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居住
別的小男孩,都是喜歡和同年歲的小男孩一起熊,沒有幾個愛和女孩玩的。就算遇見,更多的也是扯女孩辮子裙子的讨厭鬼。
怎麽自己面前坐着的就這麽與衆不同?蕭妙音被塞了一嘴的膳食,望着面前笑眯眯的小皇帝想道。
拓跋演親自遞給她一杯酪漿,看着她慢吞吞的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去,他才問道,“還要麽?”
蕭妙音腦袋頓時搖的和撥浪鼓似的。真的不用了,再吃下去她恐怕就要趴在枰上起不來了。
拓跋演見着她那副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身,面前這人宮廷裏的人都不太一樣,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似乎不必在意太多。鮮活的讓他有些像把她給好好藏起來,然後看個夠。
“休息一會,和我一起去騎馬吧。”說着拓跋演還特意加了一句,“我已經吩咐人準備了小母馬,不會摔到你的。”
都安排好了,還有什麽讓她來反對的地方麽?蕭妙音一聽小皇帝什麽都已經安排好了,甚至騎馬穿用的胡服都已經放在那裏,就等她穿上。
“陛下,我騎術不好。”蕭妙音還是決定掙紮那麽一下。
“記得,上回你也說過還沒到學騎射的時候,不過我會,待會也有會有騎奴和中官跟着你的。”拓跋演小小年紀,其實什麽都已經考慮到了。
“……”蕭妙音想抱頭,小皇帝真的缺玩伴到這種地步了?
她好惶恐怎麽破!
再惶恐等到休息了半個時辰,小皇帝小手一揮,連她這個人都一同被帶到了坐辇上。
“陛下,我這樣離開,東宮那邊……”蕭妙音還是有些小猶豫,這會決定她将來如何的是她姑媽,而不是面前的小皇帝。
“無妨。”拓跋演輕笑,他伸手在她頭上的包包頭上戳了戳,戳的總角上垂下來的珍珠亂晃。“你現在不去那邊還阿菜是最好的。”
這會東宮那邊恐怕是博陵長公主鬧的正起勁,皇太後也在那裏,場面混亂不堪。一個小輩去了除了尴尬就沒有其他的了。
拓跋演話中的意思,蕭妙音也聽得出來。
“……”蕭妙音垂下頭。
“不喜歡進宮?”拓跋演問道。
“才不是!”蕭妙音猛地擡頭,差點額頭就撞上他的下巴,“兒能被姑母召進宮來,是天大的福氣呢!”
福氣個什麽!蕭妙音胡說八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明明心裏不怎麽想,臉上裝的真有那麽回事似的。
“那不就行了。高興些。”拓跋演興致勃勃的說道。
毛奇見狀,俯身在蕭妙音耳畔提醒兩句,“小娘子,陛下之前可沒有對哪個小娘子到如此地步。”
他之前沒有對哪個小娘子到這個地步,和她有啥關系?
