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虛假或真實

孤煞魂交代了文芷茹幾句，便回去魔域着手準備烈無際的婚事。周茜漓并沒有再出現，也沒有糾纏淩墨染，可是過去了四天了，文芷茹跟他并沒碰面。

一個人呆着無聊，文芷茹退了客棧，出了城，準備去其他地方走走。沿着小路，欣賞着美景，文芷茹慢慢逛着。突然幾個人影跳了出來。

“小姑娘，把銀子留下來吧，順便乖乖的跟爺走，這麽漂亮的臉蛋，爺還缺個壓寨夫人。”其中一個人，聲音龌龊。

厄，莫非遇上強盜了？這命啊，出門應該看一眼黃歷的。文芷茹跟他們打并不費勁，可是面對一群普通人，她還真下不去手。正當她猶豫着，說話的強盜抽出刀朝着她撲過來。

一道白光閃過，那人的手瞬間被砍掉。幾個人驚恐地看着從天而降的身影，四處逃散。

“沒事吧。”淩墨染聲音很平靜。

“沒事。”文芷茹複雜的看着他。“他們只是凡人而已，不應該下這麽重的手的。”

淩墨染皺眉，當時看到這個情況，只是覺得一股怒火控制不住，忽略掉了這個問題。現在回想起來，覺得确實不應該對凡人用仙術。

“不過謝謝你。”文芷茹笑着。

“你去哪裏？一起走吧，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是魔域的魔神。”文芷茹朝着自己眉心一撫，金色徽記出現。“你還想跟我一起走嗎？”

“你……”淩墨染驚訝的瞪大眼睛，不相信眼前這個仿佛仙子的女子，竟然是魔神 。

“你們不是2個月後準備剿滅魔域嗎？其實如果你現在殺了我，可能會節約下來2個月的時間呢。”文芷茹輕笑着。

“仙如何，魔又如何？我相信你是善良的。”淩墨染淺淺一笑。“如果你真的狠心，剛那些人早就屍骨全無了。”

文芷茹呆呆的看着淩墨染，心裏五味雜陳，曾經的他，也會這樣嗎？

他們兩個人漫無目的的在林子裏逛着，也沒多說話，到了下午，文芷茹覺得體力确實跟不住了，扶着樹，輕呼淩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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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舒服？”淩墨染緊張的看着她，卻不好伸手扶。

“沒事，有點累了。”文芷茹安慰。“找個地方休息下吧。”

“前面有個鎮子，禦劍去吧？”

文芷茹點頭算是同意了。

鎮子不大，有個還算過得去的客棧，淩墨染先走了進去，又出來。

“沒房間了，看來今晚要露宿街頭了。”淩墨染搖頭。

“沒關系，我都可以。”文芷茹嘴角勾出一個笑容。

正當他們要走的時候，小二追了出來。

“二位等等。剛有個客官退房了，你們二人住一間可好？”

“這…”文芷茹猶豫着。以現在的身份，住一間似乎不太合适。

淩墨染看着她臉色不是很好，拉着她的胳膊，轉頭示意小二帶他們進去。

房間被快速打掃過，雖然不算一塵不染，但是看起來也還幹淨。淩墨染出去叫了些吃的，回來看到文芷茹坐在床邊竟睡着了。輕輕走過去，把她放平，文芷茹皺皺眉，然後接着睡了。淩墨染給她脫了鞋襪，蓋上被子，自己吃過飯，在地上鋪了床被子睡了。

第二天早上一直到小二敲門送早餐她才醒。

“起來吃飯吧。”

“好。”文芷茹起身洗漱。

早飯是清粥小菜加包子。文芷茹拿起來包子聞了聞，放下了。

“怎麽？”淩墨染不解。

“不喜歡這個味道。”文芷茹老實回答。

淩墨染皺眉看着她，似乎這個場景有點熟悉，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逗留了幾天，二人覺得沒什麽意思，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文芷茹跟着走出了小鎮。

“我們就這麽逛？”文芷茹覺得怪怪，兩個人就這麽在林子裏一直走，從一個林子換另一個？

“有聲音，我們去看看。”淩墨染警覺的判斷方向。“這邊。”

