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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我來。你們是不是在忙?”
阮之忽然很想知道,傅長川那樣高冷正經的人怎麽會有杜江南這種朋友。她只好敲敲桌子:“到底有什麽事?一會兒我還要去開會。”
“哦,也不是什麽大事啦。”杜江南說,“就是告訴你一聲,IPO之後,明面上會有股東監督,所以有些事做前要衡量一下。不過也不用太束手束腳。”
阮之當然懂,以前關起門做事,怎麽任性怎麽來,現在到底不一樣了。這大概也是這些年傅長川堅持不讓RY上市的原因。
她這個時候借機和老板套交情:“我知道的,反正杜總你會罩着我的。”
杜江南搖搖頭:“你舍近求遠找我幹嗎,反正出了事找傅長川,他不會不管你的。”
“……你就篤定我會出事?”
杜江南看着她的眼神意味深長:“之姐,你這幾年出過多少事,惹過多少人,現在好好坐在這裏發財,你不覺得運勢真不錯嗎?”
話音未落,杜江南的秘書打電話進來:“杜總,阮經理,傅長川先生來了,現在讓他進來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
傅長川推門進來的時候,杜江南樂得合不攏嘴:“稀客啊,找老婆來的?”
他也不置可否,杜江南就愈發的殷勤,給他上了茶,眼巴巴坐在兩人中間的沙發上,左邊看看,右邊看看,見兩人都不說話,就主動拿了份文件遞給傅長川:“對了,你幫我看看這個股權文件,你是專家。”
傅長川一聲不吭掃了眼封皮:“你這也就是小打小鬧的東西,這麽在意?”
“話不能這麽說,美星的股權結構我也是很重視的。”他讨好一般看着阮之,“這裏邊也有之姐的心血啊。”
傅長川把文件放下了:“這些風投你還不了解,獲利就退出。不像有的人是真的傻,拼死拼活地幹,拿幾分傭金就打發了。”頓了頓,又說,“不過這個世界的分工也挺公平,笨的人只能努力些了。”
“你這話說的。”杜江南瞄了眼阮之,怕她生氣,轉了話題說,“快到午飯時間了,你不是專門來接老婆吃飯的吧?”
盡管一再告誡自己不要生氣,可是聽到傅長川這種滿是優越感的話還是忍不住想要和他翻臉,阮之冷冷地說:“在你看來再沒價值的東西,也是我的心血。”
是要掐起來了嗎?
杜江南心裏很有些想看戲的歡欣鼓舞,可是面上還是當和事老,對阮之和藹地笑笑:“就是就是啊。比如說外人也很難理解傅長川為什麽這麽在意你嘛!”
……劍拔弩張的氣氛中,兩人的目光幾乎同時投向杜江南。
杜江南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谄媚地沖阮之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傅長川眼光獨特,有些東西不是一般人能欣賞得來的。”
“你夠了吧?”傅長川臉色有點差,“我有事找她談。”
杜江南屁股都沒挪動一下,殷切地說:“你們聊啊,我聽着。”
傅長川終于忍無可忍:“麻煩你出去一下。”着重強調說,“我和她,單獨聊。”
“哦,哦。這樣啊。”杜江南戀戀不舍地站起來,“你們慢慢聊,一會兒一起吃個飯。”
他真是一步三回頭的出去的,傅長川等他把門關上,才說:“我要去國外一段時間。”
因為突兀,阮之“啊”了一聲,旋即想起來,他們離婚了,他去哪兒都和自己沒關系。
可是一起住了幾天,難得相安無事,一回家就能吃到新鮮飯菜,好像又有點習慣了……她努力不去想心底那絲失落,只說:“去多久啊?”
他安靜地注視她,似乎在分辨她的表情:“現在還不知道。或許會很久。”
他這麽說,就是真的很久了。
一年?兩年?
阮之怔怔看着他,一個想法忽然間掠過,令她心底不安起來:“……你去幹嗎?”
她很少管傅長川在做什麽,突然這麽問,傅長川也愣了愣。
他的表情更加印證了阮之心底地想法的想法,她騰地站起來:“你,是不是去治病的?”
傅長川唇角輕輕抿着,明秀的雙目淺含溫柔:“不是。”聲音低沉到令她覺得安心,“別亂想,是家裏有些事。”
她讷讷“哦”了一聲,重新坐下來:“什麽時候走?”
