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花式作死第三十八式:
不一會兒, 太子聞湛還是想到了辦法,擺脫了女天子的監督,抱着祁和的新寵——檸檬找了過來。
祁和老遠就聽到了檸檬同學精力旺盛地“汪汪”叫, 特別熱情,特別人來瘋, 在太子懷中也不肯老實, 扭動着短小的四肢想要下地,拼了命地試圖證明自己是一只能夠獨自行走的小狗。
太子被這狗也是整得焦頭爛額, 他對小動物沒什麽一般人會有的耐心與喜愛之情。本來還能愛屋及烏地告訴自己, 這是祁和的狗, 稍微看對方順眼一點吧。結果被鬧騰了這麽一路,聞湛的耐心徹底告罄,他現在的想法只有炖狗肉, 以及這果然是司徒器送的破玩意!真煩!
走到祁和身邊時,聞湛微不可察地掃了眼不遠處正在訓練的司徒器,然後才道:“這裏也沒什麽可看的, 咱們走走?”
“殿下不忙了?”祁和就像是兩只腳紮進了土地,紋絲不動, 對聞湛的提議充耳不聞, 他随便找了個問題回道。
祁和不想和太子去走走,但更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
“暫時得了些空閑, 就來找你了。”聞湛笑道,眼神溫柔,氣質極佳,但卻堅持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肯出來。
這話一般人聽了都會感動, 因為它隐含的意思是“你是如此有趣,比任何事情都吸引我”。可是這話在祁和聽來, 卻是“我就是要吊死在你身上”,沒有感動,只有頭疼,還有點無從下手,回得重了不行,輕了更不行,他還得努力地讓聞湛明白他倆真的不可能。
就在祁和左右為難時,已經繞着田埂又帶隊跑回來一圈的司徒器,高聲安排好隊伍原地休息由副隊長負責之後,就跑了過來。
司徒器這橫插一杠橫的特別理直氣壯,先是給太子請了安:“殿下。”
“司徒少将軍怎麽不繼續訓練了?”太子對司徒器沒什麽好感,與謝望一樣,他早已感覺到了來自司徒器的威脅。大家本來在祁和面前都是一樣的,那個時候聞湛還可以自我安慰,祁和的性格生來如此,他與所有人都習慣保持距離,被書本教傻了。但是,當司徒器出現,祁和就變了,司徒器是如此明顯地得到了祁和的偏愛。
司徒器的存在好像就是為了提醒了衆人,祁和也有與衆不同的一面,只是那一面不會對他們展露。
但是憑什麽呢?
他才是祁和的表哥,他們一同長大,他們本就該一直在一起!
“臣想來問問殿下出現于此,是有什麽指正?”司徒器拱手,回答得不卑不亢,既不挑釁,卻也并不懼怕太子。
而這,正是大啓這個時代所最為欣賞的一種面對權貴時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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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摧眉折腰!
與之後的時代當中央集權達到頂峰,人人都是王權的奴隸,稍微說一句不敬的話都要誠惶誠恐的社會風氣有很大不同。
太子聞湛挑眉,心中更加确定自己不喜歡司徒器了,倒不是那種覺得自己身為太子的權威被挑釁的不喜,而是覺得司徒器就是故意讓他在祁和面前難堪的不喜。不過,太子是什麽人呢?他當下便反擊道:“指正不敢說,孤只是想問問少将軍是一直這麽不務正業,還是……?”
“大概是上行下效吧。”司徒器也沒客氣,再次怼了回去,“臣看殿下也很有空啊。”
作為四九城的第一纨绔,司徒器還沒怕過誰,他在除了祁和以外的任何人面前,都算得上是伶牙俐齒。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過去在看到祁和時,他怎麽就變成了鋸嘴的葫蘆。
太子面色不善地看着司徒器,很想給這個愣頭青一點教訓。但是,聞湛又想到眼前的愣頭青并不是他能夠打過的,最終還是只能選擇了放棄。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莫過于此,你和對方玩腦子,對方卻偏偏要和你比武力。
太子從小文武雙全,勤于騎射,在武功方面也不是花架子。他并不弱,只是這個“不弱”還要看與誰比,至少他是打不過能在皇宮自由出入的司徒器的。
使一些陰招也許可以,但有祁和在一旁觀看,那樣的動作未免落了下乘。
全世界都知道公子和是個君子,聞湛以此類推,便覺得祁和不會喜歡看到太過卑鄙的武功路數與比鬥的。
就在兩人這麽不上不下地僵硬對峙時,祁和終于站了出來。
他的中心主旨只有一個,不要争吵,要和諧,不如我們……
“打火鍋吧。”祁和道。
司徒器&太子:“???”
