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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的婢女還在東市。張将軍你的馬借我……诶,你幹嘛?”君溪瞪大眼睛,看着張澤清。

“送你去回府!”張澤清将她橫在馬上,打馬往前走去。

君溪氣急:“我的婢女還在東市,我必須去找她!”珠兒的哥哥卷入了官司,這小丫頭一定難過的要死。若不是南秦刺客突然襲擊她,這時候珠兒哥哥的事情說不定已經告一段落了。

眼見着馬兒晃過巷子,竟是直接朝護國公府的方向行去。君溪瞪圓了雙眼,掙紮着從馬上下地。張澤清壓了壓眉,低聲道:“沈君溪,你就沒腦子嗎?你怎麽不想想南秦刺客哪裏不好藏偏要藏在你車上,為何還要行刺你一個弱女子!”

君溪勾唇諷刺一笑:“無論那人是南秦刺客還是另有所圖之人都不勞張将軍廢心,男女授受不清,還望張将軍注意分寸。”

張澤清滿頭黑線,這女人真是越來越不講道理了。他輕哼一聲,手裏的馬鞭一揚,駿馬嘶鳴一聲飛速朝前面沖去。君溪一時不妨,撞在他胸前冷硬的盔甲之上,疼的呲牙咧嘴:“加速的時候不會說一聲啊!”

張澤清嘴角一揚,淡道:“男女授受不清!”

君溪:“…………”

她覺得自己八字和張澤清相克,索性閉嘴不說話。

馬兒一路疾馳,停在東市醫館門口。那裏依舊在扯皮,珠兒臉上挂着淚珠急的團團轉。見君溪回去,趕緊奔了過去:“我的小姐啊,你可吓死奴婢了。”

君溪扯了扯嘴角:“你哥哥怎麽樣了?”

珠兒眼淚又淌了下來:“那家人要求賠錢,不然就讓我哥哥抵命!”說完,又見君溪衣衫狼狽,差點就操碎了一顆心。哥哥和小姐同時落難,她該照顧誰?

君溪從破損的袖袋裏摸出一條錦帕地給她:“擦擦眼淚,我去看看你哥哥。”

珠兒吸了吸鼻子,終于找到了主心骨:“謝謝小姐。”

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将醫館門口圍的水洩不通,君溪擠了半天都沒擠進去。張澤青見狀,剛想上前幫忙。就聽見君溪高聲喊了一句:“誰的銀子掉了!”

面前立馬空出了一條道路,君溪施施然走了進去。看清了裏面的形勢,眉頭一挑。幾個壯漢擡着一個死人來找麻煩,醫館被砸的一片狼藉。一個長相與珠兒相似的布衣青年正将一個長須老者護在懷裏,雙眼戒備的瞪着那幾個彪形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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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見君溪走了過去,為首的大漢兇神惡煞地高聲罵道:“看什麽看?快滾!”

君溪咧嘴一笑,走到屍體面前搖了搖頭:“此人面色發青,定然是中了劇毒!”

“廢話,不就是被他家的藥毒死的嗎!”

君溪“哦”了一聲,點點頭:“難怪啊~”

大家見她挑了開頭,又不接下去說。心裏難免有些癢癢,一個粉嫩嫩的小男孩,仰起頭問道:“難怪什麽呀?”

君溪蹲下身子,逗他道:“難怪死的這麽凄慘,不過姐姐可以救他喲!”

“找死!”那幾個壯漢就站起來将齊齊君溪圍住,君溪笑容燦爛:“我能救你們兄弟,你們還兇我。難道……你們是在訛詐!”

“哼!少廢話,不滾可別逼大爺親自動手。”為首的大漢極其嚣張:“大爺上頭有人。”

圍觀的衆人自然是認識這幾個地頭蛇,他們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一般人也惹不起。君溪一句話點了個通透,他們交換了一個顏色,已經有人暗暗上前想将君溪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先解決了再說。

這時珠兒的哥哥站起來,擋在君溪身前:“姑娘,他們家有後臺。你一個人惹不起……”話還沒說完,就見君溪側身一蹲,手裏的匕首捅進那死屍的大腿上。

死屍尖叫着蹦跶起來,看得衆人面皮一抽,好暴力的小娘子!

君溪功德圓滿地指着張澤清:“将軍府張将軍在此,你們一定要保持惡霸的風範喲。”

幾個惡霸一聽,撒腿就跑。

張澤清身形一動,幾招之內就将他們全都制服。

君溪感嘆,古代人的功夫真厲害,一定要找個師傅學成高手!

珠兒帶淚奔了進來:“嗚嗚嗚小姐,吓死我了……”

君溪拍拍她的頭:“乖不哭!”

珠兒接着說:“……小姐在外人面前如此暴力,這樣不好,不好。”

君溪手一頓,然後捏了捏珠兒的面皮:“小姐我救了你哥哥,還敢說我暴力!”再說,她那刀子也沒真桶進去,就是吓唬吓唬他們而已!

一聽自家哥哥無事,珠兒趕緊回頭和哥哥一起扶起地上的老大夫。三人對君溪行了一個禮:“多謝這位小姐的救命之恩。”

君溪笑眯眯擺手:“都是自己人,不客氣!”

