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二合一】

『你曾經是燕覺寒,但以後不會是了。』

燕覺寒看着無動于衷的白西野, 腦海裏先是一懵,緊接着浮現出各種猜測。

白西野……不認識他?

他回憶着先前調查出的白西野的資料,裏面似乎并沒有“健忘”、“臉盲”這些形容。

怎麽回事。

回過頭來的白西野忽然感受到, 燕覺寒看着自己的目光裏, 多了幾分探究。

他心頭一緊。

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後,白西野接觸到的,無非就是三類人。

第一類是與這具身體萍水相逢的——比如老管家,燕夙和家裏的傭人。

這部分人原本就沒有和原主相處過, 白西野在他們面前自然也沒有“扮演原主性格”的需求。

畢竟誰都不知道原主是個什麽樣的人。

第二類, 就是純粹由白西野新認識的。

他的這些招財魚、還有厲天光等等,都屬于這部分, 他們一開始就接觸的是現在這個“白西野plus”版本。

第三類是白西野自己的關系網, 目前只有小米一個, 以後不知道會不會加上他那對遠在國外的父母。

關于這類人的出現,白西野将此歸因于世界意志的自我完善進程,在小米面前,他向來都是做自己。

然而就是因為從來沒有“扮演”的需求, 白西野漸漸忘記了, 這個書中世界,或許真的有與原主熟識的角色。

韓覺看自己的眼神為什麽突然變了?

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沒有做出他料想中的反應, 導致自己ooc了?!

白西野心頭蹦出一個大大的“糟”。

他出聲試探:“怎麽……了?”

燕覺寒看着眼前的青年,對方蜜色瞳孔裏的擔憂不似作假, 可他卻第一次懷疑起對方“擔憂”的情緒, 是從何而來。

如果放在幾分鐘前,燕覺寒相信, 看到這種眼神的自己, 肯定只會有一個結論——他在擔心我在會議室就卸下僞裝這件事, 會不會有危險。

……可那至少也應該在驚訝和狂喜之後吧!

白西野怎麽會半點反應都沒有的?

燕覺寒只覺得自己像是兜頭被澆了一盆涼水,原本被“美好的第一場愛情”沖昏的頭腦瞬間清醒過來。

俗稱,戀愛腦被噶了。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随着燕夙的聲音。

“韓覺你關門幹什麽!”

比探尋事情真相更緊迫的,是近在眼前的危機。

燕覺寒眉頭微皺。

“沒事!”

忽然,白西野的聲音響起。

那個被他懷疑是否別有用心、又或者是在欺騙自己的青年,在一個絕對對他不利的情況下,依然為自己開口延緩了燕夙的腳步。

白西野看着瞳孔一緊的韓覺律師,嘴比腦子快一步就出去了。

說完他就瘋狂後悔。

還說什麽燕夙這孩子心軟,我看你自己最心軟啊白西野!!!

原本這事兒,燕夙只要一闖進來,他就可以通過觀察燕夙的表情,來推斷韓覺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狀态,而自己又補上什麽樣的表現,才能把這件事圓回來。

現在好了,救兵被自己親口趕走了。

白西野你在做什麽啊!!!

大腦在危機時刻瘋狂轉動,白西野沒了局外人的助力,只能靠自己分析現在的情況。

他緊緊盯着韓覺,忽然腦海中靈光一現。

韓覺……是不是……長得和幾分鐘前……不太一樣了?

白西野因為自己的判斷而皺眉。

他并不是在危急關頭突然臉盲症好全了,就這麽能認出每個人的臉,而是在心裏對比着以前和現在的韓覺。

就像是看到了一只三花貓一樣。這貓丢進三花貓貓堆裏,白西野肯定是沒辦法從中找出特殊的那只。

但如果他一直盯着同一只貓,而這只貓臉上或者背部的花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換了個位置,那在白西野的仔細判斷下,還是會被發現的。

他發現,韓覺的眼角似乎沒有先前那麽上挑冷厲了。

所以韓覺其實……是在搞古代的那種易容?!

白西野腦子裏如同被打通靈感的任督二脈,只覺得自己神思敏捷,瞬間就發現了真相。

——已知條件一,韓覺在做這一系列動作前,問他的最後一句話是。

“你還記得燕覺寒的樣子嗎?”

——已知條件二,現在的韓覺好像和之前長得不太一樣。

兩個條件聯立,易得……

白西野心裏咯噔一下。

解得,韓覺現在莫非頂着一張燕覺寒的臉??!