祁和進一步解釋:“在這個世界上呢,就沒有什麽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那就兩頓!”
簡單來說就是,祁和想吃火鍋了。
太子立刻表示:“好巧,孤也這麽覺得。”
司徒器給了太子一個“你這個舔狗”的鄙夷眼神。
“你不想吃嗎?”祁和轉過頭看向司徒器。
司徒器立刻挺胸擡頭:“我最喜歡吃火鍋了!”
“呵,你知道火鍋是什麽嗎?你就喜歡了,撒謊也撒的有點技術含量,好嗎?”太子嗤笑。大啓對火鍋的官方叫法其實是“古董羹”,因火鍋開鍋時的咕咚聲而得名,是火鍋最早的一種形式,以鼎器為鍋,麻辣鮮香,老少鹹宜。“火鍋”是祁和獨自的叫法,小時候還被人善意地笑話為小孩子不會說話,自己編了個詞。
“我當然知道。”司徒器微微昂起了下巴,打碎了太子的優越感,“我與阿和一起吃過。”
短短兩句話,高手之間不見硝煙的過招,就已經再一次開始了。太子本以為這是只有與祁和親近之人才懂的東西,萬萬沒想到,不知道何時司徒器已經是祁和的親近之人了。
祁和再一次提出了他的想法,三人分開來準備火鍋所需。
祁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喪心病狂的為分開司徒器和太子而無所不用其極。這倆人現在就像是兩只鬥雞,一個對眼不善,便能互啄一番。
祁和為此強行增加了吃火鍋的難度,表示只有他們自己準備的火鍋,才是真正好吃的火鍋。
重音放在了“自己”兩個字上。
“你說,怎麽做?”司徒器與太子異口同聲,再一次開始了無形的較量,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仿佛有噼裏啪啦的電流在冒着危險的火星。
祁和心力交瘁,已經顧不上更多,只一心想早點把這兩人分開。他讓司徒器去負責找肉、切肉、片肉,并要求要薄如蟬翼,牛肉、羊肉還有兔肉,他什麽肉都想吃上一吃。又讓太子負責去找合适的鍋具與火鍋底料,這在塢堡裏還真的不算好找,但鴛鴦鍋已經不足以滿足祁和,他還想吃各式各樣不同的味道。
總之,這足以分開他們一上午了。
“我負責蔬菜。”祁和也給自己布置了任務,并說清楚了要求,可以帶着婢女仆從幫忙——不幫忙,祁和也不可能放心真的任由這兩位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大少爺動手——但必須有自己親自參與的部分。
太子與司徒器同時點了點頭,然後就忙碌了起來,因為不想輸給對方。
太子快司徒器一步,因為司徒器還有停在那邊等着訓練的隊伍需要他去安頓。
祁和也立刻開始着手了對蔬菜的選擇。這寒冬臘月的,菜反而比肉更稀缺,特別是北方,家家戶戶存的不是白菜就是土豆。想吃點別的,那真是比登天還難。祁和使盡渾身解數,也才找到了那麽幾樣,還都少得可憐。
祁和三人要吃火鍋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傳到了女天子耳中。女天子不便在塢堡露面,只是派來身邊的大宮女,委婉地表示,她調制蘸料世界第一棒。
祁和:“……”
不僅如此,連姜老夫人也來湊熱鬧,表示只要加她一個,她就有本事給祁和變出來河鮮,讓他吃個與衆不同的鍋。
最後連祁同都忍不住心動,找到祁和,憋了半天,支支吾吾地好不容易才說清楚,他可以準備炭火,保證不會讓濃煙過多。
