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佛珠
“怎麽了?”君泠崖慌張看向她,以為發生了什麽事,誰知她卻沒心沒肺地拊掌笑了。
“那一天,你好厲害,一下子就把他們打倒啦。”她的巴掌跟打蚊子似的,拍得啪啪啪響,也不嫌疼,“你最棒了。”
“嗯。”君泠崖虛心接受,看她的興致越燒越旺,要這般說下去,怕是沒見到東方紅日,她不會停了,“聖上,天色不早了,該歇了。”
“噢。”說了一通亂七八糟的廢話,陰影也新陳低謝走了,她乖乖地點頭,從他懷裏退出去,拉好被子,往床上一縮,閉眼睛……啊呀,睡不着。
意識清醒得很,就像一剛睡醒的孩子,鬧騰得想要做些什麽事情發洩精力,才能安心入睡。
她翻身起來,扯住将要離開的君泠崖,無辜地睜着眼道:“睡不着。”
君泠崖無奈坐回來:“數手指便睡得着了。”
她噢了一聲,掰着手指數了起來:“一、二、三……”
“聖上,您睜着眼數,還怎麽睡?”
“可是,”她不明白,張開五指晃了晃,“閉上眼睛,看不到手指。”
“閉着眼數便是。”
誰知道,這數數催眠的真谛她沒掌握,越數精神越是抖擻,睡意反而一掃而空。
她睜圓了杏眼,爬起來,從床頭櫃裏掏出一本書冊,雙手遞給君泠崖,很認真地道:“睡不着。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講好看的故事,才能睡得快,父皇都是這麽哄她睡覺覺的。
君泠崖覺得他的運氣鐵定是在宮變時被用光了,不然怎麽會掉在這麽難哄的人手裏?可要板着臉說不願意講故事麽,又怕聖上不高興,扁着嘴要他“退位讓賢”。
君泠崖滿心無奈,翻開話本,硬邦邦地念了起來。
他在朝中靠着一張嘴都能說服迂腐的愚臣,舌戰群儒,但此刻那些厲害本事都走了歪門邪道,完全沒發揮作用,念的話本艱澀難聽,枯燥乏味,連念經的和尚都自愧不如。
她蔫蔫地支着雙頰聽着,越聽越覺得無趣,連眼皮子都不忍直視地低垂下來,逐漸封閉她的感官,帶她沉入夢鄉,隔絕那可怕的魔音。
她呼吸漸勻,不久,便睡熟了。
君泠崖松了氣,小心扶她躺好,動作輕柔地給她蓋好被,放下帳幔。隔着雲紗的帳幔,他徐徐望入她恬靜的睡顏,眉目如畫,美如冠玉,如果不是先後産子時遭逢意外,她也不會天生有缺,終生有憾。
但世事誰人能預料得到,失去了正常人的智力,她卻持有一份天真的心,看不清勾心鬥角、陰謀詭計,也許這也是一種福分。
他長聲一嘆,囑咐梅月照顧好她後,帶着一袖的落寞離去。
次日的早朝,李千落是頭一回見到那麽多睡不醒的瞌睡蟲。
一、二、三……黑乎乎的眼圈,好多好多,數不過來。
昨夜君泠崖任性妄為的刺殺事件,讓許多抱着嬌妻睡得正酣的官員,被迫從暖和的被窩裏滾下床,拎着靴子,打馬揚鞭,狼狽地滾進宮來。
忙碌的一夜,把他們積攢了幾日的精氣都磨得精光,到了将至黎明的時候,他們還得頂着被榨幹了體力的身體,一挪三晃地上朝,跟聖上彙報事情進展。
其實自古以來,聖上遇刺的事兒都跟吃飯一樣,習以為常了,宮裏為此進行過多次演練,挑選出一批批應變能力極強的侍衛,也形成了一套完善的處理機制。
但君泠崖還讓那些相關部門的高官狼狽趕來,就是要試一試,哪個胸前有點兒墨水,哪個肚裏都是肥腸油水。
這麽一試,還真試出了一堆的腌臜。
因此今早君泠崖心情非常不佳,彎腰朝拜後,他足足讓他們低頭彎腰了一炷香,才放他們起來,接着又指着那些吞俸祿不辦事兒的肥腸,劈頭就是一陣連珠帶炮,直罵得人腰背都挺不起來,臉都快埋到地裏去了。
君泠崖很好地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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