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合一】
『你還記得燕覺寒的樣子嗎?』
在茶水間站着的燕夙表情困惑, 看着白西野原地轉身進了會議室之後,默默端着咖啡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着在沙發上擺爛的好友, 自言自語地琢磨。
“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燕夙說, “他們倆這是在玩欲擒故縱?”
“你倒不如直接去問問呢。”顧流西眼睛都沒睜。
燕夙摸了摸下巴,覺得此話有理,于是屁股還沒坐熱,就又馬不停蹄地轉身去了白西野那邊。
推開門的時候, 白西野正端端正正地坐着, 難得戴着眼鏡,翻閱電腦裏一份份簡歷。他進來得匆忙, 會議室的百葉窗還合着, 燈光和電腦屏幕映出他沒什麽表情的臉。
工作時候的白西野, 和平時簡直是兩個人。燕夙看着他,有那麽一瞬間,想到了燕覺寒。
白西野擡頭,看見神色恍惚的燕夙, 摘下眼鏡揉了揉, 随意開口:“有事嗎燕總。”
燕夙坐到沙發上,高大的一個小夥子把自己窩了進去, 悶悶說。
“看見你,想起燕覺寒了。”
白西野:???
他脖子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
幹什麽?龍傲天突然提這個幹什麽?秋後算賬??
前兩天不都還好好的叫他“白哥”呢嗎?!
心頭一瞬間閃過這樣的想法, 但很快, 白西野發現燕夙的表情不像是要找事。
倒像是……emo了。
“怎麽了這是?看着跟被霜打了一樣。”他看了一眼時間,“離面試開始還早, 要不咱哥倆聊聊?”
燕夙說:“本來是想問你, 跟韓覺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的。”
白西野愣了愣:“沒關系啊。”
“現在沒有, 以後也沒不會有。”他又補了一句,“我會好好努力的。”
燕夙:?
好好努力這個詞是這麽用的嗎。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和表情,在白西野眼裏,就像是害怕老爹給自己找後媽的小孩。
平時龍傲天一樣的家夥,突然期期艾艾的,不願意明說,倒顯得可憐巴巴了。
白西野心裏那種屬于“長輩”的身份認知,忽然就強烈起來了。
他下意識放柔和了聲音:“你剛剛說本來想問這個,那你現在有什麽想說的嗎?”
燕夙擡頭,表情像是便秘。
“你哄小孩兒呢?”
你不就是我侄兒嗎。
白西野心裏爆笑,表面還是穩住了表情,說:“不要在意這種細節。”
燕夙換了個姿勢,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我是不是沒有跟你說過,我跟燕覺寒的事兒。”
“沒有。”白西野微微坐直。
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啊!
白西野穿越到這個世界也有幾個月了,跟燕夙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多,且基本都是工作相關的事情,但他向來看人很準,燕夙這個小夥子,好像并不是原書作者塑造出來的那種、比較正統對味兒的龍傲天。
雖然作者也提到過,燕夙小時候性格很好,見人就笑,是人見人愛的乖小孩,但在劇情正式開始之後,升學篇和宅鬥篇已經把燕夙性格裏的柔軟全都磨爛了,現在的燕夙,按理來說,應該已經是一個霸氣外露,冷峻嚴厲的大佬龍傲天了才對。
在會議上、談判桌上,燕夙都是這麽表現的,可白西野總覺得,他心裏好像并沒有外表這麽成熟。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在白西野指導下撿漏拿下那家失信公司後,第二天,燕夙就改口叫他“白哥”了。
白西野本人都沒反應過來,當時突然聽到這麽一句,還被吓得虎軀一震。
“我跟燕覺寒……不熟。”燕夙想了很久才開口,“剛剛你的樣子,和燕覺寒回國後我第一次見他……很像。”
他十二歲的時候再次見到燕覺寒,也是這樣的場面。他推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燕覺寒坐在他父親原本的位置上,取代了那個溫和的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陌生的、不帶溫情的,這讓燕夙覺得害怕。
他隐約知道燕覺寒這個小叔不喜歡自己,所以做出乖巧懂事的樣子,燕覺寒卻對他更加嚴厲。
“其實燕家也有一些傻逼親戚。”燕夙說着,自己也覺得好笑,“他們總是會見縫插針地找到我,用盡各種手段,包括但不限于,在我學校門口蹲點兒,美名其曰接我放學去吃好吃的。”
“然後一路上他們就會說,燕覺寒讨厭我,想獨吞我爸給我留下來的東西。”
“啊……”白西野張了張嘴。
這些劇情他在原著裏也看到過,但當時,在原文裏,這些親戚被作者描繪成了為數不多關心燕夙的人,寫他們的時候,用詞都是“笑容溫和”“目光心疼”。
……原來這些人在燕夙本人眼裏,竟然是這樣的形象嗎。
那燕覺寒呢?