祁和能說什麽呢?只能都答應了下來,還讓人去通知了姜家的小娘子與小郎君。
吃火鍋嘛,自然還是人多熱鬧,特別是在冬天,真的,再沒有比這更合适的東西了,大家圍坐在一起,看雲卷雲舒,閑話家常更熱鬧的了。
努力一上午,最終大家齊聚在了祁和的小院,吃上了讓人食指大動的火鍋。
大圓桌上,放着好幾個小火爐,每個爐上都架着個銅鼎湯鍋,深腹圓底,區分五格,每一格裏都滾沸着不同顏色、不同味道的底料。由婢女把真的切成薄片的紅肉下到了鍋中,發出了咕咚咕咚的聲音。
千鍋百味,熱氣騰騰,大家舉箸大啖,氣氛漸入佳境,吃得酣暢淋漓。
除火鍋以外,還有各式各樣的配菜。去月親自下廚做的小酥肉外酥裏嫩,肥而不膩,讓人垂涎三尺,無法忘懷。
“怎麽能這麽好吃!”去月給霜月偷偷分出去了一點點,霜月躲在後面吃得都快哭了,真的太好吃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到最後,便就這樣一起迎來了那年的第一場大雪。
酒足飯飽,祁和忍不住站起來走到門邊,伸出手去接住了飄飄灑灑從天而降的大雪,他驚訝地看着掌心之中的六瓣晶體,對屋內的人說:“看,下雪了。”
在一片白雪皚皚、銀裝素裹中,世界變得格外美麗。
祁和玩心大起,突發奇想要去院裏堆個雪人。司徒器和太子無奈跟上,也陪祁和堆了起來,可惜到最後,祁和的雪人也沒能堆出來,倒是莫名其妙打起了雪仗。
也不知道第一個雪球來自于誰,只知道那雪球準确無誤地落到了太子身上,不疼,畢竟雪球滾得也不算是多麽嚴實,幾乎還沒到太子眼前便已經散開,但就像是天女散花一樣,落了太子滿身。太子是個睚眦必報的,第一反應就是把雪球之罪歸到司徒器身上,并迅速做出了反擊。
司徒器本來還在取笑太子,被突然打到,有那麽一瞬間的懵逼,等反應過來了,那必然是不能忍,必須打回去的!
一場大戰在所難免,連霜月、去月等人都被拉下了水。祁和哈哈大笑,憋屈了這麽久,他真的太需要這麽一場放縱了。
在“槍林彈雨”中,司徒器始終保護着祁和不受傷害。
太子卻更加生氣了,他也想保護祁和!
檸檬興奮地跟在大家的腳邊跑來跑去,變成了一只徹頭徹尾的小白狗,在雪地裏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梅花腳印。
司徒器為保護祁和而“受傷”數次,祁和忍不住問他:“你傻不傻啊,這只是雪。”
司徒器搖搖頭,保護祁和,他是認真的!
女天子和姜老夫人一起坐在廊下,看着難得幼稚的孩子們,好像特別與世無争。但只有女天子身邊的大宮女知道,挑起這場戰争的第一顆雪球,正是出自女天子之手。別問她怎麽知道,給天子捏雪球的就是她,後來打掩護的也是她。
尖叫聲、歡笑聲不絕于耳。
“要是明年也這樣就好了。”祁和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太子聞湛就站在祁和身邊,這一刻,他好像不再是太子,只是個尋常的聞湛表哥,他對祁和道:“當然,明年一定也能再來一次的。”
在皇宮裏,在太平盛世之下。
司徒器暗暗在心裏發誓,他一定會替祁和實現心中所願。
……
祁和就這麽在塢堡住了下來。
每天看着塢堡內的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感受着田園牧歌般的隐居生活,寧靜、平淡,以及……
十分、十分地無聊!
