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融融月色,皎皎月光,楚知白彎腰将皺巴巴的衣衫從地上撿了起來,披在身上。
身子的疼痛一直提醒着他方才經過的難堪和Yu 望。他腳步踉跄,卻将背脊挺地直直的,唯有如此似乎才能守護着自己那顆珍貴甚至帶點兒卑微的自尊。
當他從門內走出去,先前的兩個太監俱是一驚。連忙低着頭不敢看他,但那內監卻用餘光偷偷瞄着楚知白。見他衣衫盡亂,絲質的衣衫薄弱,如今又受了太子的折騰,整個皺巴巴地裹在他瘦弱的身軀上。風起,小心翼翼的佛在他精致蒼白的面上。
“哎,可惜了這般清風霁月的人兒……”內監心頭閃過一絲不忍,随即便驚慌失措,因為他看到了楚知白唇邊那殷紅色澤,以及他手裏握着的那把寒光肆意的匕首。小太監年紀小,早就被吓破了膽。內監也慌不擇亂的跑進廂房裏,直接撞門滾了進去。
“殿下!殿下!”
內監嗓音顫抖,整個人哆嗦不止。待見到太子李晏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被褥枕頭亂飛四處,其中點點乳白色的液體混着一大片鮮血,望在目中當真是觸目驚心。
“殿下,殿下……”內監毛骨悚然地爬了過去,面上涕淚據俱全。他戰戰兢兢地伸出手,想去推太子,将将伸手便見太子李晏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表情。內監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李晏拉倒床上,只聽他驚呼一聲,望着插/進胸前的玉簪,死不瞑目!
李晏險惡的皺了皺眉頭,撐着身子想從床上坐起身來。卻牽動了右手的傷口,疼的他眉頭一皺。垂目望去,右手的小指被咬斷半截,鮮血浸透了床單。
他逼着要了楚知白的身子,卻不敢告訴他,他自始至終要想的,不過是一顆真心!
既然真心強求不得,那就強求他的身子!
哪怕,他狠毒了他,他也甘之如饴!
夜色依舊如此安寧,淡淺地月色猶如巨大的透明簾幕罩掩了整個京城。宮中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響,因為正宮之中的帝王正在暴怒之中。稍不注意,便有可能浮屍千裏!
承德帝渾身凝起一股冷酷肅殺之意,蘇玉清見承德帝面色越來越陰郁,心裏也是慌的沒主兒。但此時他實在不敢搭腔,太子醉酒,寵幸一個內監,卻被內監咬斷了手指的事情,放在哪個朝代都是提不上臺面的腌臜事。
承德帝眯眼,目光陰沉地望着跪在龍床前的李晏,冷冷地開口:“寵幸內監?”
因為失血過多,李晏的面色還有些蒼白。他低頭,一臉忏悔的模樣:“兒臣知錯!”
蘇玉清悄無聲息地立在一旁,惴惴不安的瞄了眼太子,見太子臉上雖帶着忏悔,可并無後悔知錯的意思。便只能把身子彎了再彎,小聲道:“聖上,當心龍體!”
Advertisement
承德帝頓時大怒,臉色漲紅十分難看:“哼!朕都快被自己的兒子氣死了,何來保重身體!”
李晏見承德帝氣喘似乎有些呼吸困難。兩眼關切擡起頭,作勢要去扶承德帝。卻被承德帝一腳踢開,承德帝年歲以大,又因身體衰敗本就沒什麽力氣。不得不說太子李晏是個好兒子,為了顧及承德帝的心情,竟然趔趄倒在地上。
承德帝見狀心裏不忍,但目光落在他裹着紗布的右手小指上,殘餘的的理智瞬間爆發,冷笑一聲:“你看看你懦弱無害的德行,這是随了誰?啊!随了誰?”
李晏跪坐在地,垂頭不發一言。像極了被老父教育,死命認錯的兒子。
見他那張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年輕面孔,承德帝閉了閉眼,面色鐵青地想。他一直擔心自己的血統不純,幸好當年知道這些真相的人幾乎都斬草除根了。但李晏啊李晏,為何你偏偏遺承了先皇那斷袖之風?
承德帝全身篩糠一般顫抖不止,蘇玉清滿面擔憂地上前攙扶着他。卻被承德帝一手揮開,承德帝踉跄幾步,行到太子面前雙眸發紅:“今夜此事,還有何人知曉?”
太子輕聲答:“已全被兒臣處死!”
