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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佳美猝不及防地被水柔柔的石子打中了膝蓋,疼得跪在地上,雙目含淚,捂住膝蓋,嬌滴滴地抽泣。

原本跟她一起躲在榕樹後面的汪紫和宣易蓉見暴露了,也索性鑽了出來,蹲在柳佳美面前,掏出幹淨的紙巾按在傷口上。

“佳美,沒事吧?”宣易蓉擔憂地問。

柳佳美扶着她的胳膊站了起來:“沒事。”

她們三個都穿着學校的校服格子裙,每個人的臉上都化了濃妝,染了頭發,帶着閃閃發亮的耳環,指甲塗得五顏六色的,一副不良少女的打扮。

她們也确實是連老師都頭痛的問題少女,逃課、打架、早戀……無所不幹,經常跟一幫富二代男生混在一起,小小年紀甚至都出入過不少娛樂場所。

水柔柔以前是乖乖女,典型的好學生,跟這種不是一路人的女生幾乎沒有來往。哪怕在同一個教室坐了一年多,彼此也幾乎沒有講過話,也沒有什麽過節。

那她們為何要找她的麻煩?水柔柔掏出皺巴巴的粉色書簽,揚了揚:“汪紫、柳佳美、宣易蓉,這張紙條是你們寫的?”

汪紫站直身,背着雙手,走到水柔柔面前,打量着她冷漠的小臉,塗滿亮晶晶水鑽的指尖擡起了她的下巴:“水柔柔,今天怎麽不裝了?裝柔弱、裝可憐啊?我還以為你看到我會哭着鼻子,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求我饒了你呢!”

水柔柔不吭聲,汪紫今天明顯是有備而來,特意找她茬兒的,她說什麽都是錯,何必浪費唇舌。

她只關心一個問題:“這是你寫的?”

沒看到水柔柔痛哭流涕害怕得求饒,汪紫失了逗弄她的興致,終于切入正題:“水柔柔,你平時在班上怎麽矯揉造作,裝腔作勢,耍得那群愚蠢的男生團團轉,為你争風吃醋,我都不管。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招惹季學長!”

水柔柔眯了眯眼,在腦子裏扒拉了一圈,實在沒想起“季學長”是哪號人物。估計是個不大重要的人物,不然不至于才過了兩年,她就記不起了。

“不認識。”不記得=不認識。

“不認識?不認識誰?”汪紫皺眉,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你說你不認識季學長?”

旁邊的柳佳美一聽就捂住嘴,樂不可支的笑了:“騙誰啊,季學長可是高三的風雲人物,校草,水柔柔,你都進學校兩年了,說不認識,忽悠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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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給了水柔柔一些提示:“你說的是季信?”

看着水柔柔一臉“我不認識他”的表情,汪紫差點氣炸了,季信學長長得帥,脾氣好,成績好,還擅長好幾種體育運動,幾乎是全校女生的夢中情人,水柔柔裝什麽不認識?她這簡直是對季學長的侮辱。

汪紫脾氣本來就不好,現在徹底失了耐心,指甲掐住水柔柔的下巴,放了狠話:“水柔柔,從今天起,離季學長遠點。再讓我發現你勾搭學長,你等着給你奶奶那個……啊!”

忽地一只羊脂白玉般細膩滑嫩的纖細手掌抓住了汪紫的手,然後反手一扭,輕飄飄的,看起來像是沒使什麽力氣,但空氣中傳來了“卡擦”一聲。

汪紫的胳膊生生被扭錯位了!

旁邊的柳佳美和宣易蓉聽到這聲音都替汪紫痛得慌,忙色厲內荏地盯着水柔柔說:“你……你幹什麽?快,快松開紫姐的手,不然……不然我們告訴老師!”

剛說完這句話,柳佳美就懊惱地捂住了嘴。她們這樣的問題少女竟然要去找老師告狀,恥辱啊!