蕭妙音點頭,“兒知道了。”
到了馬場,馬匹都已經準備好了,都是小孩子才學騎馬,不管是小皇帝還是她都是小母馬。
母馬相當的溫順,蕭妙音抓了一把鹽巴過去,将手伸到馬嘴下。馬都愛這些,伸出舌頭就舔她手裏的鹽巴。
手心被舔的發癢,蕭妙音一邊忍住不動,一邊嘻嘻的笑。
拓跋演摸了一把馬的鬃毛,就見着這邊蕭妙音正忙着和馬玩。
“以前在家裏沒有騎馬過?”蕭妙音聽到拓跋演問道。
“不多,就算騎,也是別人抱着。”蕭妙音答道。幾歲大的孩子手裏也沒多少力氣,家人哪裏敢讓這個年紀的小娘子小郎君上馬?就算上馬也是有人抱着。
這會還沒馬镫,全靠兩腿夾住馬腹,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被甩出去。真被甩出去,弄個不好就是骨折,而在這種醫療條件下,沒有好的醫師,基本上就等着一命嗚呼或者是落個什麽毛病吧。
中官已經在小母馬的背上安好了馬鞍,拓跋演讓幾名身強體壯的宮人上前扶着她上馬。蕭妙音騎馬還是頭一回,十分不習慣,哪怕在宮人的幫助下也是渾身僵硬,難以放松。
“小娘子,莫要害怕。”幫她上馬的宮人察覺到她渾身僵硬,出口安慰道。
“……”她知道啊,可是她還是有點緊張,蕭妙音緊緊抓住手裏的缰繩,唯恐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倒是小皇帝坐在馬背上悠哉悠哉,噠噠的跑過來,嘲笑一下蕭妙音的僵硬姿勢,笑完之後他說“放松點,腿別夾馬太緊,它不舒服會鬧的。”
說着拓跋演看了一眼毛奇,毛奇在拓跋演身邊服侍這麽多年,自然是明了他的心意。
毛奇瞥了一下蕭妙音那邊的騎奴,騎奴會意在母馬臀上一拍,母馬就小跑了起來。
蕭妙音是頭一回自己坐在馬背上,好多不習慣,馬一跑,她就覺得自己完全是在被颠來颠去。
“啊呀呀呀呀——!”馬跑的一塊,蕭妙音吓得要哭了,她這會也顧不上什麽儀态了,扯開嗓子開始叫。
拓跋貓兒趕過來的時候,就聽見小女孩的尖叫聲。
明明年紀小,按道理也不會叫的多大聲,結果那一聲差點把貓兒給吓得一抖。
“大王?”貓兒身邊的中官察覺到這位大王一抖,連忙問道。
那雙琥珀色的貓眼眨了眨,“阿兄又在幹甚麽呀!吓人!”
“大王這……”中官聽到拓跋貓兒的抱怨,臉上的笑就僵住了。
拓跋貓兒也不搭理身邊的中官,自己一溜煙的跑過去,見着騎奴已經把馬拉住了,上面的小娘子漲紅了一張臉。
估計剛剛在高聲尖叫的就是她了。
“真的怕啊?”拓跋演馳馬過去,他有些不解。
“兒這是第一次騎馬!”蕭妙音瞅着面前的熊孩子,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尤其還沒馬镫,很沒有安全感的。
“哦。這樣。”拓跋演瞧着她通紅的臉,知道剛剛她是真被吓到了,以前貓兒告訴他,公主們騎馬和郎君們也差不多。誰知道他自己試了這麽一次和弟弟說的完全不一樣。
蕭妙音別過臉去,要是再看着那張臉,說不定她就真的一巴掌拍去。
“……”拓跋演看了看,看出她的不習慣和別扭,“一開始我學騎馬也這樣,過會就好了。”
“……”這都是什麽安慰。蕭妙音想了想,在心裏嘆口氣。好吧看樣子他是真的沒有什麽惡意。
“對,就這樣,別害怕。”拓跋演還給人做起師傅來。
拓跋貓兒瞧見那個騎在馬背上的小娘子,想了一會才想起那個小娘子是誰。
“阿兄?”拓跋貓兒見着兄長興致勃勃的在指點那個小娘子,高聲道。
拓跋演正在說話,突然被自家弟弟打斷,心中有些不高興,轉過頭來一看是貓兒。“你來了?大母罰你的功課都做完了?”
太皇太後規定必須要讓皇帝和諸王學習漢學,兄弟幾個天賦不同,有學的好的也有學的差的。
拓跋貓兒天賦不錯,但是人正好在貓厭狗嫌的年紀,根本就靜不下心來學。因此被太皇太後罰了好幾次。
“阿兄……”拓跋貓兒當着一個小娘子的面被揭了短。自覺面上無光,“還有外人在呢。”說話的聲音都比方才小了許多不止。
拓跋演看了一眼蕭妙音,小姑娘低着頭正在摸鬃毛,也不知道剛剛注意到這邊沒有。
“甚麽外人?”拓跋演拿出兄長的氣勢訓斥道,“這是我們的……”他說到這裏愣了愣,突然想起蕭妙音的輩分來,真論輩分她還高自己一輩,可是……
拓跋演瞧了瞧蕭妙音,小女孩面上一層細細軟軟的容貌在光芒下都清晰可見。他一時半會的也想不起來自己該稱呼她為什麽,“她是大母的侄女,也是我們的長輩,怎麽能說是外人!”