祁和知道有人,甚至是很大一部分人,都曾向往過這樣簡單質樸的田間生活,用心去感受泥土的芬芳,聽雨落、看花開的詩意生活,他們覺得只有這樣整個人的靈魂才會得到洗滌,再不受橫流的物欲影響。
祁和曾經也是這麽堅信的。
但是如今,當祁和實實在在地去感受到了所謂的田園生活之後,他可以負責任地說,他不喜歡。他不知道別人會不會喜歡,反正他是不會喜歡的。倒不是幹活累不累的問題,反正又不用祁和真的扛起鋤頭去下地農作,而是除此之外,他什麽都沒有。
在現代好歹有電視,有網絡,手機一開,仿佛全世界在争相對你say hi。
永遠也不用擔心無聊的問題。
但是在古代,在點個油燈都費勁兒的古代,隐居鄉野的平靜生活那是真平靜啊,因為除了平靜,什麽也得不到了。
來到塢堡的第一天,祁和很開心,又是吃火鍋,又是打雪仗,最後還躺在小院的躺椅上,像只慵懶的貓,抱着檸檬睡了個昏天黑地,仿佛要把這段時間因為擔驚受怕而錯過的睡眠時間都給睡回來。哪怕最後不出意外地生病了,他還是很開心。
但是,等他病好之後,睡得實在是不想再睡時,祁和起身,茫然四顧,才終于想到了一個問題:除了這些,他還能有什麽其他娛樂或者生活嗎?
好像就沒有了啊。
連女天子都只是在蟄伏等待,祁和就更沒什麽事了,徹頭徹尾的富貴閑人。他曾經被囚禁在宮裏的時候,好歹還有寫書作為打發時間的辦法,那是他創作欲最旺盛的時候。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跑的時候,只記得帶上了玉玺和檸檬。
現在玉玺物歸原主,得到了女天子的欣喜與誇獎,就放在她的書房裏;檸檬也從一條金貴地、四蹄都甚少染塵的小白狗,變成了一頭十足十在田野裏整日撒歡打滾、人見人愛的田園犬,快樂得不得了。
唯有祁和郁悶地發現,自己忘記把稿子拿出來了。曾經寫過的東西全都付諸東流,畢竟他也沒有什麽過目不忘的本事。就,很多人會有個思維誤區,覺得作者一定會記得自己寫過的東西,但是,真不是這樣,特別是當這個作者寫過不只一本書的時候,他對書本的記憶力就很有限了。
至少不可能做到稿子丢了,轉頭就能再默出來一本的地步。
祁和更慘,他的思維一般都是那種天馬行空、想到哪裏寫到哪裏的類型,必須得抓住稍縱即逝的靈感當場記下,寫完也就算完了。等最後整合在一起時,他有時候甚至都會驚嘆,這真的是我寫的?
現在的情況就是,祁和還沒有來得及整合,只是記錄下了他東一塊西一塊的靈感,還有個大略的大綱。
大綱祁和倒是差不離地能寫出來。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看着大綱,祁和真的是一點動筆的興趣都沒有,寫過的東西再寫一遍就很沒意思,他自己又實在是無法把寫過的內容全部複述、默寫出來。硬着頭皮繼續往下寫吧,祁和又擔心自己之前的稿子會再也找不回來,畢竟他的稿子都在皇宮裏,而皇宮現在這麽亂,發生什麽都是有可能的。
總之就是很煩,特別糾結的那種煩。
就在這個時候,司徒器敲響了祁和小院的院門。今天的帶兵訓練已經結束了,他本應該已經累到筋疲力盡,回去好好休息,備戰第二天的。
但是,雙腳它們就是不聽話,他能拿它們怎麽辦呢?
一轉眼,一擡頭,祁和的小院已經近在眼前了。黑色的門,白色的牆,還有一棵樹葉已經全部落下但依舊挺拔屹立在院中的老樹,是如此顯眼。
祁和詫異地問司徒器:“你怎麽來啦?”
司徒器送上了手裏的花,嗯,在帶着甲士跑步的時候,司徒器就看上了沿途的花,并在尋找對比了一番後,才确定了眼前這一捧勇敢地開在初冬的花。香氣撲鼻,嬌豔欲滴。沒有誰告訴過司徒器要送花,或者為什麽要送花,他只是下意識覺得,祁和會喜歡,那會讓他心情好。
祁和接過花,果然很驚喜,雖然他前面抱怨了田園生活那麽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喜歡的,好比青山綠水,也好比眼前的花。
“送給我的嗎?謝謝,我很喜歡。”
司徒器這一回很争氣,努力忍住了害羞,對祁和發出了邀請:“要……出去走走嗎?這裏晚上很漂亮。”
“好。”祁和鬼使神差地就答應了下來。
祁和與司徒器并排提着燈,走在田埂上時,他才驚覺,小學雞談戀愛的既視感怎麽這麽強烈!祁和不着痕跡地看了眼身邊不知道何時已經長得高大可靠的司徒器,嗯,這位還像個皮實少年,正在描述着他小時候去司徒老家上房揭瓦、下海撈魚的有趣童年呢。立刻,什麽戀愛不戀愛的顧慮就都統統從祁和的腦海裏消失了。
沒有人談戀愛會這麽談的!