水柔柔輕蔑地瞥了她一眼,像丢破布一樣,甩開了汪紫的手。

汪紫的手一得到解放,她就想動,剛動胳膊就痛了起來,痛得她臉都扭曲了。

又驚又懼地看着水柔柔,汪紫弄不明白,到底哪裏出了錯,水柔柔一個受了欺負只會哭,只會裝可憐的女生,怎麽突然變了樣。

她似乎不大了解這位內向、沉默寡言的同學。

水柔柔不在乎汪紫帶着恨意和懼怕的眼神。在末世裏,比這深刻的眼神她見過太多了,汪紫她們這種小女生的惡作劇,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如果不是牽扯到她奶奶,她都不會過來。

和平安定的生活來之不易,有跟人撕逼的功夫,拿來睡覺、享受美食、學習進步掙錢不好嗎?浪費在磨嘴皮子上,簡直是浪費生命。

“說說,這張紙條是誰寫的?”水柔柔沒理會幾人的憤怒,舊事重提。

汪紫對上水柔柔冷冰冰的臉,猶豫片刻,破罐子破摔,索性承認了:“沒錯,是我寫的,成了吧,我們可以走了嗎?”她的胳膊好痛。

水柔柔不答應,撫平了書簽,指着“裕深巷子口”五個大字:“誰告訴你們,我奶奶在那兒賣早餐的?”

因為長相不受女生歡迎,男生又愛戲弄她,再加上家世跟這群二代們格格不入,水柔柔以前在班裏有點像個隐形人,除了同桌賀皎皎,跟其他同學的關系都非常一般。

沒有深交,大家自然也不知道她家住那兒,是做什麽的。她家裏面的情況,連賀皎皎都不清楚,但平時不怎麽往來的汪紫卻知道了,若說沒點貓膩,誰信。

汪紫緊抿着唇,不情不願地說:“誰知道你得罪了什麽人。昨天我來學校的時候書裏夾了一張紙條,說季學長為了追你,每天早上都特意去你奶奶的早餐攤上買早餐!”

水柔柔聽了覺得很是荒唐:“你們大名鼎鼎的季學長追我,我怎麽不知道?”

汪紫嫉妒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洩氣:“我們今天早上悄悄跟着季學長,他特意繞了八百米就是為了去裕深巷子口買你們家的早餐。”

所以就為了這個,這些女生就要拿她奶奶的早餐攤子出氣?就不能規定這個季學長喜歡她奶奶做的早點嗎?

水柔柔氣不打一出來,要不是想揪出幕後的人,她真想暴揍汪紫三人一頓。

“知道是誰給你們遞的紙條嗎?紙條呢,給我看看。”

對上水柔柔充滿殺氣的眼神,汪紫的氣勢不自覺地就弱了。她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我也不清楚,是對方悄悄塞進我的作業本裏的,我昨天才翻到。紙條丢了,上面的字是打印出來的,沒辦法根據字跡判斷對方是男是女。”

水柔柔鄙夷:“所以你就是被這麽個連男女都不知道的玩意兒當了槍使?”

汪紫……

可不是,她們還真當了別人的槍,而且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等水柔柔走後,汪紫三人也趕緊去了校內的醫務室處理她的胳膊。

正骨的時候,痛得汪紫差點尖叫:“水柔柔王八蛋,老娘弄死你……”

等醫生給她上好藥,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了。

汪紫痛得額頭上冷汗直冒,虛弱地被宣易蓉和柳佳美扶了出來。

“紫姐,你和佳美都受了傷,咱們回去休息吧。”宣易蓉說。

對她們這些問題學生來說,逃課那是家常便飯的事。正好汪紫也不想進教室見水柔柔,看到她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她就胳膊痛。

“走吧,去加勒比吃東西唱歌。”汪紫一揮手,受了罪,她得補補。

偷偷從後門出了學校,柳佳美看着自己絲襪上的口子,心有不忿,問汪紫:“紫姐,今天水柔柔這麽不給面子,對咱們動手,就這麽算了嗎?咱們的面子往哪兒擱啊?”

這倒是。

汪紫心裏也很不舒服,她眼珠子轉了轉,問柳佳美:“你家不是有個遠房舅舅在城市管理執法局工作嗎?”

“對,我有一個表舅是城管,怎麽啦?”柳佳美點頭。

汪紫挑了挑眉,冷笑道:“沒事就讓你表舅早上早點去裕深巷子那邊轉一轉呗。城管的工作不就是要維護市容,制止和糾正影響市容市貌的違法行為嗎?”

柳佳美恍然大悟,激動地拍着手:“紫姐,還是你聰明,随便動動嘴皮子就夠水柔柔喝一壺了,看她怎麽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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