他倒吸一口涼氣,心裏努力回憶着這本書,确定它沒有“玄學”、“靈異神怪”等等的标簽之後,心裏才慌慌張張排除掉某個讓他後背一涼的猜測。

白西野是不怕鬼沒錯,但那是建立在他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的基礎上,如今穿書都穿了,要是作者有心想寫,搞不好真得七月七開鬼門,燕覺寒直接去他家裏百鬼夜行。

那既然不是鬼,也不可能是已經進了棺材的本人,那……

白西野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上輩子的時候,他有看到過新聞說,某某還是君主立|憲制的國家,他們的女王有一個替身,總是穿着打扮成和女王一致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的儀态也都完全相同。這樣的替身可以代替女王本人,出席一些比較危險的活動場合,又或者是單純替女王參加各種儀式典禮的走位排練。

他想起來,燕家在C國,雖然不算傳承已久,沒有個百年世家的稱號,但卻是近幾十年風頭最盛的頂級豪門。

這樣的頂級豪門……燕覺寒身為家主,想必平時也挺危險的。養一個替身,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白西野覺得自己觸及到了事情都真相——但也觸及到了某種他不想沾邊的危險。

韓覺……燕覺寒……嘶!

現在想想,就連名字都特麽在暗示着鏡面!暗示着一個光一個影!暗示着豪門的密辛啊!!

白西野只覺得自己心裏幾乎要認定這個可能性了,但處于保險起見,還是思索了一下,最後一次試探道。

“燕覺寒死了之後……你每天都,只能這樣……這麽麻煩地做僞裝嗎?”

燕覺寒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攥緊。

白西野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怎麽會問出這種問題?

燕覺寒心裏打鼓。

難道自己的猜測、自己的懷疑……統統都是誤會白西野了?

或許他只是因為……太過擔心自己,所以反而忘記了開心和驚訝?

他眯了眯眼,告誡自己要摒除一切個人感情,從一個更冷靜的角度分析這件事。

冷靜分析……

冷靜……

燕覺寒閉了閉眼,發現自己根本冷靜不了。

沒有什麽是比老房子着火更上頭的了——除了再過幾年的老房子。

會議室的門又咚咚地被敲響,燕夙在外面嚷嚷:“開門!”

白西野咬牙,看了一眼長得不一樣的韓覺,說:“我去拖一下燕夙。你……你快點變回原來的樣子!”

燕覺寒沒回複他的這幾秒裏,白西野的思緒已經跑到其他幾個大洲大洋去了。

他上輩子就是個普通人家,對燕家這種頂級豪門并不了解,肯定也不清楚關于這種家主的“替身”最後應該是什麽樣的處理方案。

但如果真的自從燕覺寒死後,韓覺就一直是這樣遮遮掩掩地活着的話,搞不好……就跟古代天潢貴胄門一樣。

替身得陪葬啊!

當然,現在即使是在書中的世界,也是個法|治社會,燕家再怎麽頂級豪門,也做不出草菅人命的事兒。所以白西野覺得,現代的“陪葬”,應該理解成一個身份、又或者是這張臉、這個長相的死亡。

韓覺或許是他的真名,但他永遠都不能頂着自己原本的臉活着。

白西野這樣想下去,差點要被自己的想法吓哭了。

他的情緒很快就誠實地反應到了臉上。

于是燕覺寒偏頭,目光還帶着些許殘存的冷意與懷疑,就這樣撞見了青年垂着眸通紅的眼眶。

白西野沒再看他——看了也沒用,反正都是差不多的三花貓。

他只是又催了一聲:“你快點……我不一定能拖燕夙很久。”

“你也不想被燕夙看見你這個樣子吧?”白西野說。

燕覺寒剛用拇指抹開自己額角被粘掉的、顏色略深的粉底,聞言動作一頓。

燕夙?

他眉眼微微皺了一下。

其實……也不是不行?他想。

就在昨晚,他裝扮成方初柏的身份提前離席,除了處理任務以外,還有另一件事。

——他向組織報備了,想要恢複“燕覺寒”這個身份。

昨天的他還處于被初戀的甜蜜沖昏的階段……雖然現在也沒好多少,但至少燕覺寒覺得,自己找回了一部分應有的、基本的理智。

白西野那麽愛他,甚至能在茫茫人海中,認出一個做過專業僞裝的他。

他不可能讓白西野就這樣白白等他很久。

燕覺寒想起昨晚自己給總部報備這件事時,因為事關重大,總部直接上報給了組織現任的負責人。那是一位在任務面前十分嚴肅的、沒有情面可言的E國中年人,但平時也是很好相處的一位前輩。

負責人聽說他的選擇後,竟然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Vulpe,我很驚訝……你會向組織報備這件事。”對方曾經也是部門的一柄利劍,各方面能力自然不在話下,因此說着一口流利的C國話,“以你以前的性格,這些事情,你應該做得出先斬後奏的事。”

燕覺寒只是笑了笑。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以前我确實會因為想加快任務進度,做一些先斬後奏的選擇。”

“不過我不能否認,你那些決定,确實有着百分之百的正确性。”負責人嚴謹地說。

“但也有一定的……甚至可以說,有極大的風險。”燕覺寒說。

他們像是莫名其妙對調了角色,被先斬後奏的人在肯定他的選擇,而做出選擇的人,則在思考自己決定得是否草率。

“你确實變了,Vulpe。”負責人感嘆,然後又有些好奇,“是什麽讓你改變的?”