燕夙想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
“你覺得燕覺寒是什麽樣的人?”他說,“你不是深愛他嗎?為什麽。”
白西野本來聽八卦聽得好好的,突然話鋒一轉自己就成了主角,懵了懵,只覺得燕夙問了道送命題。
大哥!你才是文的主角!天道之子氣運的神。我要抱你大腿的啊,肯定是你對人家啥态度我就啥态度咯?
他在心頭為自己捏了把汗,表面淡定開口:“你覺得呢?”
嘿嘿,反彈!
小學生方案yyds。
燕夙果然上當,垂眸繼續當他的憂傷男孩。
“其實我能理解你喜歡他。”燕夙說,“我也喜歡他。”
……
?
???
“哈?!”
白西野一個沒忍住,整個人連帶着椅子都往後竄了半米。
燕夙被他過大的動靜吓到,擡頭看見他臉上不敢置信和尴尬混雜的表情,漸漸也回過味兒來。
“不是!不是!!你他媽在想什麽啊!白西野!!”
燕夙只覺得自己頭皮發麻,腰也酸了腿也疼了,頭腦發昏心髒抽搐,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不舒服了。
“我他媽不是你那種喜歡!!靠!!”
白西野松了口氣:“哦,哦哦……”
他和燕夙驚魂未定地面對面,兩個人動作一致地撫上心口,拍了兩下。
白西野剛剛差點吓死,還以為自己撞破了什麽禁|忌暗戀故事,自己從準備抱龍傲天大腿的小弟,搖身一變成了龍傲天的情敵炮灰。
被白西野這麽一搞,燕夙覺得自己再說下去怎麽都很怪,張了半天嘴,愣是半個字都沒蹦出來,最後惱羞成怒,破罐子破摔。
“……煩死了反正就是燕覺寒這人确實挺厲害的我承認!”
哦豁。
白西野有些意外。
“我又不是傻子……那些傻逼親戚打得什麽心思我都知道。”燕夙說。
他沒好意思說自己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的,他真被騙過,不過幸好在釀成大禍之前,他聽到了親戚們背着他的讨論,言辭之間都是想從他手上套走父親的産業。
“反正我就是想說……你喜歡燕覺寒,有眼光。”燕夙說,“這個眼光,以後也要保持。”
“那……那OK?”白西野想了想,不知道怎麽回複。
他在心裏琢磨了半天,燕夙今天突然來這麽一出,到底是想表達什麽。
首先排除自己的擇偶問題。
母胎單身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白西野摸了摸下巴。還沒等他想出來,燕夙就猛地站起來:“我先回去了。”
他似乎還是有點別扭,走起路來甚至同手同腳了幾步。
燕夙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剛好從辦公室出來的韓覺。
他立刻收起幾秒前的那副傻樣——他自己也知道是傻樣,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不合适。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韓覺多看了他兩眼,仿佛能看出來幾秒之前他的表情一樣,那種目光讓燕夙覺得,自己像是動物園猴山裏的猴子。
幸而韓覺很快收回了視線,微微向他颔首招呼後,就掠過他進了會議室。
燕夙的公司,只有會議室為了保密,做成了全封閉的樣式。
白西野看着韓覺進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有點虛,開口說:“韓律師先別關門了,悶。”
韓覺未置可否,進來的時候倒是也沒有把門帶上。
“是有什麽事兒嗎?”白西野問。
燕覺寒看着他努力做出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心裏覺得可愛,但面上也配合着他的表演。
“關于遺産的事。”
思來想去,燕覺寒覺得自己還是得跟白西野解釋一下這件事。
