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昏黃微弱的燭光從小廚房裏漏了出來,只能隐約瞧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将君溪抗在肩上闊步如風地消失在竹林深處。
下弦月的光透不進幽深茂密的竹林,夜風吹動,竹葉發出的沙沙聲将男子的腳步聲掩去。他走的很快,不過多時便穿過竹林朝後山的楓葉林行去。
楓葉林樹木高闊稀疏,山風佛過,樹梢頂簌簌落下無數紅色楓葉。男子腳步未停,一直朝深處走去。君溪這時已經恢複了些意識,倒吊的太久,腦袋已經充血暈乎乎的分不清東南西北。被冷風一激,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
她悄悄睜開眼,因為夜色太黑只能模糊瞧見一截青色的後裳和黑色的布鞋,君溪不動聲色地挂在他身上。餘光瞥見地上厚厚的楓葉,難道這人深夜把她擄走就是為了來到雲安寺後山的楓葉林?
這人知道将軍的墓穴在此處?
按照這人的步伐大致算了下時間,從雲安寺小廚房走到這裏大約也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時候夜裏還這麽安靜,那就證明珠兒沒發現自己不見了。
看樣子此人暫時也沒有要殺自己的打算,她且先瞧瞧這人到底有什麽目的?
越走越深,山路漸漸變成了布滿嶙峋怪石的陡峭山峰。此人竟也步履沉穩,如行走在平地之上。他忽然一躍,竟然扛着君溪往山崖上跳躍而去。
君溪倒挂在他身上,覺得五髒六腑否被他颠的打結。她再也裝不了暈,準備翻騰洶湧地吐他一身。哪想剛張嘴,一陣天旋地轉間她已經被抛在了地上。
君溪疼的呻/吟出聲,這一回是覺得整個身體都打散一樣的疼。
那人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面前,扔過來一把匕首淡淡道:“挖!”
她張大眼睛,想看清這人的面貌。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她要把這天殺的綁匪虐了又虐。
夜色太黑瞧不清楚,那人一腳踩在君溪的左手上。見君溪怒火灼灼,有趣地狠狠地将她手往土裏碾了碾:“把盛周的兵符挖出來。”
君溪回答的毫不猶豫:“這裏就是将軍的埋骨之地?”兩人目光相交,黑暗中那人的眼睛涼薄清冷地讓人膽戰心驚。
她忽然倒抽了口氣,左手傳來的疼痛,不用看也知道整塊手背的皮膚被整個碾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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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滿意收回腳,指着君溪身下平坦的地面道:“挖出來!”
君溪倒黴一笑,今兒算是哉了。
她認命地撿起地上的匕首,一言不發的挖了起來。這匕首是她一直藏在袖中的那把,卻不知何時被此人躲了過去。
山頂上的風很大,耳邊只能聽見呼呼的風聲。君溪左手收受傷,只好用右手挖地,幸好這把匕首削鐵如泥,不過半盞插的時間就挖到了傳說中那位将軍的屍骨。
白慘慘的人骨在夜色中發出滲人的光,君溪嘆了口氣,把兵符從屍骨中撿起來捂在懷裏,理直氣壯:“你不是盛周人,兵符不能交給你。”
那人眼神一冷,眸中的殺意一覽無餘。
君溪虎軀一震,氣勢立馬洩了一半:“好吧,反正我打不過你,你弄死我照樣能拿到兵符。”她把兵符遞給他,偏頭做沉思狀:“你明明能自己挖,為什麽非要我來挖?難道你覺得我和老将軍是血親,她引以為傲的東西被我敗給了你,你會覺得驕傲自豪,而我會覺得丢臉受辱。其實你錯了,什麽都沒有命重要……”
“住嘴!”那人淡淡道。
君溪羞澀一笑:“我一怕死,就有些啰嗦。你不是要兵符嗎?你怎麽不來拿?”
他面色不變,冰刀一樣的眼神卻讓君溪把剩下的話哽在喉頭。君溪谄媚一笑,兵符雙手奉上,他淡淡地撇了君溪一眼,君溪真誠無比的問道:“還沒請問大俠尊姓大名,小女子今日被你撸來盜墓。這是一輩子也沒幹過的勾當,小女子誠心誠意地想知道大俠的姓名。來日定然好好學武,争取下次再把大俠撸去盜一回墓。”
他冷聲道:“再說割了你的舌頭。”
君溪弱弱地說:“不說,那你放了我嗎?”
那人垂眼瞄了眼君溪,手微微一動,君溪還沒反應過來,已被一道淩厲的氣流震飛,砰地一聲狠狠撞在崖壁上。
“咳咳……”君溪落在地上,吐出幾口血。
只聽他輕哼一聲,走到君溪面前,垂眼輕聲問:“疼嗎?”