“一會兒就去機場了。”他簡單地說,“這疊過戶文件需要你簽名,剩下的事我會讓律師辦好。”
阮之接過那疊文件,心不在焉地看了看:“可是我的房子還沒出手。”
“沒關系。”他并不在意,“我不在這段時間,你有什麽事就找連歡。”
她的目光從文件上移開,挪到他臉上,眼巴巴看着他。因為杜江南辦公室空調溫度不高,她有些冷,臉頰很蒼白,眼睛卻有些紅彤彤的,令他想起一種小小的動物,竟然覺得有點可憐。
可她到底還是阮之,一向就裝得強悍,很快垂下目光說:“哦。”
他有些不忍心,有些話沒準備說的,竟然也說出口了。
“要是有假期,也可以來找我。”他溫聲說,“如果那邊的事情處理得順利,我也可能很快就回來了。”
她依舊悶悶的,沉默了一會兒,嘴硬說“我才沒有假期”,傅長川笑了笑,站起來走到門邊,一下子就把門拉開了。
杜江南趴在門口,差點摔進來,連忙站直了身子,咳嗽了一聲說:“你們聊完啦?”
“你也聽完了?”傅長川不輕不重地說。
“因為我忽然間想起來,這是我的辦公室啊。”杜江南理直氣壯。
傅長川回頭看了眼阮之:“走吧,讓給他。”
頭一次,阮之乖乖聽他的話,跟着他準備出去了。
杜江南氣得在後邊大叫:“哎哎,你要出國,也不和我道個別?”
這句話倒提醒了傅長川,他走到杜江南身邊,低低說了兩句話,杜江南點頭,視線落在阮之身上,表情略有些錯綜複雜,最後笑着說:“行,我知道的。”頓了頓說,“本來我想做東,不過你馬上要走了,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
傅長川也沒理他這些調侃的話,和阮之一起走到了電梯門口。
這一路自然是引起了不少的注視,可他不以為意,伸手摁下電梯:“不用送我了。”
“……”阮之怔了怔,“你這就走了?”
“傍晚的飛機,我還要去公司處理點事。”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阮之看着他邁了腳步進去,又回頭說,“家裏炖了山藥排骨,我已經定時了,你回去就可以吃。”
她“哦”了一聲,沒了平常的伶牙俐齒,勉強自己笑了笑:“一路平安。”
他更是沒有答話,似乎是連應一聲都懶得,徑直按下電梯走了。
阮之拖着腳步回到自己辦公室,靠在座椅上,在家休息了幾天,其實積攢下很多的工作,她今天回來上班,也是鬥志滿滿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卻異常失落。
她把臉埋在掌心,過了好一會兒,聽到門口有人尴尬地說:“之姐……”
阮之深吸了口氣,表情如常的擡起頭。
沈垚揉揉鼻子:“優優姐讓我來問問,你去吃飯嗎?”
她根本沒胃口,想了想,撥了內線給優優:“下午的會幫我都取消吧,我有事。”
優優有些為難:“可是有些文件要你決定的……”
“杜總不是在嗎?”阮之立刻說,“有事找他,對了,下午你就堵着他,別讓他溜了。”
她挂了電話就去停車場取車,車子開得很慢,因為她有充足的時間趕去機場。他要走很久,她本想請他吃個午飯謝謝他,他連這點時間都不肯給。
去的路上有些心慌意亂,阮之覺得自己可能闖了個紅燈,車子開成這樣,如果傅長川在,大概又會罵她。到了機場,看看時間,還很早,她沒吃午飯,就随便去咖啡店點了面包和拿鐵,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來。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傅長川會坐什麽航班,在這裏等或許根本就見不到他,可她就是趕來了,仿佛這樣離他的距離會近一點。
機場的東西照例是又貴又難吃的,她也純粹是為了填飽肚子外加打發時間。
其實給連歡發個短信問問,她一定會找到自己,可她并不想這麽做。心底的那點在乎,自己知道就好了,她不需要告訴任何人。
一杯咖啡磨蹭了大半天,坐在跟前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人來人往的,阮之低頭看了看腕表,已經是傍晚了。
機場的穹頂是半透明的,日頭已經偏到了最西邊,很快,就要沉下去了。
她一直坐在這個位置沒有挪動,只是略微有些困倦,輕輕揉了揉眉心。
一擡頭,身前就站了個人,微微垂頭看着她。
阮之下意識地站了起來:“你怎麽在這裏。”
其實傅長川早就看到她了。
連歡送他過來的時候就說:“那輛好像是阮小姐的車。”
中午離開的時候,她的表情就不大對,是那種明明舍不得,卻強忍着不肯說的樣子。那副口是心非的模樣,傅長川別提有多熟悉。他也想和她一起吃個飯再走,可是公司的事不得不處理,只好裝作沒看到先走了。來機場的路上,心底也是有點懊悔,走得突然,他怕她胡思亂想。更何況,重新住在一起,突然分開,他也……舍不得。
他轉頭看了一眼,心跳就漏了一拍。
真的是她的車。
一顆心倏然又落地了,她是為了自己來的,這個想法讓他從心底蕩漾出一絲暖意。于是連登機手續都沒顧得上辦,先在咖啡廳找到了她。
阮之已經坐了很久了,傻傻的沒告訴自己,傅長川有點生氣,又有點好笑,反問她:“這句話該我問你吧?”