拓跋貓兒這麽白白的被兄長給訓了一通,還滿臉的莫名其妙,要真的說長輩,哪裏有小輩拉着長輩來騎馬,還弄得人驚叫不止的。
貓兒立刻一臉的‘你欺負我’的唾棄臉對着拓跋演。
拓跋演那些話說的有些心虛,他自己都沒将人當做長輩看,卻偏偏用來搪塞自己的弟弟。
不過他說的氣勢十足,貓兒撇了撇嘴,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蕭妙音其實聽到小皇帝和那位大王的對話了,只不過裝作沒有去聽罷了。皇帝雖小,但人小鬼大,能裝作不知道的就裝作不知道啦。
“好了,你既然來了也一起吧。”拓跋演讓中官牽來一匹馬。這次是從朝鮮來的果馬,果馬天生腿短身矮,和平常的馬都不一樣。鮮卑人起源于東胡,在進入中原之前幾乎和馬打交道比較多。
朝鮮的這種馬根本就進不了鮮卑貴族的眼,不過是拿來逗個樂子罷了。如今正好拿來給小孩子練手。
蕭妙音瞧着那匹果馬腿短的,不得不掩面,這難道就是馬裏頭的短腿柯基?
太矮了吧!小皇帝真的不是正大光明的來欺負弟弟麽?
小孩子喜歡稀奇東西,宮內高頭大馬不少,但是這種矮馬少見的很。貓兒圍着那只比大狗高不了多少的馬幾圈之後,歡快的騎了上去。
蕭妙音瞧着那位常山王樂颠颠的騎着矮馬,而負責牽馬的中官帶着他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最近又讀了甚麽書麽?”拓跋演瞧着蕭妙音好歹不害怕了,開始讓她身下的母馬慢吞吞的走上幾步。為了不讓她過于緊張,在馬背上和她說起話來。
“春秋和史記兩本夠讀的了,還沒讀完呢。哦,最近跟着阿兄讀了一本列子,不過……”說着小女孩臉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了,“有鳥為鲲鵬,其翼若垂天之雲,總覺得……有些看不太明白。”
書卷越往前就越難,漢代的還好,到了先秦,那才是真的兩眼一抹黑,偏偏先秦的書經過了秦朝一代又十分的珍貴。
“你怎麽讀這種書?”拓跋演一聽到她竟然還讀道家老莊的,心下覺得十分吃驚。若是士族娘子學這些,他不吃驚,畢竟士族就是靠這些生活的,可是面前的蕭妙音可是寒門。
“不知道,阿兄讓讀的。”蕭妙音幹脆就在拓跋演面前提起蕭佻來,蕭佻犯二,到了這年紀身上連個像樣的差事都沒有。可是人不能一直這麽下去,總歸要有一條後路,看在平日裏他這麽照顧她的份上,她也在小皇帝面前提一提。
“你阿兄,那不是……”拓跋演知道蕭妙音前面還有好幾個兄長,博陵長公主親生子蕭拓是世子,但那個年紀比蕭妙音還大不了幾歲,尤其他還聽說博陵長公主厭惡漢學,對督促兒子學習之事并不熱衷。
長子蕭佻是原配夫人所出,但性情輕佻,尤其上次太皇太後下令定下燕王家大娘為高涼王王妃,當時燕王人在長安,不能夠趕回平城行王妃聘禮,是由博陵長公主代行的,偏偏這天蕭佻服藥散鬧出不小的事來。即使後來太皇太後沒有過問,但這事情已經傳了出去。
“蕭大?”拓跋演有些不可思議,那種浪蕩子弟,竟然還會壓着弟弟妹妹們讀書?
