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這一夜注定風起雲湧,伺候太子他們在定風波吃酒的奴才,全被下令杖斃。宮城內外皆是一片動魄驚心之感!

此事剛剛發生,宋宜和君溪兩人就得了消息。

兩人匆匆入城,剛到城門口就被幾個羽林衛急急迎入皇宮去見皇上。

高高在上的承德帝不願別人見到他如今的模樣,蘇玉清命人在龍床前搭了一幅山水屏風。宮內氣氛肅穆,宋宜和君溪神色嚴謹地跪在龍床前聽承德帝說道:“宋宜啊,朕老了,再也不能照拂你了。”

“皇兄!”宋宜面露悲色,承德帝卻呵呵笑了起來:“朕已經決定把皇位傳位給晏兒了,你是他的表叔,晏兒這孩子心性柔和,還需得你和括兒兩人輔佐他!”

宋宜神色一斂,恭恭謹謹地答:“皇兄言重了,臣弟臣子,當不得輔佐二字。唯有恪盡職守,才是臣弟的本分!”

承德帝生性多疑,宋宜此言實乃唯他心中所想。他費力地擡起眼簾,想瞧一瞧宋宜臉上的神情,卻礙于眼前的山水屏風,只能瞧見兩抹朦胧的身影。他冷冷地瞟了眼兩人的身影,嗓音卻是無比溫和:“朕倒是忘了,只賜婚于你二人,竟未讓禮部着選個好日子讓你二人成婚。”

“皇兄,臣弟明日便要點兵出發。這婚禮一事……”宋宜偏頭看着君溪,眸中含着溫情:“君溪是臣弟的心上人,臣弟不願委屈了他。”說道這裏,他颔首望着屏風後的龍床,高聲道:“臣弟唯願,戰後歸來以守護盛周的榮譽來迎娶君溪為妻!”他彎腰磕頭,用最虔誠地姿态道:“這是臣弟此生唯一的心願,望皇兄成全。”

君溪心裏感動,唯有在寬袖下将宋宜的手握了再握!

承德帝蹙緊了眉頭,心裏卻無比慶幸宋宜這情癡唯愛美人重過江山。片刻之後,他低低地笑了起來,一掃平時的疲憊含笑道:“行了,你這心眼兒實誠的讓我這個當兄長的心疼。”

自從癱瘓在床後,這不多的幾個時辰裏。承德帝想了很多事情,這風燭殘年、行将就木的帝王實際最放心不下的唯有江山和權利。一想到這裏,承德帝就覺得身下柔軟地龍床似是從地獄之下侵襲上來的猛鬼,令他從靈魂中發出顫栗、害怕!

他面色驚恐,想逃脫出這恐懼的空間。

承德帝呼吸急促,死死地瞪大雙眼。一口氣怎麽也吊不上來,氣越喘越急促。正欲窒息而亡的時候,蘇玉清及時發現了他的征兆。連忙選了一直守在殿外的太醫匆匆趕來急救。

一炷香之後,承德帝氣息才順了過來。

太醫囑咐他平心靜氣,不易多想。

待心口的疼痛緩解過來之後,常德地才有氣無力的道:“你們下去吧,朕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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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宋宜和君溪兩人起身告退,行至門外。但見方才主治的太醫面色憂愁不解,宋宜與蘇玉清互換了個眼神,便領着君溪離開。

望着兩人在晨色漸行漸遠的身影,過了好一會兒,蘇玉清才輕輕湊到太醫跟前,小聲詢問:“可是有不妥?”

太醫身子一顫,偷偷瞧了眼殿內,才小聲道:“聖上氣血浮躁,五行衰竭,以是……”剩下半截話,太醫哽在喉嚨裏不敢說出來。

蘇玉清心裏早已有些些許預兆,仔細問道:“還有幾日?”

太醫低聲答:“若聖上安神寧氣,至多還有一月!”言外之意,要是承德帝在情緒激動一回,只怕立馬就要歸天。

蘇玉清心中一凜,點了點頭,反身進屋跪在床前小心翼翼地守護着陷入昏睡之中的帝王。

當天邊翻起魚肚白,晨曦徹底劃破了夜色之時。寝宮外隐隐傳來新帝登基的喜悅,承德帝心頭皺了皺,眼皮底下的眼珠轉了轉,才悠悠睜開眼:“寅時了啊!”

“是。”蘇玉清從暖爐上取下溫着的安神湯服侍承德帝服下,承德帝忽然開口:“北秦的使者可是入關了?”

“回聖上,探子來報,北秦的使者以行過蘇陽往京都而來,再有三日就到了。”

承德帝眯眼,過了一會兒沉吟道:“楚知白此人留不得!”

“是!”蘇玉清面色不變,依舊小心翼翼地服侍承德帝服用安神湯。

承德帝睨着這個陪伴自己最長久的內監,想了想,眸中閃過一絲柔和:“蘇玉清啊,今日之後你去勤政殿當值罷!”

