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心裏的人

夜幕降臨，蘭姨從來到走蕭沁都是把自己反鎖在屋子裏一言不發。蘭姨只當是她又和付俊以吵架了，在門口勸了兩句沒人應聲也就回去了。

房內，蕭沁蜷在沙發上呆呆盯着照片，情緒穩定了很多。雖然現在回想一下那女人當時的精神狀态還有些脊背發涼。不過更刺激她的莫過于這兩張照片上的兩個人。

兩張照片的背景相同，是付俊以郊外的別墅，別墅不遠處停着一輛黑色奧迪，車裏面付俊以坐在駕駛座，任婷婷坐在副駕駛。兩人面孔是模糊的卻也能依稀辨認，其中一張付俊以抓着任婷婷的胳膊，看不出原因。

也許是不放她走，也許是要把她摟在懷裏。

蕭沁看着照片只覺得心裏微堵，沒有什麽心痛卻也不能否認在乎。

她無意識地嗤笑了一聲，當年看到父親和他的情婦的照片蕭沁覺得簡直五雷轟頂了呢！如今她卻成了自己最痛狠的那一類人——情婦。這種身份她連心痛都不該有的。

不再多想了，她拿出打火機往浴室走。

“在看什麽？”

付俊以邁步突然進來，蕭沁被吓得渾身一哆嗦，打火機掉到了地上。

付俊以今天比平時回來的早很多，因為交通支隊大隊長給他打來電話說蕭沁開車闖紅燈了。

好好的怎麽會闖紅燈呢？出什麽事了嗎？付俊以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他讓立铮去交通隊處理，自己也推掉晚上的飯局提前趕了回來。

回來的時候看見她鞋擺在門口付俊以是有叫過她的，但一樓沒人回應，他自然就上了二樓。來到二樓，二樓卧室門虛掩着。付俊以腳步向來很輕，他進來的時候蕭沁沒有一絲察覺。

蕭沁一時慌張，表情動作明顯是藏着什麽東西。付俊以上前扳過她藏在背後的手，照片一下子暴露在他眼前，看到照片時付俊以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半晌，他擰着眉，目光陰冷地看向蕭沁:“你敢查我？”

蕭沁的心猛然一顫——他誤會了。想解釋，可實在還沒有從剛才的驚魂中完全恢複，她搖頭，嗓子緊得只能說出“不是。”兩個字。

不是？哼，好簡單的回答，你就指望靠這兩個字穩住付俊以被觸動了的底線？怎麽可能！因為他完全暴怒了。

付俊以大手鉗住蕭沁纖細的肩，眸神如冰河，“蕭沁，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你知道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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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說！為什麽查這件事，為了韓政朗？”

“不是的，不是！”

“蕭沁！”他怒不可遏，“那你說，這兩張照片怎麽會在你手裏？”

“任婷婷的死，為什麽和你有關？”

兩人同時一愣，誰都沒有想到她會反問，連她自己都不知為何不先做解釋，而是脫口問出了被她已強制壓在心底的問題。

“……什麽叫……她的死和我有關？誰告訴你的？韓政朗嗎？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和他有聯系？”

“你和韓政朗有什麽深仇大恨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她是韓政朗深愛的人，韓政朗為了她可以不顧家族利益跟我悔婚……你在利用任婷婷，對不對？”

那我呢？付俊以，那晚酒莊的後花園，韓政朗的痛苦頹廢是不是我被你利用的真正價值所在？

她混亂了，看着他為任婷婷憤怒而頓痛，深深地陷入了還沒走出的恐懼和強烈的疑問。

而付俊以呢？韓政朗三個字尤其從蕭沁嘴裏說出，讓他瞬間一滞後變得盛怒不已。

“……婷婷……是被韓政朗害死的，如果沒有他婷婷怎麽可能會死！”付俊以猩紅着雙眼驟然松開蕭沁，蕭沁無力地滑坐到地上。

“蕭沁，我警告你別再和他扯上任何關系，不然……我也不會放過你。”他情緒暴怒到了極限，再吵下去他無法保證會不會她面前發瘋。

— —

霓虹燈開，整座城市瞬間擺脫黑夜的束縛，付俊以開着卡宴不知通往何處。他只記得知道任婷婷和韓政朗在一起的那天他氣急了……

“世界上沒有男人了嗎？為什麽偏偏是他？”

“我也沒有辦法，哥，我……喜歡他。”任婷婷低着頭，十根手指糾結交錯，聲如細蚊。

“別讓我浪費口舌。”付俊以壓着火扭過頭看她，“你自己說，是你自覺糾正想法還是等我幹預？”

這時任婷婷的手機響起，來電人是韓政朗。付俊以握住任婷婷的胳膊一把，奪過手機。

“哥別接！”

“說！你是要我這個哥哥，還是要他！”

任婷婷低頭咬着唇，默不作聲。

付俊以無奈挂了電話扔給她，“婷婷，你最好盼着韓政朗不要死在我手裏。如果韓家家敗，韓政朗一無所有的那一天你還要跟他一起我只能祝你……好自為之。”

— —

“俊總，查出來了……”

付俊以從思緒萬千中回神把車停到路旁。電話裏，立铮敘述了一下事情的原委，他從停車場調出了監控錄像由于位置較偏畫面并不清晰，但還是能依稀辨別車裏的打鬥動作。

随後陌生女人從車裏被推出來倒在地上，蕭沁直接開車出了停車場。

“那個女人是記者。吸毒，當時應該是毒瘾發作被停車的人員發現送進了醫院。我把沁姐車上的刀給了李隊檢測結果上面都是那個女記者的指紋，我現在在……”

付俊以挂了電話掉頭往家開。

付俊以回來的時候家裏黑黑的，清冷至極。他走到一樓客卧擰了擰門把手，果然是鎖着的。他拿出備用鑰匙開門走進去時，蕭沁躺在床上已經睡着了。

可事實上她怎麽會睡着？她一直這樣躺在床上愣了好久，思緒萬千。白天她說給丁寧的話一遍一遍重複在耳畔……

“……郝晨的內心并不強大，極度缺乏安全感，所以不要去查他……”

“……收着點你的性子不要去逼問他……”

“……明知道握不住的東西就趁早放手……”

明明他們之間更符合，明明她更不适合去問他，明明她就不該握在手裏的……

随後門的響動，他回來了，蕭沁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還沒有傳來關門聲，蕭沁的心跳愈加地快。忽然，極輕的腳步聲靠近然後她感覺到身後的床墊微陷——是付俊以在她身後坐了下來。

見她睡着，他食指輕輕滑過她的發鬓，“我的生氣也是情有可原的，蕭沁……”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