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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溪調整好面部表情,朝門口望去。

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率先而入,只見他頭戴玉冠、身穿石青長袍,一雙眼正探究似地落在君溪身上。這個就是她的便宜父親徐鳴遠!

如今徐鳴遠雖已年逾四十,依舊看的出年輕時那份玉樹臨風的氣度。目光向後掃去,一個美貌婦人正是蔡氏,她穿着桃紅刻絲瑞草雲雁絲綢裙,朝雲鬓上斜斜插着一支纏絲嵌明珠的如玉步搖,帶着一對點翠耳環,清清爽爽地打扮使她三十來歲的年紀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

和徐鳴遠的嚴厲冷漠不同,蔡氏嬌美的面上盡顯次慈愛,連看着君溪地眼神都是良善和藹的。

君溪面上帶笑,由珠兒扶持着給徐鳴遠行了一個禮:“君溪給父請安。”

徐鳴遠有些愣,顯然沒想到一向嚣張跋扈居然會給自己行禮。要知道他當年以探花郎之姿入贅護國公府,老護國公沈勇一直嫌棄他是個文人。是以沈君溪出生之後,一直由老護國公沈勇帶大。沈君溪的性情、禮數自然像極了屠夫出身的老護國公。

好聽點是不拘小節,難聽點就是粗俗鄙俚。

看着面色蒼白、行為端莊地女兒,徐鳴遠心神一晃,一時想到了忘妻沈瑛。他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嫌棄,很快被遮掩而去。沉着嗓音道:“昨日聽說你懂事了不少,如今一看,果然很好,竟也知道守禮了。”

蔡氏忙站出來扶着君溪,一臉疼惜不舍:“咱們君溪身上還帶着傷,老爺怎麽能讓她站着說話呢。來,快歇着,有什麽想吃告訴芸姨,芸姨做給你吃。”

徐鳴遠驀然想起被君溪陷害,險些失了清白的庶女如玉,心裏的火氣蹭地就冒了起來。厲着嗓音道:“如玉因你之錯,險些失了性命。你竟然心安理得的躺在屋裏養傷,昨日将軍府已經來信,說願意對如玉負責,你和将軍府的婚事就由如意代嫁過去。至于你……”徐鳴遠想了想,一甩袖:“先安心養傷吧。”

君溪垂眼遮住眼中的冷意,蔡氏一句話就挑起了徐鳴遠的火氣。

蔡氏想看争鬥?

她偏不讓她如意!

君溪擡起頭來,目中噙淚,偏倔強地擡着頭不肯認錯:“父親,我下藥不假,可那只是瀉藥。如玉妹妹為何會中合歡散,我當真不知道。”她掙脫蔡氏的攙扶,來到徐鳴遠跟前仰頭說道:“若父親不信,可願讓君溪查明事情的真相?還女兒一個清白!”

徐鳴遠狐疑地看着她,見她目光執着,似乎真的有把握查明事情的真相?心中諷刺想道,看來護國公府的血脈終究帶着一股血性本色。

不管下藥之事是真是假,但目前這個局面對他最為有力。徐鳴遠思忖片刻,嘆了口氣唏噓道:“為父自然信你,不過事已至此。若是如玉不嫁過去,她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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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溪垂頭,口中嘟囔:“嫁就嫁呗,反正我不稀罕那個張澤清!”

這女兒的心思一如既往的單純直白,徐鳴遠很滿意。他不過稍微打個溫情牌,她就暴露了本性。永遠都是只要我問心無愧,別人的死活幹我何事的态度。

徐鳴遠溫和一笑,伸手落在君溪肩上:“好好養傷,到時候父親給你挑個好夫婿!”

君溪含笑看着徐鳴遠,忍了好久,才壓制住想把他摔出去的沖動。

想把她嫁出去,坐收護國公府想得美!

她憋紅了臉,洋裝害羞的低頭:“父親,我忘了告訴你,和将軍府的定親的玉佩還在太後她老人家那裏。”

徐鳴遠驚愕:“這是怎麽回事?”

君溪答:“上次進宮玩兒,太後打趣我和趙王,我一時生氣就拿玉佩砸破了趙王的腦袋。”她表情無辜:“玉佩就被太後拿走了!”

看着蔡氏和徐鳴遠抽搐的表情,君溪覺得暗爽。

想姐妹易嫁,親,先過了皇家那一關再說哦~

蔡氏瞬間就反應過來,眼眶一紅,風情萬種地撇了眼眉頭緊皺的徐鳴遠。見徐鳴遠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又立馬換上一個相信他的笑容,楚楚可憐卻又善解人意說:“老爺不必為了如玉的事情煩心,如玉此生能得老爺姓氏已經是無上之福。既然張将軍願意負責,如玉嫁過去做妾也是不委屈的。”

見她眼中寫滿了痛苦和焦慮,偏偏還要為自己擔憂着想。徐鳴遠心裏一疼,蔡氏跟着自己做妾都是委屈了她,奈何自己只是個入贅的女婿。不能把她扶正做夫人,難道如玉又要走她的老路?