“我……咳,當時燕先生對于財産的分配,其實還有第二份文件。”
“當時在葬禮上,如果燕夙真的成功讓你簽了遺産轉讓的合同,搶走了燕先生留給你的全部財産的話,燕先生還另備了一部分遺産,專門給你。”
這是燕覺寒早計劃好的。
搶遺産這事兒,是他給燕夙留下的結業考試題,之所以會挑白西野,是因為他家族沒什麽背景,哪怕燕夙成功搶過遺産,也不會因此得罪京圈兒的其他豪門世家。
在人家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人當了npc,燕覺寒自覺也不能虧待對方,于是早早就從遺産裏分出了一部分,有房産有股權,夠一個人小富小貴地過一輩子了。
雖然他給燕夙的結業考試,燕夙給他來了個徹底挂科,遺産一分錢沒拿到,倒是成了被白西野投資的“打工總裁”,白西野現在的生活也十分不錯,但燕覺寒還是希望白西野知道,自己當時并非沒有考慮過另一種可能性下,他的處境。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白西野眼裏的神色,果然亮了幾分,兩三秒後,眼眶裏甚至水汪汪地兜住了一點眼淚。
燕覺寒心頭一顫。
是啊……無論是誰,知道自己愛着的人也同樣關心着自己的時候,都會感到幸福感動吧。
他自己不也是這樣嗎?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卻又想起還開着的會議室大門,只能把自己想要擁住對方的欲|望按捺下來。
白西野已經感動瘋了,滿腦子只剩下兩個大字。
——還有。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現有財産,回憶了一下自己賬戶裏的餘額,深吸了一口氣。
“不……不用現在給我了。”他說。
“用這筆錢……辦一個慈善基金吧。”
燕覺寒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
用這麽多身份跟白西野相處下來,他覺得自己也算專業素質過硬,能把這只小兔子的“畫像”說個七七八八。
其中有一點很明顯的就是,這家夥是個小財迷。
“那筆遺産雖然不算特別多,但對你現在擁有的來說,也并非九牛一毛。”他說。
“不夠多?”白西野摸了摸鼻子,“那我再往進添點兒?”
他看着韓覺愣住的表情,忽然笑了一下。
“你不會以為我就是……以賺錢為己任吧?”
白西野重新拿出眼鏡戴上,把目光移回電腦屏幕,繼續浏覽起上面的一份份簡歷。
他随口說:“我是挺喜歡錢的,喜歡賺,但是不怎麽會花。”
“我就是這種喜歡存錢,看錢一點點多起來的這種,小氣吧啦的心理,确實不怎麽适合京市豪門的那種生活。”他看了一眼從頭到腳都寫着精英、精致的韓覺,佯裝嘆氣。
“同理,我也不适合韓律師你們這種……高級職場精英的生活。”
燕覺寒抿了抿唇:“那這麽說,我——的雇主燕先生死了,對你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了?”
什麽?
白西野瞬間從那種四大皆空的狀态裏脫出,內心警覺。
這話可不興說啊!!
果然是定時炸|彈人。白西野想。
怎麽這種話題都能扯到他早死的老公身上啊??
雖然人家死了,但是要不韓律師你把他的出場費結算給我也行。
白西野腦海裏飛速轉動,思索着自己要怎樣回複,才能不損害自己在韓覺大律師面前“深愛亡夫”的情種形象。
韓覺就那樣安靜地、用涼涼的帶着審視的目光看着他,這讓白西野覺得,仿佛只要自己有半點差錯,有半點表現出“我好像也沒有那麽在意那個死鬼燕覺寒”,韓覺就會像虎視眈眈的獵手一樣,下一秒就猛地出手捕獵,再享用他的獵物。
而那個獵物,想必就是自己……這、這這這個人。
白西野抽了一口氣,更緊張了。
“不,我……”
“我……”
燕覺寒眼睜睜看着剛才還神情淡然、侃侃而談的青年,現在忽然笨拙了起來,剛一開頭,藏在鏡片後的眼眶就紅了幾分。
哭、哭了……?