燕覺寒問:“你沒有收到簡報嗎?”

他們隸屬于比“國家”更上一層的那個組織,因為工作性質的危險性和機密性,不論是行動部還是情報部門,成員都會經受一定的調查,包括他們在任務之外的生活和身份,同樣都會被組織掌握在手裏。

然而負責人卻說:“我沒有讓他們調查你上個月的簡報,Vulpe。”

“你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麽。”負責人難得笑了笑,“你要晉升了,Vulpe先生。”

燕覺寒愣了一下。

“那麽現在可以告訴我,是誰改變了你嗎?”負責人說,“我想你的老師也很想知道這一點。”

“是……”燕覺寒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我會先彙報再考慮恢複身份,是因為不想把任何一點危險或者意外,帶給我的家人,”

“你的侄子?”負責人問,“我沒記錯的話,在以前的簡報裏,你和你侄子的關系似乎并不親密。你甚至對他有點過于嚴厲了,Vulpe,跟我對你們一樣嚴厲。”

“是,是,我知道……我侄子不是組織成員,我那麽教他确實有點太不講情面了,我承認。”燕覺寒無奈,“就當我想早點回行動部發光發熱,行麽?”

“不是他,是我夫人。”

負責人頓了頓,有些不敢置信。

“oh……Vulpe,你夫人還沒有改嫁呢?”

燕覺寒:?

哪怕當時他面前沒有鏡子,他也知道自己肯定臉都黑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他繃着聲音說,“他雖然很愛很愛我……但只要我一天不恢複身份,他在別人眼裏就一直都是可追求的對象。”

“他很優秀,很好看……漂亮和帥都可以用來形容他,但在我面前,他很可愛。”

燕覺寒說:“他不會缺追求者,萬一我什麽時候因為任務很久不能回來,我不好說會不會被趁虛而入。優秀的人太多了,Tennse先生。”

“我不希望……照在我身上的這束光,去照向別人。”

所以他要盡快回來,盡快以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站在白西野身邊——把他重新保護回自己的羽翼之下。

身邊,白西野的手已經搭在了門把上,他深吸了一口氣,心裏在想等會兒要怎麽運用糊弄學把燕夙拉住。

“你開門吧。”

白西野聽見韓覺忽然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

他震驚回頭。

“不是,你——”

“開吧。”燕覺寒說,語氣平靜毫無波瀾,明明頂着的不是律師韓覺那張高嶺之花的臉,卻依然讓白西野覺得這就是韓覺。

“我有分寸。”

白西野握着門把的手一緊,頭腦風暴無可抑制地又刮了起來。

既然燕覺寒作為上一任燕家家主,有韓覺這麽個替身的話……那是不是說明,現任家主燕夙,也應該有一個?

難道他這一開門,開的不是會議室的門……而是燕夙新世界觀的大門?

燕覺寒見他猶豫,心裏一暖。

“開吧,沒事的。”他輕笑着說,“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也沒有必要還瞞着一個小孩。”

白西野總覺得他說這話的語氣奇怪的緊,像是重組家庭的一對爸媽:“我們既然證都領了,再瞞着雙方的孩子似乎也不太好。”

“在此之前,白西野。有件事我需要向你确認一下。”

燕覺寒笑容不改,聲音卻帶了些嚴肅,叫白西野生不出臨陣脫逃的情緒。

“你确定,你知道我是誰嗎?”

在他背後,燕夙砰砰撞了兩下門,巨大的聲音過後,就只剩下一片寂靜,白西野甚至能聽見會議桌上電腦散熱風扇的旋轉聲。

兩人之間的氣氛在這句話後,瞬間變得緊繃。

白西野幹咽了一下口水。

他覺得自己這一刻,就像是被肉食動物按在爪下的小動物,掙紮不得,只剩下回答問題這一條路可走——而回答的正确與否,關系着自己這條小命。

但他又在一片極致的安靜中,得以心無旁骛地看進這只猛獸的瞳孔。

白西野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些許顫抖。

他略略歪頭。

韓覺對他的回複……似乎是害怕大于期待?