阮之眼神有一瞬的慌亂:“我來接蔣欣然。”
他扶額,莞爾:“上午去找你的時候,我在你們公司門口遇到她了。”
其實他是騙她的。
因為他很清楚,也很自信,她就是來送自己的。
阮之果然怔住了,她一旦發怔的時候,其實表情迷糊且可愛,傅長川伸手攬住她的肩,微微用力帶了帶。
“幹嗎?”她有些不自然地掙了掙。
“既然送我,就該送到安檢口。”
登機的手續自然是已經辦好了,連歡拿在手裏,遠遠站着,并不敢打擾他們。
阮之落在他身後半步,那條走向安檢口的路再長,也終有走完的時候。
他們彼此認識五年多了,結婚一年多,跟着又離婚,說起來也是聚少離多。可她從沒有過像這次這樣的慌亂,因為他要出差,總會明确告訴她什麽時候回來。哪怕是離婚了,連歡也會委婉的提一句:“傅先生x天後回來。”
傅長川停下腳步,微微低下頭看她,語氣輕柔地說:“過來。”
她“啊”了一聲,遲疑着不肯走過去。
他又說了一遍:“過來,讓我抱一抱。”然後主動往前走了一步,把她抱在懷裏。
阮之踮起腳尖,下颌靠在他肩膀上,莫名其妙地有點想哭,趕緊忍住了,最後卻沒忍住說蠢話:“你還回來嗎?”
他的笑聲依稀還帶着胸腔的共振,溫暖地傳遞給她:“回來。”又說,“別哭。”
她的手環過他的手臂,悄悄摸了摸臉,其實沒哭。
“阮之,我在這裏第一次見到你。”他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
攔飛機的壯舉,她怎麽會忘。
她想起那時候的自己,過了那麽多年,還是有點難為情。
他沒頭沒腦地說了那一句,又隔了一會兒,終于放開她,薄唇秀目,表情異常鄭重。
阮之一顆心忽然間砰砰跳起來。
那個時候,他向她求婚,也是這樣的表情。
可他只是往她手裏塞了張卡,又伸手揉揉她頭發,勾了勾唇角,半開玩笑:“省着點用。”
阮之咬着唇看他,有點哭笑不得,吸吸鼻子說:“随便我花嗎?你不報警了?”
他縱容地看着她:“我賺的錢,給你花并不心疼。”
時間差不多了,哪怕知道這會兒他們難得相處得十分融洽,連歡也不得不走過來打斷:“傅先生,該安檢了。”
他“嗯”了一聲,眼神依舊未離開阮之,最後叮囑說:“過一陣你們公司上市忙完了,讓杜江南放你個假期,你來陪我兩天。”
他不說“想我了來看我”,只說“來陪我”,有些不容置喙的強硬。
可是阮之一點不想和他吵架,竟還帶了點不知所措的甜蜜,點頭說:“好。”
回去的路上連歡堅持要開車送阮之,順路送她去醫院換藥。大概是看出她心情不好,連歡就有意和她多說話,阮之也很配合地回應幾句。快到醫院了,她終于問:“傅長川這次不帶你嗎?”
