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林爸爸到班舒家的時候,林司南也剛好趕回來。
“司南,怎麽樣了?”林爸爸立即上前詢問。
“還沒有消息。”林司南随即又問到“媽還好嗎?”
林爸爸眼裏有一瞬的疲憊閃過,然而嘴上卻說:“放心吧!你媽那邊有我。”
大門敞開着,他們又是在門□□談,所以就在林爸爸的話音剛落下,一個人影就沖到了林司南面前,抓住他的手臂就急沖沖的吼到:“之麒之麟呢?之麒之麟呢?”
林司南反手将她抱進懷裏安撫着:“別擔心有我在,他們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把他們找回來的。”你別這樣,我會擔心的。最後一句話他說在心裏。
那就是還沒有找到人了?此刻的班舒原本就在崩潰的邊緣游走,他的話就如最後一根稻草壓在她的心頭,于是下一刻她失控了,一個個拳頭揮出打在林司南的胸膛,同時掙紮着要沖出房門,她要去找兒子,兒子此刻一定在等着她。
“我要找兒子,他們在叫我,他們在叫我,他們在喊媽媽,他們在喊媽媽……”整個院子裏都是她的叫喊聲在充斥着。
原本在房間裏安撫班舒的吳語也跑了出來,見班舒這個樣子,她捂着嘴偏向一邊,不讓自己哭出聲。她陪在班舒身邊這麽多年,清楚的知道之麒之麟于班舒而言意味着什麽。
“班小姐……”林爸爸想勸說,卻找不到安慰的語言,曾歷經風雨的他知道此刻的言語是多麽的無力。
“給她一劑鎮定劑。”在這混亂的場景裏,一道鎮定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所有人的耳朵裏,除了已經陷入瘋狂的班舒。
“是!”另一道聲音響起,在大家還沒從之前的那句話中反應過來時,背着一個醫藥箱的男人已經來到班舒的身邊。
最快反應過來的是林司南,原本他要護住班舒的舉動,在看清來人時放棄了,他站在一旁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嚴謹嚴管家一只手就制止住班舒,然後另一人快速将針筒紮進她的手臂液體推入。
片刻後班舒癱軟在嚴管家懷裏,讓人看着是無比的心疼。
嚴謹看向林司南“麻煩林先生把小姐抱上去吧!”二十幾年前夫人失去孩子時也是這個樣子,這種事他已經有了經驗,但他多麽希望永遠沒有。
“謝謝!”謝謝他的信任,也謝謝他的果斷。
“嚴伯伯!”吳語湊上來“嚴伯伯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嚴謹在法國眼皮一直跳,雖然他不迷信單總感覺心頭發慌有什麽是事情發生,所以決定提前回來,但是現在很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吳小姐,這事等會兒再說吧!我們先進去交換一下信息。”嚴謹沒忘門口還站着有人,他看向林爸爸時屈了屈腰“老林先生,您也一起進來吧!”
林爸爸原本還在疑惑這突然□□來的人是誰,但見他一些列果斷的舉動,心裏對他有了一絲贊賞,所以林爸爸也彎腰回了一個禮後才跟着一起走進去。
奶奶坐在客廳裏見他們進來,急忙推動輪椅過來,急切的問到:“怎麽樣了?我的乖孫找到了嗎?”
之前吳語為了安撫班舒的情緒,就将之麒之麟以前的照片全搬了出來,一邊回憶往事一邊說之麒之麟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而奶奶和林詩月看着這些照片,根本舍不得放手。
林爸爸也看到了茶幾上的照片,看着那酷似兒子小時候的照片,他的心也柔成一團,他說:“我們要相信司南,他一定回找到他們的。”
奶奶握住詩月的手重重的點頭,對!他們要有信心。
嚴謹在一旁看着心裏對這家人的印象好了一點,這時林司南也從樓上下來。
“林先生,請将你們現在掌握的情況告訴我。”此時的嚴管家不再溫和,他的臉上是蕭肅。
這個時候的林司南自然理解他的心情,于是将掌握的信息全數說出:“西郊那邊還在排查,學校那邊也沒有放棄,目前還沒有接到綁匪的電話,之麒之麟應該還沒有危險,所以在沒有收到有用的消息前,我們只能等。”
嚴謹點點頭“那你們分析出是尋仇還是為財了嗎?”
