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會告訴你的
夜裏她睡不着,推開門往軒雅宮走去,想了想自己也沒有什麽心思看賬本,轉身往花海走去,剛踏進去,就聽見熟悉的聲音,是秋霜的:“長命,你什麽意思?”
長命冷漠的聲音難得有些起伏:“如果将來大公子奪回應天教,你願不願意陪我一起去。”
“可我……”
“今生我絕不負你!”
“我知道,可是……我們教主一定會說你挖牆腳。”
“啊?”
秋霜嬌色的笑聲悠悠:“我願意的意思。”
“真的?”
“真的,今生我也絕不負你。”
玉思嫣藏在海棠花下,看着繁花處那兩人深情相擁,心裏一陣空白,獨自往花海的另一邊走去,落花紛紛随着夜風靈靈而舞,她看着黑暗的前方和空洞的周圍,不管什麽時候,以前,現在,未來,她都是如此,一個人看花開,一個人開花落。
眼眶有些發紅,擡手揉了揉眼睛,想将那些奇怪不舍的情緒全部壓下去,腳下一發力拾起一根樹枝,伴着落花舞一招天懸星河,這是玉檀劍法最長的一招,舞起來似舞如仙,異常飄逸。
“玉思嫣,你究竟又何目的。”
玉思嫣收招,看着花樹後走出的池赫銘,他單手背後長身玉立一身玉色長袍伴着風起,廣袖衣角輕揚微微,只要看着他,便能想起神話故事中不可一世的上神。
玉思嫣微微擡起嘴角:“相公這麽問,所謂何意啊。”
“你明白。”池赫銘皺着眉頭,往她身邊進了一步。
玉思嫣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我不明白,有些事最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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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步緊逼:“好,那我說明白,當年你說你給我的解藥是一月一份,可是一年了,除了開始的幾個月你給過,以後便再也沒有給過,我的內力依舊使用自如,你第一次給的就是徹底的解藥,你為什麽要騙我!”
“也許,我只是嫌麻煩呢,你也說了我之後也給了你幾次,你怎麽知道我是哪一次給你的?”玉思嫣望向高樹花開,一副淡然的表情。
池赫銘失望的低下頭:“那之後呢?你為什麽要幫我擋針,為什麽要答應我幫我奪回應天教!為什麽又要賠上整個玉檀教只為了我能在明月寒面前擡起頭。”
玉思嫣咬緊牙握緊拳頭,黯然寫滿了眼眸:“是啊,為什麽呢。你不是說會答應我一個要求嘛。”
池赫銘拉過玉思嫣的手腕,兩人的距離極近,眼底卻藏盡了漠然:“我不相信!而且!你有內力,不比我差!以你練習的心法決不能去擋銷魂針,為什麽要去!”
“可能,我是瘋了吧。”玉思嫣冷笑着,眼底卻沒有溫度。
池赫銘煩躁的看着她,一陣大風吹過,花海的花朵随之而動,一層又一陣的花瓣往下飛落:“玉思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她擡首看着他,失望痛苦孤寂在兩人的眼底不斷轉換,誰也不願意退一步,玉思嫣幽幽道:“你真的不知道嗎?”
池赫銘張了張口,只覺得答案呼之欲出,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從來沒有這麽煩惱焦躁過。玉思嫣掙脫他的鉗制,摸了摸自己發紅的手腕:“三年後吧,等時間一到,我自然會告訴你。”
“三年?”池赫銘看着她。
玉思嫣低頭:“恩,三年。”
“沒錯,三年之約,到時候就請玉小教主如實相告了。”池赫銘黯然轉身,頭也沒回的往花海源頭離去。
玉思嫣看他遠去的聲影,淚水裝滿眼眶,你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就算一開始有目的幫你,可是,你覺得我真的是瘋了想要找死,去擋我絕不能擋的銷魂針嘛!
