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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惟明失笑,說:“無此必要。”
“沒有必要?”
“你要是被告了,”白惟明攤攤手,“我不還得忙活幫你公關嗎?”
“說的也是啊。”容君羨點點頭,松了一口氣。
白惟明卻問:“這就是你擔心的事嗎?”
“當然不止這個。”容君羨臉上憂心忡忡,“你會不會生我的氣?覺得我侵犯了你?”
“不會,不會。”大約是為免讓容君羨不安,白惟明又補充了一句,“我覺得很愉快。”
容君羨愣住了,半晌問:“很愉快?”
白惟明卻問:“你真的完全不記得了嗎?……有關昨晚的事情?”
容君羨眉頭大皺,沉吟半晌,只說:“約莫記得一些,但都是模模糊糊的,只剩幾個片段,就跟發了夢一樣。”
白惟明便說:“那感覺愉快嗎?”
容君羨一怔,想了想,答:“是愉快的。”
白惟明聞言甚感欣慰,只說沒枉費昨晚一番耕耘。
“既然你也愉快,我也愉快,聽着總不像是壞事,”白惟明寬解道,“你別要介懷才好。”
容君羨定定看着白惟明,倒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上來,卻仍覺得哪裏不對:“你這麽說,好像是有點道理……”
白惟明又道:“我不過是看不慣你別別扭扭的樣子,一時像是惱了我,一時又怕我惱了你。實在是尴尬。”
聽白惟明這麽一說,容君羨也發現自己好像沒有辦法像平常一樣面對白惟明,的确是“別別扭扭”了。
“我看你的意思,是不想我們的關系有變化,”白惟明問道,“是這個意思嗎?”
“對!”容君羨忙不疊點頭,“這就最好了。”
容君羨心裏不踏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白惟明。如今聽了白惟明的論斷,才安心許多:“這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我們還是和從前一樣。”
聽着容君羨這麽說,白惟明嘴角微微牽動,只說:“你要和從前一樣,那就和從前一樣。我都聽你的。”
白惟明也仿佛無事人一樣,談話的口氣和做事的方式與往日分毫不差。
待容君羨用過飯後,白惟明便用和以往一樣的口氣跟容君羨談論起工作的事項。容君羨看着桌子旁邊的白惟明,卻是恍恍惚惚的,一點收拾不起來和以往一樣的心情。
待說完了待辦事項,白惟明擡起眼,問道:“有問題嗎?”
“啊?”容君羨愣了愣神,“沒……沒問題的,白先生。”
白惟明輕輕一笑。
容君羨倒是鬧了個大紅臉,總覺得白惟明這一笑特別動人。
白惟明領着容君羨離開了卧室,順手捎上了那瓶寫着“喝了我吧”的酒。到了樓下,卻見秦老大在客廳坐着,見了二人,秦老大笑着起身,說:“你們就要走了?不留下吃晚飯?”
白惟明答道:“已經叨擾太久了。本來是一早就該動身的,可沒想到我家君羨身體不适。才耽擱了這些時間,真叫你費心了。”
秦老大大手一揮,說:“沒事!你們喜歡待多久就待多久!”
說着,白惟明又把手裏的酒遞給了秦老大,只說:“拜托你将這酒轉交給秦小。”
秦老大打量着這瓶酒,卻說:“這是什麽酒?很有趣的樣子。”
白惟明笑笑,答:“你把這個給了他,他就明白了。”
“行,沒有問題。”秦老大豪爽地說。
白惟明便攜着容君羨離開了屋子,到了花園裏,卻見花陰下站着兩個人,一個是盧小姐,另一個是杜漫淮,二人嘀嘀咕咕的不知商量着什麽。
容君羨見狀,只說:“怎麽杜漫淮也還在啊?”
白惟明便說:“別管他。”
容君羨呶呶嘴,說:“我原本覺得他這人不錯,但越相處卻越覺得他陰陽怪氣的。”
白惟明便笑答:“那你果然是不算太笨,頂多是有點遲鈍。”
容君羨聽白惟明揶揄自己,也無話可說,只不做聲。
白惟明和容君羨一道上車與團隊彙合。于知務和兩個助理小妹早在機場候着了,見白惟明的車子來了,忙來迎接。卻見白惟明先從車子下來,又伸手攙扶了容君羨,容君羨看着腳步虛浮,姿态別扭的。
于知務便問:“容老板這是怎麽了?”
白惟明便說:“他沒睡好,從床上摔下來了。”
于知務一聽,驚訝地說:“真的嗎?”說着,于知務又關心地看着容君羨:“摔哪兒了?疼不疼?”
見于知務盯着自己問,容君羨只得回答:“摔屁股墩兒了,巨疼。”
于知務便說:“那可得小心着。”
容君羨只到了候機室裏坐着歇息。倆助理小妹一邊幫忙推行李箱,一邊嘀咕着說話。于知務則跟在容君羨背後。
要上飛機的時候,容君羨看了看機票,只說:“小于,你坐經濟艙啊?”
于知務笑笑,說:“沒事,路途很短。”
松源娛樂經費有限,老板摳門兒,這樣的事也常有的,但今天容君羨有些別扭,只說:“可是……那個……就只有我和白先生倆人坐商務艙嗎?”