連歡笑笑說:“傅先生給我放假了。您知道的,他的家族比較複雜。就算去了,恐怕我也幫不了什麽忙。”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句話,阮之自嘲地笑了笑:“和他結婚的是我,可我有時候,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他。他的生活,他的一切,我都不知道。”
連歡想了想,十分懇切地說:“阮小姐,我這樣說,不知道你會不會生氣。”她斟酌了一下,“其實我倒是希望我男朋友能像傅先生那樣。他不告訴你的都是些煩心的事,他一個人就撐下來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那樣的。”
阮之并沒有反駁:“或許吧。”
到了醫院,依舊是之前那個小護士幫着換藥檢查。
鐘醫生帶的博士生小郭醫生幫忙檢查了傷口:“差不多好啦。不用再包紮了。”
阮之道了謝:“鐘醫生呢?”
小郭醫生笑了笑:“鐘老師出國啦。”
阮之“哦”
了一聲,仿佛能猜到她在想什麽,連歡低聲說:“真的不用太擔心,有鐘醫生跟着呢,傅先生身體沒事的。”
她一直送阮之到家,阮之下車前問她:“要不要去我家吃飯啊?”
“傅先生做的嗎?”連歡笑了笑,“那就只是留給你的,我還是去找我男朋友吧。”
山藥排骨已經炖好了,米飯也已經焖好。他設定的時間點永遠十分精準合适,只是晚飯的分量略有些多。阮之将碗筷準備好,一勺勺将飯菜舀出來,忽然想到,或許是因為事出突然,他原本是做了自己那份的。
她一邊喝着湯,一邊開始琢磨,傅家……到底出了什麽事?
湯還沒喝完,傅家出了什麽事是不知道,公司卻出事了。
同事打來電話,說是剛接到消息,日月傳媒已經确定制作一檔旅行節目,除了捧自家人,甚至邀請到了一位從不參加這類綜藝節目的天王巨星參加,也敲定了播放平臺,就定在暑假檔播出。
阮之和孟麗勢如水火,圈子裏人盡皆知,同事打這個電話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做好準備阮之會大發脾氣。可沒想到她很淡定:“怕什麽,就算是一模一樣的節目,兩家走的都是不同風格。難不成我們策劃這麽久,還比不上他們?”又喝了口湯,她說,“考慮把檔期提前,這件事我會和電視臺商量。”
挂了電話,阮之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她竟然沒怎麽生氣,反倒覺得有些大戰在即的興奮。阮之回到書房開始回複白天沒有處理完的郵件,又打電話給優優安排明天的策劃會。
優優接電話的時候聲音有些迷迷糊糊,阮之看看時間,才驚覺已經淩晨了。她挂了電話,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躺在床上,卻發現根本就沒有睡意。
這兩晚是傅長川陪着她的。晚上到點睡覺了,他主動會問一句:“要陪你嗎?”
阮之并沒那麽矯情,主動往床上搬了兩條被子,讓了半個床位給他。
他們也并不說話,她側躺着看書,往往過半個小時,他就會提醒她:“睡了。”
她哦一聲,翻個身就睡了。
真奇怪,他不在了,她就連看小說的興趣都沒了,只好強迫自己睡覺。第二天早上已經恢複了工作時的生物鐘,準點在七點半醒來了。抓起手機看了看,收到一條傅長川發來的信息:已到,勿念。
“我才沒念。”阮之嘀咕了一句,心情卻莫名地好起來,化妝換衣服,一個小時後已經坐在了辦公室裏。一上午的時間,馬不停蹄地開了三個會,走起路來腳下生風,差點把午飯期間晃進來的杜江南給撞了。
“之姐幹嗎去啊?”杜江南連忙站穩,順便扶住她,“悠着點。你撞壞了傅長川要找我拼命。”
她懶得和他瞎扯,随便揮揮手說:“我去電視臺了。”走了兩步才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轉身拽住了杜江南的胳膊:“對了,那幾筆贊助的資金,一周之內必須到位。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不過文三那邊你也知道的,你再追個電話過去比較保險。”
“這麽急啊。”杜江南沉吟了片刻,“那你也催催傅長川,他不是也給贊助了麽。”
阮之:“……知道了。”
因為得知日月傳媒要打造同質節目,楊久也十分焦慮,內容說撞上就撞上,連定檔時間都只差一星期,還真是措手不及。阮之到了會議室,第一句話就是:“楊導,我們提檔。”
這句話讓楊久怔住了。
他設想過阮之的反應是再打磨劇本和後制,卻完全沒想到她這麽有魄力。
原定這是國內首播的旅游真人秀,能搶占先機很重要,可是現有的行程都已經定好了,牽一發而動全身,更何況節目牽扯範圍太廣,他實在不能保證能做到提前。
阮之在他對面坐下,示意優優把文件分給大家,簡單地說:“錄節目的時間提前到春節,這樣有一個月時間做後制,三月上檔播出。”她沒有給楊久喘息的時間,“貴方要協調的,主要是兩件事。第一是梅靜的檔期,第二是原定一季度的節目和二季度對換,确保在競争對手播出前,我們的節目已經播完。”
“離春節就半個月時間了……”楊久手指在桌面上輕擊,大腦也在緊張地盤算,“會不會太緊了點?”
