韻往二人那邊靠去,細細的看着池赫銘有些可惜的說:“我爹總說,你雖是魔道中人,但是武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說啊要是我能有你一半就好了,哪天你有空我們打一架呗。”他笑的邪魅晃晃手裏的酒壺:“對了,兄弟,你喜歡酒嗎?咱們喝一杯呗。”

池赫銘奇怪的看着他,怎麽會有這種人,這麽自來熟。玉思嫣看着池赫銘一副快要吃人的表情,忙幫他解圍:“我說天韻哥哥啊,你別鬧了,離我相公遠一點,我那還給你留了一甕浮游酒。”

關天韻大笑:“好啊好啊,你什麽時候給我啊。”話一說完立刻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反複回憶方才的對話,一個激靈,好像酒全醒了,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你你你,相公?小玉你嫁人了?”

“是啊,天韻哥哥,我們看起來是不是很般配啊。”玉思嫣又往池赫銘身邊靠了靠。

花舞上前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是不錯,小玉啊,眼光不錯。樣貌絕對是上等的。”

玉思嫣捂臉:“花姐姐真是直接,我們這期的新衣裙已經全部做出來了,都在教裏,花姐姐要不要過來先挑一挑?”

花舞表情一僵,随即背上行囊一副要下山的樣子,看了一眼還等在原地的玉思嫣:“走啊,你還愣着幹嘛啊。”

玉思嫣微微一笑:“你們忘了,你們今天來是做什麽的?”

“不就是明月的宴會嗎,每年都辦,44歲也辦,真是膽子大。”花舞大言而出。

華山掌門華府也是臨危受命接下了掌門之位,雖然年輕确實難得的穩重。只是有時候說話沒什麽腦子:“就是說啊,每年都是那幾個菜,都快吃吐了。”

明天青天眉角抽了抽。

剩下那些同來的幾位都是武林泰鬥,被這幾個年輕人一鬧,都是想笑不能笑,憋的相當難受。

“應天教前來恭祝明月教主萬壽無疆。”

山下回音而起,池赫銘眯起雙眼,十分警惕。玉思嫣到是往他身邊又近了幾分。

“這不是祝他早點死嘛。”玉思嫣小聲的在池赫銘耳邊道,池赫銘不解:“什麽意思?”

玉思嫣拉緊他的衣袖:“無疆,是死人才能用的詞。”

領頭的應天教堂主,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長身玉立的池赫銘,立刻瞪大眼睛驚慌道:“參見大公子。”

池赫銘冷眼看他:“我已非應天教之人,你不必跪我。”

“我!大公子,二公子這些年一直在找你。”

“算了吧,長命,你起來吧。三年前我就是個離教之人,如今的教主也非我,你不必跪我。”他背對着大家,卻獨獨面對着玉思嫣,她總是一張笑吟吟的樣子站在自己身邊。

“大公子,當日雖然老教主輸于……”

池赫銘在他提起老教主之時,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直直打斷了他:“我已入贅!”

長命像是沒聽清,問了一遍:“大公子,您說什麽?”

池赫銘拉住玉思嫣的手腕,将她擁入懷中,走近他,讓他看的更加清楚:“我說,我已入贅,我已是玉檀教教主玉思嫣的相公,你可聽清楚了?”

不止是他,在場的人誰又沒有聽到。

玉思嫣這個背脊都是硬的,手卻只能緊緊的抓住池赫銘的衣襟。站直後氣勢淩人的對着長命道:“看清楚了,入贅了!你有什麽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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