拉着文芷茹，快步朝林子深處走去。

越來越近，文芷茹也聽清了，是痛苦的呼救聲。淩墨染緊張的尋找着，在一個草叢中，發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這邊。”淩墨染拉着她朝着女人跑去。

走進了，發現女人穿的普通的棉布衣服，斜坐在草叢中，捂着肚子痛苦的□□。

淩墨染趕緊跑去給女人號脈。

“不好，她快生了。”淩墨染表情凝重。

“來得及送去就近的鎮子嗎？”文芷茹環顧四周。

“得馬上接生，胎脈已經很弱了。”淩墨染搖搖頭。“你會嗎？”

文芷茹自然知道淩墨染的意思，接生肯定是女人更合适。

“看過書，沒實際操作過。”文芷茹說着趕緊将女人的身體放，摸着胎位。“墨染，你快飛去買必需品，胎位還好，應該用不多長時間。這裏我來。”

淩墨染一愣。那聲墨染叫的那麽自然，順口的不合常理，明明不是才認識不久嗎？頭痛的感覺又回來了。

淩墨染走後，文芷茹設了個結界，既能保暖又能擋風。

“夫人，你不要緊張，按我說的做。”

女人疼的完全說不出話，只能點頭。

淩墨染速度很快，看到結界，自然知道不方便進去，便在外面等着。這個結界并不隔音，聽着裏面女人叫着，文芷茹冷靜的跟她說着話。

“對，我讓你用力在用力。”文芷茹抹了把頭上的汗。

差不多又過了一個時辰，随着嬰兒啼哭聲，文芷茹喊淩墨染帶着東西進去。

淩墨染一進去，文芷茹快速搶過毛巾包布，将孩子處理幹淨包好遞到淩墨染手中。然後将身上帶的丹藥給女人吃了一顆，手心真氣蓄滿，給她催動藥效。

淩墨染抱着孩子，感覺心裏卻酸酸的，看着嬰兒肉嘟嘟的小臉，他們救回來的孩子，不是應該欣慰嗎？轉頭看到産婦已經醒了過來，走上前把孩子放到了她的手中。

“你的兒子，還好沒事。”文芷茹深呼吸，感覺終于完成了一個大任務。起身，覺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小心。”淩墨染趕緊摟住她。

“沒事，有點累了。”文芷茹深呼吸，站穩了。

“謝謝神仙，謝謝神仙。”女人激動的道謝。

“家遠麽？我們送你回家。”淩墨染問。

“不遠不遠，謝謝謝謝。”

二人扶起女人，淩墨染帶着她飛，文芷茹抱着孩子緊跟着。可愛的孩子啊，肉肉的，文芷茹看的心都化了，輕輕碰碰自己的小腹，不由得笑了。

“夫人啊，你吓死我了。這…”聽到院子裏有聲音，一個中年男人從房間跑了出來。

“相公，是兩位神仙救了我和孩兒。我在路上摔了一跤，差點就…”女人虛弱的接過孩子，走到了男人身邊。

“說不讓你一個人出去，你非一個人出去！謝謝神仙，謝謝神仙！”男人朝着他們撲通跪了下去。

“快請起。”淩墨染趕緊扶起來他們。

“若神仙不嫌棄房舍簡陋，今晚可否留下，讓我做點吃的好好感謝二位。”

淩墨染轉頭征求文芷茹的意見。

“今晚似乎也沒地方去了，感謝就不必了，有個睡覺的地方就好。”這就是個小村子，天色也晚了，如果到有客棧的小鎮子，估計最少還得飛一個時辰，文芷茹覺的自己真的飛不動了。

男人很高興，把女人安頓好，喚來鄰居幫忙，很快就收拾好了一間房，并做了一桌子的菜。

“神仙，這是自我自己釀的葡萄酒，你們嘗嘗。”

淩墨染知道這是珍藏的好酒，一開封，酒香四溢，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酒的味道竟那麽熟悉。就他們三個吃飯，淩墨染也沒有客套。

“不錯。”端起杯子嘗了嘗，帶着一些葡萄的味道。“你嘗嘗？”