“就是大兄。”蕭妙音笑着點頭,“兒平日裏練習書法的字帖都是阿兄給的,每日裏功課大兄都會過目。最近大兄常常去城郊道觀中和道人談玄,也給兒看了寫老莊的書。”
“……”拓跋演聽蕭妙音這麽說,大為覺得太皇太後這大侄子和外頭傳說的輕浮浪蕩似乎不太一樣,他看了一眼蕭妙音,她滿眼的認真,完全不像是在說謊話。
“看來,是真的流言不可信了。”拓跋演點頭。
“本就不可信。”蕭妙音道,“陛下可聽過‘三人成虎’?”
拓跋演瞧着她那麽一副認真的模樣就笑,“嗯,我知道,三娘果然博學。”
蕭妙音放在拓跋演常見的鮮卑小娘子裏算是十分出色,不管是容貌還是學識。
“不如你就住在宮中好了。”拓跋演又想起這茬來。
“……這事兒不能做主。”蕭妙音下意識就想拒絕,忍了再忍,最後還是出聲了。她進宮就是太皇太後叫進來的,能不能住在宮中那也是太皇太後決定。至于她個人意願如何,倒是沒有人在意。
“好。”拓跋演點頭。
東宮這邊何太後已經是焦頭爛額。她早就知道博陵長公主性情潑辣,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主兒,可是等到真親眼看見博陵長公主哭罵不止的時候,才明白為何當年太皇太後一掌權,燕王蕭斌就立刻疏遠了她。
這哪裏有半點淑女的影子!
“那豆盧氏打算如何?大嫂都奪了她的門籍,她倒好,不但不知道羞恥,反而越發的過分起來!”博陵長公主在和何太後面前壓根就沒有半點收斂,心裏想到上回豆盧氏被何太後訓斥了一頓,還敢這麽當面和她争鋒,心裏越發認定何太後就是個沒用的。
“……”太皇太後瞧着面前妝容都哭花了的弟妹,瞥了一眼何太後。
漢人中孝一個字大過天,何況皇家中太皇太後的權勢遠遠高出皇太後,是這座宮城的真正主人。
何太後只得低聲下氣去勸,“真是對不住姑母,阿兄家中蠢婦無狀,竟然惹得姑母受了這麽大的委屈。”
博陵長公主拿出帕子抹淚,唇邊冷笑連連,這個太後,若真的覺得她受了委屈,那麽就那點實際行動給她看看啊,嘴上說幾句誰不會?
“也難得阿何還記得博陵的輩分在阜陽侯夫人之上。”太皇太後不開口就罷了,一開口就讓人心驚肉跳,“上回還是她挑事吧?”說着太皇太後看向博陵長公主。
博陵長公主放下擦拭眼淚的手,點頭,“正是,好好一個侯夫人,在修道的清靜之地羞辱我和燕王,我倒是要問問她這麽大的歲數是不是白活了!”
“……”何太後越發難堪起來。
太皇太後提起此事等于是在打臉了,上回這事太皇太後交給她處置,結果這才多有又出了這麽一檔子事來,這不是正好說明了她無能嗎?
太皇太後雖然好佛,但性情和佛家的慈悲沒有任何的關系。若真是讓太皇太後來,那可就不是被剝奪門籍那麽簡單了。
“新婦惶恐。”何太後從枰上起身,她伸手拔掉頭上的簪珥,到下首位置跪下給太皇太後請罪。
博陵長公主不通漢家禮儀,不過也看得出來這何太後的姿勢已經做到相當的低了。
太皇太後擡了擡眼,“阿何何必如此?”