“資金如果能到位,就沒什麽緊不緊的。”阮之不動聲色,“做我們這行,無所謂加班放假。收視率上去、節目大爆才有獎金拿。楊導比我明白,時間還不都是擠出來的?”
她這話說得楊久心頭一熱,咬牙說:“行,我這就和領導去商量,下午就給你答複。”
楊久走出了幾步,又回頭說:“就是梅靜的時間……”
阮之低頭刷刷在文件上寫着什麽,筆尖頓了頓,擡頭對他笑了笑:“貴臺想捧的臺柱子,就只有她了麽?”
楊久琢磨着她的話:“可是你知道那個贊助……”
“RY出錢是為了投資,捧誰無所謂。”阮之淡聲說,“不信咱們現在問問傅總?”
楊久當然知道阮之和傅長川的關系,她既然敢這麽開口,他也不好反駁,打了個哈哈說:“不用,我也就随口這麽一說。”
阮之目送楊久離開,優優連忙把手機和便簽紙遞給她:“這是上午需要你回複的電話。我篩選過了。”
阮之伸手摁了下眉心,說真的,和楊久說話時那樣雲淡風輕,可是她這邊要協調五個旗下藝人的檔期,同時向各個劇組合作方請假,壓力可想而知。
有的和她熟還好說,不熟的那些當然不會同意,她就得輾轉托關系去找人說情。從昨晚下定決心給節目提檔開始,她就一直在這上邊費神費力。阮之打到第三個電話,等待的嘟嘟聲中,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下意識重新看了眼號碼,她瞪了眼優優,優優閃避了下,假裝沒事地飄開了。
電話剛巧接通。
“在忙麽?”電話那邊的男聲帶着幾分慵懶,“短信都沒時間回?”
她“呃”了一聲,完全沒有剛才坦蕩蕩談工作的架勢,站起來走到會議室外,才說:“你到了?”又看看腕表,“你那裏是深夜吧?”
他“嗯”了一聲:“時差還沒倒過來,睡不着。”
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進入吵架主題,阮之覺得有些不習慣,絞盡腦汁想了會兒,終于說:“你給梅靜的贊助可以撥過來了。”
他想了一下,才明白她在說什麽,輕輕笑了聲說:“好。”
“那沒什麽事了。我挂了。”阮之有些生硬地說,“你睡吧。”
挂了電話才發現梅靜正好走過來。
阮之覺得她可能聽到了只言片語,不過也沒什麽,她如常打個招呼:“嗨,楊導和你說了吧?檔期調整的事。”
梅靜的态度遠比阮之想象的好:“知道了,我可以配合,沒問題。”
她的聲音十分溫柔有禮,阮之不由側頭看她,像這樣的女孩子是真的讨人喜歡,連妝容都是溫和清淡的。可她心裏就是不舒服,只簡單地說:“那再好不過了。”
她回到會議室,優優讨好地給阮之遞了杯咖啡。
“幹嗎?心虛啊?”阮之接過來喝了一口。
優優倒沒害怕,嬉皮笑臉地說:“傅先生走前說了,你得回他電話……”
“那你去領他的工資啊。”阮之臉頰微紅,皺眉還要說什麽,正巧楊久也回來了,表情略有些激動,“領導同意了。這個節目提檔!”
