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四十八瓶甜牛奶

“坐火車當然要吃泡面, 不然這火車就坐得沒有儀式感。”

陳陳捏着小叉子翻了翻熱氣騰騰的面條, 擰下一截火腿腸丢進去, 周時憶的眉間嫌棄的溝壑便又更深了一分。

陳陳咽下一口面, 又喝了口面湯, 順手打開周時憶面前的泡面蓋:“快趁熱吃,等下.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周時憶環視一周,不動聲色地将身子向椅背靠了靠。

“火車上的泡面果然更美味。”陳陳滿足地眯了眯眼睛, 心裏撲通撲通敲着小鼓,面上一本正經地端起他的面碗, 用叉子攪起幾根,遞到他唇邊。

“坐火車不吃泡面,終生都遺憾, 嘗一口?”

周時憶垂眸,透過袅袅的熱氣看到她純淨的笑眼,他理智上想拒絕,可放在唇邊的、她細嫩的手指像是一個無形的小勾子,蠱惑着他不情不願地張開了嘴巴。

看他慢慢咽下, 陳陳心滿意足,“怎麽樣, 感覺不錯吧?”

“嗯。”周時憶看着她, 深深的眸底壓住一絲貪戀。

被你喂面的感覺,的确很不錯。

就這樣半推半就着陪她吃完了整盒泡面,直到坐到出租車上,周時憶鼻端似乎還能嗅到那股若有似無的泡面味。

出租車一路疾行到郊區的墓園, 陳陳抱着花随他下了車,才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失憶,我們等下會不會碰上你爸啊?”

高中那次他們是臨時決定要去,出發時間晚,又坐了火車,理所當然地和周達知錯開了。可這次,他們可是一大早就出發了的,萬一碰上了,怎麽想都有點尴尬。

周時憶給了她一個‘你反射弧真長’的眼神,順手拍了下她的腦袋:“不會,我爸昨天提前過來了。”

“怎麽了?怕見家長啊?”周時憶笑得促狹。

那倒也不是,只不過現在名不正言不順的,她不想以朋友的身份見。

陳陳故作鎮定,“不是,是怕你爸誤會我們的關系,然後空歡喜一場。”

“畢竟我這麽優秀。”

她說完,忙大步走到他前面去,後悔得想捶自己的腦袋。

陳陳啊陳陳,你現在是要撩他,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樣和他說話的。!

“可是,都已經習慣了啊。”她期期艾艾地嘟囔着,沒看到身後周時憶黯淡下來的目光。

周母的墓地被打掃得很幹淨,連墓碑都被人細心擦拭過,墓碑正中,她的照片微微泛黃,滿眼散發着溫柔的笑意。

“你媽媽生前一定是個很善良的人。”

陳陳将懷裏的大捧栀子花輕輕放在照片下,淡雅潔白的花簇和周母溫婉如玉的氣質相得益彰,那是她生前最喜歡的花。

“阿姨您好,我是陳陳,不知道您還記得我嗎?我以前和失憶一起來看過您。說來不好意思,上次我們是逃課來的,不過您別怪失憶,是我慫恿他的,要怪您就怪我吧。但我猜您也不會舍得怪我,您那麽溫柔善良,怎麽會舍得怪我呢,嘻嘻。”

她撓了撓頭發,抱着雙腿往照片前又蹲了蹲:“阿姨,好遺憾沒能認識您啊,這些年,失憶一直都很想念您,可他總是憋在心裏,從不對人說。我覺得他這樣不對,他太孤獨了,這樣不好,很容易生病的。我爸常說,人要學着去打開自己,只有打開自己才能快樂,希望您能好好說說他,讓他活得開心點,再開心點。”

她的聲音逐漸低下來,不好意思地閉上了嘴巴,看向身後的周時憶。

他就那樣站在她的身後,眉眼低垂,聽着她和他媽媽說話,沉默地像尊雕像。

陳陳鼓起勇氣,擡手牽了下他的手指,感受到他沒有排斥,她得寸進尺地晃了晃:“失憶,別站那麽遠,站近一點,讓阿姨好好看看你。”

周時憶被她輕輕一拉,順從地走近了一步。

她努力地将手指又往他指尖塞了塞,極力忽視着如雷的心跳:“你怎麽都不說話啊?”