“肯定是為財。”一旁正愁不能幫忙的吳語□□來激動的說“班舒最近風頭太盛,又是千金一擲又是股份贈予,肯定有人盯上了班舒這塊肥肉。”
然而她的話剛落下,一個爆栗就敲在她的額頭,原來是緊随林司南其後的陶念祖進來,剛巧聽到她的言談。
看清楚來人後,吳語跳腳“搞毛呀!”
“再說一遍。”陶念祖的眼神輕飄飄的射過來。
吳語噤聲。
“如果是為財,現在已經過了将近五小時,綁匪找打電話來了。”陶念祖挨着吳語坐下,安撫醒的揉着之前他敲過的地方。
“不是為財,那是尋仇?”嚴謹将視線定在林司南身上,因為班舒回國才多久,根本沒有樹敵。
然而低着頭雙手交握在膝蓋前的林司南卻搖搖頭,之前不夠冷靜,現在冷靜下來細想,又發現不對的地方“首先,之麒之麟肯定事先有收到什麽信息,不然不會走後門,那麽這一點就排除了以前黑道上的人尋仇,因為我從沒有公開承認過之麒之麟的身份。其次,最近與我有利益沖突的是連赫和張氏,連赫不可能,張氏那邊雖然我舅舅在之前的事情上做得很不厚道,但他不會将事情做得這麽絕。所以尋仇應該也不會。”
毫無線索,又毫無動機,那麽究竟是誰?
老實待在淘念祖身邊的人卻再次舉手,她眨了眨眼睛“不為錢不為仇,那就是為情。”
“為情?”嚴謹摸着下巴再次将視線投向林司南。
似乎只剩這種可能,客廳裏的人都将視線聚集到了他的身上,然而林司南像似陷入某種困境中一樣,一動不動。
一秒,兩秒……
安靜的客廳裏只有角落裏鐘擺發出的聲音在回蕩。
“我想起來了。”林司南倏地站起身。“那個醫生有問題。”難怪他覺得熟悉,那人明明是芮芮的主治醫生,那麽精神科的住院部醫生怎麽回出現在心髒病人的緊急救護車上?
“什麽醫生?”
随着嚴謹的問題,林爸爸的手機鈴聲響起,林爸爸原本打算挂斷,視線在觸及來電顯示時接通了電話。
片刻後林爸爸沖着已經帶着嚴謹他們快要消失在門口的林司南喊到:“司南,醫院來電話說你媽不見了。”
二十分鐘後,醫院。
一樓大廳,林司南指着牆壁上的各科室醫生一覽表,“就是這名黃醫生,Ken你馬上去查他的資料。”
Ken點頭“OK!我立馬去。”
找到目标人物兵分兩路,林司南直奔精神科而去,在護士站聽到黃醫生請假的消息時,他沒有太大的失望,若是那黃醫生還明目張膽的留在醫院那就有鬼了。
“怎麽樣?”體力跟不上的林爸爸落後一步但也趕了過來。
林司南搖搖頭,卻是對着他懇求着:“爸,你跟院長關系好,就拜托你去找找院長,讓他最大限度的給予我們方便。”
林爸爸一拳打在了兒子的肩頭“跟爸爸還說這麽客氣的話,別着急,爸爸馬上就去。”說着就朝電梯口走去。
林司南揉了揉肩頭,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笑容,随即笑容隐去,他直奔醫院保衛科,醫院保衛科有醫院進出口所有監控錄像,母親是在四十分鐘前不見的,那名最可疑的黃醫生又是這個醫院的醫生,他不相信這兩者之間沒有關系。
其實不用林爸爸親自來找院長,院長也會提供最大的方便,因為他們已經接到警局的協助通知。
保衛科接到命令在林司南到來時,已經調出醫院這一天所有的監控錄像,所有保安嚴正以待。
林司南鎖定兩個點,一是他看到的那輛救護車有沒有回到醫院,二是四十分鐘前,母親最後出現的地方在哪裏?