他看到梅靜也在,打了個招呼,笑着說:“也多虧你配合。”
梅靜乖乖巧巧地說:“沒什麽,反正節目去法國錄。我假期也要去。”頓了頓,補充說,“親友都在那裏。”
法國……阮之心底覺得有點不對勁,正巧優優也悄悄戳她:“之姐,你會去嗎?傅先生他……”
傅長川也在法國。
所以她才這麽配合地改了檔期嗎?
她不由側過頭望向梅靜。許是感應到她的目光,梅靜看了她一眼。阮之覺得她是猜到了自己心裏的想法的,卻微微一笑,仿佛是在默認。
如果是幾天前,這個想法會令阮之覺得生氣。可是現在,她莫名地有些篤定,傅長川……應該不會和她有什麽。想到這裏,她心平氣和地說:“我去幹嗎?執行、制作、編導加上藝人的助理和經紀人,足夠了。”
優優“哦”了一聲,難免露出一點喜悅來。
阮之心知她春節期間并不想出去,小姑娘還是挺有孝心的,她索性寬一寬她的心:“就算我要去,這會兒你的簽證也下不來了。你就安心在家過年。”
優優這兩天一直在擔心這個,驀然間得了老板一句承諾,眉開眼笑。
這個會兵荒馬亂地開到淩晨才結束。回家睡不過四個小時,阮之又飛橫店機場,處理旗下藝人夏淇的檔期。
夏淇是公司的小花旦,也安排簽約參加了《走吧》。這會兒夏淇正在劇組拍戲,原本時間排得正好,劇組趕完就去參加節目,結果因為提檔,一下子把計劃都打亂了。阮之也是電話打盡,又輾轉托了人,才算把時間敲定下來。
這件事是自己做的理虧,多少也得罪了導演和制片人,以後還是要合作的,阮之抽一天時間專程來這一趟賠罪,順便也盯一盯夏淇的時間表。
這部劇是古裝戲,阮之到橫店拍攝地的時候,夏淇正在生死離別。阮之就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了一陣,小姑娘演得不錯,哭戲含着眼淚,偏偏不落下來,實在楚楚可憐。
夏淇不是科班出身,那時她才大一,只是偶爾幫雜志拍拍封面。她家境很好,讀書也出類拔萃,出來拍照只是玩票,壓根沒想進演藝圈。所以阮之約她出來、要簽她的時候,被拒絕了。
阮之碰了次小壁,也不灰心,繼續和她談天說地,順便聊了聊她的偶像,一個炙手可熱的創作歌手。隔了幾天,阮之就推薦她去拍了那個歌手的一支MV。酬勞不高,可夏淇心花怒放地答應了,就這麽一步步被帶進了圈子。
阮之喜歡她天真爛漫的性格,給她的合約也十分自由,夏淇和公司也算相處愉快。這場戲一結束,夏淇就跑過來,抱着阮之的胳膊撒嬌:“之姐,你看我趕戲都趕得長痘痘了。”
《走吧》裏邊美星有五個藝人參加,阮之最不放心的就是她。夏淇和人私下相處時發發小脾氣,其實不算什麽,長得漂亮年紀又小,周圍人也都能容忍,甚至覺得可愛。
可如果帶到電視機前,就會被無限放大。公司也曾猶豫要不要讓她上節目,可最後夏淇自己想上,阮之拍板,最終還是同意了。說真的,還是冒着風險的,就連優優都開玩笑說,全公司上下,阮之最疼的就是夏淇。
阮之看她額角上真長了痘痘,有些心疼:“這幾天吃清淡點。”她帶了不少蛋糕小食來,讓助手分給劇組,自己去找導演和制片。見了面,阮之把架子放得很低,主動賠禮道歉,又送上禮物。她的脾氣在圈子裏着實不算是與人為善的,能做到這一步,導演和制片也覺得夠了,自然也沒再給臉色看。
阮之當天請吃飯,喝了很多酒,給足了對方面子。她要趕晚上的飛機回容城,就在酒店門口和大夥告別。夏淇過來略坐了一會兒,連頭套都沒摘,可憐巴巴跟在阮之身後送她上車,又問:“之姐,你也去巴黎嗎?”