若不如此,難道要太皇太後把她家整的死去活來麽?何太後心想。
“阿家,此事是新婦之過。”
“好吧。”太皇太後點頭,“畢竟那是你的娘家人,還是由你來處置比較好,不過那個豆盧氏,還是要好好學禮,如果此事再有,與你娘家聲譽也有害。”
“新婦多謝阿家。”何太後又是一拜。
博陵長公主見不慣何太後那低聲下氣的模樣,她是金枝玉葉,長到這麽大,父兄都讓着她,最大的委屈也不過是驸馬疏遠她蓄美婢,而她自己礙着太皇太後這座大山,也不能像其他的姊妹那樣,養上幾個美貌的優伶供自己取樂。
除此之外,她還真的沒有受過什麽委屈。
博陵長公主微微別過臉去,不去看何太後。
太皇太後看了博陵長公主一眼,這個小姑子兼弟妹性情簡單,喜歡就是喜歡,厭惡就是厭惡,也不知道遮掩,這性子還真的好掌控。不過說不定日後也會因為這個性子吃大虧。
“好了。日後讓她注意些。”太皇太後看向中常侍,“去将三娘接回來吧。”
“唯。”中常侍彎下腰,面向貴人趨步退出去。
“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待會小輩就來了,你也快些整理。”太皇太後道。
這會想起是一家人了?博陵長公主心裏有些不屑,要真的是一家人,難道不是何太後在脫簪請罪的時候就将人給按住麽。
裝模作樣。
何太後依言站起來,在側殿整理好頭上的發髻。讓司儀女官看了幾次之後才再次出來。
過了一會拓跋演和蕭妙音過來了。
拓跋演和蕭妙音跪在席上給宮殿中的長輩行禮,之後拓跋演在太皇太後身邊的枰上坐下,“大母,可不可以讓三娘留在宮中?”
此言一出,宮殿中所有人都看向拓跋演和蕭妙音。
蕭妙音低頭,心裏把拓跋演罵了個臭死,她和他見面才幾次啊,就這麽鬧騰着要她留在宮中?
太皇太後起先有些怔忪,而後笑出來,“我倒是記得上回陛下也說過這句話,怎麽,真的喜歡三娘?”
“嗯,兒喜歡三娘,大母,讓三娘住下來吧。”拓跋演笑得天真無邪,他的長相原本就好,這麽一笑更是讓人看着忍不住心軟。
“那麽陛下可要想清楚了。”太皇太後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蕭妙音,蕭妙音心頭緊張的要命,但是她垂下頭來。
“三娘若是真的進宮了,可不能随随便便送出去的。”太皇太後的話聽在蕭妙音耳朵裏很像是壞人在誘哄小孩。
“三娘是太皇太後的侄女,自然是這樣。”拓跋演點頭。
蕭妙音是真的懷疑拓跋演的無害根本就是裝出來的,太皇太後這意思根本就是要她長期駐紮在宮內,說不定她長大後還得搬到小皇帝的後宮去。怎麽看都像一枚典型的炮灰。
“……”太皇太後點點頭,嘴邊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
蕭妙音心中淚流滿面。不帶這樣的,她進宮才幾次就被小皇帝這麽定下來了?!
博陵長公主這些日子在公主府中被那些女官勸了好幾次,知道家中的那些小娘子哪怕不是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日後若是真的有出息,她臉上也有光。
蕭妙音坐在那裏難受的要命,此事只要太皇太後滿意了,那麽大家都滿意了。至于她……沒人在意。
“既然如此,那麽三娘就留在宮中吧。”太皇太後趁機打鐵一錘子定音,蕭妙音差點一個踉跄給她跪了。
這麽快?!