“我怎麽會這麽想……”
青年似乎是怕眼淚弄花鏡片,擡手摘了眼鏡,露出形狀偏圓的眼睛,整個人年齡瞬間小了兩歲,眼角帶紅地看着對面的人,雙唇輕輕顫抖。
燕覺寒只覺得,這只向來朝氣蓬勃的小兔子快要委屈死了。
又委屈,又氣……卻依然只是用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看着自己,甚至不會擡手給自己一巴掌。
“小少爺,我不是——”
我剛剛那個問題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我知道,你沒有羞辱我的意思……”白西野開口,聲音是抖的。
——緊張的。
他停頓片刻,平複了一下心情開口:“但是韓律師,我只說一句話。”
白西野正正直視着對面整個人都僵住的律師,氣沉丹田,簡直拿出了對財神爺發誓的真誠。
“如果燕覺寒能回來,我傾家蕩産也要陪着他!”
“我向上天、向鬼神起誓!”
話音剛落,白西野又在心底補了一段。
但顯然,人死不能複生。
所以燕覺寒根本活不過來,也就是說——他白西野根本不可能傾家蕩産!
他這可不算是欺騙神佛哦。
白西野猛地站起來,背過身去,臉上的笑再沒繃住。
他怕韓覺伸着脖子看,雖然以對方那個高嶺之花的姿态,應該也做不出這麽有損形象的動作,但白西野還是十分謹慎地擡起胳膊,擋住了自己的臉。
哈哈!我真是個天才!
然而從燕覺寒的角度看過去,青年這就是已經情緒崩潰,不願意讓他看見,現在恐怕已經在那裏偷偷淚如雨下了。
白西野剛剛那句擲地有聲的話還在燕覺寒心頭回蕩,就像寂靜幽遠的深山裏,有人登臨寺廟,用力地敲響了那一口古鐘。那聲音的振波幾乎是有形的,震得他肺腑皆動,牙關緊咬才沒有失态。
或許白西野背過身去……也好。
燕覺寒閉了閉眼睛,努力壓下心頭翻湧的感觸,好險沒讓自己也跟着眼眶泛紅。
否則一會兒走出會議室,別人看見他和白西野都一副哭過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給唯一共同認識的燕覺寒哭喪。
“我……”他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聽到這句帶着嘆息的話,白西野背對着他睜大眼睛,心頭狂喜。
好!你知道的好啊!韓律師乃可造之材!一點就通!
他想了想,決定鞏固一下自己的勝利基礎。
“之前我之所以會守着燕……我老公的那筆遺産,不讓燕夙輕易拿走,你應該猜得到是因為什麽吧?韓律師。”
白西野又說。
“你剛進去的時候,看見我站在人群裏了嗎?”燕覺寒問。
如果看見了,那白西野那麽做,可能就是為了向自己宣告他的維護和愛意。
如果沒看見……
白西野愣了愣,不知道他怎麽突然提到這個問題。
“沒啊。”他坦誠。
燕覺寒卻是呼吸一滞。
如果沒看見,那麽就說明……白西野對自己的愛,真的強大到,能讓他一個沒有家族背景的、才二十四歲的青年,擁有敢和新任燕家家主叫板的勇氣。
白西野剛剛的問題,燕覺寒想,自己知道答案了。
因為愛情。
看着背對着自己、只留了一個後腦勺的白西野,燕覺寒長長呼出一口氣,露出了一個感慨萬分的笑。
似乎,越跟白西野相處,就越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出來的那種,極有生命力的、鮮活的愛意。
而且每當他覺得,這份愛已經足夠深情、足夠深刻的時候,白西野都會用行動告訴他——不是。
你太淺薄了,燕覺寒。
他在心裏這樣罵了一句自己。
要怎麽做,才能配得上這樣一份熾烈的愛。
燕覺寒只覺得自己心口湧動着一股別樣的沖動,像中學的毛頭小子一樣,不管不顧,只想去追遠處的那個鮮豔的目标。
他不知道白西野是如何認出每一個扮演着別人的自己的。
或許愛有超能力,讓白西野總是能認出他的靈魂。
但燕覺寒扪心自問,如果白西野被用同樣的技巧僞裝,哪怕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自己,也無法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将他認出來。
我的愛還不夠深。燕覺寒想。
雖然純稚的愛意不應該被用來攀比,但他做不到将對方所做的一切當場尋常。
我該如何回應他?