阮之說不去,想了想,上車前又回頭:“殺青了立刻回來,順便也給你補補外語。”
小姑娘眉飛色舞:“不就多了個梅靜嘛!之姐你放心,我還比不上她麽?”
真是初生牛犢。
阮之笑了:“行,我等着。”
因為這個項目的變動,以及上市的準備,美星公司在春節前都處于一種高速運轉的狀态,甚至連年會都挪到了年後。阮之更是創下連續七天留在公司加班的記錄,幸而在除夕前一天,節目組包括六位參與真人秀的藝人順利出發了。
阮之留在國內終于可以稍稍松口氣。她很慷慨地給優優放了個長假,又自掏腰包,在她的年終獎裏添了一筆,小姑娘不知情,歡天喜地地跑來說:“之姐,今天不加班吧?那我先走啦!”
“去吧。”阮之頭也不擡,“工作交接好。”
“之姐,今年你怎麽過年呀?”優優沒有立刻走,猶豫了一會兒問。
阮之終于将目光從電腦屏幕前擡起來,笑盈盈地說:“怎麽?怕我叫你來加班呀?”
“不是啦。”優優有些緊張,“是這樣的,我媽媽說,如果之姐你不嫌棄的話,那個,可以來我家吃年夜飯。”
年夜飯……
聽到這個詞,阮之恍惚了一下。
她已經很久沒有在除夕夜和親人一起吃過團圓飯了。
說起來也真是巧合,傅長川也不喜歡熱鬧過節,嫁給他之後過的唯一一個春節就是去年。除夕夜兩人待在家裏,像往常那樣吃了頓飯,就各回各屋了。
意識到優優還在等自己回答,阮之笑笑說:“我可能會出去度假。幫我謝謝你媽媽的好意。”
優優有些失望,點了點頭說:“之姐,今年年終獎我發了不少錢呢。那個十萬我可以先還你一部分了。”
阮之從未提過讓她還錢,可是小姑娘有這樣的責任心是件好事,她并不推脫,只說:“好啊。不過不用急,你慢慢來。”
優優用力點頭,轉身走到門口,停住腳步說:“之姐,真的不用幫你訂機票嗎?”
她有些愕然笑了:“我還沒想好去哪度假呢。”
“法國啊……傅先生在那裏。”優優小心地提到這個名字。
“行了,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阮之揮揮手,“走吧,新年快樂。”
很快,公司裏同事們漸漸都走了。蔣欣然剛剛工作完從機場回來,也是單身一人,約好了在阮之家過年。
“走了。”阮之合上電腦,“晚飯吃什麽?”
蔣欣然警惕地看着她:“反正不要你做的。”
阮之想了想:“那就去小店吃吧。”
難得家附近的四川小吃店這個時間還開着門,老板夫婦沒打算回家過年,所以照常營業。阮之是常客了,一進門就熟門熟路地開始選菜。老板娘笑着和她打招呼:“今天你老公沒來啊?”
其實他們也就一起來吃了兩次,大概是傅長川很難不令人印象深刻,老板娘就牢牢記住他們了。阮之拿了串魚丸放進籃子裏,笑眯眯地說:“他出差去了。”
“哎呀,那過年能趕回來嗎?”
阮之含含糊糊地說“不能”,就瞥見蔣欣然正沖自己不懷好意地笑。
她是大明星,出門是戴口罩的,可是眼神很促狹,湊到阮之耳邊說:“你們和好啦?是不是該謝謝我?”
“謝謝你讓我被劫持嗎?”阮之十分沒好氣,把選好的菜遞給老板娘結賬。
兩人在空蕩蕩的小店裏坐下來,蔣欣然還是沒敢摘下口罩,壓低聲音說:“傅長川會來這裏吃麻辣燙?”
“會啊。”阮之不以為然的樣子,“他之前都沒吃過,吃了就上瘾了。”
蔣欣然的表情就有點複雜,幽幽地說:“真受不了你。人家好好的公子哥,家裏中式西式廚師輪着伺候,跟了你就只能在街邊吃麻辣燙。”
“……他很愛吃好嗎!我點十八塊錢,他能點二十八!”
一碗熱騰騰的麻辣燙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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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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