于知務問:“有白先生陪你不夠嗎?”
“夠,特別夠。”容君羨尴尬點頭,又對白惟明說,“走吧,白先生。”
白惟明微笑點頭。
于知務卻拉着容君羨到一邊,說:“你和白先生怪怪的,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啊?”容君羨鬧了個大紅臉,“為什麽這麽說?”
于知務道:“因為你之前不都是叫他‘惟明’嗎?現在怎麽又叫回‘白先生’了?”
容君羨怔了怔,竟也不知該說什麽。
于知務想了想,問道:“你們昨晚在一起?難道睡一床?”
容君羨的臉蛋更紅了:“啊?……嗯……”
“不是吧?所以昨晚你們睡一起了?”于知務不免大膽猜測起來了,“是他一腳把你踢下床,害你摔了屁股墩兒?”
容君羨愣了愣,說:“嗯……可以這麽說吧。”
“哎呀,”于知務不覺嘆氣,“我看白先生也不是故意的,你可別為了這種小事跟人家鬧別扭啊。”
容君羨道:“我自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是我的屁股墩兒湊到他的腳丫子上頭的。哪兒能怪他呢?”
“你自己湊上去找踢呢?”于知務還真難想象這是個什麽畫面,但又沒有不信,反正他覺得容老板什麽事做不出來!
容君羨一行人便搭乘飛機回到了花陰市。
容君羨是當紅炸子雞,剛回去就又有各種工作邀約。白惟明為他挑選了一個年度電視劇盛典,只說:“這個邀請還是要接的。你既然演了電視劇,就該得個電視劇的獎項。”
容君羨問道:“我演電影就要拿電影的獎項?演電視劇就要拿電視劇的獎?那好事不都被我占全了?”
“這不好嗎?”白惟明笑問,“什麽便宜都讓你占了,你還嫌呢。真是得了便宜賣乖。”
容君羨托着腮,心裏卻想:到底我算不算是占了白先生的便宜呢?
年度電視劇盛典有一個“最受觀衆歡迎的電視劇角色”獎項,是由投票産生的。容君羨飾演的“曾凡”自然在列表上,為此,容君羨的粉絲們也展開了有組織、無間歇的投票活動。
看着列表上各個角色的投票數據都跟注了水一樣的猛漲,于知務也咋舌,只說:“你看我們要不要也刷一刷啊?”
“這個沒有意義。也沒有必要。”白惟明說。
容君羨也點頭,說:“這個獎也沒什麽意義,含金量倒比不上‘最佳男演員’這個視帝獎。”
白惟明笑問:“哦?難道你想要‘最佳男演員’這個視帝獎?”
容君羨笑了:“這個視帝獎是組委會投的,又不是觀衆投票那麽簡單。不是我想要就能有的。”
白惟明只說:“我看你得這個獎是應該的。”
“又是應該的?”容君羨嘟囔,“難道影帝又是我、視帝又是我?”
“是的,這樣才好。”白惟明道,“風光無限,一時無兩,最适合你。”
容君羨看了一下視帝的候選名單,卻說:“其實我驕傲點的說一句吧,這屆視帝就該是我的,你看我的競争者都是些什麽啊。我可比他們強多了。”
白惟明也瞥了一眼名單,只說:“确實,今年是‘小年’,你是大熱門。你拿這個獎,也是實至名歸的。”
容君羨只道:“我看也是。所以那個‘最受歡迎’的投票獎,我也不去管了,拿到了是我錦上添花,拿不到了就當是給視帝落選者雪中送炭吧。”
于知務聽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便說:“既然有了這個定論,就好辦了。我們也準備着慶功辦起來吧!”
白惟明道:“先散會吧。”
關于“電視劇盛典”的讨論結束,容君羨便先徑自離開了會議室,白惟明跟在他背後,一同進了電梯間。
電梯間裏只有他和白惟明兩個人。容君羨很少感到這樣局促,卻總疑心電梯裏滿滿都是合歡花的誘人香氣。然而,他又唯恐這不過是錯覺。白惟明的香水氣味濃膩,但用得卻很克制,只有親近的時候才能聞見,哪兒會香飄一室如此張揚?
容君羨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
忽然聽得白惟明的聲音:“對了,你是不是仍因我而感到不快?”
容君羨忙擡起頭,說:“啊?什麽?沒有啊?”
“沒有就好。”白惟明面帶微笑,“只是從蘭渚回來之後,你就沒有上來我家喝過茶了。我想你是不是不願意見我了。”
“當然不是……”容君羨幹咳兩聲,“沒有這樣的事。”
白惟明道:“我正買了新茶。”
“啊?”
“今晚等你。”白惟明朝容君羨微微颔首,笑容可掬。
話音剛落,便是“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了,室外陽光透了進來。白惟明迎着陽光走了出去,留下一道修長的背影。
容君羨愣在原地,心裏倒是波瀾萬千的。
從下午兩點開始,容君羨便一直在家裏開始護膚美容打扮換衣服,到了六點才出門,往白惟明家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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