這兩個時間段很準确,所以保安很快在錄像中找出那個時間段的資料,很顯然張佳楠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醫院的後花園,随後便不見蹤影,随後的一段時間醫院的各個出口沒有異常,那麽就有可能張佳楠還在醫院。
同時車庫也回複消息,今天下午救護車共出去四趟,兩趟時車禍,一趟是燙傷,還有一趟是心髒病人。四趟都按時回來,此刻救護車都停在車庫裏沒有異常。
“林總,駕駛員一定知道情況,您在這裏繼續盯着錄像,還是随我們一起去提問駕駛員?”警局派來的羅隊長低聲詢問,這次事件局領導很重視,而且還發話讓他們協助,協助二字可是包含許多內容,他是一個小隊長,就只有小心應對的份。
林司南的眼睛沒有離開監控,他說:“我留在這裏。”
警員走後,去調查黃醫生資料的Ken回來了,他一臉的笑容,不用說也能看出是有收獲。
Ken将收集到的資料放在林司南面前,嘴裏快速總結結果“這黃醫生是個貪財好色之徒,醫院的護士醫生一聽是來調查他的,立馬把什麽都說了,這黃醫生做人也是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什麽占實習女醫生女護士的便宜,收病人紅包,層出不窮,醫院這個救死扶傷的地方就是呗這些人敗壞了。聽說他在醫院還有一個情人,從前幾天起這個情人就請假了,但是今天下午在醫院出現過,有人說看到她匆匆忙忙的,來醫院沒一會兒就走了,你說……”
“這裏!”林司南打斷他的話“你看,是不是這兩個人?”
Ken湊近錄像一看立即點頭“對,就是這兩個人。”
于此同時,剛出去的警官也推開保衛科的門,快速的說:“林總,那名駕駛員招了,他承認當時去西郊的那趟,救護車上是兩個小孩,不是什麽心髒病人,但是他将車開到車庫後就離開了,後續的事情他什麽都不知道,他只是幫忙開了一趟車,黃醫生承諾給他兩萬塊錢,他并不知道是綁架。”
各路線索彙總,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之麒之麟肯定還在醫院,也許是張佳楠發現了什麽,所以被綁匪一起綁了,黃醫生和那名可疑的情人護士已經離開醫院,但沒有帶走孩子,那麽現在,醫院一定有一個接手的人,這人是誰?
這個人林司南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測,只差一個證據來證明他的推斷。
“芮芮在哪裏?”越洋電話一撥通,林司南直接開門見山。
電話那頭的人苦笑一聲,提起芮芮語氣裏全是失望,他說:“芮芮是不是回國騷擾你了?對不起司南!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原本我是打算讓她在美國好好修養,誰知她竟在父親的水杯裏下了足量的安眠藥,還好被我發現及時父親沒有什麽大事。她趁着我在醫院照顧父親,偷偷找到護照回國,我知道她肯定會去找你,司南!看在你我朋友一場的份上,你幫我看着她一點,父親這邊好一點,我一定親子回來帶她走,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她還是那個單純善良的芮芮妹妹嗎?林司南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裏一杯冰冷覆蓋,“潤,沒有下一次了,她綁架了之麒之麟,你最好祈禱他們沒事,否則我定要她生不如死。”說完不等電話那頭的人回複,他便挂斷電話。
站在門口的助理張打了一個寒顫,這樣的林司南她已經快要忘記。
“怎麽樣?”林司南注意到助理張。
助理張将頭腦中的感觸抛開,然後上前把收到的信息擺在林司南面前,“這是一位家長行車記錄儀上拍下來的視頻,視頻裏之麒之麟上了一輛大衆車,接他們上車的是一個女人,視頻上只拍到女人的背影,林總,你看有用嗎?”
這個背影對于其他人來說很陌生,但是對于林司南來說卻很容易辨認,比較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沒錯這人就是連赫芮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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