女孩子的手指細軟,在他掌心若有似無地撓着,像小貓的爪子,周時憶撫了撫眉,低頭笑了。

他在她身邊蹲下,偏頭看向她,手刻意地……沒有松開:“你一個人說就夠了。”

他擡手摸了下陳陳的頭頂,再不掩飾目光裏的溫柔:“我媽媽喜歡話多活潑的女孩子。”

“哦。”

指尖和他貼在一起的皮膚全都溫熱着開始升騰,心口一陣酥酥麻麻,陳陳別開視線,看向周母的照片:“阿姨,失憶說你喜歡我。”

周時憶暗暗握緊了她的手指,唇角微揚:“嗯,很喜歡。”

陳陳不敢回頭,眼睛依然看着周母的照片,眼底滿是狡黠,她輕聲,意有所指:“那,我也喜歡你。”

從墓園出來時間還早,陳陳坐在出租車裏望着窗外快速閃過的高樓,問:“回去的票買好了嗎?”

“嗯,晚上八點的機票。”

她望着眼前越來越喧嚣的街景,顯然不是去往機場的方向,“那我們現在去哪?”

周時憶偏頭看了她一眼,沒答:“等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二十多分鐘後,出租車在一所學校前面停了車,陳陳擡起頭,看到頭頂幾個氣派的燙金大字“實驗中學”。

“這是你以前讀書的學校嗎?”

“嗯。”周時憶點頭,“初中和高一上學期都是在這讀的。”

陳陳好奇地打量着校門口:“怎麽突然想起來這裏了?有什麽特別的回憶嗎?”

她心裏隐隐約約有些緊張,總該不會有什麽難忘的初戀情結吧。

“你不是說讓我學着打開自己?”周時憶目視前方,表情有一絲不自然:“帶你來看看我的過去。”

陳陳一怔,随即彎着眼睛笑了起來。

這個時間剛放暑假沒多久,校園裏空蕩蕩的,兩人走到的鐵制大門前,毫無意外被看門大爺攔住了。

“估計是進不去了。”陳陳遺憾地對周時憶撇了撇唇。

“在這等我。”周時憶撂下這句話,徑自走到門衛室小窗口前,低聲和門衛大爺交流着。

過了一會,大爺從門衛室裏走出來,打開了一側的小門。

陳陳跟着他進了校園,忍不住問:“你剛剛跟那大爺說了什麽?他怎麽突然同意放我們進去啦?”

周時憶睨她一眼,正色道:“我說我家小孩忘記帶暑假作業,過來拿一趟。”

陳陳認真看着他,過了兩秒才突然反應過來,笑容僵固在唇邊,“我才不是小孩!失憶你不能因為我個子矮就總覺得我是小孩,我已經是成年人了,而且是一個适婚年齡的、正在奔三的成年人。”

她說完,又認真地強調了一遍:“總之你不能說我是小孩,也不能嫌我矮。我一點都不矮,只不過是你個子太高了而已。”

周時憶被她較真的傻樣逗得忍俊不禁,順手拍了下她腦袋:“好了,沒嫌棄你矮。”

他笑了下,交代了實情:“逗你玩的,我把身份證壓給他了。”

“哦,”陳陳立即從哀怨的情緒裏出來,拽住他手腕往前拖:“你以前在哪棟樓上課,帶我去看看。”

兩個人繞着校園轉了一圈,可惜沒找到周時憶曾經待過的班級,十幾年過去,教學樓早已翻修了一遍,随着一次次擴建,記憶中的校園早已變得陌生。

陳陳走累了,和周時憶并肩坐在操場的單杠上,單杠上方恰是一片繁盛的樹蔭,遮住驕陽,清風習習。

微風拂動着周時憶頭頂的碎發,立體流暢的側臉落在陳陳眼裏,映襯身後的風景,變成了一幅畫,直印到她心裏去,她越看,越覺得一顆心像被打翻的蜂蜜罐,從裏到外沁着甜。

她問:“失憶,你讀初中時話也這麽少嗎?”

周時憶想了下,點頭。

“小學時也是?”