我該做什麽,才會讓他也感受到和我一樣的欣喜?
“白西野。”燕覺寒忽然開口,“你……還記得燕覺寒的樣子嗎?”
他看見背對着自己的青年,略顯單薄的後背明顯僵了一下。
白西野原本還沉浸在自己又将韓·炸|彈人·覺熄火的成功中,忽然被這麽一問,神情困惑。
燕覺寒的樣子?
他略略擡頭,看着天花板回憶。
——裝模作樣地回憶。
想了半天無果,白西野只好誠實地說。
“不記得了。”他說,“我只記得他是……黑白色的。”
燕覺寒心頭一痛。
你真不是人啊燕覺寒!
他沉默片刻,忽然下定決心,起身環顧整間會議室,确認這裏沒有攝像頭之後,走到門邊,關上了會議室的門。
手腕一扭,鎖扣咬合的聲音清脆。
他反鎖了會議室的門。
“稍等。”他說,“我叫你轉身的時候,你再轉。”
他看見白西野的背影在微微顫抖,失笑:“猜到我要做什麽了?”
他扮演韓覺時,會刻意将聲線放在一個比較克制的狀态。
但他沒有察覺到,用這樣暗含着克制和自我束|縛的聲音,說出“不要轉身”這種命令一樣的句子的時候,是怎樣的一種沖擊力。
有那麽一瞬間,白西野腿都軟了。
——一半是被好聽的聲音戳進了耳朵眼,戳到了心眼子裏。
另一半,純粹就是吓得。
他不懂自己到底哪一步做錯了。
難道他不是全程都在強調自己對亡夫情根深種嗎?!
能不能!請問!韓覺先生!
你為什麽突然就把門反鎖了啊!!!
這邊白西野心頭瘋狂打鼓,他背後,燕覺寒一邊将臉上的僞裝一一卸除,一邊分心聽着外面的動靜,防止有人靠近,也防止燕夙那個蠢蛋突然破門而入——畢竟他似乎還是很在意白西野這個小長輩。
是好事兒,但也最好別來壞他這個大長輩的好事兒。
“好了。”燕覺寒含着笑意開口。
“白西野,轉身。”
白西野哆哆嗦嗦地轉過來,眼睛半睜不睜,生怕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燕覺寒失笑:“……睜眼。”
怎麽還不敢看了,這是近鄉情怯?
在他的催促下,白西野緩緩睜眼。
燕覺寒在那雙眼睛裏,沒有看見任何自己想象中的期待、驚喜、感動到落淚。
白西野懵懵懂懂,看着自己甚至又眨了眨眼。
那雙透亮的蜜色瞳孔裏,全是清澈的愚蠢……不是,是清澈的茫然。
白西野看着眼前好像完全沒什麽變化的定時炸|彈人,很疑惑對方怎麽沒有和自己料想的一樣炸掉,撓了撓頭,擡手戳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位置。
“韓律師……你,這個地方……粉底掉了。”
哇哦。
韓律師還塗粉底的哇?
白西野心裏驚訝。
“你怎麽……還塗一個比原膚色黑的色號啊?”
作者有話說:
燕哥:給老婆看一眼我自己的臉,老婆看到都感動哭啦!
滿心期待的燕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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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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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