正說話間,張澤清牽着一輛馬車走了過來。面無表情看着君溪:“衣不蔽體,成何體統!”

君溪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裳,除了沾了些血跡和灰塵,其它的都挺好的。她将披風解了下來,不卑不亢地還給張澤清:“今日多謝張将軍出手相助,改日定當備禮厚謝!”她轉頭看着珠兒:“咱們走吧。”

張澤清看着君溪的背影沉思,他忽然出口喊住君溪:“沈小姐,你有何話想說?”

君溪頓住,回頭不急不緩的道:“張将軍指的婚約之事?”

張澤清點頭,忽覺在大街上同她說這個有些不妥。但話已經出口,卻如何也收不回來。只神色淡然地看着君溪,等着她的回答。

君溪的聲音悠悠響起:“張将軍鎮守邊關,保家衛國,戰功卓絕卻是一等一的好兒郎——”

張澤清眉頭微皺,他自幼與沈君溪定親。卻因随着父親從小在關外長大。兩人見面也就是他回京之後的事情,見面次數雖屈指可數,可他也算了解沈君溪是個急躁性子一言不合就是開打。可是今日暴力的有條不紊,卻讓他起了試探的心思。

“張将軍頂天立地,願意對我幼妹如玉負責我作為長姐自然是喜聞樂見。難不成張将軍以為我會棒打鴛鴦麽?不不不,您可千萬別誤會。我雖然為人暴力了一點,性子沖動了一點,但這次的事情的爹爹和夫人都教育過我了…………”君溪及時收口,一副我說太多的懊悔模樣:“你放心,姐妹代嫁這種事情我一點兒都不介意。”

看着君溪笑眯眯的模樣,張澤清沉默了一會兒。颔首看着她,意味深長地道:“你也放心,事情會如你所願!”

君溪笑:“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大街上站着的人,彼此交換着視現。

滿京城的權貴,這幾日就數護國公府和将軍府的戲碼最精彩。

兩人的對話早就傳入了衆人的耳朵,沒想到這次的八卦事情又有最新的進展了。茶樓裏的說書先生,也免不了要換個新戲本說故事——

護國公府暗流湧動,合歡散疑是弄虛作假!

姐妹代嫁迷霧重重,将軍大人又情歸何處?

離東街只有一巷之隔的茶樓,宋宜靠在窗前将事情盡收眼底。

哎呀呀,這出戲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回到府中,君溪一身血染的風采驚的徐鳴遠和蔡氏目瞪口呆。尤其是蔡氏,臉色蒼白的拉過君溪上下打量,嗓音顫抖:“這是怎麽了?你沒事吧?”

面對兩人關心的眼神,君溪嘴角帶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南秦細作,幸好有張将軍相救,已經沒事了。”

蔡氏盯着君溪身上的血跡,像是被吓亂了心神。君溪見狀,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問道:“芸姨,芸姨,你怎麽了?”

蔡氏這才回神,勉強笑道:“沒……沒事,芸姨就是被吓到,謝天謝地你沒事。”

君溪笑:“可不是,我命真大。芸姨你不知道那刺客好厲害……”她摸出匕首,在蔡氏眼前比劃道:“若不是我用匕首刺瞎了他的眼睛,我恐怕早就沒命了。”

蔡氏身子一抖,感覺那匕首就像插在自己身上一般。君溪見她實在害怕,連忙安慰她:“芸姨你放心,那刺客已經被張将軍抓住。相信過不了多久,那刺客就會說出同黨的下落。抓到那些南秦刺客,咱們京都也算是安全了。”

蔡氏眼光閃爍,強顏歡笑道:“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君溪咧嘴笑,一口雪白的小白牙晃的蔡氏魂不守舍。

徐鳴遠還算鎮定:“既然如此,你先下去歇着吧。我讓人去請太醫過來給你瞧瞧。”

“是,女兒告退。”君溪雙手別于身側,屈膝給徐鳴遠行了個禮才下去。

珠兒服侍君溪沐浴更衣,見她背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不少。眼睛一紅,又要落淚。君溪忽然問道:“珠兒,你讓廚房幫我做碗雞蛋羹。順便去府中逛一圈,看看咱們府裏有沒有什麽新鮮事。”

“好的,小姐。”

半個時辰後,珠兒帶着雞蛋羹和桂花糕回來。說聽掃馬圈的王奎說他同鄉,守門小厮李三的二嬸王媽得了蔡氏的恩典,一家子脫了奴籍回老家。而白天被張澤清帶走的細作在牢裏咬舌自盡,而官兵們又在城西的花樓裏抓住了四個南秦刺客!

君溪又問:“你知道王媽是做什麽的嗎?”

珠兒答:“他們一家子都在府裏當差,王媽的兒子去年因迷上賭博偷府裏的錢財被夫人打發到莊子上去了。哦,對了,小姐……”珠兒又補了一句:“聽說前些日子,王媽丢了的大兒子也找到了。”

君溪沉吟了片刻,從匣子裏取出些銀錢遞給珠兒:“珠兒,你讓你哥哥去打聽下王嬸家的情況。注意,要保密!”

珠兒也不笨,當即就點頭:“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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