不一會兒,他們便從一片寧靜,走到了另外一方天地。
司徒器帶着祁和走到了塢堡之上人跡罕至的高處,身下是萬丈懸崖,仰頭卻能看到夜空繁星。一望無際的漆黑幕布上,綴着億萬光年之外的繁星點點。
古人不知道那之外是宇宙,卻已經明白了俯仰天地如浮游的事實。
“看。”司徒器為祁和指了一顆最閃亮的星。
他不為別的,只是想讓祁和意識到,無論在何時何地,他總能為他找來打發時間的快樂,就像是當年那朵花。司徒器總能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帶來細微的感動。
司徒器扶着祁和,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高處。
越高的地方越冷,更不用說是在初冬的山間,哪怕祁和穿着厚厚的披風,用毛邊擋臉也不例外。他只能和司徒器抱團取暖,卻傻乎乎地想不到要離開這裏。
因為沒有受到過污染的夜空真的很美,壯麗宏大,讓人心曠神怡。
祁和哈出一團白氣,正與司徒器準備開口說話時呼出的白氣,彼此不分地交融到了一起。祁和笑了,司徒器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自己到底要說什麽。
“我們肉眼看到的星辰,也許在億萬年前已爆裂死亡,此刻它們的光芒到達我們的瞳孔,是最神秘的意外——”既然司徒器不說,那祁和來說也是一樣的,他既是作者,也是讀者,記不住自己寫過的東西,是因為他覺得它們充斥着功利與索然無味,但他卻能記住大師之作的每一個字,他說,“這是《小王子》裏說過的句子。”
謝謝你帶給了我這樣的神秘意外,即便也許你并不知道。
司徒器不愧他直男的身份,思考了一會兒,跳過了詢問《小王子》是什麽的環節,緩緩道:“你是說,我們現在看到的,其實是星星億萬年前的屍體?”
祁和:“……”行吧,他真的再一次确定了,這肯定不是談戀愛。
但是莫名地,祁和看着司徒器認真又努力在理解的傻樣子,一下子就笑出了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笑。
只是覺得這個哪怕是坐下都比他高上不少的少年,是如此可愛。
可愛到他在晚上睡前想起這一幕時,唇角都在控制不住地上揚。他的眼裏心裏,都只剩下了司徒器,司徒器的呼吸,司徒器的成熟以及司徒器比夜空還要閃亮的眼。
祁和突兀地就想起了一句土味情話。
——我覺得你的眼睛比星星還要閃亮好看,但我覺得我的眼睛比你的更好看,因為……你在我的眼裏啊。
第二天,祁和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又一捧花,那是很小很小的白色的花,一大捧湊在一起,像極了昨夜的星。它們就這樣被放在了祁和的眼前。
去月說,那是司徒少将軍一大早小心翼翼送來的,生怕擾了公子好眠,放下就走了。
司徒少将軍與花一起放下的,還有一摞連夜默寫出來的東西。
那都是司徒器在皇宮裏看祁和寫過的手稿,有已經被祁和廢掉的稿子,也有祁和正在進行的部分,除了最後祁和被王賢軟禁起來時司徒器沒能參與的部分,司徒器把他知道的,都寫了出來,送到了祁和眼前,為祁和解決了最大的困擾。
祁和驚喜地看着宣紙,他甚至都不知道司徒器還有這樣過目不忘的本事。
司徒器帶着甲士遠遠跑過祁和的小院,眼睛不受控制地再一次往小院看去,也不知道祁和醒沒醒,有沒有看到花,有沒有看到紙。司徒器最煩讀書寫字了,他也沒什麽過目不忘的本事,只是,只是……
祁和對他真的很重要,如是而已。
無論是有關于祁和的什麽,他都會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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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