“好!好!好!”承德帝從喉嚨裏擠出幾聲嘶啞的笑聲,長嘆一聲道:“記得你是盛周太子!”不等太子回答,又滿臉疲憊的揮了揮:“退下吧。”
太子擡頭看着承德帝,表情擔憂欲言又止,最終行了跪拜之禮躬身退出了殿外。
“這就是朕的好兒子,溫和的性子在這上頭偏偏和先帝一般的殺伐決斷!”承德帝面色晦暗憔悴,蘇玉清被他的話弄的怔愣。他自小服侍帝王,從來見的都是承德帝駕馭人心和制衡臣下的唯我獨尊。何曾見過承德帝這般感慨軟柔的表情。就如同普通老父親一般,憔悴傷心的與旁人談起自己那恨鐵不成鋼的兒子。
蘇玉清心中一愣,瞧見承德帝華發下那憔悴渾濁的眼眸,心裏忽然生出了些許同情。承德帝眼忽然一凝,蘇玉清手一抖,盡管帝王年老,可厲辣的殺伐決斷之心依舊令人顫抖。
他低了低頭,不敢多發一言。
互聽門外傳來李括急慌慌地聲音:“父皇,兒臣聽聞太子哥的手被人咬斷了?外間竟然傳言太子哥德行不修,是誰如此大膽,兒臣一定要抄他的家!”
承德帝原本平靜下來的怒氣,瞬間挑起:“你再說一遍!”
李括表情懵逼,看出了承德帝怒氣沖沖。趕緊麻利的跪在地上:“父皇息怒!”
承德帝另人膽寒的聲音在殿中響起:“朕命你再說一遍!”
李括心裏後悔自己嘴快,可此時已經騎虎難下,只好低聲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承德帝急怒之下,一掌劈在禦案上,随後擡頭怒氣沖沖地大步朝殿外踏去。卻因腳步急促,剛走沒兩步便眼前一黑,向地上暈倒過去。
“父皇!”李括趕緊撲過去接住承德帝,忙把他扶上龍床。
蘇玉清連忙昭了太醫,經過一番搶救才将承德帝救醒。
承德帝悠悠轉醒,腦子迷茫了一會兒才回想起來,想擡手命人将太子傳來。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動作,整個身子都像動硬了一般不聽使喚。他面色一凜:“蘇玉清這是怎麽回事?”話出口,才斜眼發現屋子裏跪了一地的人,就連方才被他怒斥過的太子也跪在床前。
李括滿臉都是淚,砰砰砰地往地上磕頭,不一會兒額頭就滲出了血跡:“父皇,是兒臣不孝!是兒臣不孝!!”
“蘇玉清你說!”承德帝面色陰冷。
蘇玉清身子一顫,小聲道:“回聖上,太醫說您急怒攻心,身子暫時受了刺激……”
承德帝冷笑閉眼,他可能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個被自己兒子氣的癱瘓在床的皇帝!
“父皇!”李括見承德帝面色晾冷悲怆,膝行幾步上前又想說話。承德帝孟然睜開眼,喝道:“閉嘴!”
李括雙目凝着淚,鮮血從額角劃過面龐,看起來有些狼狽。見着自己兩個兒子,承德帝心頭忽然生出一股無力感。
想他英明一世,為何偏偏生了這兩個冤家?
承德帝又将眼閉上,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将心底那怒氣和怆然悲涼壓在深處。他嘆了口氣,發黃幹皺的面容似乎又老了許多。
“太子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此話一出,所有人神情一凝,全都悄聲無息的退了出去。安靜地守候在門外,此時誰也不敢真正地放松心神。承德帝癱瘓在床,太子又是個溫和優柔寡斷的儲君。若是以前倒也可以守成,可如今,其他幾國對盛周虎視眈眈,面臨着局勢動蕩的天下,這盛周放眼望去竟是一片風雨飄搖之色。
宮殿內,只餘承德帝和太子李晏兩人。
緩了一會兒,承德帝才開口:“從現在起,你便是盛周的君主!”
“父皇!”李晏吃驚。
承德帝語氣暗沉:“以你的性子想來也下不去手,宋宜此人……有帝王之風。”承德帝似乎不願承認這句話,卻也不能不說出口提醒敲打李晏:“朕會下旨封宋宜、朱玉、陸遜三人為丞相。讓他們三人輔佐你守護盛周的江山,宋宜善兵法,朱陸二人乃有治世之才,且二人忠心耿耿!”沉吟了片刻,承德帝語氣堅決:“但你記住,宋宜雖為丞相和表叔,卻是外姓人。宋宜的脾氣朕知道,既忠肝鐵膽又浪蕩不羁,偏還是個情癡。你登基之後對他夫妻二人以禮相待,他們必會忠心輔佐你。”頓了頓,承德帝眼裏閃過一絲殺意:“但此二人不宜久留,時機成熟之後你必須找機會取宋、沈二府的性命!”
李晏瞳孔一縮,承德帝閉了閉眼:“朕也知曉你對北秦質子的情誼!”
“父皇!”李晏着急道:“兒臣與他……”
“罷了!”承德帝聲音疲憊:“朕不追究了,你須得記得朕今日交代你的事。”
李晏見承德帝不追究楚知白,心裏松了一口氣。可一想往後要和宋宜兵刃相見,心底生出了一股悲意。對于這個兒子,承德帝很清楚。他睜開眼,目光陰沉嚴厲地盯着他。李晏心中一緊,權衡再三,終是閉眼點頭,對天發了誓言。
作者有話要說: 三藏很美味 小萌物扔了個地雷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