拓跋演瞧見那個小女孩驚訝的擡頭,然後她自己意識到不妥又低下頭去。
“三娘日後就陪着陛下讀書吧。”太皇太後想起當年她八歲就在姑母的安排下接近還是皇子的丈夫,如今看到侄女和孫子,又像是回到了當年。
“三娘?”太皇太後等了好一會都沒等到侄女的聲音,她看過去,眼神暗含一絲銳利。
“兒拜謝陛下。”蕭妙音跪拜下來,只是這聲陛下不知道是在稱呼太皇太後。
“三娘就住在陛下的昭陽殿中。”說着太皇太後笑起來,“陛下可要好好照顧三娘,莫要讓三娘受了委屈。”
皇帝住在西宮,太皇太後住在東宮。何太後居住的長秋宮在西宮,不過就照着何太後對太皇太後的恭謹程度,只要蕭妙音別作大死,基本上何太後都會對她挺客氣。
蕭妙音将住在宮中的好處給想了一遍,她在燕王府是跟着常氏住在後院裏,真正的女主人博陵長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也不會來管蕭斌的後院事,再加上蕭家那個暴發戶作風,幾乎是姬妾們鬥得和快成鬥雞眼了。
唯一還好的是,姬妾們的鬥不過是每天比着衣裳首飾,沒有搞出宅鬥文裏頭類似的毒死孩子的事。
不過那個氛圍也好不到哪裏去,瞧着她前頭同是庶出的兩個哥哥就知道了。
留在宮中有利,而且還能稍微讓常氏的日子好過些。這麽算,她還賺了不少。
蕭妙音被太皇太後留在宮中,人留下就可以了,至于她用的那些衣裳首飾和時常用品都會有有司負責。要是真從燕王府裏收拾,那才是真的成了大笑話。
萬壽宮中一片其樂融融,太皇太後好了,那麽一切都好了。
蕭妙音被太皇太後留在宮廷中的消息傳到燕王府,常氏又驚喜又舍不得,她還想給女兒捎去些東西財物,好讓她在宮中走動的開。結果就被阿昌給攔住了。
“常娘子這麽糊塗了!”阿昌面上笑的快融開了,如今常氏這院子裏聽到這個消息,幾乎是人人歡呼。
一個小娘子留在宮中陪伴陛下,其中的意義不言而喻。
三娘子的前途不可限量。
“宮中甚麽沒有!何況有東宮在,沒人敢和三娘子過不去。”阿昌道。
常氏想了想,自己女兒雖然是庶出,但也是太皇太後的侄女,也沒有人敢對三娘如何。
“你說的對,是我糊塗了。”常氏點頭。
常氏這邊歡呼了,別人那裏就不一定。
侯氏聽到三娘子居住在宮中,是無所謂,但她懷中的女兒卻不一樣了。
“蕭三娘竟然住在宮裏了?”蕭嬅差點從侯氏的懷裏跳出來,她對五六歲之前的事根本就沒有多少回憶,而且十三四歲之前的事很多都是記得模模糊糊,忘了很多。
“四娘子,”阿閩有些吃驚,不過四娘子的話她吃驚還是要答的,“聽常娘子那邊傳來的消息,三娘子已經被東宮留在宮中了。”
這女兒住在宮內,連生母都開始猖狂了。蕭嬅覺察到阿閩對常氏稱呼的改變,心裏冷哼一聲。前生的記憶裏,這個常氏很得寵,日後過的也很好。甚至她被廢黜送往宮外的寺廟為尼,也能聽到新皇後的生母被冊封為郡君的消息。
她在位的時候,這位可從來沒有這麽大方過。
蕭嬅想起了皇帝,心頭一陣抽痛。
那麽俊秀那麽年輕,她當初在宮中初次見到他,就喜歡上了他。姑母欽定她為皇後,她覺得簡直是天注定的。
可是他是那麽的不高興,哪怕在她那兩年都不到的皇後生涯裏,他幾乎都沒怎麽露出過笑顏,就算有,也是給皇後該有的面子。
可是……當那個賤婦再次入宮之後,她連陛下的人都見不到了,每日裏聽到的就是陛下留宿那賤婦宮中,如膠似漆難分難舍,宴會之上他對着左昭儀笑得那麽開心。
她不甘心,真心不甘心,她是太皇太後欽定的蕭家一系的掌門人,為皇後之時沒有任何污點,甚至還貼心的給陛下擇選各類美人,而蕭妙音為人好妒,她不明白為何最後她竟然會輸的那般慘,只能在寺廟中度過餘生。
而蕭妙音卻是安享富貴。
常言道,娶婦娶賢,她的所為自認從未有錯處。而蕭妙音的作為可以直接被打出門,可是最後的結果偏偏就是她敗了,而蕭妙音一世富貴。
這叫她如何能夠甘心?
蕭嬅聽後沉默不語,她往侯氏的懷中縮了縮。這場角逐已經開始了,既然蕭妙音在宮中,那麽她就從常氏身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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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