算了
反正,三年一到,你也是要走的。
最近教裏的氛圍很奇怪,教主很安靜的我在屋子裏研究生意,池赫銘一個人在花海裏練功一練就是一整天,兩人不說話不見面,如同陌人。
江湖上到是壞事連連,明月寒沒有扛過去死在銷魂針下,明月天青大怒召開武林大會要讨伐應天教,多數正道人士認為明月天青是失子過疼腦子壞了,在明月教上混了一頓飯,也就回家了。
木飄飄和寒晚揚到是又來了,只是玉思嫣下山查賬,不在教裏。池赫銘又一副脾氣不好的樣子,提不起勁打架,木飄飄和寒晚揚很郁悶,在上山呆了三日還沒見玉思嫣回來,便抓住浮萍問:“你們教主去哪啊。”
“教主說,她要去隔壁鎮子最起碼要一個月才能回來呢。”
聽到這個消息的池赫銘立刻冷哼了一聲,哐的一聲關上自己的房門,吓了三人一跳。
“最近教主和池公子吵架了,這都快兩個禮拜了都不見好。我們也很難啊。”浮萍抱着一大推賬本往軒雅宮走去。
然後,木飄飄和寒晚揚更郁悶了。第二天便下山離去。
再說玉思嫣這邊,她四天前收到飛鴿傳書,母親和父親找到了當年六大教派被殺事情的一些線索,要她過去細談,玉思嫣在一家青樓的後巷看到了正在拉拉扯扯的父母。
“咳!”她微咳,兩人反應回來,指了指牆那頭,便一躍跳了過去,追着他們的身影,玉思嫣跳上牆頭,果然牆那頭是個湖,她一看那二人的身影已經在往對面的山上跳了,內功一催便很快追上那兩人的行跡,落腳的地點是個擺着兩副魚竿的小溪邊。
玉思嫣忍住要揍人的沖動,細聲細語道:“說吧,你們查到什麽了?”
“嘿,你這丫頭啊,有你這麽和你老子說話的嗎?”
“有你這種把我娘拐走,丢下那麽大一個教給這麽年幼的女兒的嗎?”
“那是因為你的武功已經超過你娘,我們自然放心!”
“爹,你們兩個真是……我無話可說!”
玉檀輕笑:“好了嫣兒,難為你一直在教裏裝草包,否則啊,玉檀教就成了江湖眼尖之地,再無安寧。好孩子快給娘看看是不是瘦了。”
玉教魚竿一甩,一副流氓樣:“行了,你女兒就放心吧,餓着誰也不會餓着自己。”他像是想起什麽有意思的事情,挑了挑眉:“嫣兒,你老子我可聽說了,你要為了那個池赫銘和整個明月教為敵啊。”
“去去去,管的着嘛你。”玉思嫣也一甩長杆。
玉檀坐在兩人身後,聽玉教壓低嗓音道:“事情我和你娘查到不少,只是……整件事有些複雜。”
“怎麽了?牽扯上你曾經哪個小情了?”
“那倒不是。”
“那是怎麽了?”
“和官場也扯上些關系。”
玉思嫣的魚竿動了動,往上一拉,一只魚兒咬上鈎子正在鈎子上掙紮。她拿下魚,又挂上魚餌:“是和龍騰圖扯上關系了?”
玉教笑:“你還真是什麽都知道啊。”
“恩,因為這是你喝醉之後硬要告訴我的!”
“……”
玉檀聽不下去只好道:“你們兩個快些說重點,太陽快下山了,我要回去睡覺。”
“是,母親大人!”
玉教看了看自己的魚鈎果然餌被吃了,他又挂上一些:“明泉和寒淵這兩人是前朝皇室,所以……我們懷疑江湖上有朝廷的人混進來。”
“方向呢。”玉思嫣這裏又有魚上鈎。
“你往魔教和應天教還有九門堂查查。”
“九門堂?關天韻?他也有嫌疑?”她挂上魚餌,玉教看着玉思嫣那裏兩條肥美的魚,羨慕道:“那倒不是,我們只是覺得那個小子知道些什麽。”
“哦~他也确實有些奇怪。”玉思嫣放下魚竿,站起身一派正經道:“你們兩個打算什麽時候回玉檀啊。”
“……”
“……”
玉思嫣低頭看着籃子裏的魚兒,想了想将它們放回水裏:“我答應池赫銘三年左右幫他奪回應天,等到他走了你們也玩夠了,就回來吧。”
“嫣兒……”玉教皺眉看着玉思嫣說不出來的心疼:“你放什麽魚!那是老子的晚飯!”
玉思嫣白了玉教一眼,從懷裏摸出一錠金子,仍到她爹手裏:“錢不夠記得飛鴿給我。”
玉檀看着玉思嫣微微搖了搖頭:“傻丫頭,你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她想了想又摸出一塔銀票,放到她娘的手裏:“傻娘,真以為我聽不出來,你也想要嘛!”
玉檀大笑:“走着,相公,咱們晚上吃魚頭火鍋去。”
玉思嫣只見那二人飛在山巒一側,青雲淡淡白鶴點地,站在原地的她看着面前兩幅魚竿,心裏一陣揪起,爹,娘,你們兩個真的很幸福呢。
輕功一躍,不輸任何人的內力加重,感受疾風尖銳,妄想速度能消磨掉心中複雜的疼痛。可越是逃跑那個名字越是明顯,池赫銘啊池赫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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