君溪小聲嘀咕:“能不疼嗎?摔你試試!”
他嘴角輕輕一扯,蹲在君溪面前拿過君溪手裏的兵符,輕輕勾起君溪的臉冰冷道:“下次求饒示弱的時候,記得收起你眼裏的驕傲。”
君溪微怔,然後才反應過來苦笑:“因為很多事情我都身不由己,我唯有驕傲些,才能讓自己在這身不由己的世界,活得肆意暢快!”
他垂着眼睛看她,面無表情,目光一如開始那般冰冷無情。君溪嘲諷一笑,在這深秋的涼夜中呵出一口白煙,真誠地與他對視:“你的驕傲在于你的強大,你可以将我視之如蝼蟻,踐踏折磨我的身軀,卻不能折損我的自尊驕傲,因為那是……咳咳……”君溪忽然蜷縮起身子,捂嘴咳得撕心裂肺。良久之後,她才松開手,見掌心一團殷紅醒目的血跡,愣了一下,繼而無望苦笑地望了眼天空,雙手撐地想從地上坐起來:“因為那是我活在這世界的證明。”
大約是一番推心置腹的老實話,讓這人起了那麽一絲憐憫。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讓你的驕傲結束在我手中!”當他傾身,右手落在君溪脖頸間的時候。君溪急忙扣住他的手,然後順勢往他懷裏一撞。一切來得太突然,他還沒反應過來暗藏在君溪掌中的匕首已經刺破了他的心髒。
他緩緩低下頭去,君溪臉色蒼白,額頭布着一層細細的冷汗。她嘴角翹了一下,挑出一抹極好看的弧度:“而你的驕傲,就是太過驕傲!”說話間,她手裏的匕首一轉“噗嗤”一聲,見他斷了氣,君溪才敢放松心神。
一股巨大的疼痛感立馬從五髒六腑之間傳來,疼的入骨,君溪緊閉雙眼,穩住心神不讓自己暈過去。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顫抖着從袖袋裏摸出百花丸,放了一粒進嘴裏。雖不知百花丸對內傷有沒有用,但一粒入口,立馬又一股清涼潤肺的感覺從喉間直達心底,那股子疼痛也緩解了不少。
君溪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這個殺手,此人眉挺直鼻,長相介于英俊和平凡之間。想起先前方才這緊閉的雙眸中透出的晾冷殺意,君溪心裏抖了一抖。再也不敢多看,便伸手撿屍。
期望能摸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果真在他懷裏發現一封密函和一枚漆黑的扳指。君溪把這兩樣東西收進懷裏,回頭再看了躺屍于荒野的刺客,再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具被自己挖出的将軍白骨。想了想,君溪爬過去,将外衫脫下來,對屍骨合掌拜了三拜:“對不住了前輩,今夜為了脫身打攪了您的安寧。”頓了頓,她又嘆氣:“這地方如今也不安寧了,我只好把您的屍骨起走,另為你尋一塊風水寶地,希望您在天有靈能原諒我!”
話落,她快速撿起屍骨抱在自己的長衫中。再回頭看了眼那具刺客的屍體,想了想,又把他拖到将軍的坑中用土埋了起來。準備回家找林周二位掌櫃來解決這具屍體!
當她跌跌撞撞地爬下懸崖的時候,忽然手上一軟,腳下一空,整個人朝懸崖下滾了下去。‘吾命休矣’,這是君溪腦中閃過的第一句話。第二句話是‘不知會不會被一顆古樹攔住’?剛這麽一想,她身子在空中一頓,确實落入了一個寬廣溫暖的懷抱!
她眨眨眼,擡頭望進一雙隐含擔憂的桃花眼中:“宋宜?”
宋宜沉着臉,目光落在她衣襟前,眸光驀然一縮:“你受傷了?”
君溪滿不在乎的笑:“沒事兒,死不了。你怎麽來了?”
宋宜雙手收緊雙臂,緊緊地将她禁锢在自己懷裏。君溪吃痛輕呼,宋宜立馬反應過來松了手臂,但依舊将她抱在懷中。他身體微微顫抖,嗓音帶着一股無奈和後怕:“你總是這樣堅強,讓我如何不心疼?君溪,我是男子,本應該将你護在我的羽翼之下。可是每次在你需要的時候,我似乎都來的很晚。可我又是如此慶幸你是這樣堅強,至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知道你有辦法将自己護的很好很好。”
聽着他話中的苦澀之意,君溪愣了一下。心裏忽然有些難受,她笑道:“你怎麽知道我有危險?”
宋宜俊臉沉肅:“我派了兩個暗衛來保護你,今夜忽然接到他們的求救信號。”
君溪心裏微微感動,從京城到雲安寺後山,這百裏之路他又是怎在一個時辰之內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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