“我不喝酒的，吃着菜就好。”文芷茹笑着阻止了淩墨染他倒酒的手。

淩墨染和男人邊聊邊喝着酒，文芷茹吃罷便先離席走進房間看看那個女人和孩子。

“神仙。”女人直了直身子。

“還沒睡啊，來來看看你。”文芷茹說着開始給他號脈。“沒事了，好好調理下就好了。早點休息吧。”

“你也早點休息吧，今天為了救我們母子你也累壞了，懷着身孕，別傷了身子。”

“你怎麽知道？”文芷茹驚訝的看着她。

“我是過來人，怎麽看不出。”女人搖頭。“莫非他還不知道？”

“确實，你也幫我保密吧。”文芷茹一笑，沒解釋什麽，看看熟睡的孩子，走出了房間。

二人似乎喝的很投緣，文芷茹沒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村子旁邊的河邊，坐在草坪上，看着美麗的夜色。

淩墨染回房沒找到她，出門尋她，發現她一個人坐在河邊發呆。

“怎麽還不休息呢？白天累壞了，現在還不睡？”淩墨染走到她旁邊坐下。一身酒氣，完全不似平常。

“一會回去。”文芷茹聲音很輕。“你喝了多少酒啊。”平日淩墨染的酒量不錯，也很注意适量，很少會讓人聞到酒氣，這段時間沒見面，不知道他怎麽這麽沒譜了。

“你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淩墨染眼神迷離的說。

“你想象的是什麽樣的？魔神就應該青面獠牙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文芷茹白了他一眼。

“倒也不是。”淩墨染失笑。

“那個孩子天資不錯，大一些可帶回凝絕修煉，或許能成大器。”文芷茹淡淡的說着。

“替正道選人來抗衡自己？”淩墨染總覺得文芷茹的思路好奇怪。“你傻不傻啊？”

“你們不是定好時間剿滅我們的時間了？我還能活那麽久等他長大了？”文芷茹苦笑搖頭。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淩墨染覺得心中一痛，一個多月以後，真的要跟這麽善良的女子對陣嗎？可是她是魔神，為了六界安危，她也只能死吧。如果時間能停在這裏就好了。

“你那什麽表情啊？”文芷茹看到淩墨染為難的表情，打趣道。“莫非，你還喜歡我了不成？我可以魔神啊，咱倆是勢不兩立的。”

“喜歡？”淩墨染聽到文芷茹說出這兩個字，心裏更難受了。他應該喜歡她嗎？

一陣夜風吹過，文芷茹覺得身上有點涼，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

“冷嗎？我們回去吧。”淩墨染脫下外衣披在了她身上。

“沒事啦，這樣的夜色，不多看看，以後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文芷茹轉頭看他，笑着卻悲傷。淩墨染，這樣跟你坐在一起，說話或者沉默，或許以後，再也不能了。

淩墨染看着她，心中那種丢失了什麽的感覺又湧了上來，控制不住的頭痛，趕緊用手抱住頭。

“怎麽了？”文芷茹緊張的拉着他的手臂。“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淩墨染低頭。

“讓我看看。”文芷茹不甘心的去拽他的手腕。

淩墨染擡頭，眼前的人變得越來越模糊，又似乎是更清晰，與記不清的那個人的影子重合。緊握拳，将她吻倒在地。

文芷茹被他這一舉動驚呆了，想推開他，可是越推他摟的就越緊。

“我愛上你了怎麽辦？”淩墨染目光迷離，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又似乎只是霸道的想要得到她。

“不可以，我是魔。”文芷茹忍着身體的需求，冷靜的反駁道。

“那又怎麽樣？我就是愛你。”淩墨染說着，又深深吻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停下來，趴到了她的身上，輕輕吻着她的額頭，摟住她，用衣服蓋住了兩個人的身體。

“我是魔神，你這樣，以後還怎麽繼續做掌門？”文芷茹趴在他懷裏，語氣中帶着淡淡的無奈。什麽都不記得了，為何還是想要我……

“殺人的不是你，孤煞魂死了就可以了。”淩墨染摟緊了她。孤煞魂死了就可以了，你，不可以離開。

文芷茹突然覺得這個人是他，又不是他。這些日子，她問自己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若以前，他會這麽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