可是太後那裏又不能不顧忌!

徐鳴遠心中搖擺不定,蔡氏又道:“君溪和如玉姐妹兩嫁做一處也是不錯的,至少兩個人有個照應。咱們做父母的可以省點心。”

徐鳴遠目光一亮,擡頭對君溪笑道:“溪兒對張将軍是何想法?”

君溪不得不佩服蔡氏有計謀,來到她這裏,只說了三句話,每句話都恰到好處地把矛頭指向自己。拿準了自己不想嫁給張清澤為妻,可是,她不想嫁可不代表要去給兩人當靶子。

她打定了注意,一臉不高興:“我才不願意嫁給他……”徐鳴遠立馬接了下句:“那好,待太後回來你去向她求旨解除婚約……”似乎察覺自己說的太急切,徐鳴遠面色不改,換了委婉的語氣:“如此一來,我們君溪想嫁給誰就能嫁給誰。”

君溪鼓掌,笑容滿面:“父親這個主意好!”

徐鳴遠和蔡氏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又安撫了君溪幾句就找借口離開。

君溪揉揉發酸的臉頰,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不過,從蔡氏剛才那番話中來聽,似乎如玉和徐鳴遠之間并非繼父繼女之間的關系?難道?如玉是徐鳴遠的親生女兒?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君溪難免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不過,首先要做的就是養傷恢複戰鬥力,才能打怪升級刷地圖!

養傷期間,君溪讓珠兒找了很多關于歷史,人文游記一類的書來看。這才知道,她穿越這個世界是由盛周、北秦、南秦、祈國、夏五個國家組成的。

五國之間的戰事不斷,當中又以她所在的盛周和北秦兩國實力比較牛叉。翻了書君溪才知道,如今門庭衰敗的護國公府在她祖父老護國公沈勇那一代,可是盛周說一不二的大哥大,權利軍事一把抓。只可惜沈勇膝下無子,傳到君溪這一代就只剩君溪這根獨苗苗!

君溪很惋惜自己沒有穿越到護國公府最強盛繁華的時代,不過從執行任務犧牲到再次獲得穿越重生,君溪表示已經知足了。

黑衣人的藥膏具有神效,七天後君溪的上幾乎痊愈。為了獲得更多關于這個朝代的消息,在一個春陽明媚的日子,君溪帶着珠兒去京中最出名的酒樓聽書。

在消息封閉的古代,四處行走的說書人往往是接近新聞的第一人!

走到街上,發現此處都是巡邏的侍衛。

君溪問了珠兒才知道,原來前陣子的一場戰争中,盛周大勝南秦。南秦的細作卻不知怎的潛伏到了盛周京都,此時官府正在四處捉拿南秦細作呢。

君溪點頭,目光從巡邏的侍衛身上掠過。心中暗嘆,從井然有序,捉拿細作卻不擾民的行動上來看,盛周的兵力果然不容小觑。

到了茶樓,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君溪挑了個臨窗的廂房。說書人口中說着以她為藍本的故事,正說到惡毒嫡姐嫉妒庶妹才情美貌,小白花眼見清白不保,貞烈跳湖卻被情郎相救的俗套橋段時。

珠兒憤憤不滿地開口:“胡說,都是胡說八道。大小姐你別傷心,我這就去找那個說書人理論。”

君溪喚住捋袖子要幹架的珠兒,嘆了口氣:“你現在出去不過平添笑話,來,坐下喝口茶歇歇火。”

珠兒打抱不平:“呸,說什麽情投意合的意中人,分明就是狼狽為奸的狗男女。虧得将軍府世代忠良,那張将軍還領兵打仗,竟然連辨認是非的判斷都沒有!”

君溪拉着珠兒,見珠兒氣鼓鼓地瞪着自己,她只好道:“世代忠良、領兵打仗關乎于人品和智商,而明辨是非尤其是在女人的事情上面這和情商有關系。珠兒啊,你覺得小姐是明珠,但人家覺得我是魚目。遇上這樣的瞎眼男,咱們不搭理就成了。至于……清白,”君溪挑唇一笑:“衆口铄金積毀銷骨,小姐我的清白不是你一句話就能掰回來的。”

珠兒簡直要哭了:“小姐,你就如此淡定?”

君溪慢悠悠喝口茶,調侃:“急什麽,等小姐這顆人形明珠發光的時候,保證閃瞎他們的狗眼!”話剛落,廂房大門被人一腳踢開:“沈君溪,你給我滾出來!”

君溪拉着珠兒往右邊一閃,躲過呼聲襲來的軟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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