“聖上!”蘇玉清錯愕,他已經做好了給承德帝陪葬的準備,卻沒想承德帝竟然會将他指給新皇。

承德帝依舊保持着方才的神情,淡淡道:“去吧,将太醫給朕喚進來。”

“是!”蘇玉清放下碗,退了出去将太醫請了進去。自個兒站在廊檐下靜靜望着初升的朝陽,怔怔發愣!

今日新帝登基,特此昭告大赦天下。除了十惡不赦,其他罪犯既往不咎。

案情嚴重的人被沖入軍營當兵,案情輕的人則放出牢房與家人團聚。

宋宜作為即将出證的丞相,在登基典禮之後,一直忙碌于點兵拔帳。

而君溪從承德帝寝宮出來,則直接奔往東宮尋找楚知白。昨夜發生的事,她心裏隐隐察覺了不安。以她對新皇李晏的了解,李晏雖然是斷袖,卻是個癡情、潔身自好的斷袖。

她根本不相信李晏會醉酒強迫太監,李晏斷指必然和楚知白有關!

到了東宮,君溪驀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楚知白住在哪裏?

她心底生出一股歉疚,抓住迎面而來的一個宮女問道:“楚公子現在何處?”

昨夜東宮大換血,宮女恰巧乃新任伺候楚知白的婢女,聞言忙行禮回道:“回貴人,公子正在湖邊涼亭垂釣!”

君溪聞言,蹙了蹙眉:“他昨日可曾有異狀?”

宮女搖了搖頭:“公子一切安好!”

君溪緊繃的臉線微微一松,溫和笑道:“帶我過去。”

“是!”

走在路上,君溪又揀了些平常事情來問,得到的答案也并無不妥。

這才稍微放下了心神,到了湖邊,遠遠就瞧見楚知白穿着一襲白衣,手持魚竿坐在涼亭邊垂釣。秋日暖陽中,他回頭仔細瞧了眼君溪,輕輕淺笑:“你看起來精神頭不錯。”

君溪偏頭,心裏有些發愁。

不知道該怎麽問出心裏擔憂的問題,她含笑走了過去。忽見水面的浮漂輕輕浮動,楚知白微微提手,竟是掉起一條三色錦鯉。

白衣翩翩的楚知白,手裏拎着一條水淋淋的錦鯉,一簇海棠溜近他身旁,池水碧波,金燦燦地日光下将那蹙海棠照耀出嬌嫩光豔的色彩。

水波潋滟,花色迷人,卻不及眼前在和風中提魚輕笑的白衣男子。

君溪彎眼感嘆:“白衣輕衫,提魚而笑,你這模樣活生生便是那戲本中仙姿秀逸、淡然出塵的上神吶。”

楚知白擡眼微笑,又是一番溫風吹柔山色的活色生香。

君溪心神一晃,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錦鯉:“唔,早飯還沒吃,這條魚正好祭了咱們的五髒廟!”

楚知白臉上含笑,眸光迤逦:“清蒸的喜歡麽?”

君溪目瞪口呆:“你會做飯?”

楚知白臉上掠過一絲回憶的神情,看着君溪粉白的臉含笑道:“你母親教的。”

君溪被他的話提起了心神,微張的杏眼緩緩拉直,目中倒映着楚知白眼角微彎的神情。心裏微微一動,他今日笑的格外的多。即便他的笑容柔光閃爍,每一寸似乎都沉釀在星月光影裏流蕩。

君溪心中微微一喃,眼裏勾起好奇的笑意:“知白,你能同我說說我母親麽?”

楚知白擡手摸了摸君溪的頭,牽着她的手一邊走一邊笑道:“我第一次見到你母親的時候,還是因為你呢。”他微微偏頭瞧着君溪,眼裏勾出柔和歡悅的笑意:“那時我也剛進宮,躲在禦花園偷偷抹眼淚的時候,你不知怎麽跑了過來。一臉嚴肅地蹲在一旁看着我哭……”想到這裏,楚知白面上頭一次帶上了真正的笑意:“我被你瞧的哭不下去了,你就問我‘怎麽不哭了?’還說你每次哭的時候你母親就會抱着你給你糖吃!”

聽着他輕聲細語的說着過去,君溪只覺得心裏五味雜成,有些難受。她想告訴他,他記憶中的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徹徹底底地消失在這世界。

但又不敢告訴他,這樣未免太過殘忍了些。

君溪嘴角挂上一抹看似懊惱的笑意:“真讨厭,我都記不得了。”

楚知白動作一頓,轉身凝目看着他,那聲音輕柔,如四面拂來的微風:“那一年你三歲,我十二歲。”

君溪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她仰頭,眸光微痛地望着他。望着他平靜精致的容顏,楚知白唇角擒笑,伸手輕撫她的長發,平靜的嗓音足矣壓制君溪心頭亂飛的情緒:“我很想帶你回家,可是我不能!”他的眼眸,他的聲音,猶如乘夜而歸的家人,帶給君無限安寧。

可惜,她不是她,這讓君溪心裏慌張。

君溪握拳,低聲道:“可是帶着帶着記憶那個小丫頭已經徹底消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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