就像是去鬼屋的時候一定要抓一個比自己還膽小的人一樣。白西野原本還挺心虛挺害怕的,但當他發現對他發問的韓覺也并非銅牆鐵壁的時候,心裏忽然就放松了下來。

他也怕,那我怕什麽?

我倆難道站在這兒,比誰更害怕?

定了定心神,白西野堅定地開口。

“你曾經是燕覺寒——但以後不會是了。”他說。

“永遠不會。”

你自由了,替身使者!

下一秒,白西野果然在韓覺的臉上看見了釋然的表情。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都确信了某些事情,彼此放松下來。

白西野打開會議室的門,擡手擋住了燕夙以外的人。

“燕夙,光你進去就行了。”他說。

“你沒事兒吧?!”燕夙卻先開口問他。

白西野心裏有點感動,覺得燕夙這龍傲天真是個好侄子,自己不白白投資他一場,于是伸手用力拍了兩下燕夙的肩膀。

“你白哥我怎麽會有事兒?”他說。

倒是你,小燕同學,你可能有事兒。

想到這點,白西野看向燕夙的眼神裏都多了幾分同情。

“一會兒進去……無論看見什麽,你都不要驚訝。”他沉穩開口給燕夙打預防針,“白哥相信你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龍……咳,燕家家主。無論多驚訝,你都別害怕……”

“……除非忍不住?”燕夙被他的表情唬住,懵懂地下意識接梗。

白西野皺眉:“忍不住也得忍!”

他拿出長輩的姿态:“燕夙,你要知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你既然從你父親、你叔叔那裏接了燕家家主的位置,這件事……遲早有一天要面對的。”

燕夙徹底被他吓唬住了。

要知道現在站在會議室裏的,是燕覺寒死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他的遺囑律師。

燕夙不敢再胡思亂想,滿腦子亂七八糟地被白西野推進了會議室。

白西野就像丢燙手山芋一樣把便宜大侄子丢了進去,然後眼疾手快帶上會議室大門。

兩秒鐘後,白西野就得出結論——他們這會議室保密性不大行。

燕夙的聲音穿透大門傳了出來。

語調之驚恐,嗓音之凄厲,叫人聞者揪心,聽者落淚。

他用樸素的語言表達着樸素的情感。

“我操——!!!”

白西野一臉淡定。

很好,聽見燕夙也對這件事反應這麽大,他就放心了。

這代表着,果然就是自己猜的那樣啊!否則還能有什麽事,能讓燕夙這個已經經歷過宅鬥篇、龍傲天化的進度已經有50%的主角,發出這樣的吶喊?

燕覺寒詐屍嗎?

哈哈!

白西野維持着自己高深莫測的表情,一言不發地推走了剛剛被燕夙叫來準備破門的幾個為數不多的員工,自己也不急不緩地遠離了會議室這個是非之地。

畢竟這地方隔音似乎不太好,萬一自己在這兒,一會兒不小心聽到什麽燕家的密辛,可就不好了。

他怕燕夙這小子成長為龍傲天完全體後,突然想起這一茬,把美美活着的自己送下去見死鬼老攻。

十分鐘後,白西野看見帶着口罩的韓覺律師先出了會議室,偏頭颔首給自己打了個招呼後,就先離開了公司。

嗯,可能補妝去了。白西野善解人意地想。

他看了看時間,離招聘面試的準備時間也沒剩多久了,于是鑽進會議室探望一下可能受驚過度的大侄子。

燕夙看見白西野端着一杯咖啡,一臉淡定地走進來的時候,表情還是懵的。

“你……你也知道了?”他試探地問。

白西野矜持點頭。

燕夙手一抖,又問:“你……看到他的時候,不震驚嗎?”

白西野擺出一副可靠長輩的樣子,淡定道:“我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我當時在想,他給我看這些做什麽。”

一聽他還有理智去思考前因後果,燕夙看着白西野的眼神,已經不是單純的崇拜可以形容了。

他覺得自己簡直看到了控制情緒的神。

“你怎麽做到的??”燕夙不敢置信,“你看着那張臉……你、你還能淡定?”

白西野腰背繃直,儀态極佳地坐下,淺淺抿了一口咖啡。

嘶——好燙啊啊啊!

但他努力繃住表情,淡淡道:“啊,這個。”

“你就把那張臉,想象成一團馬賽克就行了。”

燕夙似懂非懂:“你不是……喜歡燕覺寒嗎?”

白西野想了一下,不甚在意地說。

“哦,我這個人,比較注重內在,心靈美。”

燕夙頓了頓,漸漸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

作者有話說:

小白:糟糕!是替身攻擊!(老二次元了)

燕夙:怎麽會有人覺得燕覺寒那個老逼登有心靈美??

燕哥:所以那是我老婆,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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