他又點頭。

“為什麽啊?”陳陳無端地就有些心疼。

周時憶眼睛望着遠處翠綠的草皮,喉結滾了滾,“從我幼兒園起我媽就在紀家做保姆,爸爸也很忙,所以我常常一個人待着。”

他偏頭看了她一眼,淡聲說:“習慣了。”

不是我熱愛孤獨,只是習慣了孤獨。

“哦。”陳陳輕輕晃着小腿,心底一陣難過。

以前做同桌時她就知道周時憶母親早逝,父親很忙,常常沒時間陪他,可她一直以為這種情況是從高中才開始的,至少應該是從他母親去世後才開始的,沒想到,從那麽小就……

正是需要父母呵護陪伴的孩童時期,每天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守着空蕩蕩的房子,該有多孤獨,多寂寞,多沒安全感啊。

她覺得心疼,也覺得遺憾。

遺憾高二之後的那些年,在丢失了他的聯系方式時,應該再努力努力,努力地,找到他。

“以後不會了。”

陳陳手心向下,輕輕拍了拍周時憶放在單杠上的手,“以後有你爸爸,有曾嘉媽媽,還有曾嘉、張莫,還有那麽多的同事,還有……我。”

她咬了咬唇,止住後面的話。

周時憶眼尾微挑,靜靜看着她,重重嗯了聲。

兩人默默坐了會,陳陳不想讓氣氛陷入低氣壓,刻意找着話題:“對了失憶,我前男友也是江城的!”

“前男友?”周時憶想了下,無語道:“蘇木白?”

“對,”陳陳興奮地點了點頭:“還有我老公顧天北,他也是江城人!”

周時憶:“……”

追星式戀愛都這麽自來熟的嗎?

陳陳小腦袋一點一點,如數家珍:“小白哥哥讀書時是一中的,小北哥哥是五中,哦,不對,小北哥哥在縣裏讀的,他只是在五中對面面館打過工。雖說我現在和小白哥哥希望渺茫了吧,”她嘆了口氣,又高興起來:“但我們小北哥哥還單着呢呀!”

周時憶冷笑:剛不還說是你老公嗎?

“東邊不亮西邊亮,我覺得我和小北哥哥早晚能成,”她握圓了拳頭,自信坦然:“所以我命中注定是江城的兒媳婦!”

周時憶沉默一瞬:“……對。”

陳陳:“啊?”

他意味深長看她一眼:“你早晚是江城的兒媳婦。”

周時憶跳下單杠,轉身看她:“走吧。”

陳陳兩手撐着單杠,想要往下跳,頓了下,她突然問:“失憶,你覺得在這個學校開心?還是在A市一中開心?”

周時憶不假思索:“A市。”

“為什麽?”

周時憶擡起雙手放到她腰側,掌心貼着長裙柔軟的布料,暈出一片燙意,他兩手同時發力,像抱小孩似的将她從單杠上抱下來,穩穩落地。

放在她腰側的手掌沒有拿開,他就勢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唇角勾了下:“因為那裏有個叽叽喳喳話特別多的笨蛋,讓我……沒有時間孤單。”

作者有話要說:  周五啦,評論送紅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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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是個撒嬌狂》

十九歲出道,二十歲一舉拿下三金的影帝顧辭年向來高冷矜貴,淡漠寡言,極少營業,行蹤成謎,是圈裏公認的最難采訪又不敢得罪的大佬。

某日,電影發布會現場,偏偏有不怕死的愣頭青公然挑戰大佬的底線:“聽說您下部戲要搭檔新晉小花倪布恬,請問是真的嗎?”

現場一片抽氣聲,半晌,顧辭年冷冷掀起眼皮,給了他一個“關你屁事,關我屁事”的眼神,“倪布恬?”他輕嗤了聲,漫不經心道:“我管你甜不甜?”

小記者當即漲紅了臉。

不久後,小記者廁所偶遇顧辭年,下意識就想跑,卻無意中聽到他在隔間給倪布恬打電話的真香現場。

那把被公認為低音炮的性感嗓音莫名變低,又黏又軟:“甜甜,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要不要哄哄我?我不想吃飯,只想抱你……想你,我們都已經分開兩個小時零八分鐘了……”

“!!!”小記者驚得連褲子都忘了提。

這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滿臉寫着“莫挨老子”的顧辭年!?這打電話的對象還是“管他甜不甜”的倪布恬?影帝竟他媽是個撒嬌狂?!快來個人戳聾我的耳朵!!!

【冷酷淡漠撒嬌狂影帝X一拳能打死八個撒嬌狂的戲精小仙女】反差萌,可能會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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